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75、第 75 章 ...
-
仲子历跟随着拓跋鸿的队伍一路往南,一路上倒也没发生啥大事,就是拓跋鸿太烦了,天天追在仲子历身后询问景琛到底是谁,搞得仲子历烦不胜烦,说实话又不信。
不过这一路上倒是让仲子历想起了跟随景琛去蜀州赴任的时候,他那时好像也如同现在这般觉得景琛不胜其烦,还每天抢他吃食。当时的他倒还真没想到会演变成现在这样,当时烦透了的人如今已成牵挂。
“子仲啊!”
仲子历:“嘶······”
拓跋鸿却依旧死乞白赖的凑上去说道:“就最后一次,真就最后一次,你就告诉我那‘景琛’到底是谁?”
仲子历伸出手比划出一个一,紧接着是二,再然后是三,以此伸完了一只手的所有手指头,眼见着仲子历还欲伸出第二只手,拓跋鸿急忙按了回去。
“我知道我一个时辰、两个时辰乃至三个时辰之前或是更早都问过,但你又回答的很是敷衍,让人不得不怀疑。”拓跋鸿这番说辞与上一次仲子历提到的一模一样,甚至一个字都没有改。
“早就与你分说明了了,如今我再说一遍,‘景琛’是我相公!如何?结果可还满意?”仲子历无奈的说。
“你,哈哈哈哈!就你那样,哈哈哈哈!你可拉倒吧你就。就你府上的歌姬侍妾不说多如天上繁星,也得算得上是成群结队了吧!你到现在你跟我说你委身与一个男人,打死我都不信。”这是拓跋鸿这些年来听得到最大的笑话了。
仲子历被噎的说不出话来,曾几何时他年少无知确实是在府中养了不少,额···女人,但那只是权宜之计。
“你别说你不知道我那时养着那些人是干什么的!?”仲子历阴着脸沉声道。
“知道是知道,为的是掩人耳目吗!可你与其中几人确是交了心的,你可否认?”拓跋鸿得意的问。
“我······”仲子历一时语塞竟在口舌之争中落了下风。
此时仲子历的心中隐隐有了一个想法,“绝不能让此人见景琛,否则年少时的那点荒唐事绝对会被抖落的连底裤都不剩。”
“所以,景琛到底是谁?你认真说。”拓跋鸿正襟危坐严肃的问道。
仲子历无奈,只得拿出从小他就随身携带的琉璃以及一枚铜钱给拓跋鸿看了看,“如今孤独的琉璃也已有了常伴身侧之物,你猜我说的是真是假。”
拓跋鸿自然是识得此物,这块琉璃仲子历从不离身、极为宝贝,虽有杂质但却是仲子历最为喜爱之物,明明当时宫中琉璃他随意挑选都比这块成色更好,可他却独爱这一块。平日里他们想见见都不行,更别说这琉璃旁边放着其他物件。如今这块琉璃旁多了一枚有划痕的铜钱,足以说明一切。
拓跋鸿许久未说话,仲子历收起东西问:“如今可是信了?”
“这琉璃你极为宝贝的,那他是?”拓跋鸿的声音极小,但仲子历的听力却还是捕捉到了。
“他正是此物的主人,想来也是缘分天定。”仲子历一想起景琛脸上就不禁多了笑容。
看到仲子历此般模样,拓跋鸿知道仲子历是真的动了情,不是萍水相逢,更不是逢场作戏,是真真切切的动了‘情’。此时拓跋鸿的眼底闪过寒芒,是的,他喜欢仲子历,非常非常喜欢,从第一眼见到就喜欢。喜欢到就算是在坤朝做了十几年质子也丝毫无怨言,喜欢到此时此刻他想杀了景琛。
“你如何了?”拓跋鸿此次的沉默太长,仲子历只好出声问了问。拓跋鸿自小就活泼好动,尤其是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好似有说不完的话,而他年少时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到处出言不逊,时间久了他俩自然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直到如今。
“他的身份很是尊贵吧!?”拓跋鸿强忍着笑问。
仲子历听闻摇了摇头,脸上洋溢着幸福回道:“身份算不得尊贵,只是个从六品的翰林小官罢了。”
听及此,拓跋鸿的心中更是不服,当今天下,除了坤朝皇室还能有谁的身份比他更高,若是此番事成,他便可借此成为太子,届时睥睨鲜卑乃至整个天下也未可知,而如今他却被一岌岌无名之人哄骗了去,怎能不叫他心痛,在他眼中,仲子历一直都是不可进犯的神,而现在不仅委身于一个下贱之人,就连眼睛也······
“他待你如何?”拓跋鸿咬牙又问。
“自然是极好。”仲子历笑着回道。
自始至终仲子历都不知晓拓跋鸿对他有别样的心思,从小到大拓跋鸿也一直没有透露出这种想法那怕是一点点。他们那时流连青楼妓馆拓跋鸿可总是第一个上,很难让人联想到其他的事情来。
“为何不是我?”拓跋鸿最终忍不住问,他忍不了了,从幼时一直到现在,他是一刻都忍不了了。
可惜仲子历顾着回忆往昔岁月并未听真切,“你方才说了什么?”
