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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成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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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谨紧了紧手,忽道:“卿儿……今日那孩子,你很喜欢?”
钟晴嗯了一声,笑道:“很可爱。”
易谨干咳了声,又深吸一口气,缓解紧张:“想不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
钟晴一愣。
易谨转身看她。
钟晴仰头。
皎白月光下,男人一身黑色中山装,像极了那年更衣室里,在昏黄的小窗阳光里,按住她捂着她唇的那个少年……
却比那个少年更深邃,气质更稳重,更多了一分历经沧桑后的洗炼纯粹。
易谨缓缓单膝跪地。
另一手,掏出一个绒盒子。
打开。
是一个翡翠玉镯。
“母亲交给我时说过,这是易家的传家之物,我十八岁时第一次向父亲提出要和你结婚时,母亲交给我的。即使近二十年过去,钟晴,你还能允许我帮你带上吗?”
易谨紧张得很,声音干涩低哑。
见钟晴垂眸伫立不动。
又清了清嗓子道:“现天下安乐,没有战争,我来兑现我的诺言,你允许我,娶你么?”
钟晴伸出右手。
易谨忙拿出玉镯,帮钟晴套上。
钟晴一把扑进易谨怀里,喜极而泣:“慎之……先生……”
易谨轻吻着她。
“明天,我去请梅先生帮我们挑个好日子结婚,如何?”
钟晴点头。
埋首在他怀里,前所未有的安稳踏实。
于是,众人都知道,安城大学要有喜事啦!
中央对易谨的奖赏还没定,但他在内战期间立场坚定,多次以身涉险辗转庆城中央传递重要情报,又率全军近两万人无条件投降。
不费一兵一卒拿下西南四省。
如此功高,不可不重视。
于是,先将安城大学前面别墅区里的一栋小别墅安排给了易谨。
毕竟要成家了,总不能叫人还住在校舍,虽是独院,却也不方便。
又在征询了易谨同意后,派人去南洋,将易谨母亲、妹妹和外祖父接到安城里住着。
夏景秋从岑怀安处听到消息,再坐不住,抱着一岁多的小娃娃漂洋过海专从北欧过来参加她的婚礼。
梅先生专挑了个好日子。
依照古礼。
纳彩,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
钟晴没有父母兄弟。
陈清秋便是她哥哥。
木媛女士暂替高堂。
单广等安城大学戏剧学院的师生们,都做了钟晴的娘家人。
钟晴,便在安城大学校舍出嫁。
尤其那几个老前辈,私底下出了几个题目给陈清秋和单广,难得付忠国等众将士抓耳挠腮,冥思苦想而不得。
还是易适儿,写了几张纸条子递给付忠国等人。
易谨自个儿也解了几道题。
老前辈们听了抚须点头,虽是行伍,文学功底却也深,配得上钟晴。
梅先生主司仪,唱名主持。
钟晴的婚服,终于正式穿上了。
百鸟朝凤,祥云彩霞。
华美异常。
陈清秋亲手给她化上妆,夏景秋帮她戴上她送的凤冠朱钗。
“妹妹,恭喜!”
“晴妹,恭喜!”
钟晴笑着,眼泪却在眼眶里打转。
夏景秋唬她:“可不能流泪,妆要花的!”
陈清秋笑道:“我可化了一早上的,两三个时辰的功夫,可不能花!”
钟晴嗯了一声。
手里捧着苹果蜜橘。
“平平安安,甜甜蜜蜜。”
出门时,陈清秋背着她。
稳稳的,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出院门。
钟晴看着陈清秋耳边灰白的鬓发,低低道:“四哥,你也会如愿以偿的。我们都会的。”
陈清秋笑着点了点头:“承你吉言。”
来安城这几年里,他还是每年都去疆城高山里。
但老祭司太老了,前两年已去世。
寿终正寝。
她留下的空房子,已有了新的祭司居住。
新的祭司是位五十上下的妇女,因老祭司死前交代过,故允许他上山半月,也会将他晒得草药山珍送进去。
只不再和他闲聊。
看他的眼神,是陌生的打量和探究。
算起来,他比易谨还大几岁。
蹉跎半生,心里只剩这一个念想了。
近年来,随着老祭司的去世,他更感受到心里的执念,在慢慢消融。
他和二丫已近三十年未见。
他不止一次设想过,真见面了,会是什么表情,会说些什么,后来又会怎么样……
刚开始,很兴奋,过了十年,觉得会哭得泪如雨下,现在……他在想,会不会只面面相觑后,坐下,如老友一般闲聊,聊完,他回来继续生活,二丫……古丽克孜也继续留在她的族里陪伴她的高山流水……
他将钟晴送上花轿,笑对易谨道:“好好待我妹子!”
