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菜毛子日神仙》PTS

34、三十四

　　古老的时间有一个故事：最初的灵域只是混沌一片，是一个神秘的到来让他们有了转变，十二位幸运儿被选中有了各自的力量得以庇佑他们的子民。
　　十二位神也各自隐瞒着一个秘密——他们之中最特殊的存在。
　　“你们再说一遍怎么进来的？？？”
　　斯特基被这几个人才惊讶的差点怀疑人生，他们之中伤的不算太重的某位悻悻开口：“我们...挖进来的。”
　　斯特基：“......”
　　俗话说的好，你拦不住一个想死的人。
　　“有人告诉我们这下面有某位神的遗物，如果能借用的话就可以......”
　　“借用神的力量是吧？”洛戎斯特叹气。
　　现如今的人类比那时不知道好了多少，至少他们愿意冒险。
　　这地方穿过光芒的笼罩之后便是一片花海：是的，如同血一暗红的花。经过刚才的变故，现在这片花海总是带着诡异的气息。洛戎斯特毫不避讳：“你们看清楚。”
　　有风吹过，花冠迎风摇曳，原本开的娇嫩的花在恍惚后顿时变了幅模样，譬如最近的那一朵：花蕊中躺着一只小手。
　　这里的每一朵花都是一块碎片，拼起来不知道有多少孩子。一只手或者是一只脚，又或者——还在跳动的心脏。
　　斯特基都险些吐了出来：“这地方你们刚刚是怎么过来的？？？”
　　那几个人欲哭无泪：他们刚刚过来也不是这模样啊？？？
　　“所以呢，谁告诉你们这里有东西的？”斯特基问。那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为何看起来有些心虚的小意思：“是...是两个孩子告诉我们的。”
　　“孩子？”
　　“对的...就是他俩！”不知何时，不远处突然出现了两个手牵手的孩子，没有任何征兆的突然出现在花丛中，几个小子抱在一起吱哇乱叫一分钟听出了不下十句脏字。
　　又哭又叫的...这胆子怎么敢来这里的啊？？？
　　他们表示刚刚来的时候有没有这东西啊。
　　正这时一阵风吹过，手牵手的孩子如同炊烟散尽破碎被吹落烟消云散，不曾出现过一样。
　　叫喊声大了一度...
　　“吵死了。”洛戎斯特皱眉：“那么大声想把其他东西吸引过来吗？”他们又不知道奇特东西具体是指什么，隐约的觉得不对劲，恐惧的驱使下开始彼此互相堵住对方的嘴死死不发出声音。
　　...总算安静了。
　　斯特基走上前，观摩着洛戎斯特蹲在地上拿树枝画着什么。
　　洛戎斯特说：“离远一点。”
　　斯特基没反应...不对，应该说根本没给人家反应的时间，几乎是话音落下的一瞬间黑色的烟雾从地下翻涌而上——自洛戎斯特画下的图案之下！
　　“啊？！！这什么东西？？”
　　黑雾寻到了生人的气息，冲着离自己最近的生命体张牙舞爪的冲过去，却在距离几厘米的距离戛然而止。
　　洛戎斯特扯着人家尾巴呢。
　　斯特基：“？”他刚刚还以为自己非死不可了呢。
　　黑雾就像被扯着尾巴的猫扭动着身子，虚无的身体里发出嘶吼一声尖叫之后随风消散。不知是不是错觉，这东西消散的一瞬间好像有张人脸？那张脸看着斯特基，流露出悲悯的神态。
　　悲悯谁呢？谁需要悲悯啊？
　　洛戎斯特什么异样都没有，他好像没看到刚刚的一瞬间，怎么回事，只有自己看到了吗？对了，那群人...他们站在自己后面肯定看到了。斯特基猛地回头，注定让他失望了：那群人正彼此拥抱着，别说看见那张脸了他们现在连路都看不见了。
　　“斯特基？斯特基...你干什么？！”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无意识的抓上洛戎斯特的手腕，突如其来的动作把对方吓了一跳这才提高声音喊了出来。白皙的手腕上泛起红，洛戎斯特皱眉一巴掌扇了上去。
　　斯特基没躲，脑袋结结实实挨了一下。
　　“松手。”
　　“哦...哦。”怎么这么生气呢？
　　洛戎斯特绕过了他，走到包在一团的人旁对着最外层的背脊一脚踹上去：“你们刚刚干了什么？”被踹的人来不及痛呼抱着头瑟瑟发抖，于是乎又受了一下。
　　“啊！！我说，我说！！我们...我们嫌那朵花旁边的石堆碍事，给，给推了...”
