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从零开始谈恋爱》月桂猫

2、相遇

　　她第一次跟零学长说话，就是在便利店里，差不多同样时间。

　　那是高一的一天，早苗结束弓道部的训练已经很晚了。她老家在偏乡镇的地方，如今已经因为城市改建而消失了，变成了宽敞的国道。但当年却保留着相当完善的昭和时代的风格，到了晚上，除了便利店和老旧昏黄的路灯外，就只有天上明亮的黄月能照亮女高中生回家的路了。

　　弓道部其他几个同学结伴回去，早苗的家在另一个方向，婉拒了大家提出的送她回家的建议，自己往家跑去了。路过便利店时，她透过橱窗，看到了零学长。那时的学长，不像后来高大矫健，成熟帅气的模样。带着几分雌雄莫辨的青涩，深色的皮肤、浅金色的头发，像外国人。

　　他正在保鲜柜前，比较两种酸奶。

　　等早苗反应过来，她已经冲到了暗恋的学长面前，说出了第一句话，“我妈妈说太晚了喝冰酸奶会闹肚子。”说完她就后悔了。

　　这是什么话啊！在暗恋的学长面前说闹肚子什么的太逊了吧！都高一了还在用妈妈说这种句式显得你很幼稚欸早苗！

　　她慌忙找补了第二句，“如果是零学长的话，一定不会闹肚子的！”

　　少年的眼眸一如北海道的风雪，晶莹，美丽，冷漠。眉宇间带着锋锐的寒气。他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那甚至算不上是看，只是视线随着身体转动时，经过了她的脸上。换句话说，她的存在挡住了他的视线。早苗赶紧闪开了。

　　被、讨厌了。

　　她看起来一定很奇怪吧。会不会被当成什么深夜尾随分子？为了避免被暗恋的学长当成猥琐的跟踪狂，零学长结账时，她选了几根关东煮。化失意为食欲，全吃掉了。肚子又暖又饱的出来时，零学长正靠着便利店侧面的墙壁喝冰酸奶。她不敢多看，囫囵地冲着他的方向鞠了个躬赶忙离开了。

　　也许是零学长站在光线昏暗的屋檐下跟明亮的便利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也许是零学长正在长身体的年纪身形显得有些单薄。她突然心里有些难过，优秀的零学长，帅气的零学长，那么受人欢迎的零学长，怎么会看起来那么孤独呢？

　　她猛然挺住脚步，一股冲动让她想回到便利店，对他再说句什么。不是冰酸奶和拉肚子，那不是她真正想说的话。一转身，零学长在她不远处慢慢地走着，被校服包裹的长腿，在她愣神的时候，追赶上来，从她身边经过。

　　路灯拉长了她和前辈的身影，在某一个角度，两个影子叠在了一起。那种充实的幸福感一直延伸到她的梦中。

　　“要进去买东西吗？”

　　记忆如此鲜明，少年冷漠的零学长突然变成青年温柔的零学长的冲击对她来说还是太大了。

　　她愣神了几秒，“你想不想喝冰酸奶？”

　　安室透古怪地看了她一眼，“不了，晚上喝冰酸奶容易闹肚子。”

　　“欸？”

　　“还不走吗？”

　　早苗跟上去，心情十分复杂。

　　走过便利店的街道，要通过一条人行道。等红绿灯时，安室先生似乎觉得气氛太沉闷了，又主动挑起话题。

　　“警察小姐看起来好年轻，是刚上任吗？”

　　“我叫小稻田早苗，”她听到自己声音闷闷地，“你，可以叫我早苗。”

　　“早苗小姐。”他从善如流。

　　“是刚上任的刑事课警察，不过我毕业已经很多年了。”

　　“哦？”他装似随意地问，“那之前是在？”

　　“是在国外读书啦，”早苗挠挠头，“在国外实习工作了一段时间。”

　　“是什么工作呢？也跟警察相关吗？”

　　“是FBI。”

　　安室透蹙眉，又缓慢舒展开，口气依然云淡风轻，“听上去很优秀的经历呢，早苗小姐一定被很多人追求吧？怎么会没有男朋友呢？”

　　他完全不记得她，连对她的名字都没有半点印象，早苗难受地把下巴埋进围巾里，蔫蔫地回着他的话，“已经分手了。”

　　空气骤然凝固，身边的男人停下了。早苗抬起头，站在路灯下的金发青年长身玉立，笑容依然温和亲切，紫金色的眼眸却如同被秋夜的寒风侵染，带上丝丝凉意。“我到了，早苗小姐。”

　　他身后，一座三层公寓楼半新不旧，静默屹立在黑夜中。

　　“哦，好。”早苗犹豫了一下，却还是什么都没说，安室透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告辞离开。

　　“安室先生——”早苗张了张嘴，男人停下脚步望着她，“什么事？”

　　“我能不能跟你交换通讯方式？”

　　“哦？”他挑眉，“我能知道为什么吗？为什么警察小姐想要我的联系方式呢？”

　　“不是作为警察，是我，我想要你的联系方式可以吗？”

　　“不好意思。”他淡淡地开口，“那就更没理由了。”

