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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二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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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尚文还不知道,自己的好兄弟出卖了自己,他眼见着老婆子求爹叫娘的都没能让同村的人作证,更是得意了起来。
他哪会知道,待得王扬勋上来之后,面对赵望和的询问,他痛快地把自己给卖了。
王尚文瞬间眼睛都红了,他气急败坏,“王扬勋,你竟敢出卖我!”
王扬勋同样也是红着眼说道:“是你出卖我在先!怎么?事到如今你倒是敢做不敢当了?!”
王尚文气得冲上前来就要揍王扬勋,王扬勋也对他充满了怨气,如何能忍受他的挑衅?当下两人就扭打在了一起。
你一拳我一脚的打了好几个回合,才被衙役上前把他们拉开。
此时唐居乐等人也被押了进来,而赵望和看着单思思递上来的证词,见他们几个都到了,便说道:“王扬勋指证那日是王尚文与刘家儿媳发生冲突导致的刘家儿媳落水,同时也是王尚文不许你们施手援救,你们可有不同说法?”
唐居乐都愣住了,没有想到王扬勋竟然会把王尚文给卖了,想到方才那女的说王尚文指认是自己,到底心里有点忐忑,不知真假,于是沉默了下来。
何启想到自己指认是王扬勋,王扬勋现在又变成了指认王尚文而不是自己,心底到底是松了一口气,也同样没吭声。
伍召知道此事已成定局,说不说都已经不重要了,便闭口不谈,于是三个人都默契地闭上了嘴巴。
赵望和点了点头,“看来你们是默认了王扬勋的证词。王尚文,你可有话说?”
王尚文红着眼,恶狠狠地道:“凭什么他说是我那就是我?我要说是他!是他把人推下河里的!”
“你放屁!”王扬勋气急,“事到如今,你还想冤枉我?王尚文,老子这些年给你背了多少的黑锅,事到如今你还想推到我身上,我告诉你,我不干了!”
眼见着两人又要打起来了,王扬勋转过头冲他们三个道:“咱们当了这么久的兄弟,这件事,你们三个不能沉默,你们说,到底是王尚文,还是我?”
王扬勋整个人都变得十分躁动,他赤红着眼睛死死地盯着唐居乐,道:“兄弟一场,你们摸着良心说,当时是谁动的手?”
唐居乐被他的眼神盯得退后了一步,生怕他一个激动就把自己给撕了。
如今的情况很明显,要么就是王尚文,要么就是王扬勋,他们二人注定会有一个要承担起这个罪名。
唐居乐和何启还在犹豫,伍召却想通了什么,整个人都变得颓然了下来。他叹息了一口气,道:“是王尚文。”
唐居乐倒吸一口气,拉了伍召一把,“你疯了?为什么要作证?”
伍召语气凉凉的,“无论是谁,都改变不了结局,坦率承认,至少能让王扬勋的下场好一点。”
唐居乐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伍召却闭口不谈了。
何启也没管伍召说了什么,反正事情扯不上自己了,说就说了吧,“是王尚文。”
事已至此,这个案子就落下帷幕了。
赵望和收起手中的证词,看向王尚文,“王尚文,你可认罪?”
王尚文脸色很难看,他死死地盯着王扬勋,“你给我等着,我要弄死你。”
王扬勋笑了,“我就等着。”
赵望和没管他们底下的小动作,见王尚文不反对,单思思便拿着写好的罪状递给王尚文。
王尚文到了此刻满脑子都是弄死王扬勋,他坚信自己父亲一定会来救自己的,到时候就是王扬勋的死期。
他没有想到,假若他父亲真的有能力来救,又为什么到了现在都还没露面?
他没有多想,甚至看都没看一眼罪状上写了什么,直接就把自己名字给签了上去,再按了手指印。
做着这事儿的时候,他还死死地盯着王扬勋。
赵望和见已经画押,说出了自己的判决,“按明朝历律,调戏良家妇女导致其死亡,该判一年监押,罚银百两,但本宫是颐国人,而今历城是颐国的都城,按颐国历律,仗四十,两年监押,罚银百两。”
说罢,赵望和一敲惊堂木,“行刑。”
老婆子一听到判决,虽然和自己想象中的刑罚要轻许多,可到底是终于有人替自己主持公道了,当下号啕大哭,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拍着自己的大腿一边哭一边喊:“好啊!好啊!”
而王尚文不可置信地抬头,“竟想打我?!休想!我看你们谁敢动我!”
