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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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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宸开门后吓了一跳。
早上还帅气低调出门的大明星此刻湿透了,淋了个落魄。头发滴着水,大衣衣摆留着水珠,进门地毯立马印出一对湿润的脚印。
林昀礼面色轻松,在玄关脱掉大一,挂上衣架,脱了鞋袜,光脚往里走。
“哥你咋了?”林宸跟在他身后,伸着脖子观察他的表情。
“没事。”他径直走入房间,随手关上门,将他赖着不肯走的堂弟隔绝在外。
林宸耳朵紧贴着门板,没听见什么大动静,他猜测里面的人在洗澡。他蹦跶回房间,拿起手机往外汇报:“婶婶,哥回来了,淋成个落汤鸡了!”
今天林昀礼实在起得太早了,他熬夜才躺下不到半小时,他帅气逼人的哥已经梳妆打扮完毕来敲他的门了。
林昀礼只说自己有事要出门,让他自己解决三餐问题。
林宸一觉睡到下午,家里还是空空荡荡,发出去的消息某人也一条不回,结果大晚上淋了场雨回来。
可疑,可疑。
联想到前段时间的热搜,他福至心灵,瞬间有了答案。
“婶儿,你要有儿媳妇儿啦!”
他在房间搞鼓许久,出房间路过客厅洗澡。眼瞧着林昀礼换上了睡衣,头也不擦干,顶着张大毛巾坐在沙发上低头看手机。
等到他洗澡出来,某人姿势未变,手指飞快打着字。
“哥。”林宸叫他。
林昀礼头也不抬,嗯了声。
“吹风机在哪?”
久久等不到回应。林宸看着面前往日里在大银幕上可望不可及的仙人现在快把手机盯穿了。
“哥?”林宸不死心。
“干什么?”林昀礼终于放下手机,目光平静望向他。
“吹风机啊,你不吹头发?”
他这才站起身,扯下头上的毛巾,往浴室走。头发胡乱吹干,他将吹风机给了林宸,回客厅拿上手机,对林宸说:“早点休息。”
快一个小时了,她还是没回消息。
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中途下站,这么晚了,也不知道到家没有。
他站在窗边往外看,倾盆大雨奋力砸下,玻璃哗哗啦啦响。明明早上出门还好好的,现在雨大得仿佛要淹没这人间。
手机电量告急,他充上电,靠床坐在地毯上刷新消息页面。
百无一用。他的等待在这样急促的雨夜里太不合时宜。
无耐只好再一次翻看对方的朋友圈。最顶上还是他Vlog界面的截图,配上她溢满惊喜的文字:是的,你没看错,出现在男神镜头里,尽职尽责的饲养员就是我!
林昀礼抠着手机壳,心底的不安一点点发酵。
白天便觉着她面色略显苍白,在地铁站时蹲在角落里,回程时甚至睡着了。不会是迷迷糊糊下错站了?
不再犹豫,他拨通了电话。电流的声音刺得耳朵发麻,等了很久,并没人接听,自动挂断了,第二通仍是一样得结果。
无端仓惶,心脏汲满雨水,变重发胀。
林昀礼站起身,手指僵直,再次点击屏幕。这一小方电子屏幕,承载了所有等待。
终于,不再是冷漠得电子音。
“喂,你好?”
不是她的声音。
他没说话,眉头拧的发痛。“喂?你好?找云岁吗?”
“嗯。”
“她已经睡了,明天在打过来吧。”
像是解药,像是一根针扎破了气球,他的心脏获救,重量瞬间释放。
夜短得像一场没头没尾的电影,梦潦草收场,却不说何时再会。
林昀礼醒来时头痛欲裂,手脚冰凉,眼皮发烫。冬夜淋雨,发烧太过正常。他怔怔坐在床上,手摸着手机。电量满格,信号满格,未读信息为零。
吃过药后睡意席卷重来,他给云岁发过一条信息,又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面前是林宸那张大脸,凑近他,一脸焦急。
“嚯,终于醒了,你再不醒我就要打120了。”
林昀礼抚开他,坐起来,“几点了?”脸色惺忪,嗓音低哑。
“下午三点四十一。”
他起身下床,往外走几步,折回来,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
林宸不解。大明星网瘾这么重?
