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实习第六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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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西！”
一个身穿长袍且魁梧正派的黑人男性出现在旁边的空地上，他的背后还长着灰黑色的羽翅。
“嘿，看看这是谁，阿曼纳迪尔。我亲爱的大哥。”
路西法一边心情极佳的打招呼一边站起身，他对来人调侃得比了个飞礼，显得十分俏皮。
“你不能把你的力量，你不能把神力给一个凡人！”
被称为阿曼纳迪尔的男人揪住了路西法的西装衣领，羽翅尖端直指路西法的喉咙，他的表情看起来十分生气。
“你让亚兹拉尔支开我?你们偷偷带人从天堂出来?你到底在做什么?!你以为天堂是什么该死的养老院吗?!你把规则当什么了!?”
“啊哈!”路西法发出促狭而嘲讽的笑声，他微微抬起头暴露出自己柔软的脖颈没有丝毫畏惧“你知道我一直就是那个比较调皮的，反正我也不在乎圣诞礼物。”
“……你不该那么做。”阿曼纳迪尔看着在给他耍光棍犯浑的弟弟半晌，深吸了一口气，他收回翅膀试图跟路西法理论。
“呃我提醒一下，是你这个老爸的乖儿子听话的用我的光辉送出了祝福。这让我一度很尴尬，怎么跟那孩子解释我也算是他爹这件事，还有我面对霍华德夫妇的时候，你们真的让我尴尬到爆。
不过他的基因能够返祖可帮了大忙，这样他的身体就可以承受我的力量，他不光会是龙王，还会拥有神力，这样事情就变得有趣了。
你瞧，老爸想用格雷格来控制我，但是只要我不再反抗这件事，不再抵触这个你们丝毫不顾我的意愿弄出来的小孩，那等他死后，我就可以退休了。他会接任我的位置。”
路西法一边说一边伸手点在阿曼纳迪尔的胸口上，露出自以为找到BUG的洋洋得意。
“他是个新的天使，他原本应该被接到天国，而你却自私的让他留在人间，甚至代替你承受父亲的责罚?”
阿曼纳迪尔挥开了路西法的手，他面露失望同时握拳头似乎想揍路西法。
可路西法却发出了嗤笑声
“你们通过让他死来弄去天国?我知道是乌列做的，一系列小小的预测，一点点小小的更改，让那孩子听从精灵的蛊惑，然后被窥觑他的人抓住，再用于试验，他几乎是被虐杀死的，这就是你觉得你们做的正确的事吗?!”
路西法的声音不受控制的提高，他的眼睛再次变得赤红，这一次他宛如即将发狂的野兽在嘶吼着警告对手。
“告诉我!哥哥!这就是你所谓的正确!?他是个孩子!他不该死，不该因为你们这些只顾私利的家伙而死!你是天使，告诉我，你看到了吗!?那些人怎么对待这些孩子的，是我救了他!”
他或许最开始发现这个男孩的时候很愤怒，该死老爹竟然给他造了个孩子，这算什么？路西法一开始对这个有着自己光辉的男孩冷眼旁观，他觉得这个男孩太过蠢笨懦弱，只喜欢跟人贴贴。他很早就开始观察格雷格，甚至在男孩被魔法侧的精灵诱拐的时候冷笑不已的跟旁人开玩笑说，这孩子死定了。
妖精的善意对人类并不一定就是好事。
果不其然，这男孩被人抓走了。他被困于西伯利亚的秘密研究所，被当做样本日复一日的研究，最终，在那次脑部手术时，男孩死掉了。
他看着男孩的灵魂迷茫的被亚兹拉尔带出研究所，乌列甚至罕见的下来迎接。
路西法意识到，格雷格其实也被天使盯上了。他们控制了格雷格的生活，让这男孩在受尽折磨后死亡，然后再虚伪的谎言来欺骗他，让光辉停留在天堂，让格雷格心甘情愿的成为天使。
于是路西法冲上了天堂，或者说天堂门外，他没办法进入天堂，但他拦截了乌列。路西法打跑了乌列，为了摆脱追兵，特别是该死的米迦勒，他绕去了地狱，用一枚特殊的银币系着格雷格的灵魂，然后再把男孩的灵魂塞回他的身体。
他第一次那么做。第一次复活一个人类。因为格雷格命不该绝，那都是天使的诡计。
格雷格远比那些天使想的要更依赖家人，路西法只用哄着他说，等几年，我会带你回家，你就能见到爸爸妈妈和哥哥，格雷格就心甘情愿的复活，继续接受研究员的折磨。
那男孩只是想回家。
“你只是增加了他的苦难。”
阿曼纳迪尔被质问得半天无法反驳，最后他比划“人类本来就是那么，可笑愚蠢的生物，他如果是天使就应该回天国生长，这里太危险了，当他有自保能力之前。
而且不脱离他的□□，他怎么成为天使?”
