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敌为邻》叆雪霏霏

95、恶河14

　　寄光笑呵呵地拨动着手里光滑的佛珠，“施主请讲。”

　　面对这样一位慈祥的高僧江叶红也变得恭敬起来，“福光村卖草鞋的罗三刀夫妇遇害前可否到过普善寺？”

　　寄光想了想，“有，县里的官差也曾来问过，那日罗三刀夫妇二人一同上山，夫妻二人常编了草鞋赠予寺里的僧侣，所以我对他们夫妇二人非常熟悉。”

　　江叶红，“那日夫妻二人可有异样？”

　　寄光很肯定地摇摇头，“并无异样，阿弥陀佛，好端端的人怎就突然暴毙了。”

　　江叶红冷哼着扯了下唇没有道出罗三刀十年前的恶行，“主持可否记得那日夫妻二人可曾与什么人接触过？”

　　寄光着实回忆了好一会儿，“他们夫妇二人将草鞋放下后又去了捐了香油钱，最后找道缘去看病了，夫妻二人成婚多年未有子嗣很是着急，其他的也没什么了，贫僧所知怕是帮不到二位。”

　　江叶红道谢，“有劳主持了。”

　　江叶红失落地叹着气，“看来是白跑一趟。”

　　巫长宁望着从佛堂出来的道缘，盯着他走路的步伐压低了眼帘，“这位道缘师傅还是个武功高强之人。”

　　江叶红碰了碰巫长宁的手臂，“别看了，老和尚有什么好看的？”

　　巫长宁，“我不是觉得他好看才看得，跟你说正事，他会武，还是个高手。”

　　江叶红活动手腕笑道，“我也是高手，三年前打遍中原武林无敌手。”

　　巫长宁狠狠拧了一把江叶红的手臂，“查案呢，正经点儿。”

　　江叶红撇撇嘴委屈地耷拉下脑袋，“我也很正经。”

　　巫长宁，“走，我们去找这位医术高明的道缘师傅聊一聊。”

　　江叶红扛起伞喊道，“道缘师傅请留步。”

　　道缘个头很高，可以说是五大三粗，有些驼背走路的时候总是往前倾，眼睛很大，鼻头也很大，脸大又有些宽，皮肤更是坑坑洼洼，瞪起眼睛来的时候挺像一头牛，见到江叶红的时候眼神十分警惕，“这位施主有何事？”

　　江叶红亮出腰牌，“在下楚非，六扇门的捕头，奉命追查福光村恶尸案，有些事需向师傅求教。”

　　道缘下意识地咽了下口水，勉强笑道，“原来您就是六扇门的神捕楚非，今日有缘得见是贫僧的福分，楚捕头请讲。”

　　江叶红，“罗三刀夫妇遇害前曾找过您看病，可有这事？”

　　道缘笑了下，眼睛闪烁，“有，确有其事，不过贫僧虽然会些医术，可有些病症实在治不了，罗施主夫妇找过我多次，贫僧才疏学浅实在是……”

　　江叶红，“那日罗三刀夫妇来找师傅看病可有异样？”

　　道缘，“并无。”

　　江叶红，“罗三刀夫妇二人可有和不认识的人说过话或者起过冲突？”

　　道缘笑着，眼神飘忽，虽未直视江叶红却在用余光观察他的神色，“实不相瞒，那日找贫僧看病的人实在太多，我…我实在没注意……”

　　江叶红，“原来如此，打扰师傅了。”

　　小沙弥挑着水过来，“道缘师傅又来捕快了啊？”

　　道缘朝他摆摆手，“去做事吧。”

　　小沙弥撇撇嘴，“都问几次了还没查出来。”

　　巫长宁，“小师傅你见过罗三刀夫妇吗？”

　　小沙弥点点头，“见过，那天我去打水还遇见他们来着，对了，跟着秦王一起来的姑娘用一块锦缎跟他们换了一条鱼。”

　　巫长宁忙追问道，“跟秦王一起来得姑娘可是叫如仙？”

　　小沙弥，“不知道，但秦王是这么唤她的。”

　　道缘催促着，“小孩子家家别掺和官府办案，快把水倒了去。”

　　小沙弥担着水赶紧离开，巫长宁余光撇过道缘，他看上去紧张又警惕，“道缘师傅，罗三刀夫妇送草鞋那日秦王带着如仙姑娘来过？”

　　道缘，“来过，来过，秦王常来普善寺，我都习惯了。”

　　巫长宁柔声笑道，“秦王常来普善寺习惯了，但是带着个姑娘来应该是头一次吧。”

　　道缘笑笑，提溜圆的眼睛透着股狡猾和奸诈，“是，确实头一遭，不过那姑娘我没见着，也是后来知道的。”

　　“原来如此，今日多有打扰还望师傅见谅。”巫长宁的口气很平淡，听不出任何异样。

　　道缘，“不打扰，不打扰，若是能对办案有帮助也是功德一件。”

