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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第 8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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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鸿和宇文屠两人互相搀扶着慢慢走进军营,刚一走进军营两人双双摊在了地上,额头上冷汗直流,心里忍不住后怕,方才他们俩绝对是离死亡最近的一次,一路上两人甚至不敢回头看,生怕一回头命就没了,好在如今安然回了军营。
最后两个人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完那条路的,更不知道自己是何时进的营帐。回来后拓跋鸿突发高热还昏迷不醒,随行军医用了好几副药都不见起色。
“如何?”仲子历问。
军医摇了摇头说道:“恕臣无能,这小殿下顶多只是力竭而已,但如今却高热不退、噩梦缠身,怕是心症,实在是找不出症结。老臣已按着安神的方子喂了几副药,可如今看来是丝毫无用啊!哎!!!”
“你将此物放到他枕头之下,明早看有没有起色。”仲子历将胡子送他的香囊递给了军医,仲子历不懂药理,但胡子说过他这香囊不仅可保他百毒不侵,还有安神固眠的功效,是以仲子历想试试看。
“这······”军医有些为难,他只是一介小官,此等来历不明的东西他也不敢贸然使用,万一出了什么事那可是杀头的大罪,搞不好还会牵连家人。但如今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若是拓跋鸿有个好歹,他也难逃一死,左右横竖都是死,倒不如死马当做活马医。
“也罢,那便试试吧!”随后军医便将香囊给放在了拓跋鸿的枕头下。
宇文屠情况倒是比拓跋鸿好一点,身上伤口虽多但却都不致命,虽然现下也在昏迷之中,但总体来说比拓跋鸿好多了。
“你是说出了军营的人除了他们俩便都没有回来的?”仲子历觉得蹊跷,便找来了拓跋鸿的心腹潘远来问话,他虽也不见得知晓多少,但至少却要比仲子历方便许多,这不一打听便打听出来了。
“是的大人,那些人就像是从人间消失了一样,半点痕迹都没留下,今早我还差人去探了探,但却都一无所获。”潘远对此也是忧心忡忡,他深知宇文屠的神勇,而如今却成了这副模样,那必然是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或人。
仲子历沉默了,像是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潘远喊了几声仲子历都没有反应,然后便叹了口气离开了,宇文屠那边现在就他一个人照看着,身边没有人不行。
仲子历迅速的理清了思路,他的脑海中自动将此次的事件归类成了三个阵营,一是坤帝、二是右相,三则是鲜卑。照比拓跋鸿的说法来看,此次是坤帝想凭借着天灾借机联合鲜卑向右相发难,而右相明知如此还自己入了局,又借着储位这个东风拉来了鲜卑大王子与自己合谋想以此里应外合除掉拓跋鸿。但如今拓跋鸿明明中计了却又安然无恙的回到了军营中,在这里仲子历能想到就只有一种结果,那就是拓跋鸿能回来是右相故意为之。而右相一直以来奉行的都是任人唯亲、任人唯贤,从来都是,是以拓跋鸿的归来也就说明右相一早便明白那位鲜卑的大王子不堪重用,如此一来还不如将宝押在拓跋鸿的身上。
虽说一个边陲小国也没什么好怕的,但就这么放任不管的话就会像是苍蝇一般,虽不会酿成大祸,但也烦得很,而如今天下以仁治国,若是不顾一切发兵,难免会落那些书生的口舌,人言可畏,犯不着因为一只苍蝇惹得众怒,但也不可放任不管,那最好的方法便是在苍蝇内部安排一只已经被驯化的苍蝇,如此一来能省下不少事情来。
但仲子历却总觉得这其中缺了一环,那一环很有可能会是破局的关键,可究竟是什么东西或者是人才会是那一个关键呢?仲子历深知右相不是一个会冒险的人,此次北伐很明显是个坑,以右相的精明不可能觉察不到。可以这么说,右相能在京城之中立足与他所拥兵权休戚相关,如今这么好的接口坤帝不可能不利用,随着雪灾的到来,怕是这北域所能用的兵力已不足一成了,可明显知晓如此阴谋右相却还是来了,这到底是为什么?