他这一声吼,还真把准备动手的衙役给镇住了。王家在历城积威已久,衙役不少都是本地人,自然是担心招惹了这条地头蛇。
赵望和红唇微微勾起,眉梢多了分妖冶,“本宫还打不得你了?”
房渐冲听得心头直跳,显然是感受到了赵望和在生气,怒斥:“你们在等什么?还不快动手!”
说罢房渐冲做出了抽出大刀的姿势,威慑力十足。
衙役犹豫半天,说起来,他们是被清算之后留下来的本地衙役,到底还是没有那么的惧怕王家,一个咬牙,几个人还是冲了上来。
王尚文慌了,“你们想要干什么?!”
“王公子,得罪了。”
王尚文被几个人摁倒拖出去行刑去了,就当着众多百姓的面,他被脱下了裤子摁在行刑的凳子上,板子紧跟着就落了下来。
“啊!”
王尚文没想到他们是真的敢动手,第一板子下去的时候就凄厉地叫了出声,他长到这么大,从未受过这样的罪,“竟然真的打我!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衙役只能当作没听到,他们既然选择了和赵望和站一边,自然就是没想着还能在王家跟前留个好印象。
四十大板,虽然不像在军营那般重手,可受刑的也不是军营里皮糙肉厚的汉子,王尚文根本扛不住这四十板子,到了后期的时候已经晕死了过去了。
百姓们眼见着他从一开始的咒骂到最后昏迷,百姓们的神色是从麻木逐渐变成了亢奋,他们甚至隐隐想要冲破衙役想要更靠近一些。
直到血腥的味道蔓延,可见王尚文的屁股已经被打开花鲜血淋淋。杖打结束之时有人在人群中鼓起掌来,“好!”
这一声像是引发了海啸,百姓们突然响起了雷鸣的掌声,伴随着不少人的泪水,他们像是在宣泄着痛苦压抑着多年的内心,撕心裂肺地呐喊。
“好!”
唐居乐等人看着这一幕,听着百姓们的喝彩,神色惨白,他们甚至还退后了一步。
何启扛不住,率先问赵望和,“既然案子已结,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先回去了?”
赵望和很好说话地轻轻颔首,“准。”
何启松了一口气,和王扬勋对视一眼,以及唐居乐三个人在内当即就想要离开,唯有伍召没有动弹,却没想到百姓有人开口喝止了他们,“你不许走!我要告你!”
“对对对,不许走!”
他们为什么要围在县衙这里,说是看热闹,又何尝不是在看赵望和能不能替他们做主?眼见着赵望和真的给他们做主了,他们又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这几个该死的东西溜走?
有人其实早早就写好了状纸,只是不敢拿出来,此时见王尚文受罚被关押了下去,他家里人都没来人来救,虽不知为何如此,但知道机会难得,当下就站了起来。
状告他们几个人的又何尝只有他一个?好几个人都站出来了,还有一些急忙忙转头去找那个书生给他们写状纸。
赵望和见着百姓把那几个人拦住,唇角微微勾起。
伍召本就没动,此时下意识抬头去看赵望和,他看到赵望和那双摄人心魂的美眸里全是冰冷,与她微勾起的唇角成为了鲜明对比。
只听得赵望和的声音听不出感情来,道:“既然有百姓要状告你们,你们就走不得了。”
王扬勋几人被赶回了原来的位置,和伍召站在了一起。伍召无奈地苦笑,道:“现在可明白我的意思了?长公主根本不打算让我们走。”
几个人脸色瞬间惨白下来。
王尚文的判决引发的动荡现在才刚开始。百姓们就是这样,只要有一点希望,就会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抓住。原本不敢作证的百姓们,如今都敢站出来了。
因为他们知道,他们只有这一次机会,如果不抓住这次的机会,那么自己将永无翻身之日。
他们隐忍不是因为他们天生就能吃苦,而是拼了命都难以撼动侵害者分毫。可如今有这个机会,他们一定要把那些侵害自己的祸害扒下一层皮来。
等主簿从乡下游说回来,历城的天都已经变了,百姓们从冷眼旁观变成了积极上告,县衙的监狱紧急扩张了不少位置,但依旧是人满为患,而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大户人家都夹紧着尾巴做人,生怕赵望和一言不合就抄家。
你看,那最大的富户王家不就是被一堆罪名给按头拿下抄家了吗?
别说王家有亲戚在永定城,他家谁谁谁在京城里做着大官儿,没用。没见长公主判决的历法都是用的颐国的吗?她根本就不吃明国的这一套。也就是说,生死权全掌握在长公主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