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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

  •   自那之后,她突然觉得闻灼所有奇怪的点都找到了答案,她缠着想让他带她玩游戏却被毫不留情的拒绝,还要劈头盖脸骂她一顿,原来是怕游戏里的女朋友吃醋;她向他倾诉关于孟子昂的一切,他冷若冰霜的脸上写满着不耐烦,原来是联想到自己的感情同样虚无缥缈,看不到未来。

      也不知道他喜欢的那个女孩长什么样子,家住哪里,是不是和他们一个学校。褚婉阁操心地想了无数个关于闻灼初恋的问题,又觉得他好像比自己还可怜,自己至少每天还能看到孟子昂,可闻灼喜欢上的却是网线另一端的人,看不到,摸不着。

      惨还是他惨,所以她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原谅他时不时地看她不顺眼,甚至横眉冷目的态度吧。

      再后来,闻灼高中毕业,去了大学,而她也步入了高二的生活,高考的紧张氛围好像突然间就浓厚了许多,她再也无暇顾及闻灼和他的初恋女友有什么进展,亦或者是发展到什么程度。

      褚婉阁摇了摇脑袋,将年少的回忆从脑海中赶了出去。

      在这段婚姻关系中,他们俩其实都一样,都曾有过一个爱而不得的人,是遗憾,也是庆幸。

      闻灼抽完了一支烟,把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这才转过身来,走到她身前站定,逆着光的脸上,神色晦暗不明。褚婉阁只觉得一团黑影笼罩在自己头顶,她仰起头看他。

      他伸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挲着她唇角,又耐心十足地擦掉唇上的颜色,露出了内里的伤痕,其实只是有一点破皮。

      他手上的力道往下,最终扣在了她的下巴上,细滑柔腻的像是快要融化的奶油,只要他一用力,就荡然无存。

      “是不是他干的?”他没有忽略掉她因为自己手上摩擦的力度而微微吃疼的表情,松开手,几乎是咬了一下牙,声音沙哑,带着某种压抑的、冷冰冰的暴戾。

      褚婉阁颤抖着,因为他的动作,也因为他的话。

      她想解释,可是却无从说起,偶遇孟子昂是真,被孟子昂咬伤也是真,虽然这一切都并不是出自她本意,可在气头上的闻灼会信她说的吗?

      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结住了,室内的温度仿佛骤降了几分。

      她的沉默在闻灼眼里就是默认,他浑身僵硬,紧绷的表情里透着极力克制的愤怒,双手紧握,低垂在身侧,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起了白色,半晌,怒极反笑道:“褚婉阁,你很好……”

      还不等褚婉阁回应,头顶的黑影倾下,自己的身体突然被一股力道拉起来,直直的摔进了闻灼的怀里。

      他抵着她,脚步踉跄,一直后退到落地窗前,终于站定。

      汹涌的醋意让他的脑子里已经想不起别的事情,眼里只有那张雪白面容上的娇嫩丹唇,骨节分明的手指犹如铁钳一般,捏住她莹润的下巴,俯下身来,灼热的呼吸扫过她的脸颊,终于在那伤痕的位置上,落下重重一吻。

      他早就想这么干了,早在宴会厅里的时候。

      坚实的手臂和胸膛紧紧的包围着褚婉阁,她几乎与他面对面地贴着,鼻尖都快要碰到一起了。

      身后是偌大的玻璃幕墙,她动也不能动,只能被动的承受着这一切。窗外灯火璀璨,星空熠熠,身居高处所带来的眩晕感让她不敢偏过头多看一眼。

      心跳快的仿佛要从胸腔位置蹦出来了,仿佛烙印一般,嘴角那处火烧火燎的疼,那是闻灼留下的痕迹,在那处位置上啃噬、撕咬、研磨。

      良久,才放开她,褚婉阁终于可以大口喘息,闻灼直勾勾地凝视着她,眸光中墨色翻涌,暗沉如夜,喉结缓慢地滚动,“这里……是我的……”

      她甜美的气息铺天盖地侵袭着感官,他再一次低头,蛊惑的吻了上去,带着攻城略地的强势,像是要将她镶嵌进自己的身体里,又像是要将她揉碎了,吞咽下肚,这样就可以陪一直在他身边。

      褚婉阁只觉得心脏缺氧一般炸的紧缩又发疼,她浑身颤栗,几乎快要站不住。闻灼似乎察觉到了,一双手落在了她不盈一握的腰间,稍稍用力,就将她抱了起来。

      脚上没有了着力点,褚婉阁觉得自己就像是一艘随风飘荡的小船,层层叠叠的海浪裹挟着她不由自主的往前行走。屋内满室静谧,他还在继续着,蒲扇一般的睫羽低垂,遮住了那黑眸里浓稠的炽热与温柔。