　　完全失败了。

　　早苗垂头丧气的回到公寓，门一关，任由自己趴在玄关的台阶上，懊恼地像一条脱水的鱼。

　　“瞄——”

　　“零。”早苗抱起小黄猫，把头埋进它的肚子上，“我今天遇到你弟弟了，他变得我完全不认识了——”

　　公寓外，金发男人站在路边，凝视着女人进去后，楼上一个亮灯的房间。

　　白天遇到了零学长，晚上早苗就梦到了与零的初遇。

　　那是她高一下学期的一个雨天。雨下得非常大，她举着伞，抱着书包匆匆地往家走着，路过便利店时，天上一个惊雷打下，吓了她一跳，呆呆地站在原地好久不敢动。突然，从草丛后，便利店旁的屋檐下，她看到了一块泥土黄色正在颤抖。

　　走进一看，那是一只小猫。屋檐隔绝了大部分的雨水，它仍被斜飞的雨珠打湿，发出可怜而微弱的咪叫，早苗撑着伞碰碰它，它像被骤然激活地小兽，突然间凶狠地睁开眼睛皱起鼻子瞪了她一眼。

　　好小，好凶，好有精神。

　　被它顽强的生命力惊讶到了。早苗从书包里拿出剑道服把它包起来匆匆往宠物医院跑去。给小猫治病花光了她所有的零花钱，但看着那双紫金色的眼睛逐渐恢复神采，和那身淡黄色的皮毛逐渐恢复色泽，她就觉得什么都值得。

　　等到小猫病好后，她给它起名叫零，把它带回家养。那个时候，她偷偷暗恋同校的高三学长，已经退社的弓道部前辈降谷零。捡了一只很像他的小猫回家养，借着小猫的名字才敢偷偷叫出那个字，算是她青春期中做得最傻的事情。

　　良好的生物钟把早苗从早上六点准时叫醒，给零放了早饭，烧上热水后洗漱。换上运动服，拿上水杯，她走出了公寓门。

　　训练完正好七点半，早苗从更衣室走出来，遇到拳馆的认识的人，“上班去吗？”对方随口一问算作打招呼。“今天休假。”早苗说。

　　对方投来真情实意地羡慕的一瞥。

　　从拳馆离开，早苗往波洛咖啡厅走去，昨天的营业时间表她还记得，现在去已经是营业时间内了。

　　“欢迎光临，诶呀，你不是昨天那位小姐吗？”榎本梓惊喜地一笑，“今天也坐在同样的位置上吗？”

　　“可以坐吧台吗？”早苗看着吧台后戴着围裙切三明治的男人，心下一沉。他竟然还是全职！今天可是周一，他如果真的还有公安工作的话，无论怎么样都要去开晨会吧。可是他却出现在这里......背包里有一张她的工资卡，还有她刚取出的现金，虽然不知道零学长这些年经历了什么，但能帮一点是一点吧。

　　“当然可以，请坐，那安室先生，就拜托你了。”

　　“早上好，早苗小姐。”

　　今天的安室透没有穿昨晚制服诱惑三件套，白T恤和牛仔裤，清爽帅气，晨光里的笑容比朝阳还要鲜艳。

　　他看起来很喜欢这份工作呢。早苗心情复杂的坐上吧台，“早上好，安室先生，我想要——”

　　“除了我以外，早餐还有火腿三明治和拿铁推荐。”

　　小稻田早苗：“......”这个梗什么时候可以过去！

　　“那就要这两样好了。”

　　安室透自然地笑着，“哪两样？”

　　“......火腿三明治和拿铁，谢谢。”

　　他切三明治时，淡巧克力色的手指压在洁白的面包片上，去除口感不好的边角，边缘整齐完美，卖相优秀。

　　早苗突然想吃巧克力了。“请问，有没有巧克力口味的甜品呢？”

　　“这个时间还没有。”

　　“这样啊......”

　　“不过，今天早上我研发新甜品的时候用到了巧克力，早苗小姐不介意的话，要不要试试看。”

　　“欸——”早苗震惊！他还会提早来研发甜品吗？“当然不会介意——”

　　“请用。”

　　绵软的泡芙外皮半开口躺在一边，流淌出丝滑的巧克力浓浆，周围点缀的浆果，看上去还淋了蜂蜜洒了糖霜。

　　“很好吃欸！味道跟其他地方不太一样，但非常好吃。”

　　安室透弯眼一笑，“我在食材上进行了一些加工，你喜欢就好。”

　　早苗又吃了一口，依然非常惊艳，“安室先生的梦想，难道是成为一名甜点师傅吗？”

　　“是侦探吆——”小梓小姐过来换托盘，接上话，“安室先生是楼上毛利侦探的徒弟呢。”

　　她掰着手指数着，“打工、跟随毛利侦探学习还有自己的侦探本职工作，安室先生真的很辛苦呢。”

　　“不辛苦，这些都是学习。”

　　原来如此啊，早苗松了口气，从公安变成侦探就常见多了，楼上的毛利侦探曾经就是个警察。而且比起服务员或甜品师傅侦探更能发挥零学长的专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