“放你妈的狗屁!他有自己的人生!他是人类!就算他是天使，是我们的一份子，他也应该正常度过自己的一生之后再选择，但是看看你们自以为是的样子……
真的太可笑了。
他只会来地狱。该死的我竟然会说地狱要好得多，这听起来很好笑对吧，但是我正在搞改造项目，毕竟它得让新王觉得乐子比你们那个无聊的花园来得好的多。
别摆出那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别忘了，天使不能杀人，所以你们不能再次杀了格雷格，而且他的命我罩着。”
“我们去找他。他在哪。”打断留存影像继续播放的托尼，他满脸铁青的询问古一。
古一停止那争执到即将撕打起来的天使兄弟影像，她看向托尼，
“阿曼纳迪尔找到我想要通过人类的方式介入制止，但在他找到我之前，我已经感受到了那股新生的力量。高维的力量进入这个世界。
你弟弟，格雷格斯塔克，已经利用那股力量复仇了。事情已经发生了。”
“没关系，我要找到他。”布鲁斯那时意外的发现托尼其实很冷静，但他想，这或许是因为他失去父母的时候已经长大了?
于是古一法师再度打开一扇传送门，目的地，是华盛顿。
为了让他们快速了解情况，古一法师决定带他们快速看一遍已经发生过的过去。
首都上方的乌云成漩涡状，整个城市被突如其来的暴雨笼罩，那是元素乱流导致的异常天气现象。
全身被暴雨淋湿的男孩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他赤着脚，一步一步向前。
格雷格蓝色的双眼空洞无神，身后是各式各样的传说中的精灵甚至还有独角兽，每一只生物的双眼都是灼目的金色。
他们无声无息的跟在格雷格身后，直到神盾局基地门口停下。
门口负责安保的特工似乎是想要查看情况，打着雨伞出来，却在站到格雷格面前时被撕成了两半。
成年人身体被暴力撕开，血液喷洒在格雷格身上，铁锈味刺激了身后的魔法精灵们，他们有的开始笑，有的开始打着响鼻，蹄子不安的在地上厮磨。
“杀了他们。”格雷格仰起头，暴雨很快将他的脸洗刷干净，只有那条白色的九分裤染成了粉色。
话音刚落下那些生物就齐齐得向前冲去，他们暴力冲撞了门口的闸机，无法看到魔法生灵的特工们无法命中那些奇怪的生物，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些同伴突然被无形的撕扯开来。
还有一些，则突然眼睛绽放出金光化身为青面獠牙的恶鬼屠杀周围的人。
格雷格独自去了封锁重重的地下室。
没有任何设备不听他号令，他只要伸出手，就会得到回应。
仿佛这世间万物都会听从他的指令。密码？根本不需要。
他以绝对的权利驾驭和控制着一切。
有人拿着冲锋枪对他扫射，却只换来被格雷格撕碎四肢。
过去营养不良的五年让他的看起来只有一般孩子的四五岁大，身高不过一米左右，可就这么看起来无害的孩子，却能轻易撕碎那些训练有素的成年人。
直到他找到那个预备运走的低温冷冻舱。
格雷格单手拽着那个冷冻舱拖行到局长办公室。
接着，杀死了当时的在任局长，皮尔斯。
做完这一切之后，格雷格坐在了冷冻舱旁，木讷的开始发呆。
“他杀死的，还有变异的，都是埋伏在神盾局里的九头蛇特工。”
法师给他们补充讲解，同时伸手再次打开一道传送门，这次是局长办公室。