终于熬到林宸那只麻雀出门,他落了个清净。一个人解决迟来的午饭与晚饭,他窝进墙角大号的懒人沙发里。捧着手机,等着某人初雪一样迟迟不来的信息。
窗外的世界摆脱不了冬的单调,他始终认为雪未来之前,一切对冬的形容都无趣。莫名其妙,也是一瞬间的事,他意识到自己大部分时间都在等待。
幼年分别后等待她写来的歪歪扭扭的信,等待难熬的春秋季学期,等待结束出道后的沉寂,等待某天她发现他就是他,然后亮着眼睛说:是你!
可后悔也是一瞬间的事。
他现在该已怎样的身份走到她面前?
是漫长离别里彼此陌生的林屿,还是不得不承载目光的林昀礼?
林昀礼控制不住,抠着手机壳,目光不知落在何处,落在哪里都空洞。他等的东西还没来。冬天就这样一分一秒在他手里摩擦而过。
但是还好,在旁晚的夕阳下班之前,铃声响起。
【云朵emoji】:展览非常棒,我都看完啦!
【云朵emoji】:昨天到家很晚,但是安全抵达,放心。
【云朵emoji】:身体不舒服,所以睡了很久。
结尾还是那只小熊猫的表情包。
她一一回复了他昨晚的担心,又马不停蹄地问:你昨晚给我打电话了吗?
林昀礼一滞,呼吸不上不下,犹犹豫豫打字:嗯,看你那么晚没回消息,担心有什么意外。
顶框上一直显示正在输入,下一秒信息蹭蹭冒出来。
她:啊,可能那时候我在地铁上。
她:睡着了......
她:真是抱歉,还害你担心我
林昀礼弯着嘴角,指尖带着愉悦回复道:所以身体还好吗?
她:好了好了,已经退烧了。附赠两个黄脸可爱微笑。
他:记得吃点好吃的补补。
印象挺深刻的一件事,是某年冬天,云岁不顾他的阻拦硬要下小溪里抓过冬的青蛙。他站在田埂边都快哭了,劝她不要下去,奶奶说过要是发现他们偷偷下河就打断他们的腿。云岁执意要与自然亲近到底,站在溪边拖鞋,卷裤脚。
“你放心墩墩,这里水浅,我只要不打湿裤子,奶奶不会发现的。”
“万一你摔了怎么办?”
云岁皱眉:“你不相信我的技术?”
事实证明,技术不是万能的。云岁下去没几分钟便踩着石头,摔了个扑腾。
林昀礼现在都还记得他拉着脸色苍白,浑身湿透,冻得牙齿打颤的云岁回家。他边走边哭,因为云岁的手怎么都捂不热,衣服里的水怎么都拧不干。
云岁不敢回家,拉着他躲到村长家的柴房后面。云岁瑟瑟发抖,牵着他的手不让他走,“你要是告诉奶奶了,她会打断我的腿的。”他摇头,“不会的不会的,奶奶不打腿!但是在这样下去你会生病的。”
忘了中间到底有几番拉扯,等到大人找来时,云岁烧得脸通红,迷迷糊糊抱着哭得鼻子冒泡的林昀礼。
那次伤寒,害云岁在医院躺了很久。出院之后,两家奶奶轮流杀鸡杀鹅,炖鸭炖鱼,说给她补补身体。
思及此,林昀礼找出个电话号码拨过去。很快接通,对方声音痞气,“哟,还以为做梦呢,林大明星给居然我打电话了。”
“嗯,托你帮个忙。”
余晖洒进22楼的大平层,满室金黄。
云岁裹着毯子趴在躺椅上,再次感叹,还好自己闺蜜有钱,让她过上了能享受却不用掏腰包的生活。药盒摆在茶几上,热水冒着热氲,医生叮嘱按时吃药的话在她脑子里过了几遍,可还是不想吃。
吃什么药啊,还是先吃饭吧。
打开黄色袋鼠翻找半天,没有一张商品图能激发她的胃口。她丢下手机,去厨房翻冰箱。果不其然,冰箱余粮少的可怜。只有云岁会做饭,买菜囤货这样的活从来都在她的担子上,富婆只负责点菜。最近两人忙得不见踪影,自然没人填补冰箱。
认命关上包厢门,她蹲在厨房叹气。
想喝奶奶熬的大骨汤了。云岁咕蛹回客厅,抄起手机给远在老家的老太太打电话。
“喂,岁岁啊?”
