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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恶河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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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仙缓步走向江叶红,她笑着眼神侵略而高傲,“确有此事,我见那妇人的背篓里有一条活鱼,念着佛门重地不能见死不救,所以拿了一块锦缎换了那条鱼放生。”
江叶红不喜欢她的眼神,别看她虽是笑着,可眼底隐着杀意,“姑娘真是菩萨心肠啊,海云锦上有仙子香的味道也是因为姑娘在凝芳斋做事。”
如仙搓了搓指间,“我是制香师,每日和香料为伍,沾到一些在所难免。”
巫长宁从江叶红手上取过海云锦,指间蹭着江叶红的手背,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江叶红心如乱麻。
巫长宁,“这上面除了仙子香还有铃兰花的味道,铃兰花虽有毒性,但也不是必然致死,如果再配合红链子的毒,可真就是杀人于无形。”
如仙淡淡笑了下,“那我就不知道了,海云锦在我手上也有很多时候了,一直相安无事,赠予那妇人后,她又是如何沾染上铃兰花毒的我就不得而知了,这事终归不能算到我头上吧。”
巫长宁收起海云锦,“确实不能算到姑娘头上,但是…”
巫长宁看向石槽里捣了一半的香料,如仙忙往前跨了一步挡在石槽前,“二位还有别的要问的吗,没有的话我还要制香呢。”
外面一阵嘈杂,叫嚷声越来越大,随行的朱雀营围住了凝芳斋,苏禅大喊道,“请凝芳斋的掌柜郑清风出来。”
来得真是时候,巫长宁淡淡笑了声,故作疑问道,“外面这么吵闹是发生了什么事?”
江叶红忙下楼去,屋里只剩如仙和巫长宁,如仙眼神凶狠了几分,看上去开始紧张了。巫长宁冷冷垂下眉眼也转身下楼去,用了仙子香中毒的女子冲进来,她们个个都戴着面遮,“叫郑清风出来!什么仙子香,分明是害人毁容的邪物!”
“出来,出来,快叫郑清风出来!你们不是说童叟无欺吗,仙子香里到底放了什么毒物害我们脸上长了可怖的黑斑!”
“就是,卖得如此昂贵还掺假,不可原谅!”
凝芳斋人声鼎沸,中毒的女子愤怒不已,加上外面有朱雀营围堵,平日里颐指气扬的伙计自然不敢动手。
江叶红装作不知情的样子故意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苏禅端起架子,“我带朱雀营巡视,路上遇见了这些女子,她们都是用了凝芳斋的仙子香致使脸上生了黑斑,凝芳斋是先皇后所创立,如果兜售害人之物,既是辱没了先皇后创立凝芳斋的初衷,朱雀营身为天子护卫队有必要查清楚。”
朱雀营归皇帝亲领,上到王子皇孙下到黎明百姓,都得敬畏三分。
郑清风姗姗来迟,一看朱雀营来了变了脸色,“苏小将军这是?”
郑清风一露面,所有女子围上去,纷纷摘下面纱,“我们就是用了你们凝芳斋的仙子香脸才生出黑斑。”
“我才十六岁,脸都毁了,郑清风你要怎么赔付我们!”
“什么仙子香?我看分明是害人香。”
中毒的女子非常激动,也亏得她们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换了男人,郑清风早被打得鼻青脸肿了。
面对一张张生出可怖黑斑的脸,郑清风吓得面色惨白,“我…我们凝芳斋的仙子香绝对没有问题。”
郑清风此话一出,中毒的姑娘们更生气了,有位年轻姑娘拿出自己还未用完的仙子香,“既然郑掌柜言之凿凿,那么请问郑掌柜敢不敢用仙子香。”
“是啊,郑掌柜如此笃定仙子香没问题,试问你敢不敢用仙子香,敢不敢让自己的妻女用仙子香?”
这群姑娘情绪越来越激动,郑清风面对质问茫然无措,心虚地说道,“我妻子女儿也在用仙子香,从未出过问题。”
江叶红笑了,“我觉得姑娘们说得在理,仙子香到底有没有问题,自己用了才知道,既然郑掌柜确信仙子香没问题,那么就请郑掌柜当着所有人的面儿擦一擦不就完了,正所谓真金不怕火炼。”
瞧着这些女子脸上一块一块焦黑的斑,郑清风望着仙子香迟迟未动,苏禅见他不肯动,主动上前一步,“郑掌柜堂堂七尺男儿肯定做不来这种擦脂抹粉的事,既然如此本将军就当仁不让的代劳了。”
苏禅摸了一把仙子香就要往郑清风脸上抹,吓得郑清风跌在地上,见他满是抗拒的样子简直不打自招。
苏禅愤怒地将粉盒摔在地上,溅了一地的粉末,“既然你坚信仙子香没问题为何不敢用,我看你就是做贼心虚,来人啊,给我搜,看看这仙子香到底是什么做的!”
