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个剧本杀》青山难老

6、要上学

　　余浣却觉得这事没有过去，才体会了一丝丝母爱，她便离开了，余浣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些天伴随着徐嘉霏的离开，余老大也废了，整日戒酒消愁，余趣也去大城市上班，好像没人关心徐嘉霏的去向了

　　过了几年后，余浣已经八岁了，她一个人背着一大捆柴火从山上下来，路上还碰见了除草的杨萍萍，她和余浣经常一起玩，她也是这个村子里面唯一一个愿意和她说话的人
　　“余浣，你这一上午就捡了这么多木柴嘞，你要些菜不咯，正好你家里面有人回来了。”

　　余浣将背篓靠着泥土坎坎，她喝了一大口水，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她灰头土脸的，身材瘦削，这些年像是长大了不少，与年龄相仿的杨萍萍相比，她似乎经历了许多风霜

　　“家里面来人了啊？你肯定知道来的是谁？”
　　“嘿嘿嘿，你喜欢的一个。”

　　余浣又背着木柴佝偻着往家的方向去，杨萍萍抱着菜也跟着往家里面走，余浣推开门进了屋子，看见地上放了许多礼包装的东西，很少见面的余老大和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客厅里面响起
　　还有余成功嘻嘻哈哈的声音，余浣把木柴麻利的放在柴房里面，又用凉水洗了一把脸，躲在柴房里面偷偷听着里面的对话

　　“这次回来，我也只能待上一个月，这还是我好不容易请假回来的，慢点和我一起去看看妈吧，听说你也有很久没有和她聊天了，她也很想和你说说话。”
　　良久，余老大只是说了个好

　　余浣知道了，回来的人正是余趣，她看着他们三人离开的背影，走进客厅里面，桌子上放着许多的水果，余浣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这是她第一次吃到这么甜的水果，看到那一串串的葡萄，她更是眼里有光

　　这是葡萄，之前只有杨萍萍给了自己两颗，之后她再也没有尝过，她小心翼翼的拿起一串，高兴的往杨萍萍家跑去，她迫不及待的与杨萍萍一起分享

　　“哇塞，这葡萄是你姑姑买的啊，可真是稀奇，比我妈买的大这么多，还这么甜，可把我幸福惨了。”

　　“我看桌子上还有很多，偷偷拿这一串，他们不会发现的，只要余成功不多嘴，他们就不会说。”

　　“够意思，余成功就像个傻子似的，什么话都往你奶奶那里说，嘴就像把不住门一样，之前在他面前说了两句你奶奶重男轻女，他转头就把这话说给你奶，当天就到我家说嘴，要不是我妈表面说要好好收拾我，估计她得看着我被骂，你自己也是，因为他背后告黑状，遭了多少罪。要我说，他就是你奶奶的进化版，一个娘胎里的，他怎么就这么惹人烦。”

　　余浣将葡萄大口大口的塞进嘴里，咀嚼着这甜味，倚靠在墙根，无可奈何的笑着
　　“他可是奶的心头宝，你看他健硕的身材，再看看我，我是饿了上顿没下顿，他是吃了一顿又一顿，怎么比，只能不说话，装哑巴。”

　　杨萍萍真替她感到不值当，同样姓余，他们好像把余浣当奴隶使唤，她刚想继续吐槽，听到隔壁有人回去了，余浣立刻起身，示意自己要回去了

　　余浣推开门，看见一个身影走进客厅，她在门缝里看着，余成功圆溜溜的背影，胖乎乎的小手在桌子上来回摸索，一放一拿，嘴里砸吧起来，神采奕奕

　　余浣知道，要是他吃完了，肯定要说是自己偷吃的，免不了又是一顿打，可她要是制止，也会被余成功倒打一耙，她看着他吃的津津有味，可直咽口水

　　“余成功，奶奶找你。”
　　余浣推开客厅的门，余成功身子一僵，可是嘴还在吃着，他抹了一下嘴，瞪着余浣
　　“知道了，你要是敢把我偷吃的事说出去，我就打死你。”