门开的瞬间就有浓重的血的铁锈味传来，入目是满地的断臂残肢。
冷冻休眠舱被放在一边，由光头的独眼黑人尼克弗瑞带领的一些特工举枪对着格雷格。
另一些则在检查休眠舱。
“格雷格!”托尼和布鲁斯同时叫了出声，格雷格抬起头，空洞无神的眼睛渐渐有了焦距。
托尼快步向前，他不顾阻拦的来到格雷格身边，半蹲下身子查看他身上的状态。
格雷格的脸逐渐变得生动起来，充斥着恐惧、痛苦还有悲伤。
“哥哥。”他叫托尼，大滴大滴的血泪从他的眼眶里溢出顺着脸颊滑落砸到地面上，他想要伸出手去，却又有些害怕的收回，男孩努力睁大眼睛，透过那浑浊的液体看清楚对方
“他们杀了爸爸妈妈，对不起。我没有，没有能救他们。我不该……不该乱跑的。”
那是种让所有人窒息的，沉重的悲伤感。
空气里弥漫着压抑。
“他们潜伏在爸爸组建的机构里。他们要报复爸爸，他们要杀死他们……他们伤害巴恩斯上校，他们也想把我变成那样……想要我杀死爸爸妈妈，可我变不了这样，他们就用巴恩斯上校杀死爸爸。”
“我知道。我知道。”托尼抬头深吸了一口气，他低低的重复的说着，回应着这句话，然后伸手主动把格雷格搂进自己的怀里，用力擦着男孩流出的血泪，亲吻着他的额头。
“你回来了，好吗。没事的。”
他把自己的脸贴着格雷格的发顶上，一只手用力的顺了两把孩子的后背，那时候的格雷格瘦到能清楚看见贴在皮下的骨头
“就是答应我，下次别报仇的这么干脆，你总是这么傻被别人当枪使，我们说不定还可以从他们嘴里挖出不少信息呢。”
周围的血腥和杀戮，满地的残肢断臂对那双闪动着残忍光辉的棕色眼睛来说不值一提，托尼的确怒火中烧，可是在被剧透那么一部分魔法侧和神魔事物之后，在亲眼看到弟弟之后，他更多的是对男孩的疼爱。
狗屁光辉灵魂。
天使?都是自以为是的生物而已。
他弟弟只是个孩子。为什么要遭那些罪?就因为是什么该死的光辉使者的光辉所铸的灵魂?太他妈的可笑了。
“我很疼。”男孩很小声的解释，他伸出一只手抓到自己左胸的地方，似乎想要挖出里面跳动的心脏，他的身体又一次剧烈颤抖起来，因为那压抑在体内的极致痛苦。
他试图表述自己的感受“好疼。好难受，我好害怕。血好疼，也很疼，身体也很疼。”
但这次来到他身边的布鲁斯摁住了格雷格，他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有些无措的不让格雷格有继续深入破开他自己身体挖出心脏的机会。
“难过就哭，没关系。”托尼看了一眼布鲁斯，又看向格雷格。
然后格雷格就哭了，他的双手顺从的被布鲁斯抓在手心里，在那一瞬间终于是卸下了所有武装自己的力量，于是使用神力的副作用出现了。
他的皮肤开始似乎被什么无形的东西从里面划开，脸上，身上，手腕上，腿上，血液争先恐后的从他皮肤每个毛孔里往外喷涌，在转瞬间男孩就变成了一个血人。
布鲁斯在那一时间丢开了所有理智，大声叫起格雷格的名字，恐惧感抓住了他，就像五年前父母在他面前去世一样，他甚至感到无法呼吸，他害怕失去这个总是没心眼到冒着傻气的孩子离开。
格雷格失踪的五年里，布鲁斯根本睡不好觉，心脏总是空荡荡的，那是跟父母亲情不同的感觉，他很担心，很失落，也很后悔。
他是曾经在不懂事的时候利用过格雷格，也因此讨厌过格雷格的直率，可最后他才知道，这家伙只是蠢笨到会对信任的人毫无保留而已。