“奶奶,你在干什么啊?”
那头锅碗瓢盆叮叮当当响,“你林奶奶让我来帮她扫扫屋子,太久没人住了,厨房这灰重的哟。”老人咳嗽两声,又问她:“你有事没事?没事挂了,我忙着呢。”
云岁急忙制止:“哎呀奶你急什么啊,我还没说完呢!”
“快说。”
“林奶奶今年要回去吗?”
“说是一家子要回来过年,也不知道啥时候来。”
她听得一愣,试探道:“一家人?我记得林叔叔不是......离婚了?”
云老太语气不耐,“人家早几百年就复合了,你到底啥事,没事我挂了!”
“哦。我只是想喝你熬的排骨汤了。”
老太太静了半晌,直接挂了。
云岁看着才两分半的通话记录,抿唇,满头黑线。在地毯上蹲久了腿麻,她爬上沙发,盯着天花板。奶奶说,林奶奶一家要回去过年?
那......林屿也要回去?云岁翻身,掀开毛毯将自己裹紧,脑子的事情还没个思绪,门铃响了。
说是外卖。云岁通过手机上的可视门铃,等着门外的人走了才去开门。
脚边放着个巨大的保温箱,云岁前前后后看也没发现外卖签。她费力将箱子搬进去,叉腰站在一旁,不敢拆。
没见过哪个正常的外卖尺寸大得像行李箱。
发消息问富婆是不是点了外卖,她回复说:你在暗示我?
云岁无语扶额,给白色箱子咔张照发过去。
云岁:你说那这是什么?
富婆:?
Ok,确实不是严恩养点的。云岁更不敢打开了,脑子里闪过一些恐怖小说里变态随机投放炸弹的情节。她后退两步,细细观察,再凑近贴着耳朵听,没什么声音,反倒有一股熟悉的味道。
她掀开保温箱得盖子,愣在原地。
一盅瓦罐一盒糕点一盒小菜?木制的食盒上刻着两个繁体字,云岁眯眼辨认,過倉,过仓?
什么店取这么个名字。云岁不解,在外卖软件上搜索,无果。
空荡荡的房间里飘荡着淡淡的食物鲜香,云岁在这股香味里不得其解。低头看手机的瞬间,脑子里闪过一个想法。
纠结半天,她问林屿:你是不是点外卖送错了?
手指敲击手机边缘,眼睛目不转睛盯着那盅汤,太香了,她的馋虫要上脑了。
可他的回复却是:给你点的。【小熊猫歪头微笑】
云岁眨眼,心头咕噜咕噜冒着异样的泡泡。她看看屏幕上的文字,又看看那方箱子,心脏软塌塌跳着,胸腔温柔得她想哭。
白昼落下帷幕,窗外万家灯火,霓虹流光,云岁在冬日里喝着热腾腾的汤。
茶几上的手机亮着,云岁边喝汤边想着怎么填满对话框,她第一次苦恼自己的文采单薄,讲不出什么感激的话,说多了反而不真诚。反观林屿,一次次给她惊喜,替她着想,如贴己的朋友一样。
云岁你何德何能啊!
她愧疚,拿过手机,挠挠头,开始编辑短信,说什么都不对劲,用什么词都不满意,最后痛苦咆哮,苦着脸说了最简单的感谢。
“真的太感谢了!汤好喝哭了,我已经喝完了,等到下次你来南水,我请你吃饭吧!”发完,云岁在心里流宽面眼泪。好兄弟你千万别嫌弃,我没画饼,等你来了南水我真的请你吃饭!真的!