拓跋鸿长舒一口气道:“无事,就是车中闷热抱怨了两句。”
仲子历点了点头,天气虽冷,但这马车中的炭火烧的足,确实是有些闷热,“不知还有多久到奉天?”
拓跋鸿掀开帘子望了望那无尽的雪原摇了摇头,如今的景象他也是不好估算距离,好在他们一路行来路途基本都是一马平川,没有遇到什么雪窝。
拓跋鸿刚放下帘子就有人前来禀报了,“启禀王子殿下,前方再有三十里便到奉天了。”他们是用鲜卑语说的,但仲子历也是能听得懂的。
拓跋鸿听闻让仲子历在车上待着取暖,自己则下了车吩咐下去就地安营。
他们这一路走了半个多月,一来拓跋鸿是真的不着急,除了处理公务就是和仲子历呆着,他乐此不疲。二来是拓跋鸿还得时刻注意他父王发来的信件,走的太远怕信鸽送不到。
“快到奉天了吗?”仲子历在车中自言自语。
“还是等晚些时候吧!如今安营他应是最忙的。”仲子历原本想的是立即辞行,但拓跋鸿此刻是真的顾不上。
拓跋鸿这边一安营景琛那边就得到了消息,景琛他们还是会每日受到那些人的骚扰,但他们一直都充耳不闻一心修缮河道,那些人也觉得自讨没趣只是每日安排一两人在城下叫骂。
从房太师的飞鸽传书景琛也得知右相出发了,按照正常的脚程从京城到奉天是一个月的时间,但如今两地的驿站也都陆陆续续开了,行程也当是要缩短一两日。
“这群狗娘养的龟孙子到底要干什么?每天都来城下叫骂,现在倒好,有援军到了。”武文一拳下去桌子险些受不了。
“武大哥稍安勿躁,他们应当也不会真的来攻城。”景琛一早就屏退了左右,如今这屋中就他、武文和花渊三人。
花渊点了点头道:“老师的意思是让我们静观其变,若是右相真与鲜卑有所勾结,那鲜卑在右相还未来奉天之前是不会有所动作的。”
“右相这孙子真他妈不是个东西,把持朝政不说,现如今还通敌卖国,真不是个好娘生养的,呸!!!”武文一开始只觉得奇怪但没有往太深处去想,但后来经景琛他们一说后就气愤不已。他一个镖头都深知唇亡齿寒的道理,右相身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居然能做出这等事来,真是为人所不齿。
“就是不知此次鲜卑主帅是何人?听闻鲜卑有一猛将名唤宇文屠,此人一身蛮力,可舞动千斤巨锤,曾一锤砸死一只老虎,若是对方主帅是他可就糟了。”花渊有些担忧。
花渊这边正说着,宇文屠那边正在伙房忙活,要趁着仲子历与自家王子还熟络赶快巴结,想他宇文屠一世英杰,此番出征却只给他一个先锋官,怎么想怎么憋屈,若是能凭借着仲子历这一层关系让自己再受重用那可就皆大欢喜了,毕竟自己献人也是有功劳的。
可谁曾想刚做好糕点,在出锅的那一刹被蒸汽喷了一下,只听“阿嚏~~~”一声,宇文屠的一声喷嚏就毁了整锅糕点。
宇文屠与其手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眼巴巴看着自己花费了两三个时辰亲自做的糕点付之东流。宇文屠只能含泪吃下一锅用自己口水开过光的糕点。
“拓跋,如今已到坤朝境内,我想是时候离开了。”等拓跋鸿忙完仲子历就去找他辞行。
“不行,你不能走。”拓跋鸿一把拉住仲子历的胳膊。
“为何?此前不是说好了到奉天你便放我离开!”仲子历有些不解,在他的记忆中拓跋鸿可不是言而无信之人。
拓跋鸿想了想说道:“你猜为何,如今正是两国征战,若是此时我以你为要挟逼得他们打开城门你道他们会不会为了‘银瞳王’而屈服?”
若是仲子历此时看得到绝对会给拓跋鸿一个大大的白眼,“也得看他们认不认。”
仲子历只当是拓跋鸿顾虑他的安危,至于威胁什么的他是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