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8、第二十八章 ...
-
另一边,房渐冲点人准备去拿人,单思思追了出来,“房将军。”
房渐冲回首见是她,客气地道:“单姑娘。”
单思思道:“殿下有令,待会把人带回来之后分开审讯。”
房渐冲沉吟了一下,“我明白了。”
见单思思还在原地,房渐冲狐疑地看向她,她笑了笑,道:“殿下命我协助您审讯,我也没见过是如何拿人的,房将军应该不介意我一同前往吧?”
房渐冲笑道:“自然不介意,出发!”
兵分四队,直接去抓人。这一次有佳人在旁,房渐冲一点都不带和当家人纠缠的,直奔当事人去,拎着人就走,走了之后也没把士兵撤走,依旧是围着,理由就是犯事不明,先得罪了。
被抓的几个人都是懵的,眨眼就被拎到了一个空房间,故意晾了好一阵,单思思才和房渐冲走进了一个房间。
“你就是唐居乐?”
唐居乐还算镇定,点头说是。
单思思手里捧着一个本子,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字,她手里还拿着一根笔。她一边看着本子一边问道:“裕安二十七年,三月初七,你在哪?”
唐居乐眉头一皱,“这么久的事情,我怎么会记得?”
“凹子村河边,刘家儿媳在此处溺水身亡。”
唐居乐有点印象了,点了点头,“是,当时我在。”
“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
唐居乐眉头一皱,显然觉得不对劲,“没发生什么事啊。”
单思思似笑非笑,“没发生什么事情但刘家儿媳溺水了?”
唐居乐道:“她溺水可和我没关系,是她自己掉下去的。”
“不是因为你的调戏才导致的她失足落水?”单思思看着手中的本子,道:“王尚文可不是这样说的。”
唐居乐问道:“那他是怎么说的?”
“他说是因为你和王扬勋调戏她,她闪躲才会掉下水去的。”
“他放屁!”
唐居乐骂完这句话之后又察觉到了不对劲,“让王尚文来跟我说,你说的我不信。”
单思思笑着摇了摇头,“由不由得你信不信。房将军,我们走吧。”
房渐冲沉默着点头,然后两人一同离开了。
他们一走,唐居乐反而慌了,他焦虑地站了起来,一时之间,乱七八糟的想法都往上涌。
单思思和房渐冲直接到了第二个房间,一进去就对里边的王扬勋说道:“凹子村刘家儿媳溺水一案,王尚文指认是你调戏刘家儿媳造成她意外落水,又是你拦着不让小厮下去救人的,唐居乐给他的话做了证,你认吗?认的话就画押吧。”
王扬勋都愣了,这都什么玩意儿?他立刻抢过单思思上边写的供词,底下两个鲜红的手印简直是在发光,气得他直接把供词皱成一团扔了回去,“一派胡言,跟我有什么关系?!”
单思思冷静地说道:“那天有很多村民都看到你们调戏刘家儿媳,但这并非是刘家儿媳死亡的原因。重点是在,谁导致的刘家儿媳掉下去,又是谁不让去救人?王扬勋,他们如今他们指认是你,你还不认吗?”
“放他娘的狗屁!那天我根本就没动手!我全程都在一旁看着而已!”
王扬勋急了,“你说是王尚文和唐居乐说的?他俩关系一直都比较好,他们肯定是故意诬陷我的!”
单思思道:“既然不是你,那是谁?”
王扬勋在嘴边的话绕了一圈,又吞了回去,闪烁其词道:“反正不是我。”
单思思似笑非笑,“王扬勋,办案是要讲证据的,他们两个如今指证是你干的,最后罚的也只会是你。坦率认罪,长公主看在你自首情节,或许会减轻一些你的罪名。”
说完这话,单思思捡起地上那张纸团,道:“你好好想想吧。”
说罢单思思起身走出去,手里那团纸被她塞回了怀里。另外一间房与王扬勋的房间相隔,刚才他们说的话,这边也能隐约听到。所以当单思思二人走进这间房的时候,伍召的神色就有些奇怪。
单思思道:“凹子村刘家儿媳溺水一案,王尚文和唐居乐指认是王扬勋调戏刘家儿媳造成她意外落水,又是他拦着不让小厮下去救人的,你可认这个说法?”
另一个房间的王扬勋耳朵死死地贴在隔墙上,竖着耳朵偷听。
伍召沉默着不肯说话。
单思思又问了他几个问题,他依旧是不作答,单思思便起身往最后一个房间走去。
最后一个房间的是何启,他等了最久,原本的冷静都变成了浮躁,见着有人进来,他第一时间站了起来,“刘家儿媳溺水的事情和我可没有关系!”
单思思平静地道:“可是他们不是这样说的。房渐冲和唐居乐都指认是王扬勋,王扬勋不认这个罪名,说是你导致的。”
何启一下子眼就红了,“放屁!”
