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Ticket to Rid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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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利，我爱你，别怀疑这一点，只是……我们之间还有太多事需要解决。”
“诺利，我就要回纽黑文了，两年内我都不太可能再长时间地待在欧洲。而且你还得巡演，你还有很多很多你自己的事要做，我不知道如果我们订婚了，这要怎么运作。”
“我爱你，请别生我的气！天呐，别这样，说点什么！”
“诺利！别这样对我！”
诺埃尔能感觉得到乔琳正在试图握他的手，但他除了把那枚钻戒放到一旁后，一句话都不想说。
他知道她有可能拒绝他，他一直都不想承认他在担心这件事，可他隐约害怕的结果如今已经摆在他面前了。
他还能说什么呢？她就是没那么爱他而已。
她不想跟他一起生活。
所以他也一句话都不想说。
骗子。
她怎么能这么对他？！在他相信了她之后……
她不想要他。
他还能说什么呢？乞求她吗？他从不乞求其他人的爱。他无法乞求其他人的爱。
他被她带来的命运击溃了。
诺埃尔叹了口气，把戒指揣回到口袋里，平静地看了乔琳一眼，低声说：“算了。”
乔琳知道他这样的表现很不对劲，她都快哭了，她不想伤害他，可她不能点头同意。她就是做不到。
她想要吻他，却被他扭头避开了。
“诺利，请别这样对我。”
诺埃尔一直压抑的情绪终于爆发了，他盯着她的眼睛，怒气冲冲地质问道：“我应该怎么样对你？我该死地爱你，我不想冲你发火，但我该怎么办？你见鬼的根本不想跟我一起生活！你说过你会跟我结婚的，现在这些话都是屁话了吗？我甚至觉得你说的那些你爱我之类的话也都是谎言！”
乔琳被他突然爆发的怒气吓到了，但她性格里那种执拗的部分让她立刻大声反驳道：“我不是骗子，我说我爱你的时候我是真心的！就像我现在说我爱你！我真见鬼的是爱你！如果爱情真有那么简单，就像是个开关似的能任由我指挥，我该死的一开始就不会跟你在一起！你那时候该死的属于别人！你个混蛋！我为你犯了那么大的错！”
“是吗？我以为你只是想要找个借口甩掉你该死的未婚夫呢！你不想跟他结婚，但你太懦弱了，你没有理由离开，所以你一看到一个理由，你就抓住了！我只是恰巧出现在那里！”
“是啊！命运不就是那么安排的吗？你恰巧出现在那里！我在大卫朋友的派对上遇见了你！那又怎么样？这能说明我不爱你吗？你在胡搅蛮缠！”
“那你为什么不想跟我一起生活呢？我对你来说不够好是吗？我不像你的朋友那样读过书，我不够‘高级’，是不是？你觉得我不够好，不能成为你的丈夫？ ”
诺埃尔的声音越提越高，乔琳能看得到他眼睛里那种骇人的怒意和冷厉，几乎让她感到害怕了。
“你曾经说过‘我愿意’的！你个骗子！”
“诺利，你怎么能这样想我！你吓到我了！”
乔琳的眼泪哗得一下子流了下来，她简直不敢相信他心底一直都在想这些事。她啜泣着说：“我为了你被我爸爸切断了经济来源，我不在乎为了你违背原则，我为了你冒着事业受损的风险，现在你居然说这些……诺利，我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你一直在想的事吗？”
乔琳的眼泪就像是一盆泼在诺埃尔头顶的冰水，他突然意识到他自己刚刚都做了什么，他吓到她了。
他过热的脑袋终于凉了下来。他蹲下来，想要握住乔琳的手道歉，可这次轮到她回避他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小猫，我真的不是……我只是，”他苦笑着说，“我只是太爱你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爱我，只是觉得……我没法失去你。”
