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分春日汽》苏芙妮

6、第 6 章

　　门开，许舒檬在拉裙子拉链。

　　美背月牙白，露出清晰的蝴蝶骨，柔弱，纤细。

　　外面有些热。

　　周祠进门，校服外套被他栓在腰间，手里提了一袋西瓜，圆滚滚的，颜色很清脆。

　　“路口顺手买的。今晚吃？”

　　他放下，问落地镜前站着的人。

　　许舒檬费力反手，粉嫩莹润的手指往下抓了好几次，都没抓到。

　　她轻声哎一声。

　　周祠含笑把东西放下走过去。

　　走近，少年身上蓬勃的热气传递。原本背后空旷的区域，突然变得升温又黏热。

　　顺其自然，带着黑色运动腕表的手，一手提着拉链头，一手拇指和食指捏着往两边散的衣料片合拢。

　　他垂目整理，看着光滑的美背，发出一声质问：“你没穿？”

　　许舒檬捂着胸口，张嘴愣了好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你没穿是什么意思。

　　她遮眸翁翁地解释：“有贴。”

　　“贴能牢固吗？会不会走到一半就掉？”

　　许舒檬翘了翘踩在地板上的白玉脚趾，上面涂了可爱的裸色指甲油：“你问那么多干什么。”

　　她不想跟一个大男生解释关于女生在穿不同衣服时，内衣的不同穿法。

　　细分起来太多，也太绕。哪管他懂不懂。

　　周祠见她不愿多谈，适当地闭了嘴：“好。你不想我问这个，那我换一个问题。”

　　“舒妈今晚不在家，你要出去浪？”

　　此话一出，许舒檬想，完了。舒妈果然也给周祠发了消息。

　　毕竟她给自己转生活费的时候就说了：“檬檬，这个周末不要吃泡面打发，和小祠出去搭伙吃点好的。听话啊。”

　　她背过身去，看着自己身上这件吊带碎花裙。

　　紫色小花点缀在白色裙摆上面，很优雅，很文艺。

　　舒妈上街给许舒檬买的，总说自家女儿长得美若天仙，衣柜里那么多裙子短裤，也没机会穿，真是暴殄天物。

　　今天周五，舒妈和许爸去渝市玩了。

　　许舒檬刚放学就接到了电话。

　　书黛刚好在旁边，听完墙角，就迫不及待的邀请许舒檬晚上去KTV玩。

　　她本来稍显犹豫，毕竟晚归不好。

　　熬不住书黛的软磨硬泡：“去吧去吧，舒檬，很好玩的，会有很多其他班的人来，你也可以多认识点朋友。”

　　还是答应了。

　　回家好好打扮一番，没曾想，许舒檬最后卡在了拉拉链这一关。

　　许舒檬红着脸想，怎么、就、这么、难拉呢？亏这还是舒妈花了近一千块钱买回来的。

　　周祠不着痕迹瞄了下许舒檬胸前起伏的弧度，不小，挺鼓。

　　他淡淡拢眉，有些担忧，还是忍不住又提了一嘴：“说真的，不固定住，你等会儿出去玩，掉了怎么办。”要露点了，谁吃亏。

　　班上跑操的时候，很多女生跑起来的时候挺晃荡。

　　有些恶趣味的男生没少私底下讨论，说谁那啥挺大，波晃的人头晕，还用大雷这样的称号。周祠嗤之以鼻，觉得这些人挺下贱。

　　许舒檬真想跺脚解释：“没掉过。哪有那么容易掉。”

　　周祠吐槽：“那你们女生要折腾的可真多。”

　　许舒檬佯装生气：“又没让你折腾。你喊累干什么。”

　　得，被嫌弃了。

　　周祠知趣闭嘴不说话了。

　　折腾的有点久。再不行，就让他拿肥皂过来抹拉链条上试试。

　　许舒檬温软张嘴道：“还没好吗？”她试图回头。

　　脑袋刚动，周祠忙出声阻止：“别动。”