网友阶段,她能给的回馈太少,要是园里不反对,她很愿意送出一只隔壁大姐养的兔子,白白胖胖,没人会不喜欢。
墩墩肯定会喜欢,他小时候就很喜欢毛茸茸的东西......虽然包括毛毛虫。
思绪硬生生截断。云岁慢慢反应过来,现在的林屿不一定还是原来的墩墩。
可是她下意识想推翻这个结论。
墩墩对她很好,几乎毫无保留,无论什么东西,只要她喜欢,即便不开口,他也会说,“我想把它给你,我知道你喜欢,对不对?”小云岁从来没有主动问墩墩讨要过什么,在那时候的意识里,有种直接的思维便是墩墩的好像就是她的。
他们在最纯真的年纪有着毫无保留的友情。
可放在现在,好像也是这样?她不要脸地想。
刚开始联系时,他千里迢迢寄来了蝴蝶和明信片。
知道她的爱好,向她分享云彩。
给她介绍展览,挂心她的安危。
最后便是现在。云岁看着喝完的汤碗,未拆封的食盒,心情复杂。小时候给小鱼小虾和玩具,长大了给礼物给慰问给关怀......林屿好像还是墩墩。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大家的生活早已天差地别,当初一起牵手在田埂上奔跑,彼此许诺要成为科学家勇敢探索宇宙攻略外星人的两个小孩都长大了,长大到再次重逢时无法凭借容貌辨认出对方。这么多年的时间悬崖,并不能说跳就跳。
云岁忽然觉得难过,童年的记忆源源不断涌来,不断提醒她,那个圆滚滚的身影曾经在你心里占据着多重要的位置,而她如今的生活却见不到他一丝半点的影子。
手机又亮了,那方淡蓝色的头像上浮着红标。
他说:好呀,你请我吃饭。
云岁心里想得难受,千盼万盼终于盼到富婆回家。一股脑将自己乱如麻得想法全倒出来,讲到最后富婆听不下去了。
“你打住!”严恩养听得皱眉,“所以你到底是想表达什么呢?如果说你想梳理你和林屿的人际关系,那这很简单——多年未见的朋友而已。但如果你想弄明白当初的人和现在的还有多大的重合,那你也再接触一段时间才知道啊。”
云岁苦着脸,“都不是......”
严恩养叹了口气,好整以暇,“那你在纠结什么呢?”
云岁说不出个所以然,反问严恩养:“那你说他做这些都是为什么呢?”
“示好啊!”
“为什么?”
富婆叹气,“一个男人向女人示好,无非两种目的。一,修补关心,做好朋友;二,修补关系,先做朋友,然后进一步发展......剩下的你都懂。”
听完这番话,云岁心里说不出的别扭,语气犹疑:“都是这样吗?”
富婆挑眉:“要不然呢?”
头顶灯光轻柔,两人的影子轻吻着奶白的墙壁,夜才刚刚开始,说不清的故事却已经开了好几个篇章。云岁沉默着,眼睫低垂,看不出喜悲。
严恩养起身向浴室走,话语悠长:“话说我最近看了本书,有句话非常喜欢:
他跑了三十里的马,让海风吹硬了脸,只为了来这里看一眼你空空的窗。空与不空,全是他自己的事。”
云岁发问:“什么意思?”
富婆翻白眼:“没什么意思,我就装个逼。”
想不通的事情就随他去了吧。
云岁犯懒,晃晃脑袋,打算洗洗睡。路过餐厅,瞥见安安静静呆在餐桌上的砂锅,脑子里冒出个问题:这玩意儿需要回收吗?
她躺回床上,问林屿这个问题。
【林屿】:锅?
她:对,一个砂锅。
【林屿】:应该不用,你可以扔掉。
云岁没有异议,但又想起来一个问题:我看这家店不在外卖软件上哎,你从哪里点的啊?
对方久久没有回复,直到云岁快睡着了,才来一句:今天刚好店庆,回馈老客户。
月底云岁发了工资,加上回学校帮心理学院的学妹们做了几个实验,赚了两百多,她喜滋滋给富婆打电话,说请她吃饭。
严恩养大小姐胃口很挑,云岁做的饭她尚且能做到不嫌弃,但上次林屿送的糕点她破天荒夸好吃。云岁想着那就请富婆吃那什么......那叫饭店叫什么名字来着?
她立刻DD好友林屿,“那家饭店叫什么名字呀?”
【林屿】:過倉。
【云岁】:有地址嘛?
