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分卷》和羽白

31、旧时光

　　“到了！”爸爸从车上下来，透过围栏往里边望。
　　“江将，你看见里面那棵银杏树了吗？”
　　围栏的里面是一个小巧的院子，正中央的一棵银杏树被护栏隔开了。
　　江将：“嗯！看到了！”
　　“我小时候看着它种下去的，如今都快五十年了，这日子过得真快啊！”
　　爸爸单手背在身后，极力抬头向上张望，像在探望一位老朋友。
　　“这里本来是小学，现在都拆光了。”爸爸又沿着小路往前走了走，站在一块河岸边，“你看到那座桥没？我一打四的地方！”
　　江将顺着爸爸的手指望去，灰白色的拱桥小巧的架在河床上，桥面很窄，大概只能供四五个人同时行走。
　　“爸爸，那会儿你多大了？”
　　爸爸深深的望了一眼桥头，沉思道：“嗯……跟你现在差不多大！热血着呢！”
　　江将眼含笑意，倾听着父亲如数家珍般回忆往事。
　　以前，她就很爱听爸爸讲，那些故事都听了七八遍还是觉得有趣又温馨。
　　“你猜猜我刚工作那会儿给自己买的第一件礼物是什么？”
　　江将：“自行车。”
　　爸爸惊讶道：“你怎么知道？奶奶告诉你的？”
　　江将胡诌了句：“猜的呀！”
　　江爸：“二八杠！可时髦了！”
　　“那后来你怎么换成五羊本田了？”
　　爸爸难以置信的挠了挠头：“我和你讲过啦？后来为了做生意送货么，换了辆摩托车！”
　　太阳悄悄西斜，半遮半掩的落入了山头。参差的枝桠像是要把天空戳破，橙红色的光铺洒在田野上，照耀着不平整的小路。
　　爸爸微驼的背在夕阳下显得尤为厚重。
　　一位三十多岁的青年骑着辆老式自行车由远及近，路过父女俩时车轱辘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
　　“当年和你妈妈吵架，我去你外婆家接她，她不肯，被我拽上自行车一路猛骑，都没敢停下！”
　　“你干嘛去追她？”江将打趣道。
　　“喜欢一个人，不管多远都要把她追回来。”爸爸转过脸来，目光柔和又温暖。

　　“小家伙，你在哪呢？”
　　手机里金桤发来一条短信。
　　“在家啊。”江将顺手发了过去。
　　不一会儿对方发来一个定位。
　　“你来这儿做什么？”江将惊疑。
　　金桤：“找灵感。”
　　合上手机，江将没再回复，潜意识觉得还是离他远一点好。
　　“你们市有什么山清水秀又没有游客的地方吗？你带我去看看呗？”
　　“我参加了一个《原创歌手大赛》，小徒弟你总不能让我海选都过不了吧？”
　　“请你吃好吃的。”
　　“说话！”
　　江将皱眉凝视着手机屏幕，良久，金桤发了四个字过来。
　　“我要闹了。”
　　“明天上午八点。”江将丢了个定位给他，“说好了，你不许胡闹。”
　　“OK！”

　　饭后，宋川陪着爸爸在小区里散步，凉爽的晚风迎面而来，舒适又惬意。
　　“爷爷最近还好吗？”宋川低声问。
　　“老爷子身体硬朗着呢！前几天还问到你了。”
　　宋川：“我明天想去看看他。”
　　算起来，也有两个月没见了。
　　“好啊，顺便给他买点菜去。”天朗气清，爸爸望着皎洁的月亮长舒一口气。
　　宋川浅浅嗯了声，父子俩的对话总是十分短暂。

　　洗过澡，宋川换上宽松的衣服，懒散的躺在床上。窗户没关，点点星光伴着晚风一起送进房间。刚洗完头，偶有水珠从发梢滴落，沿着白皙的脖颈滑过锁骨，落在胸口，印湿一片衣裳。
　　“睡了吗？”宋川发了个信息过去，确认对方还没睡后直接拨通了电话。
　　“想我了？”江将俏皮的低语，轻轻的呼气声像在挠耳朵，宋川听的痒痒的。
　　“嗯，你呢？”
　　“我……还行。”江将在电话那头偷笑。
　　宋川听到了，自是知道江将故意逗他：“我明天要去看爷爷，晚上一起吃饭？”
　　“明天不行，我师父要来采风。”
　　宋川一愣：“金桤？”
　　江将并未察觉到宋川的醋意，明朗道：“是啊，后天吧，我们一起吃饭看电影好不好？”
　　宋川闷声答应，这一晚他睡的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