　　余浣没有回答，看着他一晃一晃的朝着外面走去，余浣看着桌子上的水果，心生一计

　　余成功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来到李老太家，看着三人围坐在一起，眼含热泪，阵阵寒暄，余成功扯着嗓子喊到：“奶奶，你找我干嘛呢？”
　　李老太笑着抹去眼角的泪水，招呼着余成功来到身边，不明所以道：“谁找你嘞，我没有喊你啊，不过你来的也正好，看你姑姑给你买的镯子。”

　　“妈，这是我给余浣的，侄儿的是玩具，我都给他了。”
　　李老太神色不悦，她没好气的说：“给她干嘛，她一天天的就在泥巴里面走过去爬过来的，给她也弄脏了。”

　　“就是，姑姑，你给我，我肯定会好好珍惜的，以后我长大了，给你买个最好看的镯子。”
　　三人都被余成功的话逗笑了，余趣将这镯子戴在了余成功手上，之后吃饭的时候，余老大让余成功去叫余浣一起来吃饭

　　余成功自然不愿意，走到一半便想了个主意，摇摇晃晃的又走了回来
　　“爸，她在家里面吃水果吃饱了，不肯过来。”

　　“什么？给她脸了，谁允许大人没同意就吃东西的，真是没一点教养，把水果放好，这两天都不许她吃饭。”
　　“妈，余浣肯定不会这样的，可能是小孩没见过这些东西，我回去叫她。”
　　余老大起身准备回家看看，却被李老太呵斥住
　　“你看看你，就跟宠她娘一样，把她惯死了，又养一个白眼狼。”

　　“妈，别说这种话。”
　　“我回去看看余浣，我还没见她现在长什么模样嘞，哥，你坐着先吃饭。”

　　余趣麻利的就往余老大家走，按照余成功走路的状态，走回去至少要一会儿功夫，可他没一会儿就回来了，多半是说了谎

　　余趣看着厨房里炊烟袅袅，她走进厨房，看着烧火做饭的余浣，她的双眸和徐嘉霏一模一样，把余趣看愣了

　　“你是谁？”
　　“余浣，我是姑姑啊。”
　　余浣看见余趣，激动的冲向她，扑进她的怀里，眼神炽热：“姑姑，你好漂亮啊！”

　　余趣温柔的摸了摸她的脸蛋，可是却是那么瘦，一点多余的肉也没有，和余成功截然不同，仿佛是两种不同的人生

　　“别煮了，跟着一起去奶奶家吃饭吧。”
　　“奶奶？她不让我去，我煮的稀饭，马上就好了。”

　　听到这话，余趣感慨万千，还是帮着把稀饭端到客厅，之前桌子上放的一大口袋的水果全都不见了
　　“浣浣，这桌子上的水果好吃吗？”
　　“水果？什么水果，我回来的时候只看到那一堆礼包，我特意把它们放进了爸爸的卧室。”

　　“你没有看见吗？真奇怪，不可能凭空消失了。”
　　“哦！我知道了，肯定是弟弟放着了，他人小鬼大，看见好吃的就想藏起来，我回来的时候放好柴火正好看见他出去。”

　　“估计又给藏到他床下了，我怕一会他又给忘了，说是我给偷吃了，姑姑可以去弟弟床下看看。”

　　余趣来到余成功的房间，除了有些刺鼻的味道，还有水果的清香，果不其然，她附身看到下面放着一大堆水果，余趣将这些水果都给拿了出来，又重新放到桌子上

　　“这成功咋这样啊，慢点我一定说说他，浣浣你快尝尝。”
　　余浣眼睛放光，小心翼翼的扯了一个葡萄放进嘴里，眼睛随着咀嚼而弯成月牙一般，她觉得这味道甜滋滋的

　　“不要客气啊，快多尝尝。”
　　说完，余趣摸着余浣的头发，却注意到她头顶还有一些枯草叶子，听她刚刚提起，她这么小一个孩子就要去山上拾柴火，还要一个人背回来，她就流露出同情的目光

　　“浣浣，在学校读书遇到过什么困难吗？”
　　余趣将葡萄塞进嘴里，当听到读书二字，她却一顿，摇着头回答：“读书？我没去过学校，不知道这些。”

　　“什么！成功比你小都去学校了，是你奶奶不让你去学校的吗？”

　　余浣点头：“奶奶说，有成功一个人读书就好了，我是女孩，是要嫁人的。”

