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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有人害你,有我护你 ...

  •   陆渊一头雾水:“你是说老忠叔押题押对了?我要让老忠叔过几天去领赌钱,还能赚一大笔?”随即又摇摇头,“不对啊,泄题是死罪啊……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你不怕我走漏风声?”

      皇甫麒摇摇头:“很快它就不是考题了。只是你这么一说提醒了我……”

      “提醒你什么?”

      皇甫麒哗地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对陆渊问道,“你和秦年关系怎么样?”

      “一般一般,但毕竟过去是同窗,也帮他护过桑落两年,春节还送了我拜帖。”只是陆渊想起皇甫麒,就没有搭理秦年。

      “你能否替我去见秦年一面?”

      “秦年就在这翰林院里,你若是想见他,随时可以约他啊……”陆渊想想皇甫麒和秦太傅的关系,问道,“你不是一向远离太子与秦太傅一派吗?”

      皇甫麒本不想将陆渊牵扯进来,见陆渊问得紧,也却不愿倾吐一句,只默不作声看着陆渊,想让陆渊将这事儿应下来。

      可这沉默把陆渊急得团团转:“你若是想要我出手帮你,那就要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刚刚你和金萱都说了什么?什么都不告诉我,什么都想自己扛着,你要我怎么帮你?你若再这样,你就是求我我都不帮你。”

      皇甫麒知道陆渊是为自己好,叹了口气道:“老忠叔押对了题不是偶然,我怀疑有人刻意将题泄露出去。”

      陆渊想想刚才皇甫麒说的话:“你是说那些赌钱的人故意提你的名字诱导大家去押题,是因为有人将你钦定的选题泄露给他们?并且要求他们一定要以你的名义去下注?”

      皇甫麒道,“不止,我令金萱备了两套考题,一套是孝道,一套是税制,我还没有呈送给父皇看。但金萱确实一直竭力鼓吹孝道此题定能讨父皇欢心,叫我尽快定题,只是我还在犹豫,我本想让他们论军制,谁知全翰林院都没人支持……”

      这岂不是全状元街的赌徒都知道考题了?而且不管赌哪道题都有一半的胜率。

      “赌钱难道不是为了赢钱吗?为何要赌胜算相似的两道题?难不成,他们压根就不是为了赢?”陆渊思索道,“这些赌徒偏偏只在状元街上的客栈里游荡。只怕是想把题目传到考生耳朵里,如有消息灵通的考生冲着这两个考题多准备些,那考中的概率便极大了!”

      这要是再传到皇帝的耳朵里,不仅本次春试成绩全部作废,更严重的是肯定治皇甫麒督考不严的罪。

      陆渊看向皇甫麒:“这哪是春试,分明是在试你啊!”

      陆渊确实聪明,只要稍一点拨,便能串出整个线索。

      皇甫麒点点头:“我原想这帮人就算是再想整我,也不至于冲着无辜的考生下手。但谁知,他们胆子大上天了,一面在宫内拦着我选题进度,一面在宫外大肆泄题。陆渊,我想知道这事的背后到底都有谁。”

      翰林院的后院安静宁谧,一阵风声在树林里呼啸而过,嘶吼得肆无忌惮,陆渊看着身旁的皇甫麒衣袖翩飞,定了定神:“我知道该怎么办了,你小心照顾自己。”

      皇甫麒看陆渊说走便走,想嘱咐些什么,终是没有开口,一双琥珀眸子有千言万语含在其中,看得陆渊一阵心软。

      孤身一人在深宫之中的皇甫麒举步维艰,他迈出的第一步只能依赖自己了。陆渊看得分明,皇甫麒还是不想将自己牵扯其中太深,可连如果自己都不帮他,谁还能帮他呢?

