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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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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千里之外,三岁左右的奶娃突然睡梦中惊醒。他揉揉稍麻的手臂,瞥见身边忙碌的大人,张嘴告状。
“有人……”打我!
话音未落,房门砰一声被人用力踹开,巨大的动静吞没了后两字的音节,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到始作俑者身上。
大大咧咧的红衣少年叼着根棒棒糖,双手插在裤袋里吊儿郎当地进门,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十分大爷地翘起二郎腿,眼睛睥睨着房间内一大一小,瞅见奶娃娃眼里委屈的水光,少年眼睛刷一下燃起兴致。
“哟,要哭啊,来,还没听你哭过,哭一声给哥哥听。”
变声期的少年毫不在乎自己难听的公鸭嗓,欠揍地继续挑逗。
闻言,大人从滴定实验中抽空抬头瞄一眼奶娃,发现与平日并无不同,眼神挪回,冲少年呵斥道:“你不知道敲门吗?一天到晚没个正形!”
红衣少年死猪不怕开水烫:“这不是没爹生没娘养嘛,是没教养了点,博士最了解我,不会现在才知道这一点吧?”
像是想起什么,他满不在乎耸耸肩:“哦,差点忘了,博士了解的是我的生理数据,可能都不大清楚我的心理素质,要不要给你测试一下?我是无所谓的。”
熟悉少年调性的男人没有接他的茬,反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想来看一下弟弟不行吗?”少年把棒棒糖咬得咔吱乱响
男人皱起眉头:“他不是你弟弟,别乱认。”
“也是,谢谢提醒,像我这种身份,确实不配有真正的兄弟姐妹。”
大人终于停下从刚才起就一直忙碌的实验,拉过脚边的高凳,坐下,眼神犀利望向少年:“听说你动了几个人,他们招你惹你了?”
少年狂妄放厥词:“连个人都找不到,这样废材活着只会浪费粮食,我替你除了,不用谢~”
想起手下拿过来的那副鬼画符,他眼角抽动,实话实说:“照着那幅画能找到才有鬼,若不是上面标了身高性别,我还认不出是个人。底下的人雇来是给我赚钱的,不是你的玩具,别没事找事,安分一点。”
红衣少年的愤怒点好生奇怪,别人说他没教养没素质不配有家人他不在意,偏偏听不得有人贬低自己的画,男人才略微提及,他的暴脾气噌一下上来。
“你懂个屁!!这是艺术品是艺术!你个老变态能欣赏个球啊,呸,什么玩意儿!”
少年骂骂咧咧走,门摔得震天响。
奶娃圆溜溜的眼睛提溜转:“他这样都不打他吗?你的脾气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男人继续摆弄实验,无动于衷:“不过是叛逆期,人类正常生长阶段,不必要花心思,时间到就会自愈。不过——”
他话锋一转,倒是对另一件事好奇:“什么是艺术品?”
奶娃娃怎么可能知道,他来到这清醒的时间还没睡觉长。
博士问完也意识到提问对象选得不妥,故而没等对方回答,另起话头:“再过三个月结界就要打开了,你做好准备。”。
奶娃娃的脸瞬间皱成一团,显然超级不乐意干这活儿,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思及忍气吞声的目的,他按耐不住提问:“你到底什么时候帮我找到主人?”
男人做实验的手微顿:“快了。”
每年都是这句,奶娃嘟嘴不满,又不敢明面抱怨,这么一趟闹剧下来,刚才要告的状也不想再提了,他幼稚地记仇:哼,不帮我好好找主人,我也不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事!
*
这是座与娱乐.城风格及其相似但规模比之大得多的建筑,隐蔽的西北城门开进一辆低调的路虎,
若洛童在此,定能发现车上红衣少年周身飘荡着和小濯如出一辙的凝实腐气。
少年嘴里嚼着一根新的棒棒糖,他时常这幅模样,本就脾气不好,嘴里没点东西会愈发烦躁,周围人习以为常,会在他随手可见的地方摆放糖果。
玩世不恭的大少爷,下个车都不愿好好走路,司机毕恭毕敬地开关车门,领着少年往前走。总管早已西装革履戴白手套在大楼门口等待,见到少年后毕恭毕敬鞠一躬:“少爷好。”
红衣少年浑身激灵,大动作拍打手臂十分嫌弃,凶神恶煞:“说了多少遍不要叫这么恶心的称呼,听不懂人话是吧,需要我把你耳朵割下来吗?”