　　这之后没了任何声响，其实如果他们有人抬头看一眼，会发现洛戎斯特此刻脸色黑的可怕，可以说是强行压制着自己的怒火。
　　无知者是真的胆大啊。
　　“你们没救了。”洛戎斯特转身——如果仅仅是那朵花的话只要侵蚀的不深无伤大雅，但是那个石堆可以说是他们最后的保命符，面对自己不了解的东西想当然的处理，就是神也无可奈何了。
　　自己找死的人何必浪费精力去救呢。
　　洛戎斯特拉着斯特基三不离开，不管身后的呼喊大步流星的走远。斯特基被他拽的直趔趄，好不容易才在他的步伐下站稳。“凌翼，出什么事了？你怎么突然？”
　　洛戎斯特募地转身：“斯特基，如果我必须要杀人...我是说，将不止一人因我而死，你会站在我对立面吗？”
　　斯特基：“？”
　　“干嘛说这个？”
　　“你只需要说会不会。”
　　“...我不确定。”是的，他不确定。神的杀戮会是多少人？一座城？一个种族？又或者是...所以，他不确定。身为人独有的人性让他不能拿未知的人命去赌。
　　周围仿佛被他的情绪影响，未知的风吹起，花冠随风摇摆隐约间能听见孩童的声音，包裹着头颅的花转了个弯朝向两个人的方向，咧开嘴笑了。
　　洛戎斯特没有发表自己的想法，他伸出手想拉住谁。斯特基想回应，他想握住伸出来手，但是他做不到。身躯好像被谁拽住了，两双小手拉住他的双臂将他拉向深渊。
　　他看见洛戎斯特在喊他的名字，奔过来想拉住他的手。然而却只剩下一片衣角从之间溜走，入目处尽是墨色黑暗。
　　是小孩子的声音把他吵醒的。两个小孩子还是手拉手站在一起，看到他醒过来不悲不喜。
　　“你们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呀~”女孩说。男孩跟着妹妹的声音咯咯笑着，伸出手指了指他：“我妹妹很喜欢你。”
　　“什么意思？”
　　女孩笑着说：“你刚才不是扶起了一朵花嘛~”
　　斯特基想起来了，刚进来的时候脚边有一朵紧贴在地上的红花，他不过是随手把它扶了起来让花冠朝向花丛而已。如果知道花冠里都是那玩意他当初绝对不会去碰一下。
　　等下，这么说...
　　男孩哈哈笑了出来：“那是我妹妹哦！”
　　男孩说：那是我妹妹的心脏。
　　斯特基差点吐出来。
　　“你们，你们怎么会在那里？？？”
　　女孩歪了歪脑袋：“祭司爷爷说那片土地是神对我们的赐福，只有让血肉充分接触土壤才能感受到神的真谛...我说错了吗哥哥？”男孩宠溺的摸了摸她的脑袋：“没有，我的妹妹最棒了。”
　　他们...是兄妹，那个男孩说，他们需要双子来完成神的继承。
　　一个可怕的想法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斯特基脑海里浮现出来——有没有一种可能...这根本不是想象那样的继承？？？
　　两个小孩空出来的手放在自己心脏上，他们说：“我们的身体融进了土地；我们的心脏开出花；我们的血肉浇灌了丰收，大哥哥，我们也是神哦~”
　　两只小手对着他摊开，这对小小的兄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
　　斯特基后退一步，感性让他同情这对小家伙，理性却让他抽出配枪一瞬间上膛——不知道这东西对神有没有用。
　　女孩歪头看了看他手上奇怪的家伙：“大哥哥，你拿的什么呀？是跟我玩的吗？我只是喜欢你而已，不想让你被伤害呀？”
　　被伤害？被谁？洛戎斯特吗？
　　男孩摆出害怕的表情：“他很可怕的！他杀了我们的初神让她身躯破碎不得转生。”漆黑的空间突然撕开一道裂缝，画面在其中显现。兄妹把他拽过来让他看看“残忍”到底是怎样的表达。
　　画面被光巧妙的分隔开，洛戎斯特在黑暗中缓缓站起身，他身边是一个个残破不堪的尸体。一眼看去血流成河。光明被美丽的女人占据，兄妹告诉斯特基这是塞克米族的神，最初的神之一——比诺。
　　随着洛戎斯特脚步的前进，黑暗一点点侵袭光明的领地，就像一杯清水被滴入墨水，在其中逐渐蔓延，占据。比诺额前有冷汗落下来，她身后的护卫举着武器脚步却飘忽不定。
　　就在黑暗逼近她脚下的某一刻，洛戎斯特停了。停在女人高高在上的神座之下，屈膝跪了下来。是的，单膝着地，双腿跪了下来。
　　突然间比诺发现自己所在依旧光明，光依旧分开两个固定的领域丝毫未变。
　　“你，你这是.....你以为跪在这里我就可以原谅你么？不可能！”
　　“我没有让你原谅。”洛戎斯特说：“我只是在恳请您帮忙。”
　　比诺笑着踉跄：“你不是他对不对！你让他出来！我要跟他说话！”下一刻，她蓦地沉默。
　　洛戎斯特身后逐渐浮现出一道人影，和跪在地上那个人一摸一样，眉眼间明明满是温柔却充满杀戮的那个人。
　　“你，你......”