【林屿】:骆驼街三木巷口右转,店门口有个类似粮仓的装饰,一眼就能看到。
【云岁】:OK,蟹蟹~
她将地址给富婆发过去,自己打上车,报给司机目的地后回复消息。林屿问她是不是要去吃饭。云岁回答是,顺带夸赞道:“那盒糕点很好吃,我和我朋友都很喜欢。”
下班的她心情好到想和路边的绿化带击掌,想待会儿吃完饭和富婆买包热腾腾的糖炒栗子边吃边走路回家。虽然富婆肯定会拒绝,说她脑壳有包,在这冻人的天散步并不美丽。
好心情一直持续到她先抵达饭店。云岁站在门口,有点犹豫不决。
且不说外面那个仿制的粮仓有多引人注目,不伦不类,这饭店的大门,像极了古代富商大贾府邸的大宅门,不过少了站岗的小侍卫和传话的小黄门。
云岁想着来都来了,还是先进去看看。往里走是一段长廊,她往里张望,不料被人叫住,“小姐?”
身后是个穿着西装的中年人,手里端着类似古书的账本,问她贵姓。
云岁握紧自己帆布口袋的肩带,内心惶恐,回答后,见中年人点点头,朝她儒雅一笑,伸手引导:“您的朋友已经订好了包厢,您这边请。”
云岁:?
富婆这么快就定包厢了?
她乖乖跟着面前的人,一路到包厢后,云岁瑟瑟发抖冒出个想法:这顿饭她可能吃不起。
回想那天的细节,她感冒发烧脑子混沌,连外卖里那高级的食盒都没细究。山猪吃不了细糠,如她,苟活这么多年,确实没见过哪家饭店连带着锅一起送出去的。
包厢里倒是低调,终归是吃饭的地方,虽清雅但不至于奢华的离谱。她给自己打气,怕个屁,好歹今天发工资了。
中年大叔离开前告诉云岁,用完餐后若有需要便可按桌边的铃,会有人送结账单。
云岁心里打鼓,僵坐着环顾四周——安静得不像个饭店,像个下一秒就要发生命案的古宅。成功吓到自己的某人掏出手机想给富婆打电话,转头考虑到富婆可能在开车,作罢。
菜谱就在手边,古书的样子,封面簪花小楷写着“采譜”。
她随手翻开睨了眼,就一眼,如遭五雷轰顶。
鲜炒...翠衣?这是个什么东西?贰佰陆拾捌......?!她眨眨眼,随手往后翻着族谱似的册子,随后痛苦闭眼将它挪到一边了。
手机震动,云岁以为是富婆,不料却是林屿,询问她是否已经抵达饭店。
云岁:“......”她现在想走。
严恩养姗姗来迟,坐下时嘴角噙着笑,将手里的爱马仕一放,问她:“谁给你的胆儿啊请我来这里吃饭?”
云岁哭唧唧,一头栽在木桌上,可怜巴巴望着富婆,“云姥姥误进大观园。”
“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严恩养实属好奇。
“上次你不是夸那盒糕点好吃嘛!就是这家的。”
“那不是你小竹马送你的?”
听者一悚,立马竖起身子:“你可别乱说!”露在发外的耳朵红了个尖儿。
那顿饭最终是富婆结了帐。
云岁捧着所谓的账单:一张条目,簪花小楷写着菜名和价格。“谁能想到那什么鲜炒翠衣居然是!炒!西瓜皮!!”崩溃的某人坐在副驾上仰天长啸。
“那还你说很好吃,最后全吃完了。”
焉儿了的云姥姥靠着车窗叹气,“那也不能那么贵啊......”语气颇委屈。
谁好人家一顿饭两千啊!她想着肉疼。转头朝富婆眨巴眼,“那这个月和下个月的水电费都我来交吧,还有伙食费,我来!”英勇就义似的。
富婆语气淡淡:“哦。”单手转着方向盘,盯着路况,酷毙了。
两人同上电梯,云岁仍旧为今晚这顿饭神伤,富婆拍她一巴掌,“就这点出息?”云岁点头,扭身靠着富婆:“抱大腿。”
“话说,你那小竹马是做什么的?”
云岁闻言一愣,一时语塞。
“你不知道?”富婆难以置信。
“昂。”
“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