《边城蛮夏》鸡豚狗彘

8、比赛

　　两人沉默了一会。
　　“方浅，你还记得我昨天跟你说的你和王汐有戏的事吗？”谢晓川突然想到什么，神色一转，换了个话题，“你和王汐有戏！”没等方浅开口，谢晓川又道，“昨天我去办公室汇报班里的事，听老刘说，我们年级让你和王汐两个人一组参加州里的朗诵比赛。”
　　“你少拿我开刀！这也开玩笑！”方浅心里笑道，这事情他早就有意在老师面前活动了，这是意料之中的结果，但是面上却装作不知。
　　“骗你是狗！”谢晓川对天发誓，“你以为我小灵通是浪得虚名吗，你信我，我的情报又狠又准！”说着抖了抖眉尾，连那颗黑痣也神采奕奕。
　　方浅只装不信，但第二节课下后，班主任老刘把他叫去了办公室，王汐已经在里面了，老刘让他和王汐参加州里的朗诵比赛，比赛日期是六月下旬，让他们俩好好准备。
　　老刘是个中年胖男人，教的语文，方浅是他最喜欢的学生。
　　老刘心想要是班上都是方浅这种不要人念着管着的学生，他的命可能又长好几年，可以坐到一百二十岁。而且方浅的聪明是一点就通的，只有给方浅上课，老刘觉得自己是个优秀教师，不管投喂什么知识，方浅都一五一十的给消化了。
　　这个比赛最开始老刘让方浅参加时并没有定王汐也参加，方浅提出希望和王汐搭档，他老刘一想，那女孩子品学兼优，形象气质相当拔尖，和方浅站一起……虽然高中不让谈恋爱，但是老刘心里也不得不承认他们俩的般配，郎才女貌，女才郎貌，没得挑剔的，所以没眨眼就同意了。
　　方浅和王汐约了中午在食堂碰一下面，研究一下朗诵内容和练习时间。
　　方浅这会心里飘飘然，放了学就在食堂门口站着，他不能表现出期待，更不能由期待而张望，这些行为对他来说太过失态，做着不合时宜的事情会让他觉得有失身份。
　　时不时有同学叫他，方浅怎么不进去？方浅站在这干嘛呢？有些叫班长，都是高中以前和他同班的，班长等人？班长一起？方浅都礼貌的敷衍过去了。他只看似漫不经心，实际认真注意着教学楼方向。
　　可一个不速之客却闯入了方浅的视野。
　　那人身量高挑挺拔，在人潮里显得鹤立鸡群。那人就是方浅一心想整治的余沐。
　　余沐远远就看见方浅站在食堂门口，及至马上想起早上的事。
　　今早按照方浅的意思，他走进酒店，说明来意，一个健壮的年轻人就凑了上来，上下打量他，说：“现在才睡了没多久，你真会挑时间，小子还玩挺野，上来就鸡不鸡的。”
　　柜台后面有个女人睡眼朦胧探出头来，她头发蓬乱，嘴上的口红有些晕开了，穿着个红色吊带裙，显出丰腴的胸脯来。
　　女人打量了一下余沐，然后扯起嘴角笑道：“这么俊的小男朋友，跟了我吧。”
　　余沐一走进来，本来就心里发慌，听了那女的这样说，脸就胀红了，不知如何是好。正想开口再解释一遍来意，那个男人斜着身子，懒懒地说：“不陪过夜五十，你跟她走。”
　　余沐头皮一炸，头上见了汗，那女人从柜台里转出来，就来拉他，手还捏了捏他的肩膀。余沐甩开女人的手说：“你做什么？”女人啧了一声说：“怎么，小伙子，对我不满意吗？是不是想要个水嫩的。”女人装作生气，擦了粉的脸上显出几道皱纹来，“姐姐跟你说，那些小妹手生，姐姐陪你玩，保准快活下次还想来。”说着就拉着余沐要往里面去。
　　余沐看出来了，是遭方浅戏弄了。心里的怒火让他忘记了此时的窘迫，他甩开女人的手，夺门而出。
　　此刻余沐站在了方浅面前，方浅转着头看别处，漫不经心。
　　“方浅。”余沐沉着脸。
　　“怎么啦，不进去吗？”方浅无视余沐阴沉的表情，并且还故意表现出了一丝得意，扬着脸却不看对方。
　　余沐一把将方浅扯过一边：“你是不是经常去那种地方？”方浅以为他要揍自己了，再不济也该是兴师问罪，哪知道他这样问。
　　方浅觉得不妙，余沐这是要坏了他的名声，马上反驳道，“你可别乱说啊！”又觉得跟着余沐的问话走，不就是不打自招吗，“你说什么地方？我不知道。”方浅耳朵红起来。
　　余沐冷哼一声：“什么地方你不知道？那要不要放了学一起去？”余沐观察着方浅的表情，“我这种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还请大少爷带一带。”
　　方浅觉得空气流通不畅，脸有些热，他推开余沐道：“你别跟我扯这些，你说什么我不知道。”他突然笑了一下，从口袋里拿几张饭票递给余沐，“哥哥我这里有几张饭票，请你吃饭怎么样？”
　　余沐当他服了软，想要认错求和，愣了一下就被方浅拉进了食堂，方浅没废话，指着打回锅肉那个大叔对余沐说：“你去毛叔那里打菜，饭票拿着，有礼貌点，记得打招呼叫毛叔，我在这里等你。”没等余沐反应过来，方浅把饭票塞进他手里，推了他过去。
　　“方浅，余沐？”在方浅忙着指挥余沐时，王汐走了过来，微笑着打招呼，她又注意到方浅身边的少年好像是今天才来班上上学的余沐，便也热情招呼，“你们吃好饭了吗？”王汐又看向余沐，“今天第一天上课还习惯吗？”
　　“还好，正要去打饭。”余沐说道。
　　“方浅呢？”王汐看向方浅。
　　“我去给你占个位置，一会再去，你们先。”方浅看了余沐一眼，去找了张桌子坐下。
　　“原来你和方浅认识啊？”王汐总是微笑着，声音清脆温柔。
　　“不熟……”余沐想说他的爷爷是方浅的姑爷爷的哥哥，有些沾亲带故的关系，想想止住了，虽然面前的女孩子是余沐看见过最好看的，可他没兴趣说起他和方浅关系的话题。
　　“那个大叔姓毛吗？”余沐问王汐。
　　“那是张叔，同学们都悄悄叫他张小勺，因为打菜手抖，一大勺菜变成一小勺。”
　　“不叫毛叔吗？”
　　王汐想了一下，噗呲笑了，脸颊有些发红：“你别听别人乱说，别叫毛叔，不然有你好受的。”
　　余沐回头看着方浅，方浅正紧紧盯着两人，心里有些不快，撞见余沐回头看他，眼神冷冰冰的，方浅笑了一下，用嘴型说了个“笨蛋”。
　　余沐并不想和两人同桌吃饭，找了借口离开了。方浅和王汐吃饭时讨论了朗诵比赛的事，约定先选好诗歌，明天放学后就一同练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