　　“我来跟你道歉，比诺。”初神说：“或许当初我不该将力量分给你们，而你们，不该贪恋于此。”
　　比诺不知何时依然恢复了正常的神情，只是眼角的泪把她出卖的一干二净。
　　“你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我什么时候贪恋过？我当初不是要把它还给你吗？你为什么不听！”
　　“那是她的选择。”初神向前一步挡在洛戎斯特面前：“她选择顺从力量带来的负面情绪堕入杀戮，我不过防患未然。”
　　“那她...”
　　“比诺。”初神打断了她：“她把力量还给了我，不然我那时也会杀了你。”
　　比诺仿佛在某一刻心里丧失了所有，跌坐在神座上。初神转身将洛戎斯特拉起来往外走，在比诺逐渐被泪水模糊的眼中那两道背影逐渐交融，只剩一个离去的身影。
　　他从未来过，对吧？刚刚只是个梦，只是梦......
　　轰鸣一声，令人窒息的力量笼罩在冰天雪地这下！斯特基明显感觉到自己所处的空间剧烈颤动，有什么东西在剧烈敲击空间外沿几乎要砸碎了冲进来。两个孩子早已吓得哇哇叫，男孩哭着说：他要来杀我了要来了要来了！
　　哭喊混着巨响，却在某一处细碎的破裂声下黯然失色。斯特基知道：那是那地方经受不住撞击破碎的声音。下一瞬上膛的枪口立马对准了那地方，“砰砰”两声之后是这里崩溃的清脆碎裂声。
　　接下来的一幕斯特基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漫天的黑雾，不知道比刚才多了多少浓了几度的黑雾漫天遍地的肆虐着，在其中闪烁着一个红色光点。光点明灭不定，却在某一刻闪耀，便是一瞬就将黑雾包裹挤压，在爆炸的巨响之后轰然倒塌！只剩一缕细烟往一个方向飘过去。
　　眼前突然多了道熟悉的背影。
　　“...凌翼！”洛戎斯特回眸，一双金瞳染尽猩红，还有瞳孔中清晰可见的纹路：象征着血族的纹饰。
　　他手上拎着一个孩子，斯特基认得那是自己见到的那对兄妹中的哥哥。
　　“凌翼你干什么？”
　　“...因为初神没有继承下来力量，就依靠封印之下的东西吗？”洛戎斯特呢喃着，妹妹在旁边抱着他的腿撕心裂肺的哭喊，因为她的哥哥已经开始无法呼吸了。
　　斯特基靠过来的身形一顿：“你是说...？”
　　“嗯。”洛戎斯特点头。
　　因为他们的初神早就死了，力量也物归原主了，他们继承的只是一个身份而已。但是他们不满足，所以他们开始采用畸形的继承方式，破碎的又何止孩子们的□□？痛苦在地下汇聚，涌进当地的封印流向各地。所以他们得以在灵域间游走，得以出现在任何痛苦之人的心中！也就是说，他们的“神”不是唯一的，所有的花都是神。
　　手上的男孩经受不住，身体开始逐渐消散，就连女孩的哭喊声也弱了下来。洛戎斯特看着渐渐归于透明的孩子，眼中的嘲讽毫不掩饰：“看来我当初还是手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