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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秋月白不是没见过恶心的场面,毕竟从小跟着自己那个随性的大师父,时不时就会被丢弃在荒山野岭,独自但面对山中的孤魂野鬼,但像这样的却是少之又少,秋月白不禁心中打鼓。
      秋月白轱辘地爬了起来,飞快朝后跑去,不远处一个矮门,正是寺庙的后门,手刚搭在门拴上,木门后边传来啪啪啪的敲门声,秋月白全身的血液瞬间凝固,那敲门声一下一下就像是敲在自己身上,本能的恐惧告诉秋月白,门外的东西比这院子中的还要恐怖几分,现在进退两难,只得硬着头皮转过身子,可身后却变的空荡荡的,哪里还有那满地的血污和血人。
      此刻秋月白感觉越来越不舒服,全身的汗毛不由自主的竖了起来,双手互相揉捏着才能稍稍缓解自己身子的僵硬,指尖冰冷的触感,也时刻在提醒着秋月白此刻的诡异,还没等他冷静下来,身后再次传来敲门声,“啪啪……啪啪……”这次明显急促了很多。
      秋月白背后惊出一层薄汗,双手再次搭在门栓之上,突然间,“砰!”的一声巨响,木门随着一个猛震,有什么东西在冲撞木门,仅是片刻,门外又传来铁链摩擦着地面发出哗啦啦,哗啦啦的响声。
      秋月白喉结翻滚了一下,吐出一口气,猛的推开了木门,门外竟是一处小巷,抬头回看了一下门匾才发觉这竟是秋府门外的巷子。
      巷子里黑暗处,一个身穿红色喜服的高瘦背影,正拖着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男人手脚上皆是厚重的镣铐,铁链摩擦着路面,发出哗啦啦,哗啦啦的声响。红衣男似是察觉到了秋月白的视线,原本拖着衣衫褴褛的男子的身子略略直起,幽幽转过头来。
      秋月白看清红衣男子的脸孔瞬间,呼吸一滞,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上,此刻正挂着一抹诡异的笑容。只见那红衣男子缓缓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寒光一闪,冰冷的刀子直接捅进了躺在地上的男人的心窝,地上的男子身子一抖,血液顺子伤口溢出。
      红衣男子戏谑地搅动着手中的匕首,猛地拔了出来,血水瞬间喷涌出来,地上男子痛苦的扭动着身体,嘴角呜鸣,听着像是在说些什么。
      秋月白双脚跟钉在了地上一样,全身动弹不得,那红衣男子一步一晃地走了过来,明明离的有段距离,却在眨眼间已经站在了秋月白面前,那把带血的匕首轻轻抵在秋月白胸口,“下一个……就是你!”
      秋月白忽然胸口吃痛,低头看去,那白晃晃的刀子已经扎入胸口一半,耳边充斥着自己的笑声,脑子开始昏昏沉沉,一口气卡在喉咙里,即上不来,也下不去。
      此刻秋月白腕间的木珠中渗出一股白气,顺着秋月白的手臂直冲心脏,那气不偏不倚正冲撞在那刀刃之上,竟将那匕首硬生生的弹了出去。
      秋月白胸口猛的灌入一大口气,瞬间清醒过来,身子直直的坐了起来,刚才所经历的种种竟如一场噩梦一般,背后早已被汗水浸湿了一片。秋月白拿袖子随意地抹去额头的汗水,眼神在房间四周环顾,这布满红绸的新房有种难言的阴冷。
      秋月白摸着胸口,刚才在梦中的感觉实在是太过真实,难道这秋府有鬼?能将梦境中的一切幻化的如此逼真,这绝非普通野鬼能够做到,必然是一只恶鬼。
      秋月白皱起眉头,这秋府在京都要地,临街便是这京都最繁华的地段,人气鼎盛,那鬼跟秋家有什么深仇大恨,非得在喜日当天给自己来个下马威?
      “嘶……”秋月白胸口传来一阵刺痛,掀开里衣,胸口处竟凭空多出一道血痕,隐隐可见翻白的皮肉。
      “咚咚咚……”房门口传来,一个丫鬟小声问道,“该起床更衣了。”
      秋月白立即整理好衣领,盖住伤口,再抬头时,门已经被推开,一大群丫鬟小斯随即涌了进来。还不等秋月白穿好衣服,耳边就传来嘤嘤的哭声,这声音还挺耳熟,秋月白一脸无奈地看向门外,果然看见杜凌兰边走边哭地被人搀扶了进来。
      秋月白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应该迎上安慰两句好?还是待在这里假装没听见,没看见好?
      “月儿啊……昨日是为娘的不是,竟忘了嘱咐这些蠢东西”杜凌兰眼神在房间里转了一周,眼色复杂,但看向秋月白时,却又充满怜爱,“昨夜,怕是一夜无人伺候吧!”