　　“去＃＃的，浣浣，这话你不要再说，也不要相信，姑姑就是读书才走出去的，你也要读书啊，你想读书吗？”
　　余浣抬头看着余趣，她眼神坚定仿佛有光

　　“想，我也想去读书。”
　　余趣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带着复杂的情绪离开，她知道余浣不想去她奶奶家，她便一个人回去了，在路上，她碰见了一个女人

　　“小趣啊，你还记得我吗？”
　　眼前的女人穿着格子衬衫，扎着利落的马尾，看起来三十几岁，个子不高有些丰腴，笑起来眼角有着两三道皱纹，嘴角有一颗醒目的媒婆痣

　　见余趣有些疑惑的表情，她尴尬一笑
　　“小趣啊，我是你三表嫂啊。”
　　“哦！你就是表三叔家媳妇的姐姐家的婆家的小叔子家的三表嫂啊！”

　　朱老二听到更是尴尬的笑了笑，摸了摸鼻尖儿
　　“你记得就好，我们也是同一个村子的啊，听说你回来了，特地来看看。”

　　“哈哈哈哈好啊，不过我回来也待不了多久，不然一定去三表嫂家看看。”
　　“要待多久啊，我随时欢迎，听说你在省城的文化馆上班，可是个了不起的娃呀。”

　　“三表嫂你别听我妈吹牛，哪是什么文化馆啊，我只不过是在一个小单位里面端茶倒水的，每天还要挨骂，别人也看不起我，说我一个农村娃，我还想辞职不干了，准备开个小铺子，卖点东西，对了，三表嫂家现在有些余钱没啊？我这次回来就想向村里面的人借点钱。”

　　朱老二停下脚步，脸色难堪，她扯了点其他事，转头离开，余趣也收起笑容，进了屋子
　　三人吃完饭了，余成功此时正在殷勤的给李老太捶背了，看见余趣面容不佳，以为是余浣惹她不快，刚想开口，倒是被余趣把话堵了
　　“妈，跟你说过多少次，财不外露，势不显眼，人心不可测，你别老是把我在省城上班的事到处说，刚刚那个什么三表嫂就来找我，听她一开口，我就知道她想让我托关系给她办事，要不是我找她借钱，估计已经跟着进屋子了。”

　　听到这，李老太尴尬一笑：“不了不了，下次我一定保密的，对了，余浣那丫头了。”

　　余趣坐下开始吃饭，听到李老太问起余浣，她顺势便将自己的想法说了
　　“妈，我想让余浣也去读书。”

　　李老太就像是个炮仗，一听要让余浣读书，刚刚还尴尬的神色一下子坐不住了，就连身边的余成功也吓了一跳
　　“那贱丫头跟你说什么了？我们余家给她吃喝，还让她有地方住，已经够对得起她了，你还想让她去读书，你让她去死我倒同意。”

　　“妈，浣浣这么大，该去认点字了。”
　　“老大，学费你出吗？现在你们一家的吃喝还是靠着我这么一个老婆子给点，你还想让她去读书，你就别想从我这里拿钱啊。”

　　“就是，奶奶，学校也没什么好玩的，我都不想去读书了。”

　　三人同时看向余成功，余成功不明所以的眨眨眼
　　“不行，成功你必须去读书，你怎么能不读书了？”
　　余成功带着委屈巴巴的声音嘀咕着：“那余浣都可以不读书，我为什么一定要去啊！”

　　“妈，我有法子让余浣和成功不要钱就能读书，你就让余浣去读书吧，认识几个字也是好的。”

　　李老太知道，余趣肯定会想方设法让自己同意，与其这样不如先同意，等她一走再想法子
　　见李老太同意，余趣开怀大笑，心满意足的吃着饭，之后余老大和余成功要回去了，余趣说送送他们，走到门口的时候，余趣劝着余老大
　　“哥，她走了这些年，你也该放下了，妈替你偿还了高利贷还有你欠的赌债，这些年你也该明白了，她年纪大了，但也只是刀子嘴豆腐心。我看现在城里好多人都有摩托车，你之前不是学修车吗？你要愿意，就去城里修车挣钱吧，也是门技术活。”

　　“我知道了，其实我正有这个打算，不过我走了之后，这两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