夏景秋也笑道:“若有什么,我带钟晴回北欧去,叫你一辈子见不着!”
易谨忙抱拳,郑重表示定好好待钟晴。
陈清秋抱拳回礼。
易谨一身军装礼服,身前挂满的勋章绶带,身姿挺拔,丰神俊朗,面容沉静稳重,嘴角的笑,飞扬的眉眼又表明他此时内心的喜悦兴奋。
端坐白马,身后是钟晴的花轿,一路喜乐声闹,绕安城一圈。
之后,去了安城国宾馆。
婚礼,在这里举行。
到了国宾馆,易谨先下了马,掀了轿帘子,牵着钟晴的手,一步一步,踏着红地毯,往前走。
钟晴一身华服,头戴凤冠,以扇遮面,被她牵着往前走。
易谨偷偷看去,只觉钟晴今日美丽异常,
一抬手一投足,一举一动,似都在他心弦上弹奏美妙乐曲,令人情不自禁沉醉其中,浑然忘我。
走到宴会正厅。
安城—现在是国家最高领导人冯先生,先读了婚书,替二人证婚。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
良缘永结,匹配同称。
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
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
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
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
此证。
于农历庚子年十月十六日。
为新郎易谨,新娘钟晴,
举行结婚仪式!”
接着梅先生司仪主持。
“一拜天地!”
易谨钟晴转身面向天地而拜。
“二拜高堂!”
钟晴易谨俯身拜向木媛女士和易母。
“夫妻对拜!”
二人相对而拜。
“送入洞房!”
二人被众人簇拥着,送入国宾馆楼上的套房里。
钟晴在套房里将繁重的婚服换下,穿了一身红旗袍,头戴红绒花,脚穿红皮鞋,挽着易谨的手,下楼向众宾客敬酒。
付忠国带着易谨的亲信们,和安城大学的单广等老师们竟斗起酒来。
酒过三巡。
桌上只剩夏景秋和赵鹏飞二人。
还有被严格限制喝酒的外祖父。
连岑怀安都倒了。
小绿在一旁怂恿夏景秋和赵鹏飞继续斗。
钟晴易谨相视一笑,难得如此放松开心,且随他们去了。
闹闹腾腾一直到夜半时分,众人方相携离去。
两辆小车,将易家人送回了家。
钟晴还是第一次来这个小别墅。
比庆城那个略小些,只一栋楼,前后都带小花园,楼顶竟还有个小泳池。
易母特地交代:“咱们家不兴以前那一套,明日不用特地来请安敬茶。”
易大帅笑呵呵的,却也泪眼朦胧伤感起来:“就结婚了,以前那么一点的小东西竟也结婚了!”
易谨笑。
钟晴也笑。
易适儿极力将自己的存在感降低。
原易母十分开明,从不劝她结婚生子,因易谨结婚,近日念念叨叨,耳蜗里放了个收音机似的。
婚后生活如胶似漆。
恰刚打完仗,易谨又是庆城来的,对他的安排便商讨得时间久了些。
钟晴婚假结束后,照常去学校。
为钟晴上班方便,他们在易家长辈走后,还是搬到了小院子里去。
付忠国和小绿也搬了去。
木媛女士见这么多人,便又给钟晴换了个稍大些的院子。
三间房的小四合院儿。
钟晴问小绿要不要上学去,吓得小绿窜付忠国身上挂着不下来,被付忠国好一顿嘲笑。
易谨揽着钟晴肩膀,站门旁,笑看着小绿追着付忠国打。
没过几天,安城大学里又多了一景。
和平里,人们的生活开始闲适安定起来,伴随着的,便是好奇与八卦。
每日早晨,总有几个学生早早跑到安城大学湖边,一面大声读书,一面拿眼觑着易谨钟晴。
毕竟易谨可是将军队伍里年级最轻,长得最俊俏的那个。
钟晴又是一身典雅平和的气质。
二人走在一起,虽只穿了青布中山装青布旗袍,却觉得,好似从古画中走出来的神仙眷侣。
有些调皮的,专在易谨送钟晴上班经过的路上,大声朗诵爱情诗歌,待他们经过,大声问好。
钟晴也大大方方回礼,易谨亦是。
三月过,安排下来了,易谨去安城军部报到,接了任职令,任西三省军区司令,负责相应事务。
钟晴向木媛校长请辞,推荐陈清秋担任院长,和众人好一番告别后,离开安城,随易谨前往西三省司令部报到任职。
忙忙乱乱又搬家又收拾。
待一切妥当,生活方稳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