乔琳看向他的眼睛，哽咽着说：“然后你就把你所有的不安都发泄在我身上吗？诺利，我值得更好的对待。”
“我知道，我知道，乔，没人比我更清楚这一点了，”他痛苦地低下了头，“我很抱歉，我只是失去理智了，我不该那么吼你。这不是你的错，可我真的不明白，你曾经订过婚的。这不像是你太年轻了，还不适合结婚。你对大卫说了‘我愿意’，比起我，你是不是……”
“我是不是更爱他？”
诺埃尔极不情愿地轻点了下头。
“你个傻瓜！”乔琳气笑了，她抬手在他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为什么你会这么想？”
他假装被她弹痛了，故意大叫了一声。但他装痛的反应没能赢得乔琳的同情心。他偷偷看了一眼她的表情，发现她正一脸无奈地翻白眼。他见状也只好收起自己的小把戏，老实地坦白他的想法：
“你知道的，你说过你会跟我结婚的。”
“你当时还跟梅格在一起！那不算数的！我以为你刚刚离婚，你知道那是怎么回事的，结婚不代表幸福、永恒或者任何类似的东西。我以为短期内你都不会想结婚了。”
诺埃尔握住了乔琳的手，柔声说：“离婚确实糟透了，但真的，我想跟你在一起，我想要你变成诺埃尔·盖勒格太太。”
乔琳翻了个白眼，“即使结婚你也不会拥有我，你明白吗？你的妻子不是你的财产！而且我不会改我的姓氏，我不想因为结婚就变成另一个人。”
“我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要告诉所有人，你是所有人中最特别的那个，你和我，我们会组成一个家庭。”
“天呐，诺利，”乔琳苦笑着，抬手抚摸了一下他的脸颊，“你不明白吗？我眼下不想结婚这件事跟你没关系，只是……我好不容易才找到我自己，我想要再跟我自己相处一段时间，我还没准备好进入任何一个‘下一阶段’。婚姻会改变一切。”
诺埃尔有点不情愿地点了下头，他也很喜欢自己的未婚状态，他明白她在说什么。但他还是得搞清楚另一件事。
“那大卫……”
“大卫是另一回事，”乔琳叹了口气，“那不意味着我更爱他或者我多么爱他，只是在那个时候我认为如果那段关系要继续下去，我除了点头就没有别的选择了。而且我也没那么反对跟他结婚，那本来就是我的人生计划。一个我根本不热衷的计划，但它仍然是个计划。现在，我发现了我真正想要的生活，我变得不同了。”
她说到这里忍不住吻了下他的额头，“你难道不明白吗？从你开始，我改变了我的心态。我决定放弃我一开始坚守的生活策略，我甘愿去冒点险，也许生活会变得更好，也许生活会不太顺利，但我更快乐。诺利，你让我变成了一个更快乐的人！你怎么能忽视这一点呢？你是那么特别，我爱你，你怎么敢怀疑这一点！”
诺埃尔有点羞涩地微笑了起来，他刻意垂下眼帘，盯着自己的手指说：“我不想把太多功劳揽在我自己身上。”
“你居然这么谦虚？你是谁？你真的是诺埃尔·盖勒格，不是什么奇怪的变形外星人吗？”
乔琳忍不住轻笑着揶揄了他两句。她抬手抚摸着他的脸颊，想把她的柔情都传递给他。
“诺利，你是我见过的最幽默的人，你总是能让我笑起来，我甚至喜欢你那种诙谐的讽刺。当然，你有的时候简直就是全天下最固执的混蛋，但你是我的混蛋，我很满意这一点。”
诺埃尔望着她，想要告诉她这是他听过最好的东西。可他说不出来，他只能用他的方式表达他的感觉：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彻底变成你的呢？你知道我向你求婚意味着我基本上是在拿我的一半财产冒险吧？相信我，我前妻刚刚带走一大笔钱，我知道这背后到底有多冒险，对我这种小气的人来说，相当于直接走进拉斯维加斯然后闭着眼睛下注，我本来根本不会做这种事！”
乔琳很难不被他逗笑，她忍不住吻了吻他，随即回答道：“我知道你拥有的每一分钱都是你自己挣来的，我很感激你愿意这么提议，但就像是你说的那样，婚姻比爱情索要的更多。婚姻是你和我共享财产、法律地位和社会责任，不只是房产、医疗保险和人寿保险，还有更多的东西。那种文化包袱要求你我都得贡献更多，可我们都知道我们两个做不到，不是吗？”