总管不由想起之前发生的惨案,额头开始冒汗,他一抹额角,身子弯得更低,强颜欢笑道:“不敢不敢,请问这位……,我该怎么称呼您呢?”
这个问题真就考倒了少年,他思索片刻,实在想不出,大手一挥故作深沉:“叫我画家好了。”
众人从善如流:“画家好。”
少年笑得张扬,满意地跟着总管乘电梯到专门为他准备的房间。
房间里堆满青春期爱玩的玩具:电动游戏机、数码产品、虚拟游戏、扑克、各种球类、桌游等应有尽有,网络满格,电量满格,只要少年愿意,他可以尽情享受。
但可惜,少年对绝对大多数不感兴趣,踢垃圾似的把看不顺眼的统统扫到一边,挑挑拣拣,终于在角落里看到几款没见过的颜料水彩笔,即将暴躁的气焰好不容易冷静。
主管看到后忙不迭嘱咐身后的人以后全换成画笔颜料。
少年随手拨开颜料盒,上下打量着房间,瞧上了床单,在上面随性地落下第一笔,红得刺目,手感太软他不满意,啧了声开始搜寻下个目标。
看见主管白净的脸蛋,他露出邪恶放肆的笑容,边上手作画,边清清嗓子,依旧是公鸭嗓,清了跟没清并无区别:“之前让你们找的人找到了么?”
试图用娱乐转移少年注意力的计划失败,总管最害怕的问题还是来了。
他强装镇定,身子一动不动,从齿缝里挤出声音:“小的办事不利,我们已拼尽全力在找了,最近管控太严格,请画家给我们多一点时间,我们一定尽快将人给您带回来。”
少年画得开心,嘎吱乱咬嘴里的糖,将棒子呸地吐到主管大花脸上,勉强道:“那就再给你们多一点时间吧,如果下周还找不出来,晚一天我就弄死一个人。”
总管暗松一口气,连忙答应,只要有缓冲时间就行,他斗胆一问:“画家,您能记起其他线索不,比方说那伙人当日去了哪里?”
当天安排那小孩行程的相关人士,上至主管下至扫地阿姨,早被少年杀个干净,总管只能寄希望于这位爷能提供更多线索。
少年那天光顾着发泄情绪哪会记得细节?他阴恻恻地说:“我要想得起来还要你们干嘛?”
他舒展地窝在沙发上,看面前的总管还傻不愣登站着,开口赶人:“傻站在那里人会自己出来?滚吧!”
没有得到有用信息的总管巴不得快走,边鞠躬边后退。
“等一下,问你个事。”
主管急忙刹住脚步,心脏重重弹跳,这样下去他早晚因为心脏病英年早逝。
“画家请说,小的一定知无不言!”
“我的那张画很丑吗?”
少年故作不经意提问,眼神钉在对方脸上,只要总管敢答“是”,他绝对手起刀落。
人精似的主管怎么可能给出死亡答案?!
他恨不得把那副画夸出花来。
少年终于心满意足,他就知道正常人肯定十分欣赏他绝美的画技。
功成身退的总管离那栋楼远得不能再远,他接过手下递给他的抹布,对着镜子擦脸。
想到他刚才顶着这张惨不忍睹的脸,接受路上数道怪异的目光,主管的手擦得越发用力,花猫脸上一大片辣眼的红,分不清是颜料晕开了还是用力太猛所致。
“赵爷,真按那副图找吗?”
身旁小弟咽了咽口水,大胆开麦:“狗头猪身的外星生物,哪有人长这样?”
赵爷冷哼一声:“画家就算什么都不提供,想要天上的星星,我们都得想办法摘下来。你还不明白吗?现在找的不是人,是我们头上的脑袋!上次将人放走的分城主管什么下场你们都看到,还不抓紧时间,让下面的人动作再快点。”
下属赶忙回“是”,马不停蹄处理性命攸关的事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