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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   司承立即打开琉璃瓶的盖子,将蚕丝线仔细的穿入左浩准备好的血管中,再次挑开秋月白后颈的皮肤,将整根管子连接着丝线插进秋月白皮下。
      “啊!啊啊啊啊啊……”秋月白尖叫着醒来,声音已经完全沙哑,秋月白痛苦的扭动着身子,扯着铁链哗哗直响。
      司承眉头微皱,俯在秋月白耳边警告道,“别动!这是你欠我的。”
      秋月白意识瞬间被拉了回来,怒吼道,“你个疯子!疯狗!老子谁都不欠!”
      司承忽然发出一阵阴笑,“是吗?”说话间,已经将琉璃瓶中的药水顺着蚕丝线灌进血管里,那药水一接触皮肤,似无数小针顺着秋月白的血管插入骨肉之中,见血肉的瞬间便如同雷电般炸开,仅是一瞬间,巨大的疼痛感暴击秋月白的身心,就连呼吸都变的奢侈,呼入的仿佛不是空气,而是一根根铁针。
      随着药水慢慢渗入秋月白的血肉之中,那琉璃瓶底部缓缓爬出一只米粒大小的肉虫,蠕动着略显肥胖的身子,一扭一扭的挪到瓶口,扬起小小的头,一纵身顺着那血管跃入秋月白体内,在鲜血中几个沉浮,便消失了踪影。
      左浩从司承手中接过银针,趁着秋月白昏迷,轻轻挑开秋月白的皮肉,将原本用来灌药的血管拉了出来,末端又抽出一小段残血,“少主,这淤血果真放出来了。可这伤口如何是好?”
      司承这才将视线从秋月白身上移开一点,“就绣上一朵娘最爱的梅花吧。”
      左浩咽了咽口水,在伤口上用针线绣梅花,即便是最简单的,怕也得承受百来十针,更何况自家主子又怎么容许绣朵普通的梅花。
      司承修长的手指划过秋月白脖颈处的发际线,指腹运功,轻巧一点,“我已经封了他的穴位,你抓紧时间绣。”
      左浩点了点头,好在当年为了学习暗器银针,苦练了三年的苏绣,没想到竟会在这种地方派上用场。左浩沉了沉气,拿起一旁的白色蚕丝线,穿针引线,犹豫片刻扎进秋月白的肉里,蚕丝拉过皮肉,发出轻微的声响,竟真不见半点血腥,也不知司承刚才对秋月白做了什么,秋月白竟如同死了一般,半点反应没有,左浩趁机加快速度,约莫一炷香的功夫,终于在秋月白脖颈间绣好了一朵洁白似雪梅花,花瓣娇嫩,花蕊处血色渗出红晕,隐隐泛着磷光,竟比那真的梅花更美上几分。
      司承若有所思地抚过那朵梅花,“很好……”
      “少主,他……”左浩发现秋月白脸上已经全无血色,气息也时有时无。
      司承捏开秋月白的嘴,将一粒丹丸塞了进去,可此刻秋月白已经完全昏死,根本无法再吞咽。
      左浩抹了一把冷汗,仅仅是除去秋月白堵塞的淤血已是十分危险,还要趁着他昏迷封印了他的感官,种下虫蛊,那一件事单拎出来不是要半条命的事,偏偏遇到自家的少主,非得凑在一块做,这到底是想要救人,还是想要他死?
      司承眉头紧皱,一把拿过放在桌角的茶壶,粗鲁地往秋月白嘴里灌,药丸顺着茶水直接流了出来,眼看秋月白气息越来越弱,司承心中莫明急躁起来,手上的动作却放慢了不少。
      左浩犹豫半响,壮着胆子说道,“少主,要不用嘴喂吧?他若再不吃下这救心丸,恐怕熬不下了……”
      司承脸色阴沉,银色面具下的眼神闪过一丝厌烦,“那你还不滚!”
