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初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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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研究决定改革一下元旦晚会的形式，由学生们自由组织活动，固定文艺节目表演压缩到十个节目。
接着学生会又开了一个会，决定了自由活动的形式，就以自由舞会为主，并且分配了各个小组的任务。
方浅，王汐，余沐都在学生会中，被分配到采购组，采购当天需要的物品，谢晓川这些积极分子负责搬东西，布置会场。
王汐和几个细心的女生负责挑选装饰品，男生们就负责提东西。
方浅还有个任务是管账，所以他和王汐两人走在前面，讨论着东西的数量和价格。
其他人早就听闻方浅王汐郎才女貌如何般配，这种时候自然识相地走在后面老远的地方，谢晓川还故意喝退了两个没有眼力见，想和他们俩走到一起的同学。
方浅想借此机会多和王汐亲近，他听说明天晚会自由活动环节，是舞会，这会儿他就跟王汐说这事，问她到时候是否赏脸一起共舞，王汐笑着答应。
他又故意逗着王汐说了些有趣的话题，两人开怀大笑起来。但在说笑之余，方浅不忘眼睛四处寻找，等不经意对上余沐的眼睛，又慌忙躲开。
东西大多买齐了，只差彩纸，买的人太多了，好几家都没有货。他们走了很远到下街的一家小店才问到，但是那些彩纸可能放旧了，颜色有些陈旧。老板说把外面裁掉，里面还是很好的。王汐让老板找剪刀来裁一下，老板找了半天都没见剪刀，最后找了把小刀，他们自己裁，说万一裁不好又怪他。方浅心想，怪不得别家都没货了，就你家有，原来卖不出去是有原因的。
方浅接过刀，二话没说，就把纸按在桌子上，准备裁下，可这刀不太锋利，不走纸，方浅把另一只手挨近些，拿刀的手加了几分力，哪知道用力过猛，刀锋一下挫出去，正好划到了他的食指上。他只觉手一痛，血就从伤口渗了出来。
“方浅，你流血了——”王汐叫道。
方浅捏住手指，正想说没事，就有个人扒开王汐挤了上来，抓住了他的手。
“怎么不小心。”抓住他的是余沐。
余沐蹙着眉，语气中有些责备，动作却温柔而迅速，没等他反应过来，便用嘴噙住了他的手指，轻柔地吮吸着伤口。
方浅只觉得脑袋轰一声炸开，脸腾一下被烧红了。余沐柔软滑腻的舌头轻轻舔舐过伤口，带来一阵奇异的酥麻感。
“余沐你干什么……”他明显感觉自己声音的颤抖，太丢人了。
余沐吐了两口血，拉着方浅丢下一句我带他去药店，便走了出去。
几个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都呆若木鸡，谢晓川回过神招呼大家快买东西，说道：“屁大的事，我们继续，他们弄好自己会回来。”可是他突然觉得心里不太得劲，好像有哪里很怪异，心想他们两个到底怎么回事，怎么怪怪的。
方浅处理了伤口，贴了创可贴，两人从药店出来。他犹豫了一会，还是说道：“你为什么这样做？”余沐呆立了几秒说：“在乡下我们手指受伤了，伤口不大就先含在嘴里消毒，所以来不及想。”
“是别人，你也这样吗？”
余沐看着方浅表情扭捏的脸，突然心情有点愉快，笑了一下道：“别人不会，弟弟妹妹除外。”
方浅神色复杂，最后瞪了余沐一眼。
元旦这天下午，方浅胡乱吃了点东西，就到会场去了。
晚会现场基本布置完毕，一条条的彩带挂在天花板上，彩带中间是彩灯——把灯罩住的是五彩的圆形纸盒，窗边、墙边都挂着气球。桌子凳子被移到了墙边，形成两排围着中间的长方形，中间一大片空地，一会用来表演。
现在王汐带着几个女同学正在每一桌上摆瓜子水果。方浅想搭把手帮忙，女孩子们笑着说：“班长你休息一下吧，王会长已经给你安排得妥妥的了。”王汐脸一红，笑着和女同学们打闹起来。
