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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第 76 章 ...

  •   自从拓跋鸿驻扎在三十里外之后,之前那些骚扰军就来的更频繁了,之前一天最多来两次,现在是一批批换人过来侵扰。无论何时城门外都会有叫嚣的人,更有甚者拓跋鸿还露了一次面。

      足足七日后,右相才带着人马姗姗来迟。

      这是景琛第一次见到这位大名鼎鼎的右相,此前右相一直是深居简出,也就是在房太师的言语中对右相有所了解。与他想象的不同,他原以为右相是一个周身散发着狠戾气息,甚至传言说他面相可怖。可今日一见却与这些评价大相径庭,右相给景琛的感觉只有儒雅,是一种读书人特有的且深谙世事之后淡漠又有点清雅的感觉。而且看着右相,总觉得他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下官景琛拜见相爷!!!”虽然对右相的印象不是很好,但他一个小辈也不能真做什么。

      “免礼免礼,贤侄无须多礼,说起来你该喊我一声爷爷才对。”右相对着景琛说道,眼中所表现出的也是十足的赞美。

      景琛原以为右相很是傲慢无礼,可却没想到还是个自来熟,刚见面就要人喊他爷爷,单单按年龄来说那确实可以,但他老师是房太师啊!与右相平辈,这么说来的话,景琛心中暗骂一声‘老匹夫’。

      “相爷真是折煞我了,您是朝堂要员,景琛只是陛下麾下一无名小卒罢了,只是托着老师的福才得以有幸见过相爷,再者老师与您是同辈,若真如此喊了,岂不是叫天下人笑话我景琛不懂礼数,对于相爷来说也是有损名誉的。”景琛笑着说。

      一旁的花渊差点没憋住笑出来,他也是没想到景琛居然敢当众顶回去。

      一般人自然听不出这其中夹枪带帮的意思,但右相驰骋朝堂这么多年怎么可能听不出景琛话里的意思,他这是在暗指自己为人臣子却不安分,还有,为老不尊。

      俗话说宰相肚里能撑船,可巧他就是宰相,这肚里嘛也可勉强撑一撑,随后对着景琛笑道:“我指的不是你老师这一脉,你亲生爷爷乃是本相的至交好友,就连你生身父亲也得喊我一声伯父,你说你是不是得喊我一声爷爷。哦也对,对于你的身世想必房老鬼也无暇告知于你,也怪我是个欠考量的,此事也当由‘房左相’告知的。”

      右相说罢拍了拍景琛的肩膀,从这里接下一个十来岁的孩童,这孩童的模样周正,一脸的贵气。花渊看着倒是有几分像当今陛下,传言说此子是右相收养的义子。

      这孩童下车后对着众人行了礼,说话也是十分得体,随后搀着右相一同进了城。

      景琛此时呆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动弹,这么多年以来他也未曾放弃过寻找亲人,寻找那些当初抛下自己的亲人,从小到大他们所留下的唯一的东西就是他随身所穿绣有景琛二字的肚兜。养父母过世后他的叔叔霸占了宅子并将他赶出了家门,也将他的名字从宗祠中除了去,随后他才改回了景姓。

      花渊看着呆愣在原地的景琛,伸手拍了拍,“你别听右相挑拨离间的话,你我二人同时拜入老师门下,他的为人我们清楚,别叫一个外人影响了我们的关系。”花渊也知道景琛心中从未放弃之前的事,只恨当时太小很多事情都记不清了。

      景琛眼中闪过一丝泪花,“我明白,那是老匹夫见我骂他回我呢!”

      随后两人跟在迎接的大队伍进了城,武文则是在忙着修缮河道不曾前来,按照当地官员的说法,春汛没多长时间了。没有那些鲜卑人捣乱还好,有了那些人捣乱,城外他们还未管过,不过好在对外城门处于下游,对于汛涝来说影响不大。

      右相进城后便径自去了城主府,一进门便吩咐让人将城防图拿了来。照着城防图又一一召见景琛几位官员,一来是了解城中布防情况,二来则是与之商讨接下来的应对之策。

      景琛倒是没想到堂堂右相居然在此等事情上亲历亲为,可若不是他情况怎会变成如今的模样,终究只是做给别人看的。

      从议事厅出来后景琛便回了自己的住处,右相说的很清楚了,此事全权听他调度,他们只消坐着等消息便是。

      大约过了三个时辰左右,武文带着满腔怒火骂骂咧咧的从外面走了进来。好在他一进城就遇到了出去巡视的花渊,要不是花渊拦着,他还不知要惹下多大的祸事。

      “武大哥何至于此?”景琛问道。

      “我至于,那个遭千刀万剐不得好死的老匹夫,方才我带着弟兄们修缮河道,不曾想不知从那里冒出来一个毛头娃娃,说我们用错了石料,石料块太大。还没等我们解释他就命人将我们修缮好的河道都砸了,还说此事以后不用我们管了,他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娃娃他还反了天了还。最可气的是那个窝囊城主,人家都指着鼻子骂了还笑脸相迎,我呸,一脸谄媚相。”