朱雀营搜查自然无人敢阻拦,很快朱雀营的士兵抬出来两个大木盆,里面多条近乎透明的水蛇,随后士兵在后院的架子上取过来多条还没晾干的蛇皮。
江叶红惊出一身鸡皮疙瘩,用伞挑起一张蛇皮在郑清风面前晃了晃,“郑掌柜,这些蛇皮是用来做什么的?”
眼看事情败露郑清风不再狡辩,忙指着如仙大喊道,“是她,都是她,仙子香的配方是她提供的,也是她亲手调制的。”
江叶红冷笑,“哎呦,没看出来郑掌柜还是遭他人胁迫啊。”
郑清风慌不择已,“是,都是她胁迫我的。”
如仙恶狠狠瞪郑清风,恨不得扒了他的皮,可最后还是缄口不言。
江叶红甩下蛇皮,“坏事都是他人胁迫,银子都是自愿流入自己的口袋,郑掌柜受累了。”
郑清风不敢看江叶红的眼睛,“凝芳斋掌柜郑清风使用毒物制成水粉谋取暴利,害人害己,至于这位制香师也一并押入大牢,等候审讯,还得劳烦苏小将军将这两位罪魁祸首押往衙门。”
苏禅,“没问题,走吧。”
中毒的姑娘们开始啜泣,都以为自己中毒无医了,江叶红高喊道,“诸位姑娘不要担心,仙子香有毒不假,已经购买了还没毒发的不要再用了,已经中毒的诸位我这里有一方子,按照方子上吃药七日必然会恢复如初,不要担心啊!”
一听有救了,各个都欢呼雀跃,又喜极而泣。
江叶红将巫长宁事先写好的方子重新抄录,人手一份分发给中毒的女子。这次搜捕证据确凿,柳承连夜开堂审理。
前来围观的人比以往多,因为仙子香实在太过风靡,有钱人家的女子几乎都买过。柳承正襟危坐,这些年凝芳斋兜售的胭脂水粉价格越来越高,用的原料是越来越低廉,出问题来报案的不计其数,但每次都是赔点钱最后不了了之,这次把郑清风押来的是朱雀营,又有十足的证据,柳承要趁热打铁。
郑清风不停地往外张望,兴许还指望着秦王来救他,可现在不见人影怕是没有指望了。
柳承严肃地问道,“郑清风你可知罪?”
郑清风惶惶不安,“大人,我,是我贪财,可我也是被那女人蛊惑,一时给财迷了心窍才……”
柳承怒拍桌案,“一时给财迷了心窍,郑清风先皇后过世后凝芳斋由你接手后,你用最低廉的原料做胭脂水粉,再以十倍的价钱卖出,从中谋取的钱财你就是一辈子混吃等死也花不完,为了获取更多的钱财竟然又以毒物制作水粉,致使多人中毒,这些中毒女子的名单你看看,还有购买过没有毒发的,你数得清吗?”
郑清风瑟瑟发抖,条条罪状够他脑袋搬家很多次了,“大人,我承认我贪心,可我真是受人蛊惑,而且凝芳斋是京里最大的胭脂水粉铺子,家大业大难免有疏漏的地方,还望大人明鉴。”
事到如今还妄想狡辩,巫长宁身后的老百姓气得骂声连连,原来这些年凝芳斋为了垄断京城胭脂水粉的供应,故意抹黑那些比他做得好的胭脂水粉铺,甚至暗中盗取别人胭脂水粉铺的配方据为己有,早惹得怨声载道,现在他被抓了个现行,也算报应。
柳承继续问道,“除此之外,你为垄断京中胭脂水粉铺子欺压他人,强抢配方,就六扇门记录在案的多达三十余起。”
郑清风,“大人,那都是我手底下的人背着我做得,我真不知情,事后我也做了赔偿,大人明鉴啊。”
柳承审案多年,厚颜无耻的见过不少,如此厚颜无耻的还真是头一次见,“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吗,来人把凝芳斋的所有伙计都带上来,到底谁背着郑清风欺压他人的,当场一一对证。”
郑清风瘫坐在地,这下他彻底没法子狡辩了。
公堂上唇枪舌剑,愈演愈烈,巫长宁没有心思再看下去了,他去了牢房,虽然他身无官职衙门里的人都认识他,加上他又是柴青青的儿子,平日里也是自由出入大牢。
如仙被关入大牢后一言不发,她不害怕更不担心,似乎觉得秦王最后一定会来救她出去。
巫长宁站在牢门前冷冷勾了下唇,“郑清风早派人去请过秦王了,但是秦王对外称病,今夜怕是不会出门了,你是不是觉得他还会来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