方浅左右插不上手，便靠在门边看大家忙碌——有节目的同学已经在窗下的角落预演了，或轻轻唱歌，或低声朗诵，或你来我往对台词；没有节目又来得较早的同学靠在墙边聊天，有的男同学故意看着女同学的脸调笑道你居然化了妆，女同学恼羞成怒追打那个男同学。
过了一刻钟，谢晓川和他的天团成员来了——他给他们这个节目团伙取的名字，天团成员就叫三大天王——本来想组成四大天王的，奈何怎么都找不到，就凑合着三大天王了。
谢晓川把吉他交给另外两个人，让他们先练习就和方浅并排靠着墙，说道：“方浅，你现在加入我们还来得及。”
“谢了，没兴趣。”
“我们今天肯定一战成名，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你不是送我个后悔药吗，后悔了到时候就喝。”
正说着王汐走过来把一张纸递给方浅道：“我去换衣服，回来我们再对对。”方浅看了一下，是节目单，一会他要和王汐一起主持。
谢晓川看了一眼出去的王汐，神色古怪，犹豫半天吞吞吐吐道：“方浅……问你个事。”
“嗯？”
“你别多心啊，老弟我没有恶意，你是什么时候和余沐走这么近的？”谢晓川认真看着方浅的脸。
“啊？”方浅觉得莫名其妙，很意外谢晓川问的问题，他脱口便道：“我和他怎么近了？不就从前那样。”
“老兄，你确定？！”
“确定什么呀，谢少爷你哪不对？”
“不是啊，我觉得不对劲的是你们，你们走得太近了，”谢晓川不知道怎么表达出心里那种别扭的感觉，有些着急,“就是，我觉得吧，你们就是……昨天吧余沐那样，还有十月份我们去他家，你们睡一起……”方浅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有些做贼心虚，好像知道谢晓川指的什么，但是又不能确定。
“其实这都没什么！关键是，有些人的嘴说话不好听……我觉得你和余沐还是不要走得太——你当我没说。”谢晓川突然转了话锋，望着方浅身后，方浅顺着他的目光回头看，余沐赫然就站在自己后面，余沐旁边还有个女生，是龙利奴宝。
“碟谢，碟浅”奴宝用苗话甜甜地和他俩打招呼。
“碟谢，我们家格宝还问起你呢？什么时候去我们寨上玩。”奴宝笑着问谢晓川。
“呵呵……最近有点忙，等有空再说。”谢晓川脸露尴尬，忙说自己要去准备，便走了。
方浅有些尴尬，不知和余沐说些什么，正好这时王汐回来了，她穿了一件塑身白色长裙，左胸上别了一颗金色玫瑰胸针，头发珑成一个发髻，脸颊边留了两缕微卷的发丝，顿时成熟妩媚了很多。方浅一时看呆了。王汐见他呆呆的便红了脸，两人到另一头墙边熟悉主持词。
表演很圆满，谢晓川的天团三天王的吉他弹唱最成功，收获了一大批女性崇拜者。表演结束女同学们还激动地大喊再来一曲。
节目结束，老师们就先退场了，剩下的就是学生们的自由狂欢夜。
有同学带了酒，方浅和王汐想要制止，但见他们也只带了几瓶，又是啤酒，便随他们去了。
设备组管着音响，马上播放了一曲优美浪漫的曲子，大灯被关闭，留着一颗挂了灯罩的彩灯。一声声兴奋的尖叫过后，会场顿时安静下来，舒缓的音乐在昏暗的光影里缓缓流淌。
一些同学已经开始拉着舞伴跳起了双人舞，奴宝早就按捺不住拉起余沐就奔向舞池，她本不会跳双人舞，但能歌善舞的血液被唤醒，她看着别人的舞步立马就领会了要义，并把余沐教会。两人从生疏的舞步逐渐到配合默契。
方浅看着舞台中央一对对舞动的男女出神，余沐和奴宝的身影不时在他眼前闪动，在昏暗的灯光下，余沐突然射来的目光仿佛灼痛了他，他便躲闪了眼神四处游走，可目光不知不觉还是会游走到舞台中，游走到余沐的身上。
“方浅。”王汐突然坐到他的身边，他见她好像有话说，可是又不说出来，便问怎么不去跳舞，话还没出口他突然想起昨天邀王汐做舞伴的事，真该死，怎么忘记了。
于是他伸出手非常绅士的弯腰微笑道：“不知道，王女士能否赏光共舞一曲？”王汐噗呲笑了，把手递给他：“非常乐意，方先生。”
两人转入舞池，随着音乐翩翩起舞。
