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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诡画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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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照堂儿子不知是吓傻了还是父亲突然离世难以接受,魂不守舍着,“我爹,他嗜酒如命,身上带着酒壶,走哪儿喝哪儿,去看画之前肯定是喝过的。”
这样的话就不奇怪了,按照容若之前的推测,李富贵三人喝过酒唤醒了事先藏在飞仙图上的毒蛊,最后中毒身亡,而周照堂也喝酒去看了飞仙图故而毒蛊。问题还出在那副画上,到底是谁在利用这幅画杀人。
江叶红拿起佩剑往陆家本家走去,村民围在陆家门口谩骂,说他们触怒了月神,致使村子里的人被惩罚,要给他们刻上罪人的标记赶出九家村。
江叶红大喊一声,“乡亲们,周照堂的死不是什么月神的诅咒,他是中毒而亡。白日梦是产自苗疆的毒蛊,会让人七窍流血而亡,这是毒杀不是什么诅咒。”
“你又不是我们村的人知道什么?”
“没错,就是他们得罪了月神才遭了报应,现在还要连累着我们,必须按照族规将他们赶出去。”
九家村的人对月神的盲目崇拜一时半会儿是改观不了了,江叶红叫来捕快,“我不管你们什么月神的诅咒,你们如果滥用私刑就是触犯律法,胆敢闹事者一律抓起来关大牢里。”
对面带刀的捕快,这些村民也没有办法只得暂时离开了,江叶红让人守在外面,免得他们一走又来闹事。
颜玉看上去消瘦了不少,眼神好像又死寂了几分,“多谢楚大人。”
江叶红看了眼挂在墙上的飞仙图心里寒意森森,“周照堂为何要来看这幅画?”
颜玉摇摇头,“不知道,他是老族长,在九家村德高望重,要看我也不好说什么就拿出来给他看了。”
江叶红,“陆夫人,听你这话好像另有隐情啊。”
颜玉为难地叹了口气,“人已经死了有些话我不方便说,还望楚大人见谅。”
江叶红,“陆夫人,周照堂死于中毒,疑点重重,不管你有什么隐情都应如实交代,这对破案很重要。”
颜玉望向飞仙图,眼神哀怨,“周照堂并非是来看飞仙图的,他,他要把这幅画据为己有。”
江叶红不可置信地眯起眼睛,“据为己有?飞仙图是陆昌收上来的,怎么说都是陆昌的私有财务,他有什么理由把别人的东西据为己有。”
颜玉半张脸给帕子掩着,快哭了,“其实,其实我上次隐瞒了一些事,在九家村有个不成文的规矩,下级侍奉上级,士农工商排列,陆昌是商人要对上面的三级进贡。”
江叶红震惊无比,进贡,还真把自己当周天子了,荒唐得让人无话可说,“怎么个进贡法儿。”
颜玉,“除了给一些钱财外,如果是老族长,他提出的任何要求我们都不可以拒绝,就拿这幅画来说,他想要我们也得无条件给,财务倒是无所谓,他竟然……”
看颜玉难以启齿的样子,江叶红已经能猜到是什么了,一把年纪了还如此厚颜无耻,只能说罪有应得。
颜玉平复了一下心情接着说道,“周照堂喝得醉醺醺闯进来,问我要画,还要我服侍他,实在是荒唐,我不答应,他还扬言让我走不出九家村。我一个妇道人家实在……”
颜玉实在忍不住呜呜地哭了起来,江叶红气愤无比,这个村子里的荒唐事件件令人瞠目结舌。但江叶红想到了另外一件更可怕的事,周照堂在这个村子就是个土皇帝,可以肆意掠夺他等级以下人的任何钱财,甚至妻子儿女,今日见到陆昌的夫人见色心起,那么以前呢,这村里的其他女子是不是也被这般无理的要求过?
江叶红气不打一处来,叫来捕快把村里有名望的人聚集到陆家。
容若没有跟江叶红去陆家,他来到祠堂,九家村的祠堂被烧得焦黑一片,可见当时火势很大,容若摸了摸烧黑的供桌,果然没错是松油的味道,因为祭祀临近祠堂里每日都有人烧纸,只需要一点点明火就能把整个祠堂全烧了,祠堂里香烛的味道很重,几乎嗅不到松油的味道,而且松油里加了别的东西中和了味道。为什么要烧祠堂呢,难道就是为引起村民的恐慌,让他们以为是月神的惩罚?
容若回头,破烂的衣角一闪而过,容若忙追上去,是初到九家村雨夜那晚来他们房门外的疯乞丐高立,别看他一瘸一拐却跑得挺快,容若追上去,高立踩到坑洼摔了一跤。容若按着他的肩膀,“你别跑!”