“谁撒谎了?”
“王扬勋血口喷人!我根本就没干这件事!”
“不是你干的那是谁干的?王扬勋吗?”
何启神色一下子变了,他有些犹豫,单思思反而笑了,道:“你看重兄弟义气,他却说的是你,无论是出卖还是冤枉你,都可见你们的兄弟情不过如此。”
单思思好似也没什么心思聊了,起身道:“既然你们的供词都不一样,那我就都呈上去让长公主分辨了。”
她最后还不忘补充一句,“如今的历城是颐国的历城,殿下可不像先前那些贪官那么好糊弄。”她笑了笑,“希望别用刑,不然你的细皮嫩肉,恐怕承受不住。”
赵望和的名声可不好,特别是在男子当中。她一介女子,克死丈夫,又出来抛头露面,从一介女流变成如今的掌权大将军,民间传闻她是杀死了自己的丈夫,毒害了婆母,还听闻她领兵时候凶残无比,所到之处血流成河,她本人也是青面獠牙,可谓是魔王夜叉。
如果落在她手里,还不知道要遭受怎样的折磨。。所以眼见着单思思真的要走,何启一下子绷不住心态,面目狰狞地站了起来,“关老子屁事?!这事就是王扬勋干的!”
王尚文和唐居乐指证他,王扬勋不敢得罪他俩把真相说出来,倒是把屎扣在自己身上,想得倒美!既然他要做初一,就别怪自己做十五了!
单思思停下脚步,眉头微拧,“当真?”
“当真!”
单思思便把准备好了的供词递给何启,“看看吧,没问题的话签字画押。”
何启粗粗看了一遍,说的就是他指认王扬勋的,他签下自己大名,然后按上了自己的指印,此时的他已经满头大汗,“我可以走了吗?”
单思思微笑道:“等着长公主召见吧。”
单思思拿着何启画押了的供词又回到了王扬勋的房间,开门见山地说道:“王扬勋,何启也指认是你害的刘家儿戏儿媳,你还不认罪吗?”
本就遭遇着内心剧烈折磨的王扬勋一听,整个人暴躁如雷,他一把抢过了单思思手中的供词,看到何启熟悉的签字,他气得三两下撕掉了手中的供词,怒不可遏地喝道:“放他娘的狗屁!是王尚文!是他干的,他竟敢诬陷我!”
“好好好,都说是兄弟,到头来变成是我犯的罪了!”
单思思已经拿起了纸笔,“哦?你仔细说说。”
王扬勋道:“三年前,我们五个人结伴外出踏春,当时王尚文得到了一匹新的好马,要跟我们比赛。所以我们就一路跑到了凹子村,当时迷路了,就在那儿瞎逛,,然后我们就看到了刘家儿媳在河边洗衣服。”
王扬勋实际上也不记得那刘家儿媳长什么样子了,“当时在河边洗衣的人不少,但是刘家儿媳是最好看的,王尚文就起了逗弄的心思。”
“这种事情我们做了不少次,王尚文要去调戏她,我们就在旁边给他助威。”面对着单思思那张脸,王扬勋心头莫名涌现些许的不自在来,闪躲了下目光,说道:“……刘家儿媳要走,被我们挡着。王尚文想摸她的脸,被躲开了。王尚文不服气就要动手,她挣扎之下掉入了水中。”
“那条河水不浅,她在水里扑腾,我本来想下水去把她救起来的,王尚文不让,说她是贞洁烈妇,肯定宁愿死也不让男的碰,就让她自救。”
“所以她就淹死了?”这句话是单思思问的,她把王扬勋的话写了下来,然后抬头问道。
王扬勋点了点头。
“然后王尚文就给了她婆母三两银子就走了?”
“对。”
单思思写完最后一个字,交给了王扬勋道:“签名画押。”
王扬勋看了遍,确定没问题后,他签下自己的大名,然后按了指印。
单思思接过供词,对王扬勋道:“房将军,带他去见长公主吧。”
“好。”
房渐冲带着王扬勋走了,单思思这才走去隔壁的房间,对一直沉默的伍召说道:“王扬勋已经招了,你招吗?”
伍召好似才想明白,抬头去看单思思,道:“王尚文和唐居乐没有指证王扬勋,对吗?”
单思思笑了笑,“是王尚文做的,对吗?”
伍召再度沉默了,片刻后,他叹息一声,道:“王尚文会受到怎样的处罚?”
单思思认真地道:“这件事他最多算是间接性害死了刘家儿媳,按你们明国律法,大概是关押一年,罚银一百两。不过,按我们长公主的脾气,大概率会判得再重些。”
单思思对伍召展颜一笑,“但若是还有别的犯法的事情,那就不好说了。”
他们要的从来就不是这个案子的判决,而是这个案子带给百姓们信心,从而把历城富户的阴暗事都揪出来,然后,清理蠹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