　　晚了。

　　头顶上一阵拉扯刺痛。

　　意料之中地一声嘶，他停下手中动作关心问：“疼不疼？”

　　及腰丝滑的发尾从肩上滑下，和上滑的拉链来了个抵死纠缠。

　　好，现在是拉链拉动了，却把头发卡了进去。

　　见她都龇牙了，想必是真的疼。

　　周祠劝：“祖宗，别动了。我给你理。”

　　现在不耐心的变成她，温柔的倒成了他。好诡异。

　　着急了，上火了。少女柔柔嗲嗲的声音掐出水：“怎么办，我赶时间。”书黛刚发消息都说她到了。

　　从家里打车去约定地点，也要二十分钟。她不想失信。

　　后头闷声捣鼓的男声：“没聋。”

　　要怎么解。

　　发尾绞进去了几缕，打成乱七八糟的结。

　　许舒檬叹气，自己今天怕是被这裙子给杠上了。就该一开始脱下来，换另一件。

　　直接扯？

　　刚上手：“周祠，呀疼！”好娇的一声。

　　人类造物主用细腻换取了男生一身的蛮力。

　　周祠头次觉得自己原来平日里智商超群的自己，也是个笨手笨脚的人。

　　额头不知什么时候出了冷汗。他提议：“用剪刀？”

　　许舒檬担心：“会不会剪坏？”

　　毕竟他看起来就不会剪的样子。

　　男生糙手糙脚的，要是咔擦一声，给剪多了，那自己的发尾岂不是成了狗啃泥。

　　许舒檬催：“周祠，快点好不好。拜托拜托。”

　　拜托都用上了。

　　周祠上提了下嘴角，噢，这可是你求的我。

　　娇嫩光滑的背，近在咫尺。

　　他没犹豫，直接埋头下去。

　　牛奶沐浴乳的香味淡淡弥开在鼻尖。

　　镜子里，照出两人重叠的站影。许舒檬的视角，只看的到他黑黑的脑袋。

　　然而越是看不清，其他感官就越是敏感。

　　鼻尖相对唇的温度要凉一些，偶尔变换角度，柔软的上唇还会和她的背来个亲密接触。

　　星星点点的触碰，让许舒檬起了生理性的鸡皮疙瘩。

　　“你干什”声音带颤，发出波浪的尾调。

　　刚出声问完，她已然明了他在干什么。

　　速度很快，蛮力用对地方，那就是好的。

　　他轻轻偏头呸一声，吐出那个乱七八糟的小发结，顺便手往上用力。

　　嗞拉一声，拉链终于拉好了。

　　起身站直，周祠看向镜子里的她，轻挑帅气的眉毛，好似在说，看，这有什么难的。

　　“舒檬，这里！”

　　书黛像个雨刮器一样，站在霓虹街道朝着姗姗来迟的许舒檬挥手。

　　车水马龙，繁华的步行街都是出来放松的职场人和学生。

　　许舒檬走上去：“对不起，书黛，我来晚了。”

　　书黛摇头笑得像个小太阳：“不晚不晚。刚刚好。走吧，我们进去。”接着又是眼前一亮。

　　她打量了她一圈：“舒檬，你穿裙子真好看。皮肤好白，腿也好长。”

　　果然穿上校服，自己同桌就是温婉大方。脱下校服，这妥妥的美人胚子啊。

　　许舒檬被夸的不好意思，直言好夸张。

　　两人挽着手往KTV包间走去。

　　然而门刚打开，许舒檬迈进去的脚又差点退出来。

　　熟悉的面孔不多，好多都是其他班的人。

　　看起来，大家打得正火热。

　　她有点社恐，又不怎么主动。要说起许舒檬的性格，永远是饭局里最安静的那一个。

　　书黛哪管那些，在前面开路社牛道：“走啊舒檬，大家都是一个年级的，没事没事，别害羞。”

