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暗潮汹涌 ...
-
钟翊避开骆临溪的视线，在手机上按了几下，然后看向杨斯越：“替你挂了明早眼科专家号，下夜班直接过去，不谢。”
“滚滚滚！”杨斯越替两人按下电梯呼叫键，“六楼影像科，做完回来找我。”
说完，他生怕钟翊再次对自己发起毒舌攻击，揣着临时冒出来的坏心眼儿，一溜烟跑回诊室，拍下外面并肩而立的背影，发在他们几个玩得较好的发小群里：
【外科圣手：真的好看啊家人们！】
【恒哼哼：你这什么拍照技术？哪里好看？】
【走花路：照片里的人是翊哥哥？他为什么在医院？旁边的是谁？】
【外科圣手：钟翊的新朋友真的特别好看！而且钟翊好像很关心他的样子，家人们，这家伙竟然要成为咱们当中第一个脱单的了！】
【走花路：？】
【走花路：你说什么？别瞎讲吧？】
【恒哼哼：就是，别胡说八道，最先脱单的明明是我，我和@11.2km/s天生一对，是吧我的童养媳？】
【11.2km/s：滚。】
下一秒，群聊底端出现灰色提示：
【“外科圣手”被群主移出群聊。】
电梯里，钟翊收起手机，抬眼通过轿厢壁的反光和骆临溪对视。
“杨斯越是我发小，说话不知轻重，总喜欢看我吃瘪。”他说，“钟翎和他的话你都不用放在心上，我替他们向你说声抱歉。”
“没事。”骆临溪觉得这是拉近他和钟翊之间距离的好机会，开口时带着几分落寞，“很羡慕你有这样的朋友和家人。”
钟翊不再说话，目视前方，在电梯到达时率先迈了出去。
检查结果显示骆临溪并无大碍，皮肤表层的擦伤和磕碰造成的淤青在简单处理后只需静养。从药房取完药品，两人一起出了医院。
“我会让小刘联系你，给你转一笔钱，是后续的医药费、营养费和误工费。”
想起自己在赛车场的不当发言，钟翊不自觉放缓语气，解释道：“没别的意思，只是替钟翎对你表示感谢，算我欠你个人情，以后遇到事情可以找小刘。”
既然钟翊不兜圈子，骆临溪便也开门见山：“我确实有事想麻烦你。”
“是关于陈导的电影。”他说，“我想拿下《重启》男二的位置，之前也通过电影官方渠道投递过简历和试镜申请，但因为一些原因没得到回应，所以只能请你帮忙了。”
钟翊停下脚步，站在医院门口的台阶上，转过头看落后自己半步的人：“陈导，陈尘？”
作为首部作品便斩获影史票房前十的天赋怪物，陈尘对剧本和演员向来是高标准严要求，从来只看实力不看名气，不靠流量博眼球。
也正因如此，陈尘的作品无一不被奉为经典，他看中的新人演员也全都借电影一炮而红，成为演艺圈炙手可热的存在。
“对。”骆临溪语气坚定，轻描淡写，仿佛在介绍一个本就属于自己的东西，“我已经读过原著，做过功课，觉得可以驾驭男二的角色。”
“陈尘不允许任何演员走后门。”钟翊试着矫正骆临溪略显越界的要求，“我只能让你拿到试镜资格。”
“可以。”对方答应得干脆。
共识达成得格外轻松，钟翊的视线没有立即移开，而是盯着骆临溪。
在生意场上浮沉数年，他自认为识人如炬，可短短一天接触下来，他发现自己不太看得清骆临溪——
看起来冷漠坚强的人，却总是不经意间流露出落寞的破碎感；明明在接触过程中表现出足够的边界感，却偏偏会在某些瞬间突然越界，随即又恢复到懂事的样子，让人产生一种是自己在多疑的错觉，愧疚感也随之产生。
直觉告诉钟翊，骆临溪绝非自己看到的这样简单。
他是窥不到底的，藏着危险暗流的深潭。
“可以留个联系方式吗？”骆临溪从手机上调出二维码，没给钟翊留拒绝的空间，“试镜期限貌似很近了，如果有消息的话，还得麻烦你转告我。”
钟翊拿出手机，发送好友申请：“先送你回家。”
没想到对方这样主动，骆临溪点头，报上地址。
车子行驶至小区门口，钟翊看了看周围环境，向骆临溪确认：“是这里？”
“是的，我自己走进去就好。”骆临溪拿好自己的东西，抬手碰车门，“今天谢谢你。”
钟翊微微颔首，看了眼亮起的手机屏幕：“试镜安排好了，具体事宜小刘会通知你。”
好消息来得太快，骆临溪抿唇，压下心头的喜悦，对钟翊微微欠身：“谢谢。”
钟翊没说话，坐在车里，盯着骆临溪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视线。
.