      闻灼就那样在窗前吻了她许久。到后来,褚婉阁也不知道自己的手是何时搭上了他的后颈,鼻翼间全都是他身上浓烈的酒精味道,混合着烟草味和木质香的气息,她好像也快要醉了,眼神早已不复清明。

      就在她以为今晚闻灼要把她吃干抹净时,他却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下颚抵在她头顶上,两手紧紧地抱她在怀,安静的,再没有下一步动作。

      一直等到身体内的那股燥热降下去,闻灼才再次开口,冰霜似的声线好像被蒙上了一层雾气,带着不均匀的喘息声,慵懒沙哑,“褚婉阁,我突然发现,什么狗屁婚前协议,根本就是毫无意义,谁爱遵守谁遵守去吧,我他妈已经受够了。”

      “我今天喝酒了,不是个合适的时机。等我们回去,回家去……”剩下的半截话语被他含糊的咽了下去,可是褚婉阁还是立马就懂了他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面红耳赤。

      她说不清自己在听到他的话之后,心里到底是庆幸还是失落。

      应该是庆幸的吧,庆幸他是真正的正人君子,不强人所难,不趁人之危。

      第二日他们直接从香港飞回了北京,跟着闻灼走的VIP通道,再加上她遮的比较严实,并没有被人拍到。

      褚婉阁一向不太喜欢非工作时间被镜头拍到,所以她总是特别注意这一块的隐私,机场look主打一个越低调越好的原则。

      她戴了一副黑框的平光镜,素面朝天,再加上黑色的大檐渔夫帽和白色的口罩,以及肥肥大大的工装裤,这样朴素的装扮实在很难让人把她与当红女明星联系起来。

      两人在头等舱的贵宾室等待登机,时间还算充沛。闻灼在低声打一个冗长的公务电话,褚婉阁闲着无事,就拿着电子阅读器查看回北京后即将要拍的剧情,有几处的台词较多,她还没有背完。

      大概是终于意识到讲电话的声音会妨碍到贵宾室里的其他乘客,闻灼起身朝外走去。

      褚婉阁没在意,扫了一眼又继续背自己的台词。

      大约半刻钟后,他才结束通话坐了回来,结果刚坐下没两分钟,一位年轻的女人就走到他身旁的位置落座。褚婉阁掀了掀眼皮,觉得来人有点眼熟的样子。还没等她在脑海里翻到相关信息,就听见一把柔柔的声音响起。

      “学长……真的是你?”带着一丝丝明显的惊喜。

      这个声音好听的让她立马就想起来了——是和刘一蔓逛街时遇到过,因为说话的声音太过于动听而吸引了她的注意力的那个女人,后来还在裴师傅的裁缝铺子里见过,好像是裴师傅的孙女。

      这缘分还真是不一般,看样子和闻灼也是旧识。

      闻灼闻声侧过头去,定睛细看,很快就认了出来,礼貌的打招呼道:“裴幼薇?”

      大概是没有想到闻灼还会记得她,裴幼薇神情有些激动,“对,是我,毕业之后再没见过你了。”

      “是,好久不见!你是出差吗?”这位裴小姐是他研究生时期的学妹,和他同一个导师,比他低一级,两人算是有过一年的同窗之谊。

      “去香港看了一场演唱会,今天回北京。刚才在外面看见你在打电话,瞧着面容和从前是有几分相似的,但气质却大相径庭,所以也没敢叫你。进来坐下后发现越看越像,这才想着过来打个招呼碰碰运气的。”一口气说了一长串,声线轻糯,像是春日里最缠绵的风,透着股娇软憨甜。

      缓了一缓,她眨了眨清透的眸子,又开口:“你呢?是出差?”

      闻灼点了点头,“是的。”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起初褚婉阁还在想,自己要不要出去,给他们留下足够的空间叙旧。

      结果发现自己完全多虑了,首先裴幼薇完全没有认出她,其次,闻灼也完全没有要向她介绍的意思。两个人旁若无人的聊天叙旧,聊到后面两人互通了联系方式。

      耳畔环绕着犹如大珠小珠落玉盘般的柔美女声,在她的描述中,他们的导师风趣幽默,他们的硕士生涯多姿多彩,字里行间甚至能听得出来他们的关系曾经也应该是很亲密的。那是闻灼生命中她从未参与过的一段,一时间褚婉阁听得有些出神。

      她大学考的中戏,闻灼则从一开始目标就非常明确,志愿也只填报了清北两所,他虽然常常和褚淮安厮混在一起打游戏,但学习成绩却一直名列前茅,所以考上是理所当然。

      他们两个人虽然大学都在北京读的书,但她那时候正忙着和孟子昂谈恋爱,哪里还顾得上其他。

      所以有很长一段时间她是没有想起来闻灼的。

      褚淮安去了军校,学校全封闭式管理,十天半个月能来一次电话。没有了褚淮安这个中间人的桥梁作用,他们之间渐渐的就没什么联系了,她追在他们两个人身后的光景好像再也不曾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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