眼前的女孩梨涡浅笑，明媚动人，舞步轻盈，随着音乐，身姿摇曳，美得不可方物。可是，方浅的心似乎飘忽在空中，漂浮在轻歌曼舞的流光溢彩中，不知道追逐着哪一抹颜色，那抹颜色与他交汇时，他不敢直视，然而终究还是被那束目光吸引，在光影迷离间，他们越靠越近，他的一个抬眸——是试探，是挑衅，是坦诚？他贪婪地望入他的眼底，而他深沉而带着侵略地回望，让方浅陷入迷醉的深渊，使他害怕，让他战栗，然而这深渊中又爆发出一阵色彩斑斓，让他头晕目眩。
他感到心脏狂跳，默念着疯了疯了。
王汐发现方浅的异样，问他怎么了，要不要休息。方浅意识到自己的走神，忙说没事，还轻轻把王汐的一缕发丝挽到耳后，两人对视着笑了。
余沐放开奴宝，说有点累了，便到一旁坐下。
设备组的李漫忙叫余沐，让他一会播完这首歌，给调下曲子，换亮的那颗灯，余沐看她指着那几个开关，演示了一遍。余沐说明白了，她便说人有三急，先失陪，就飞跑出去了。
曲子放完，一阵喧闹，大家纷纷走下场。
王汐拉着方浅就坐在控制台旁边，余沐看了他们一眼，正好方浅也转头看他，两人目光一触便弹开了。王汐对方浅说些什么，方浅好像没听见，突然会场的灯全部熄灭了，一时陷入黑暗，大家发出惊慌地尖叫。
方浅正疑惑间，手突然被人抓住，一股熟悉的气息铺面而来，草木清香混合着肥皂的气味，这时候还有一丝汗味，那是他在河街房楼闻到过的，在谷溪那张小床上闻到过的，在多少次与他擦肩而过时闻到过的。
那气息靠近他，靠近他，下巴猛然被那人另一只温柔的大手捏住，嘴唇触不及防陷入一片柔软的温热中，他如遭电击，无法移动，也没法呼吸，对方的那两片温软在他唇上辗转研磨，两人濡湿狂乱的气息交缠在一起，变得异常灼热。
恐惧、颤抖、兴奋、战栗让方浅的大脑炸出一朵绚烂的烟花。
一阵耳鸣，鼎沸的人声瞬间远去。
歌声好像是从脑海里传来，心跳打着狂乱的节拍，回荡在空旷的夜里。
轻轻的一个吻
已经打动我的心
深深的一段情
让我怀念到如今
音响控制台播放着音乐。
方浅感到窒息，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流出。
这个吻似乎持续了很久，嘴唇被对方的舌头舔舐着顶开，滑入他的嘴里，纠缠着他的舌头翻搅缠绕。
这个吻又似乎只持续了一瞬间，没等他思考回神，对方最后轻咬了一下他的唇珠，便退开了。
灯再次亮起，方浅目眩神迷，天旋地转，脸颊滚烫，呼吸急促。王汐惊讶道：“方浅，你怎么哭了？哪里不舒服，脸怎么这么红？”
“我没事……”他的声音沙哑，迅速看向控制台，李漫在控制台前坐着，余沐已不见踪影。
会场里依旧回响着那首《月亮代表我的心》。
方浅没有办法集中注意力，好像眼前的一切都被屏蔽了，他不自觉用指尖触摸嘴唇，却带来一阵刺痛酥麻，脑海里不断地闪现着嘴唇被触碰掠夺的灼热滚烫感觉。
“无耻！”方浅骂道。
“什么？”王汐疑惑地看着他。
他觉得这里再也待不下去了，起身说了句：“失陪。”便逃跑似的夺门而出。
谢晓川见方浅慌张地出了门，想要追去看看，可是自己的天团乐队已经被女同学们围住，崇拜者们的热情让这位新晋天王无法脱身。
方浅一口气跑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虚脱一般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息，迷乱和屈辱反复交替，折磨着他的身心，身体的变化让他迷茫和不知所措，泪水大颗大颗夺眶而出。
此刻受折磨的不仅他一人，余沐奔跑着回到河街，悔恨让他捏紧了拳头，狠狠砸在廊外的柱子上，他看着受伤的手有一丝快意。可是手指上滚烫的触感却怎么也无法消失，那是方浅眼角的泪水。那双眼睛当时是什么表情？余沐全身发热，心脏似乎要跳出胸膛。他痛苦的咬紧牙关，顿时红了眼眶，几乎要落泪，他揪着自己的头发，心里骂道：“余沐你这个无耻的混蛋！你到底做了什么？！”一股巨大的悲伤袭来把他淹没——那个人可能是他的弟弟啊！
作者有话说第26章 初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