      陆渊贴近皇甫麒,轻声在他耳边道了一声:“我帮你,别担心。”

      这六个字是最好的灵丹妙药,将皇甫麒心内的愧疚、不安、无奈全都化成了期待,熨平了他皱起的一双眉。

      喧闹的酒仙阁二楼靠窗的雅座上,秦年早早就坐在那边百无聊赖地吃花生,一双长腿搭在旁边的椅子上,伸着脖子等着刚剥皮的花生落在嘴巴里,嚼吧嚼吧顺着喉咙咽进微鼓的肚皮。

      陆渊一走上楼,就看见这样的场景,哑然笑出声,低低咳了一小下才上前拉开椅子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了杯酒,主动碰了碰秦年的小白瓷杯子。

      “我来晚了,这一杯就当我赔罪了。”陆渊一口干下凛冽的白酒,面色不变,一双丹凤笑眼看向秦年,让秦年哆哆嗦嗦打了个冷战立马回敬了一杯薄酒。

      “别冲我那么笑,迷得了桑落,可迷不了我,一个沙场杀人不眨眼的大男人怎么会笑起来这么纯良……明明是只大野狼,别假情假意看得我怪瘆得慌……”秦年嘴里含着花生嘟嘟囔囔,陆渊也没听清楚他下半句说了些什么。

      “我可没想迷桑落,桑落看不看得上你,也跟我没什么关系。我约你来是为了什么,我在请帖里也说得很清楚,整个翰林院都人心惶惶的,你在秦太傅府上还坐得住?”

      秦年收起搭在椅子上的长腿,正襟危坐,双眼盯着陆渊,似是要发出火来,“你怎么知道翰林院的事?我爹知道桑落今年科举,都不让我碰科举的事。你喊我出来肯定是跟桑落有关,他怎么了,你快跟我说”

      陆渊冷笑一声:“我还当你不关心桑落了,连翰林院考题泄露这么大的事儿都不知道。若这事儿是真的,桑落天天呆在书房苦读大半年,怕是也拿不到个一官半职,肯定让那些花钱买题的人考了先。”

      秦年本还想着今年桑落要是考上进士,一定找关系也把桑落调进翰林院里,这样两人就能天天呆在一起。若是桑落没考上的话,那他还盼个什么劲?谁害桑落考不上,谁就是跟他秦年过不去!

      如此一想,秦年便无意计较陆渊对自己的冷嘲热讽,急吼吼说道:“我要是坐得住,我干嘛收到你的帖子就提前来了呢?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等我查清楚这桩案子,定要去桑落面前讨个赏,我就不信桑落他还对老子不理不睬。”

      “有信心就好。”陆渊并不是有意讥笑秦年,而是知道用这样的方法才能更让秦年专注于查案本身,若是从一开始主动向秦年示好,这秦少爷的尾巴还不翘上天了。看秦年真是有心办案,自然是可以继续把事情跟他讨论清楚。

      秦年虽然非常不爱读书,对入朝为官也没兴趣,但总归受秦太傅的指点还有些造诣。听说秦太傅每次看到秦年的文章就总是要惊动府上所有下人,将这大魔王打得屁股开花,好教他多少读点书识点字别给秦府丢人。

      传说秦太傅珍藏的很多宝贝瓷器,都是秦年在挣扎逃跑的过程中给失手打掉的,但即使家教森严,秦年也仍是城中出了名的大魔王,逃课打架欺负人,无恶不作,无欢不享,但独独对桑落就收敛了性子,桑落说东,他绝不往西。

      春试即将开始,虽然是三皇子主持,但秦太傅在翰林院的影响力不可小觑,往年试题皆由秦太傅负责。

      今年虽不再由秦太傅负责,但不少达官贵人和城中豪族依然都来登门拜访,不为别的,就为讨得秦太傅在文作策论上的建议,好回去传给家族里备考的考生们。能得秦太傅指点一二,考场上定能突飞猛进,若真能高中,有幸得入秦太傅门下,更是荣幸之至。

