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只是消遣》XXXIII

42、闲聊

　　威尔害怕面对母亲失望的目光却拒绝前往每位以斯特的归宿。

　　他想成为医生，想正常地通过考试成为医学生，不愿意继续待在吃人的魔窟，最后成为下一位披着人皮的异兽。

　　放弃继承资格，进入文化高中，那段日子是最惬意的，即使后来他还是被带回家，走上了所谓的正途，参军入伍。

　　接下来是无尽的抗争。

　　离开部队的那一刻就被剥夺姓氏，接受了父亲的产业，开始在还算喜欢的领域发展，又戏剧化地被本家人认可，再次回到庄园，见到了她。

　　欣喜很快变为惶恐，路过休息室门口时嗅到的信息素变成了尖刀戳破了虚妄的美梦，最后狼狈地离开，犹疑地停下。

　　强压着羞耻站在原地，威尔看着她的面容在微光中渐渐明晰，好像被柔软过一瞬的眉眼变回原来客气疏离的模样。

　　那副因满足而困倦的亲密姿态已经离威尔很远了，脑中的记忆似乎也褪色了。

　　“……好久不见。”
　　Alpha走近了，说着故人重逢的套话。

　　你收回游移的思绪，垂眼看打量他递来卡片的手。

　　“以斯特有幸与狄亚小姐合作，我身为家族的一员也希望能为您献上一份力。”
　　真是冠冕堂皇的说辞，你微笑着抬手按住房卡的一角，对面那双颤抖的手缓慢地靠近着，在诡异的默许下，触及你的指尖。

　　炽热的肌肤温度一如他低头时滚烫的泪水。

　　“合作愉快。”
　　你接受了他的诚意，回到家时，终端讯息里已经躺着一条地址。

　　依旧是“威尔·诺斯特”的账号，最近的消息是他在问什么时候去接你。

　　你记得那天晚上是奥柏的庆祝派对。
　　时间真是不知不觉就流逝了，坐在沙发上脱去太过宽大的大衣，仰躺着闭上眼，你自觉最近实在劳累。

　　今时不同往日，你已然成为了明面上许多人想要啃一口的猎物，那些贪心被藏在克制矜贵的外表下，等时机合适便显露出来。
　　更多的目光落在你身上，更加多的野心靠近你。
　　该如何去防呢？

　　思绪万千一闪即过……
　　躺着便觉得骨头都要化在沙发上，想起书房中还有人等自己，也只得起身。

　　又洗漱过一次，斯卡林凑了过来将你环抱在怀中，两人舒舒服服地挨在一处。

　　睡意袭来，他开始低声地在你耳边说些什么。
　　在管理中心待了几个月出来时好像与世界脱节了，猛地接触些不一样的信息，他实在是兴奋高兴了几日，属性转变后自然培养了别的兴趣。

　　比如逛论坛，看笔友的分享故事。

　　斯卡林讲着今天在论坛里看见有人讲述自己暗恋史，看到最后非常痛惜讲述者与喜欢之人因当初误会未解导致现在仍针锋相对的处境。

　　“如果喜欢，怎么会忍得住呢？”
　　只是说着别人的故事，Omega的眼中就带了些亮晶晶的泪光，蹭在你的鬓发上留下湿润一片。

　　就像我看着你，就忍不住在心中说……
　　你侧过脸，眼里闪着细微的笑意，这动作像是鼓励对方快些说出那些叫人害羞又心软的告白。

　　下意识吐露的不加掩饰的未尽之语点燃了少年的眼睛，余烬落在脸颊上烧红了白皙的肌肤，他忽然说不出来了，仿佛表露心迹变成了一桩罪行。

　　无意义的语气词在口中来回滚动，斯卡林终于忍不住了，一股劲地将脸埋在你颈窝中，湿软滚烫的嘴唇触着皮肉似乎想咬几下以做“报复”，却只留下几个黏腻的吻。

　　然后，他低着声音说了几句喜欢，你轻声回应了。

　　仍不够。
　　被回应后，被肯定后，那简短的话语不足以去描述心中的雀跃。

　　你做出一副认真倾听的模样，抬眼看着他青涩地告白。

　　恍惚间，记起奥柏也是这样大的年纪。
　　似乎是很久没有见，上次月假也没有回家。

　　不过一瞬的思绪游走，你垂眸又看向斯卡林，仍是温柔耐心的样子。

　　在家休息一日便过去了。
　　接下来是和老师汇报情况，这一次的接触，曼瑞德没有任何逃避的动作。

　　你满意他配合的态度，认真回答了对方的一些疑问。
　　是的，这样才对。

　　会面结束，你一步不停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房间内已经有人等着了。

　　阿尔迎上来接住你脱下的大衣妥帖挂好，如常说上几句体贴的问候。

　　你得空仔细打量他。
　　如果他有着以斯特标准的黑发灰眼会是怎样光景？

　　“莱法为什么这样看着我呢？”口中问道，Alpha却主动走近了。

　　两人都落座在沙发上，他又贴近几分，好让你仔仔细细地看着。

　　这发色应该是遗传了父亲，银灰色，比他母亲所在的旁支为了攀关系所说的“一样的眼睛”更贴近以斯特独特的瞳色。

　　一样是灰色系的眼睛，为什么会有这样大的差距？

　　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你问：“你的模样更像是谁？”

　　反应了好一会，阿尔回过神，没有镜片遮挡，这样亲密的距离，再细微的情绪也无处遁形。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件事，Alpha低头组织了措辞才回答道：“小时候一直和父亲生活，旁人都说我像他的缩小版，但后来……那些人说我长大后的模样像极了母亲。”

　　“他……”阿尔的声音逐渐低了，“他或许更觉得我长得像……母亲吧，总是看着我哭。”

　　小可怜。
　　脑中再次出现这个词。

　　你面上似是飘着几分怜悯，叫人忍不住想去细究这感情是真是假——但在时刻带着几分忧郁和距离感的脸庞中分辨真情显然困难，黑色的眼眸认真注视事物的模样也只得叫人相信你的诚意。

　　看着你，讲述陈年旧事者也红了眼眶，稀碎的水光在眼睫处闪烁了一瞬。

　　被喜爱信任之人心疼像心口上巨大的伤口结疤长肉，酥麻的，忍不住去关注的，还有自虐般的快感。

　　更多的情绪就要宣泄，Alpha止住了诉说的口，只享受此时此刻的温情。

　　被抚摸过的肌肤发颤着，他听见面前人说：“如果，我更早遇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