      左浩识趣的离开,关上门的瞬间,又忍不住看了一眼躺在石床上如同死去的人,回想当初秋盛晨对自家少主做的事,即便杀了他也不为过,但少主心中始终割舍不了对他的情感,哎……哪怕是骁勇善战的将军,也难过这情关。
      司承的手指在银色面具上来回摩擦,盯着秋月白的眼神更是复杂万千,也就片刻的纠结,举起茶壶就咕咚咕咚往自己嘴里灌了一大口水,一边将救心丸塞进秋月白的嘴里,另一边自己的双唇立刻覆了上去,舌头灵巧的将丹丸递了进去,直到秋月白喉结滚动,确定他将药咽了下去,才敢松开他的嘴唇。
      仅仅是简单的喂药,司承额头竟冒出丝丝汗珠,见秋月白眉头依旧紧皱,司承将他整个人扶起靠在自己身上,直至半夜,见秋月白稍稍缓了过来,这才重重松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为什么……”
      司承看了一眼窗外,明月已经没入梅林花海,算了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司承小心的将秋月白侧卧着,拨开后颈的黑发,果然看见脖颈之间那梅花底下隐隐泛出微弱的红光。司承立即咬破自己中指,将自己的血滴入那梅花花蕊之中,血液瞬间吸收,那团红光颜色更胜,一团指甲盖大小的黑色团块嗅到血气,慢慢涌上秋月白的皮肤,只隔着一层薄薄的皮肉,竟能清晰看见它移动的轨迹。
      司承知道这团黑色东西,就是老蛊王曾经说过的蛊虫幼体,说是迟那是快,司承一把按住这长虫,另只手抄起匕首,狠狠地扎在自己捂着长虫的手臂,自手肘划向虎口,匕首摩擦着骨头发出闷响,司承紧咬着嘴唇,脸色瞬间煞白,被割开的皮肉里钻出一团诡异的蓝光,血似被什么东西吸走一般,竟没有流出半滴,片刻,附着在司承手骨上的东西轻微的颤抖了一下,一只通体泛着荧光的蝴蝶慵懒地从司承手臂中爬了出来,晃动着触角抖了抖翅膀在空中轻盈地飞舞,片刻便轻轻落在秋月白脖颈之间的那朵梅花之上,蓝色荧光闪耀的翅膀上微不可察地飘落无数磷粉,那磷粉轻轻覆盖住那朵白色梅花,不消片刻,又全数隐入了秋月白的体内,原本被司承按住,躁动不断的黑团在磷粉的包围下,安静了下来,只见那蝴蝶将长长的口器顺着花蕊插入秋月白的身体,贪婪地吸食着秋月白的精血,几个呼吸,那蝴蝶身上的颜色竟变了好几次,直至全身的鳞片褪尽,从肉里新长出绯红的鳞片,整个翅膀上隐隐浮现出一张似笑非笑的娃娃脸孔。
      司承静静的看着那诡异的蝴蝶,没想到之前蛊王竟然在自己的体内种下如此可怕的东西,要不是这次在秋月白身上试验,恐怕自己一辈子也不会知道这蛊虫的真面目。
      “唔……”秋月白一声闷哼。司承眉头微皱,“痛苦才刚开始。”
      那绯色蝴蝶吸食着精血,已比刚出现时长大许多,司承哼起蛊王教的古老曲调,这曲调悠扬深沉像是喃喃自语,又似祈祷悼词,那蝴蝶扑楞了几下翅膀,跟着曲调飞舞起来,在空中画出无数古怪的文字图案,这些文字图案皆由它身上抖落的的鳞片组成,竟在空中久久不散。
      司承的曲调忽然急转,变的高昂激进,那蝴蝶朝秋月白一个俯冲,将口器深深扎进秋月白的皮肤,正不偏不倚刺在那团黑色的东西身上,那虫子顿时痛苦的扭曲起来,秋月白也跟着挣扎起来,司承拼命钳制,差点让秋月白摔下床。
      随着那蝴蝶不停的吸食,秋月白越发挣扎的厉害,那黑色长虫却莫明安静下来,身子里那浑浊不堪的黑色缓缓褪去,只一个扭动,挣脱了那蝴蝶的口器,变成一条泛着蓝光的长线,潜进梅花之下。
      那蝴蝶此刻通体漆黑,神态疲倦,跌跌撞撞的飞进司承手臂之中,自那蝴蝶进入体内,司承身上便如同千万刀剑穿身,任他再如何忍耐,也忍不住痛苦的叫出声来。而那手臂上的伤口竟似一道道门一般缓缓关上,只是手臂上隐隐出现一块黑的蝴蝶印记。
      漫漫长夜,左浩站在门口心如刀绞一般,小屋里不时传出司承崩溃的嘶吼声,时常传来重物砸在地上的声响,左浩强忍着冲动,一动不动的守在门口,直至天边破晓传来一丝暖光,房间里的声音也渐渐低了下去。
      也不知被折磨了多久,等司承清醒过来,全身已经被汗水浸湿,他探了探秋月白的鼻息,好在他已经没有大碍,这才勉强撑起身子,费尽力气将秋月白打横抱起,一脚踹开房门,问道“药浴可温好了!”
      左浩站在门外,立即回道,“准备好了。”伸手想接过秋月白,却被司承避开,这才发现自己年少的主子,此刻竟两鬓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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