　　道缘走远了，走得很快，巫长宁眯起眼睛，“这个道缘绝对有问题。”

　　江叶红搂着巫长宁的肩膀，“我也觉得，回去查查此人。”

　　巫长宁，“方才小和尚说如仙用一块锦缎跟罗三刀夫妇换了一条鱼，如此说来罗三刀家的那块海云锦是如仙给的，我们有理由去凝芳斋找如仙了。”

　　江叶红心领神会，“聪明，走，我们这就去会一会这个如仙。”

　　江叶红和巫长宁马不停蹄地返回衙门，谢东决已经把受害者名单送来了，“这些都是用过仙子香中毒的女子，名单是有了，如何让她们知道受害者不只她们一个？”

　　巫长宁没想到名单上会有这么多人，“她们之中有互相认识的人吗？”

　　谢东决，“这几个。”

　　巫长宁，“仙子香也是一传十，十传百，才在京里风靡的，同样的，恶名也可以这样流传。谢二爷麻烦您安排一下这几位互相认识的姑娘见个面，我想用不了多久很多人就知道这件事了。”

　　谢东决同意，“好，我就这去安排。”

　　巫长宁拉上江叶红，“走，我们先去找苏小将军。”

　　江叶红，“我们不需要先去见一见那个如仙吗？”

　　巫长宁，“不急，我们先把中毒的人集中起来，再安排苏小将军护送她们到凝芳斋讨说法，这样，等我们安排好了他们，然后我和你先去会一会这个如仙，紧接着中毒的人上门讨要说法，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江叶红惊叹，“阿宁你真聪明。”

　　巫长宁勾勾江叶红的手指，“走吧，我们先去朱雀营找苏小将军。”

　　朱雀营，苏禅闲的在账子里哀嚎，听见江叶红和巫长宁来了直接跳起来。

　　苏禅虽是兴奋但还是故意摆出一副架子，“你们踏破门槛的来找本将军是不是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事了？本将军就知道，以我学富五车的天分必然能帮助你们破案。”

　　江叶红哭笑不得，苏禅用词一如既往的离谱，“小将军说得是，眼下真有一事非小将军不可。”

　　苏禅笑得开心，“看在你们上天不能下地无能的份上，本将军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你们了，说吧，什么事。”

　　巫长宁把仙子香的事简单明了得说了一遍，苏禅一听挺是气愤，不过好在不傻，“凝芳斋那地方可是先皇后……万一出点什么事不就……”

　　巫长宁浅笑，虽然不会用词但是不傻，这孩子将来必然有出息，“小将军素来不畏强权，现在莫不是怕了？”

　　“怕了？谁怕了？本将军还不知道怕这个字怎么写呢。”

　　江叶红觉得他可能真不会写。

　　巫长宁，“那这次就有劳小将军为民除害了。”

　　苏禅拍拍胸口，“哼，有本将军在什么妖魔鬼怪都得原形毕露，管他仙子香还是□□香，统统不在话下。”

　　江叶红冲苏禅竖起来大拇指，“小将军英明神武，老当益壮，不对，嫉恶如仇，国之栋梁。”

　　江叶红会用的词也有限，还险些给苏禅带歪了。

　　苏禅，“一切按照计划行事，本将军倒要看看这个如仙是仙还是画皮。”

　　江叶红，“小将军说得对。”

　　苏禅挑了挑眉毛，“那是，本将军火眼金睛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放心吧，都交给本将军。”

　　两个时辰后，正如巫长宁所料，一传十，十传百，中毒的姑娘集合在一起要找凝芳斋讨说法。

　　巫长宁相信谢东决的能力，他很快就能把人聚集起来。又过了一个时辰，街上多了一群带着面纱的女子，按照计划苏禅带着朱雀营恰巧经过，先从受害的姑娘口中了解原委，然后激愤之下护送她们讨要说法。

　　巫长宁和江叶红先一步到了凝芳斋，江叶红亮出了腰牌伙计还颐指气扬，江叶红踹飞伙计冲上二楼，如仙不紧不慢地放下调制的香料，起身微微一笑，她很美，但有种说不出的妖冶，“两位，这里是凝芳斋，就这么闯进来怕是不妥吧。”

　　江叶红正正襟口笑道，“姑娘受惊了，若不是底下的伙计执意阻拦我也不会无礼擅闯，陛下亲赐的腰牌都不放在眼里，真不知道还能把什么放在眼里。”

　　如仙笑笑递了个眼色让冲上来的伙计下去，“失礼了，原来是京城第一次名捕楚非。楚捕头请坐，看茶。”

　　江叶红没有落座，收起腰牌，“姑娘好意楚非心领了，但我此来是为问案，不是来喝茶的。”

　　如仙，“楚捕头请问。”

　　江叶红，“姑娘是不是陪秦王去过普善寺，途中偶遇了卖鱼的罗三刀夫妇，用一块海云锦跟他们换了一条鱼。”

　　江叶红掏出海云锦在如仙面前甩开，如仙一脸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