试镜当天，骆临溪早早来到现场，从工作人员那领完名牌，按照路标指引来到等候室。
竞争男二角色的人不在少数，其中不乏圈内叫得出名字的眼熟面孔，骆临溪暗暗吸气，避开落在身上的目光，在角落找了个位置坐下。
他把剧本摊开放在膝头，指尖轻点页脚，在脑海中演练试镜片段。
走廊忽然嘈杂起来，等候室的门被大力推开，穿着贵气的墨镜男被三五个助理簇拥着进来，双臂环抱胸前，坦然享受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的感觉。
扑面而来的高傲感让在场所有人屏息，他们不约而同地看向工作人员，希望得到合理的解释。
谁都知道陈导在选角方面有铁一般的原则，为保证整个流程的良好氛围和公正性，他规定无论背景如何、咖位多大，都不许带助理进入试镜现场。
眼下出现这种情况，显然是没把陈导的规矩放在眼里，甚至不想公平竞争。
低语声如潮水蔓延开来：
“这不是最近势头很猛的林冉吗？刚开始在选秀里毫无姓名，后来硬是扒着排名第一的练习生炒cp，一路炒到卡位出道。”
“就是他！而且我听说他出道没多久就傍上娱乐公司的赵总，背景很硬，最近又是发单曲又是拍杂志的，热度高得不得了！”
“可这是陈导的地盘儿啊！哪怕他傍上的是帝都第一豪门钟家，也得老老实实和咱们同台竞技，哪能这么猖狂？”
听到某个敏感字眼，骆临溪后背一僵，视线在林冉脸上停留几秒，又瞟了眼无动于衷的工作人员，便重新低头琢磨自己待会儿的表演细节。
不等他重新进入状态，白纸上便忽然出现不规则的阴影，紧接着手里一空，剧本被蛮横地夺走。
骆临溪见怪不怪，淡定起身，和林冉对上视线。
“哟。”林冉随手把剧本扔在地上，摘下墨镜，和骆临溪对视，“之前拒绝赵总的时候不是脾气挺大的，怎么现在这么乖？”
几十道目光齐刷刷射过来，本就狭窄的角落此刻更让人感到窒息。
骆临溪不想在正式试镜前因任何插曲给别人留下主观印象，于是压低声音：“我好像和你没有任何过节，之前在你自己的MV拍摄现场就把我换了也就算了，现在闹这么一出，是觉得自己能做陈导的主吗？”
“你以为扯陈导就能逃过一劫？”林冉冷笑，“我劝你识相点儿，现在就退出竞争，免得一会儿比不过我又死要面子，再把自己气坏了。”
“没钱没背景的人呢，就该放下那些莫名其妙的自尊，别拒绝任何一条伸到面前的橄榄枝，不然就会落到如此狼狈的境地。”
林冉说着，轻蔑地碰了碰骆临溪的下巴：“可惜了，这么漂亮的一张脸，以后再没有被看到的机会咯。”
骆临溪侧过脸，眼底没什么情绪：“你倒也不必为了讨金主欢心而频频为难我，多花心思让他对你的兴趣久一点才是要紧事。”
“让你无路可走，最后哭着去求他屈服于他，就会让他开心。而他开心就会给我更多资源。”林冉摸了摸骆临溪的衬衫，凑到他右耳边，“穿这么廉价也敢来试镜，真是自信过头，让人笑掉大牙啊。”
导演助理推门而入，打破剑拔弩张的气氛。
“都看什么呢？”她翻开手上的名册：“试镜分两轮，第一轮五人一组，取导演和制片组评分较高者进入下一轮。现在我点到名字的出来。”
听到自己的名字，林冉勾起唇角，理了理坠着昂贵宝石的大牌外套，得意洋洋地转身。
骆临溪弯腰捡起剧本，掸了掸灰尘，坐回自己的位置，把手机拿在掌心摩挲。
“你别太在意他说的话。”旁边有人主动安慰他，“陈导这里绝对是公平竞争，就算他贴脸开大，趴在你耳边用金钱地位侮辱你，也不会影响你的试镜结果。”
“谢谢。”骆临溪礼貌回应。
其实他根本没听清林冉刚才凑到跟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反倒是对方自负的姿态，让他产生一种不安的直觉。
他知道自己投了简历却收不到试镜信息是因为之前拒绝过那位赵总的龌龊要求，以至于这段时间对方三番五次给他使绊子，让他没有任何资源。
本以为拿到试镜机会就算过了这道坎，可林冉的高调出现，无疑证明这次的试镜流程可能有猫腻。
摩挲手机的手指有了动作，骆临溪点开钟翊的对话框，编辑消息：
【你说陈导不允许任何演员走后门，是真的吗？】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暗潮汹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