      武文发了好大一通脾气,也难怪,修缮的事情一直都是他一个人在管,如今被人触了霉头,不生气才怪。

      “他这是要置万民于不顾啊!?”景琛听完武文的话也颇为气恼,春汛没几天了,现在这般作为是要置这满城百姓于死地。“走,我们找他去。”

      “走,我跟着你去,大不了就是打一架,从小到大我武文还没怕过谁呢!”

      看着意气用事的两人,花渊无奈的摇了摇头将两人拦下,“方才我和武大哥去看过了,河道那里被派了重兵把守,而且刚才路过议事厅,右相也不在,想来是他也去了那处。”

      “那难道要平白叫人欺负了不成?”武文额上青筋暴起,看着这一趟着实被气的不轻。

      “对,大不了我以死明志,我就不信谏不死他。”景琛说着也是一副气冲冲的模样。

      花渊将房门插销插上,将两人按到桌边给两人沏了杯茶,随后说道:“你是文官,怎得一副武将的作风。”

      “嗯?”武文听了有些不乐意。

      花渊立马道:“不是说武人不好的意思,只是此事颇有蹊跷。如今朝中之人只怕找不到他的错处,而他一来便将错处摆给我们看显然是不可能的。”

      见二人稍有和缓,花渊继续道:“方才我细细想了一遍武大哥的话,忽然想到了《水经注》中有所记载。时间紧促我也便不咬文嚼字的了。据书中记载,修缮河道的石块过大很可能会导致汛水之后的第二次灾害,是以古人会将石块碾碎又以草泥相合做河道,如此可保河道数十年之久。”

      经花渊这么一说,景琛也想起了自己当时同花渊母尚珏一同研习过此书,继而转头问道:“武大哥你用的石料是多大的?”

      武文反正也没听懂花渊说的,只是顺着景琛的话比划了一下,“就这么大的啊!”

      景琛和花渊见此都有些无语了,武文所用的石料足有他一展之大,这若是在汛期确实可以避免灾祸,可如今这样做就只会堵塞河道,想来也是怪景琛欠考虑,没想过亲自去看一看。

      “咳咳,武大哥,你消消气,他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少年,咱别跟他一般见识。”景琛转过头来安慰武文。

      武文有些恼了,外人这样也便算了,怎么连景琛和花渊两个人也是如此,“你们俩是和那个老匹夫一伙的吧!?”武文刚想发怒,又想了想花渊方才的话,刚才被气糊涂了没听出来,现在突然一下相通了。

      “那要是按我这么做岂不是会淤塞河道?”武文小心翼翼的提问,他也没想那么多,就觉得大石头能堵得住水,而他却忘了他们只是修缮河道而不是抗洪。

      武文一下像是被人抓住偷鱼的猫一样一下子变得无比乖巧,脸也红了一大半。

      “怪我怪我,我错将武大哥当成是与我一同前去的蜀州了,要是万生还在的话就······”景琛话说了一半就没再说下去。

      提到赖万生时景琛和武文脸上都不太好看,花渊急忙打圆场,“如此看来那右相真可谓是心机深重啊!以此来笼络人心,此后咱们还真得小心些应付,要是落了把柄可就不好了。”

      “嗯!!!”景琛和武文都点了点头附和,赖万生终究像一根刺一样刺入了他们的心中。

      而在鲜卑大营中,拓跋鸿正在和一些人商议着接下来的议程,仲子历就在一旁听着,拓跋鸿完全没想过在他面前遮掩,毕竟事情已经挑明了。

      “我若是你们的话这两日去城外转转即可,若是将那人逼急了你们可落不了好处。趁着如今事情还有转机,早早收兵才是正事。”到最后仲子历开口淡淡道。

      拓跋鸿知道仲子历是在讲让自己养精蓄锐,毕竟此次跟他来的全都是他的亲信,此后回都城还免不得面对他那两个兄弟。而在场的所有人都清楚此次出征坐在都城的那两位殿下也绝不对没有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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