高立回身推了容若一把,快速抽身离开,容若捂着肩膀,这人会武,容若没有立刻追上去,高立身上有松油的味道,难道就是他放火烧祠堂的?
容若往陆家走去,村里有名望的长者被江叶红聚集在这里,江叶红冷冷看着他们,“你们村是不是一直存在私设公堂?”
这些人眼神闪躲不肯说话,江叶红怒锤桌案,“不说是吧,我替你们说,九家村从上往下士农工商,等级分明,下级无条件侍奉上级,在这四级上面就是以周照堂为首的皇族对不对?你们可以肆无忌惮地掠夺下级的财务,甚至妻女。”
他们还是不肯说话,毫无疑问这些人也干过压迫下级的勾当,所以不敢说,江叶红气得想打人,“你们可以不说话,没关系,我可以把村子里的人一个一个叫过来问。”
“楚大人,楚大人。”罗春至给人架着来了,他面色还是不好,“楚大人不是你想的那样,老一辈是有这种想法,也只是想法,从未有人真正这么做过。”
江叶红大笑,“想法?从未做过?行,来人啊,挨家挨户的把人给我叫过来!”
江叶红是真生气了,从前闯荡江湖见过无数杀人越货的,没想到重活一世还能见到比杀人越货更荒谬的事。
容若赶忙过来,“楚大哥,今日天色不早了,我们明天再询问吧。”
容若眨眨眼,示意江叶红不要打草惊蛇,江叶红强压住心头的怒火摆摆手示意他们回去。
容若,“楚大哥,我知道你生气,可这村子的人一时半会也改变不了观念,而且你若是他们逼急了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呢,若想打破村里人对月神的盲目崇拜就得先让他们意识到没有月神的存在,并且这个祭祀是荒唐不对的。”
江叶红,“是我冲动了,等赵臣回来看看他能不能查到点儿什么。”
容若,“楚大哥我觉得你可以让村里的捕快撤出去一些,找个地方先藏着,可以降低村里人的防备之心,其次万一他们对我们下黑手也好有个照应。”
江叶红一拍脑门后悔不已,刚才太冲动估计是打草惊蛇了,“你说的对,我不该太冲动,我这就让他们撤出去一些。”
江叶红以衙门里有事让一些捕快撤出九家村,留下一部分人守在陆家外面,以防过激的村民对陆家的人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天黑的时候赵臣总算是赶回来了,脸上青了一块,跑得太急给跌的,“楚头,查到了,李富贵确实有个妹子嫁到了京城,陆昌没有妹子但是有个兄弟,按年龄算十年前应该十六岁,去了扬州做生意,一直没回来过,柳元没有兄弟姐妹,但是…但是柳元的夫人有个弟弟十年前也十六岁,现也在京里。”
江叶红看向容若,好像他猜测的都一一言中了,“这就是村民们说得欺骗月神的事,如果十年前被选为神奉使的是他们的兄弟姐妹,那么高家三姐妹的失踪极有可能就是他们三个亲人的代替品。”
容若,“证据,我们还没有证据,对了,楚大哥我查看了烧毁的祠堂,里面有松油的味道。”
又是松油,灵堂起火也是松油,高家是靠卖松油为生的,难道是高家人的复仇,“会不会,不对,高家不是十年前全家都死了吗。”
容若,“还有人活着,以高家破旧宅邸为家的疯子高立也姓高,他和高家是不是…”
赵臣擦擦脸上的汗,“有关系,有关系,我回去查了这个疯子高立,他是高家的家仆,高家起火那晚他喝多了倒在马棚里才躲过一劫,但是被烟熏得神志不清,醒了就疯了。”
容若,“既然醒来已神志不清又从何得知十年前案发之时他是喝醉酒倒在马棚躲过一劫的,证词从何而来?还有他天生就是哑巴吗?”
赵臣回忆了下,“当年村长他们这么说得,高立不是天生的哑巴,他是大火后才变哑的,具体就不得而知了。”
江叶红冷笑,“高家全家都死了,高立疯了,怎么说还不是全凭他们一张嘴。”
容若拼凑着线索,似乎真相就在眼前了,“如果高立是装疯呢,又或是他知道当年高家大火的真相装疯来报仇的呢。”
江叶红认同容若的猜测但是还是说不通,“可你看高立是个瘸子,从九家村到京城自由往返不太可能,如果说李富贵和陆昌的死是因为接触飞仙图,而飞仙图是陆昌从墨竹客手上买过去的,高立是有机会接触到的,但是陆昌死后飞仙图一直给放在衙门里,他接触不到。陆昌死后我们就来了九家村,我还见过他,他怎么可能又返回京里去杀了柳元。”
容若柔声道,“可是楚大哥你忘了飞仙图给陆夫人拿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