      这段时间来秦太傅府上最多的便是翰林院的人,而一向不安分的秦年恰巧就在秦太傅书房门口戏弄自己那只八哥,把里面人的对话听得是一字不漏。

      翰林院里有一位官职不是太高但却是秦太傅一手提拔起来的老翰林叫葛冬,做事优柔寡断,遇到大小事拿不准的就喜欢找秦太傅指点几句。

      秦年打小就见葛冬常来府上做客,却不知道父亲为何要与这么低官阶的人常年保持往来。

      这日,秦年在书房门口的偷听,可算明白葛冬究竟是父亲的什么人。

      “秦太傅,卑职听说近日三殿下和金萱大人吵了一架。您也知道金大人为人和气,不知道为何这么动怒。金大人又是卑职的直属上司,卑职理所应当关心他一下。金大人说与三殿下在定题上产生了分歧,很是困扰。卑职愚钝,无法帮金大人分忧解难,所以将题目临摹了下来,想来找秦太傅帮卑职看看,看看您的意见如何?”

      临摹?秦年心想,那不就是偷题……

      秦太傅沉稳缓慢的嗓音在书房响起:“哦?”

      葛冬大约是递交了一份东西给秦太傅,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是打开纸张的样子,秦年未敢上前细看,只听到自己父亲一句低声道:“这题怎么是……”

      葛冬问道:“怎么了?”

      这么一说刚刚翻开的应是一叠考卷,秦太傅正快速的翻着试卷,却突然手停了下来,秦年没有再听到翻页声,“这几日来我府上的人不少,但大多抱着这几道题来问我的。”

      “所以您的意思是?”

      秦年只听到秦太傅重重的呵斥道:“泄题者、买题者一律治罪,重者全族当诛。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本次我没主持春试,你们就捅了个这么大篓子,翰林院的人都不要命了吗?当真不把三皇子殿下放在眼里?”

      秦年眼珠子一转,葛冬这是马屁拍马蹄子上了。

      秦太傅主持春试近十年,今年他不再主持春试,翰林院一帮不知好歹的人私自替他为难三殿下,将题泄的满城皆知,等着皇帝降罪在三殿下身上。

      这一帮人原本是想让秦太傅重新主持春试,开放士族推举制,好让家中晚辈都能在朝中谋个一官半职。但一旦真惹怒了皇帝,秦太傅当真就能平安无事吗?他们这群人有没有动脑想过,三殿下就算再惹皇帝生气,他也是皇帝的亲儿子啊。

      翰林院里那一帮高官厚禄怎么来的,皇帝只不过是装糊涂罢了。

      葛冬噗通跪地,嚎哭道:“求秦太傅指点明津。”

      秦年心中暗骂“蠢材”,可怎么听也听不到亲爹说了些什么,心中更是烦葛冬烦得不行。

      葛冬推门而出的时候,正好看到传说中的大魔王秦年提溜着鸟笼子踢着身边小厮的屁股,“叫你们看个鸟儿,都看不住,转眼功夫这么大一只八哥就飞了,那是老子跟人赌了一百两银子赌过来的,你们几个的月钱够赔吗?还不快滚去给老子找鸟!!”

      秦年看到葛冬紧张得满面通红的模样,上前玩笑道:“葛大人,这还不到夏天您怎么热成这样?您真到夏天,会不会跟狗一样,热得直吐舌头?”

      这叫什么话?好端端的当朝官员被形容成一条狗?

      葛冬看秦年是秦太傅亲生儿子份上没有多说什么,忍住怒火道了句先行告辞,留秦年一个人在背后盘算。

      葛冬这人到底是秦太傅安在翰林院的一枚什么棋,居然连卷子都偷得出来。更难琢磨的是,这人跟金萱到底什么关系?金萱不是秦太傅的得力门生吗?葛冬不也是吗?为何葛冬行事,名义上是为金萱好,但实际上明明是朝秦太傅告了金萱一状啊!

      秦年不是不知道自己的亲爹当然是没资格看卷子的,所以在跟陆渊说这事的时候,也隐瞒了秦太傅看过卷子的事实,只道是葛冬来府上说翰林院确实泄了题,三殿下可能也已发现,请秦太傅协助,但秦太傅将葛冬毫不留情地赶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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