“难不成亚父已然发现我了?”仲子历一惊,那若是这样的话恐怕事情很难收场了,但仲子历又转念一想,若是右相还发现他存活于世,那肯定早就有所行动了,但如今看来不是因为他,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他确实如同右相的逆鳞一般,一触即发,不过上头有那位,此生,除非他主动现身,否则右相永远发现不了他的存在。
“可那个关键究竟是什么呢?”仲子历想不通,也始终想不明白,怎么看如今的局势都不利于右相,甚至右相还很可能会遭遇刺杀。想到这里,仲子历有些坐不住了,那人于他而言与父无异,如今局势如此不利于他,怎叫他放得下心来。
若是此次坤帝与鲜卑的交易一成,那么天下势必会对右相口诛笔伐,这些年来右相名声虽差了一些,但也是在自家里的矛盾,一旦通敌卖国的罪名成立,那无异于是在挨打的时候遇着递板子的,这么多年所积压的东西爆发开来,那无疑是致命的。
“所以亚父埋的后手到底是什么?”仲子历今天才发现,原来曾经那么亲密的一个人,在这么多年之后也会变成看不透的样子,如今的右相他看不透了,也猜想不到下一步会有什么打算了。
仲子历这一坐就是整整三个时辰,拓跋鸿此时正双手撑着下巴呆呆的看着仲子历的侧脸,是那样美好,那样迷人。拓跋鸿早在半个时辰前就醒了,此次他是吓得不轻,甚至在梦里也没有逃出那右相的魔爪,但好在最后仲子历在梦中伸手拉了自己一把,这才破了那迷障。而他自己也想通了,他此番能平安归来那也就说明右相没有杀他的意思,反而还有了另外一种可能,心症这种病只要自己看开了那便没事了。
“多亏你!”拓跋鸿看着仲子历的脸情不自禁的说道。
“你醒了?”仲子历转过头问。
“你不会在我睡着的时候一直守在这里吧!那我可得再睡睡,免得你跑喽!这种美事还是多多享受为好。”拓跋鸿十分惬意的伸了个懒腰,随后便趴在了枕头上侧着头继续看仲子历,心里也不自觉的像是被什么东西撩拨了一下。
“还有力气说话,看来还是病的不重,死不了便好。”仲子历语气淡淡的,听起来是真的在盼望着拓跋鸿早登极乐。
拓跋鸿听到仲子历损自己,立马感觉对味了,之前仲子历那样真的太客气了,有些不真实,还是这副模样的仲子历最好看,也最令人牵肠挂肚。
等了许久都未听到拓跋鸿的声音,仲子历连忙摸着一旁的绳子朝拓跋鸿的床边走去,一路上有些磕绊,而拓跋鸿此时却笑看着仲子历一步步走向自己,就像是这样一来这人便属于自己了。
“拓跋鸿你怎么了?”仲子历显得有些慌乱。
“我没事啊!怎么,担心了?”拓跋鸿像是在开玩笑,又像是真的在问仲子历。
仲子历一听拓跋鸿没啥事,又觉得气又松了一口气,毕竟是儿时最要好的同伴,他可不希望对方真的出什么事儿,但又气不过,最终他只能使劲在拓跋鸿的脑袋上打了一下,随后又拉着绳子走开。这些绳子还是拓跋鸿为方便仲子历行走而设置的,不仅这里有,主帐,还有仲子历所住的帐篷里都有。
拓跋鸿被仲子历拍这一下,某些地方发生了奇怪的变化,拓跋鸿连忙转过身去以掩饰尴尬,虽然仲子历看不到,但一想到被打了还那样,拓跋鸿总觉得难为情,手不自在的到处乱摸,最后伸进了枕头下面,里面有什么东西,但拓跋鸿很确信自己在枕头底下没有压什么东西,取出来一看竟然是一个香囊,而且这香囊他认识,仲子历天天抱着它,时不时还拿起来嗅嗅,而如今却在他枕头底下。
拓跋鸿觉得十分感动,因为那里面有仲子历最为珍视的东西,而如今仲子历竟然会如此做。当然他不会以为仲子历也对他存了那种心思,毕竟他到现在都觉得仲子历不知道他的心思。然而仲子历不仅早就知晓了拓跋鸿的心思,还在将香囊送出去前就把铜钱和琉璃都取了出来。
“你帮我叫一下人,我现在没什么力气。”拓跋鸿突然说道,现在可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而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那便是‘送降书’。
说来也真是令人唏嘘,他从鲜卑出发时带了不少人,而如今军营里怕是连一千人都没有了,这还得算上那些厨子佣人什么的,虽然不是真打仗,但弄成如今的样子也真是令人不可思议。
可拓跋鸿又能怎么办呢,不仅有神一般的对手,也有猪一般的队友,真是想赢都难啊!
为了表示诚意,拓跋鸿必须亲自些拜帖给右相,随后才可入关送降书,至于到底能不能成,拓跋鸿现在心里也没底,本来十拿九稳的事情由于他大哥的加入如今形势已然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