他总是会回想被子里原本那个总喜欢围着尾巴打转的小龙，即使保持着人类身体时，格雷格也总是喜欢抱着他跟他黏在一起用那头打卷的金发蹭他，然后用那双没有任何阴霾的眼睛看着自己。
那是种，不含一丝杂质的信任与喜爱。
在最初的时候，只有格雷格陪他玩，他是说真的会听他讲完所有废话，跟他一起瞎折腾捣蛋恶作剧的那种。以至于托尼总是把格雷格提起来摇晃着说‘别像只小狗一样，你再怎么也应该是比较威武的类型吧。’
然后格雷格有时候控制不好，还露在外面的覆满鳞片的尾巴就会摇的跟螺旋桨一样，又高高兴兴的去亲近托尼。所以大家总笑着说，这哪里是龙，分明就是只小金毛。
甚至那年他失踪，都是这小崽子自己调皮在花园里刨了个狗洞钻出去，刚开始发现的时候所有人都有好气又好笑，可最后，只剩下后悔与担忧。
现在，在屠杀撕碎了当时神盾局基地内近百名的九头蛇特工后，那个怪物终于恢复回了男孩本身的样子，在收起魔鬼的力量之后嚎啕大哭，哭的悲伤而绝望，委屈但凶狠。
那种感觉就像有人拽紧了在场人的心脏，只能眼睁睁看着男孩身上倾泻而出冬日里冰冷的水流，那些水流仿佛大海里的巨浪，悲伤夹杂巨浪之中凶狠而霸道的扑向他们，浪花打在他们身上，从头到脚，心底深处的寒意四散蔓延。
突然，有人开始大口踹气，他们从那个幻境般的水流里逃离，却无法逃脱悲伤，那些特工不自觉的双脚发软跪下。
那是至高无上的王在哭泣。
作为君主，在他悲伤的时候，世界为之怜惜，举国上下也要为之哀悼。
古一法师及时伸手起势划出法阵和结界。
橘色的阵法空间如同四方格子一样困住了中央的三个人，隔离开格雷格造成的影响。
托尼和布鲁斯的衣服很快被血染成红色，但托尼只是抱着格雷格，反复念叨着让格雷格冷静，让他醒醒。
孩子稚嫩的哭声环绕在每一个人的心头，即使是在场的其他特工，在格雷格对托尼说出那些话之后，也明白了一只横冲直撞的怪物为何突然血洗神盾局基地。
布鲁斯记得自己更小的时候，八岁，刚失去了父母的时候，其实也试图利用格雷格杀死凶手。
那个时候，格雷格才一岁。尽管人类模样已经有三岁，但他甚至不习惯变成人，他总是像个小飞龙玩偶一样，甚至喜欢跑进他的书包里跟他一起去上学。
布鲁斯是一直到15岁的圣诞节，看到格雷格那么凶残又那么悲伤的一面时，才猛然惊觉当年为什么托尼会把自己揍一顿，目光里甚至带着一瞬间凶狠的杀意。
拥有力量的格雷格从不是工具或者‘不一样的异族’，他也是人类，甚至还因为那些力量承受了别人无法想象的苦恼。
他被魔法侧偏爱，可那些生物的亲近对于人类又不全然是好事。
对人类来说，使用这种能力甚至是致命的。
格雷格只有在哥哥面前才敢说自己的委屈，只有在他认为真正安全的，哥哥怀里才敢真正的放声哭出来。
其实格雷格哪里什么都不懂。
他其实什么都懂。
他知道，只有他哥哥托尼斯塔克不会利用他，对他的好不是别有所图。
布鲁斯韦恩对格雷格斯塔克来说，也不过是普通玩伴。
布鲁斯永远也记得，后来格雷格被古一法师施法弄晕之后，送去检查得到的检查报告。
作者有话说第7章 实习第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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