      杜凌兰眼眶通红,秋月白却难辨真假,不由心中苦笑,
      “我一个人习惯了,不需要这些仆人伺候,娘……你别在意。”这一声娘刚喊出口,秋月白和杜凌兰两人皆是一愣。
      杜凌兰眉眼之间微不可闻的闪过一丝别样的感情,但很快便温柔道,“月儿,可是在怨恨爹娘送你出去?”
      秋月白身子一顿,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我恨你们,你们就能补偿我缺失的那个童年和我想要的家吗?也罢。秋月白苦涩地笑了笑,“怎么会,我从来没有怨过你们,反倒是每天都奢望能有机会,像这样生活在爹娘身边。”
      杜凌兰一愣,立即握住秋月白的手,来回抚摸,“月儿啊……这些年,让你受苦了。”
      秋月白嘴上不说什么,但是身子却比脑子诚实许多,虽说这女人是自己的生母,但突如其来的亲密,却是怎么也习惯不了,这被拉住的手,如同针扎一般,又酸又麻,恨不得马上抽出来才好。
      杜凌兰也察觉了秋月白想要抽回的手,但依旧死死捏住,嘴上挂着温暖的笑意,吩咐丫鬟将换洗的衣服拿过来,一套套颜色浓艳,滚金银线,奢华无比。
      秋月白向来喜欢素净的,面对这满眼大红大绿,竟有些头皮发麻,一股陌生的感觉充斥着全身,但好在这拿来的衣服全是男装,不曾见那些花里胡哨的头饰珠钗。
      杜凌兰也不顾秋月白如何想,自顾自地说道,“月儿,你可是还为嫁入秋府而气闷?你放心,我们一早就放出消息,对外就说新嫁娘身子骨弱,要长期养在宅子里,不见外人!以后你也不必再着女装,就住在晨儿之前住的屋子里,这些个丫鬟奴仆都是教过规矩的,你大可安心在家里住下。”
      秋月白心中五味杂陈,但又说不出到底是什么感觉,只是顺从的点了点头。
      杜凌脸兰见秋月白倒是乖巧,脸上的笑容真了几分,立刻拿过那大红的衣裳,说道,“这些个,可都是按照晨儿的喜好挑选的,娘猜你定会喜欢,快来试试!”
      秋月白嘴角抽抽,这红色委实有些扎眼,多看一眼,都会让自己想起昨晚那场恶魔,但眼前这些个衣服件件色彩鲜艳,金丝银线晃着秋月白的眼疼,只好随便挑了一身金色的华服换上,总好过那大红大绿的。
      杜凌兰虽有些不乐意秋月白跳了件最素的,但也没说什么,只是仔仔细细打量着秋月白,眉眼不自觉的温柔起来,双手自然地帮着整理衣角,“果然是好看,我就说这金线绣的最衬我家晨儿。”
      秋月别扭地拉扯着袖子,抬头假装自己没有听到,只是乖巧的问道,“打扮着这么隆重,是要干什么去?”
      杜凌兰神神秘秘一笑,冲身旁的丫鬟银舒使了使眼色,银舒点了点头,拉着秋月白带至梳妆镜前,声音脆生生地说道,
      “小少爷安心坐下,奴婢这就给你梳一个当下最流行的发髻。”
      秋月白从来不讲究这些,往日里只是将长发随意的束在脑后,更是不习惯别人伺候自己,但银舒倒是手巧的很,没一会功夫竟真弄出一个简单利落的发型来。
      秋月白满意地照了照镜子,比起这身衣裳,这发型顺眼多了。
      杜凌兰却有些责怪道,“从不见你这丫头束这么简单的发髻,可是诚心想要怠慢!”
      银舒一惊,脸色苍白,立马跪下求饶道,“不是的夫人,我见小少爷这衣裳已经足够华丽,怕复杂的发髻抢了这身衣裳的光彩,才……”
      “好了,好了……快快滚吧,下次再见你自作主张,便让人废了你这双巧手!”杜凌兰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银舒叩谢着退了出去。
      此时,一个身着华服的老奴上前,提醒杜凌兰道,“该去拜见老祖宗了,可别误了时辰。”
      杜凌兰点了点头,这老奴正是自己的陪嫁奶妈子赵妈,自小带大杜凌兰,在这秋府中,地位也是极高。
      杜凌兰看着秋月白柔柔一笑,眼角虽有些褶子,依旧挡不住她的风韵,“月儿,娘带你先去见见长辈,昨日匆忙,这礼数却是少不了的。”
      一路上,秋月白跟在杜凌兰身后,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她问的话,无非就是打听这些年,他在山上是怎么渡过的,这虽是自己的生母,但秋月白始终不愿透露太多,只是随意应付着回答,山中生活本就枯燥,问了几句,杜凌兰自己也觉的无趣,便止住了话题。
      两人这一前一后走着,那赵妈看了一眼杜凌兰,突然开口问道,“奴才听闻,小少爷有两位师父,不知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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