说到这里时，她忍不住叹了口气。
“你会是一个一年大部分时间都在路上巡演的丈夫，我会是一个一年大部分时间都住在大洋另一头的妻子，我们甚至不能在同一个时间起床，我的白天会是你的夜晚，我不想要这样的婚姻。”
诺埃尔低下了头，知道她说的是正确的。可他真的很恨她的正确。他不会是个好丈夫，至少他总是没法陪伴她。
他用力闭了下眼，将在眼眶里酝酿的湿意逼了回去，低声说：“那我们该怎么办呢？”他抬起头看向乔琳，同她的眼睛对视后又一遍重复了他的问题：“小猫，我爱你，可我们该怎么办呢？”
“我不知道。”乔琳的眼眶里又有泪水在打转了。“诺利，我也爱你，可我不知道。”
他们都对这段对话即将走向的那个方向感到绝望，可他们也都知道，即使诺埃尔选择不在今天求婚，他们也会不得不面对那个他们无法达成妥协的未来。
乔琳无法放弃自己的生活搬去伦敦，诺埃尔无法放弃自己的生活搬去纽约。他们都是对自己负责的成年人，他们知道爱情不是童话故事。即使他们如此用力地想要相信这件事，他们也做不到。
诺埃尔苦笑了一下，他不知道他还该说些什么。乔琳温柔地抚摸了一下他的脸颊，“我们能先别想这些事吗？”
“如果你想的话，当然，”他温柔地吻了她的额头一下，“小猫，我爱你，我只希望你幸福。”
“我也是，诺利，我也爱你，而且我们正在度假呢。”
他们交换了一个轻柔到极点的吻，并且真的不再谈论刚刚那个让他们都流泪的话题。
他们把它深深地藏在心底，继续他们在墨西哥的假日，从墨西哥城飞去了圣卢卡斯角，在那个海滨小镇度过了假日的后半程。
在蔚蓝天空和白色沙滩之间，乔琳和诺埃尔把大量的时间都花在了海滩上，喝着带着小伞装饰的海滩鸡尾酒，感受着慷慨的阳光，听着收音机里60年代的怀旧英文金曲，现实世界的一切都像是不存在了。他们似乎忘记了他们的问题，甚至开始能拿这件事开玩笑了。
乔琳趴在沙滩椅上，一边等着诺埃尔帮她把防晒霜涂满后背，一边笑着提起了她一直好奇的问题：
“说真的，诺利，你到底是怎么把那枚戒指带过海关的？”
诺埃尔笑着回答：“你没发现那些海关不怎么翻游客的随身物品吗？我一直把它带着身上。我还带了能证明它的购买地的发票，而且我的助理帮我做了一切需要的申报，我唯一担心的就是海关会当着你的面翻出它，那可就不太妙了。多谢他们，至少我们还过了几天完全无忧无虑的假日！”
乔琳被他话里苦乐参半的情绪搞得很无奈，“诺利！”
“我知道，”他弯腰吻了她肩头一下，“抱歉，我不会再那么说了。”
她翻身坐了起来，给了他一个吻，“我爱你。”
他轻抚着她的头发，柔声说：“我也爱你。”
“那个吻尝起来怎么样？”
“哪个吻？”
“吻在我肩头的那个，你不是刚刚在那儿涂了很多防晒吗？”
“哦，那个！”诺埃尔耸了下肩，“尝起来怪怪的。嗯，我得再尝一下。”
他说着就伸手轻轻挑起了她比基尼上衣的肩带，在肩带留下的白痕上温柔又诱惑地留下了一个吻。
肌肤相触间的柔软触感就像是电流一样瞬间通过了乔琳的全身，她抑制不住地颤抖了一下。
他是故意的。
乔琳当然知道这一点，可她抵抗不了他。
“我们在私人海滩上，这里只有我们。”
“可海鸥和太阳都还在看着我们……”
“那难道不好吗？”
“你真是个混蛋……诺利……”
“嘘，小猫，我爱你。”
“我也爱你，混蛋。”
他们反反复复地重复着这些话，就像是他们没有其他词语更能表达彼此的心声了。
他们身旁的收音机还在忠于职守，披头士乐队的歌声正随着海风飘向更远的地方——
“I think I'm gonna be sad
我想我会变得悲伤
I think it's today, yeah
我想就在今天，是的
The girl that's driving me mad
那个让我疯狂的女孩
Is going away
就要离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