　　离门最近的是个男生，举着一听饮料回头，黑眸窘亮，打扮的挺潮，标准的运动型男打扮。

　　许舒檬认出这正是自家的体育委员。

　　洛灿嗓门本来就响亮，“许舒檬，来啦。快坐。”

　　他吆喝：“那边的，麻烦给许舒檬腾个位置吧。”

　　刚想礼貌客气地说别，结果洛灿一嗓子搞得现在所有人眼睛都往许舒檬身上聚。

　　被迫万众瞩目，许舒檬略显局促的抬手冲大家笑笑比了个嗨。

　　玩的吃的挺多。骰子、UNO，配上鬼哭狼嚎似的开麦声。

　　书黛去前面挑自己要唱的歌加入待K歌单。许舒檬就自己找了位置坐下。

　　洛灿和同伴打了声招呼，随即也走过来在许舒檬身边一同坐下。

　　他没闲着：“这哈蜜瓜好吃，你尝尝？”

　　水果盘本来离许舒檬坐的位置挺远，洛灿特意躬身去把盘拉近了些。

　　有人打趣：“怎么舒檬一来，你就倒贴啊？”

　　说完那人眼光若有似无的往许舒檬身上瞟。

　　是挺漂亮，还很耐看。打扮一下，温柔又吸晴。

　　难怪刚一进来，大家都不说话了。

　　洛灿笑笑，爽朗冲那人说：“你玩你们的。”言下之意废话别那么多。

　　许舒檬见状，急忙礼貌摆手：“不用，谢谢。”

　　他叉起一牙，偏头笑容拉满：“吃一个吧。绝对甜。”

　　实在是盛情难却啊。

　　包间半明半暗的灯光氛围里，许舒檬揪着小挎包带子，心想，洛灿去找别人玩不好吗。

　　书黛唱完歌，拉着许舒檬跟其他人玩了一场狼人杀。

　　这个她倒挺喜欢，她会，而且玩的还不错。

　　天黑请闭眼。

　　狼人请睁眼。

　　她睁开眼睛，才发现对面坐着的洛灿也正目光炯炯地看着她。

　　许舒檬尴尬的笑笑，确认完他是自己的队友之一后，又快速闭上眼睛。

　　接下来就是女巫睁眼......

　　洛灿似乎是个玩狼人杀的高手。

　　每次轮到被怀疑的时候，总是用敏捷的思维，以及细节的捕捉说明，让别人放掉票他的机会。

　　许舒檬刚来一班，还没经历过月考拉榜。也不知道洛灿在班上成绩是多少。

　　但就今晚这么短短几次的接触，她直观强烈感受到洛灿是一个四肢发达，头脑也发达的人。

　　这种感觉，让许舒檬似曾相识，莫名想起了那些年被周祠碾压的悲催时光。

　　毕竟，周祠也算这方面的强劲代表人物。

　　想起周祠。

　　出门前，他问自己‘盛装打扮’这是要去哪儿。

　　许舒檬实话实说：“和书黛去唱歌。”

　　周祠玩世不恭的扬眉：“那你早点回来。过了九点半还没到家，你好自为之。”

　　许舒檬模仿他故作严肃的说话样子回敬：“好自为之的意思就是你要给我妈妈告密是吗？”

　　他散漫靠在桌上，扬扬手机：“舒妈走之前交代我看好你。”

　　看聊天界面，妈妈一连发了好几条语音。看时长，个个都在一分多钟以上，最后还贴心附赠一个美少女战士变身比ok的动态闪图。

　　她伸手触碰屏幕，往上一划拉，不敢相信地眨眼问：“为什么我妈妈给你发的消息比我都多？”

　　周祠一听，心中难抑骄傲：“可能，我比你自律？”

　　她收回手，‘切’一声，冲人翻了个优雅的白眼：“你怎么不说你来我家当儿子算了。”

　　周祠轻飘飘耸肩，开怀道：“你要这么说，我也不介意。”

　　回到现在。

　　第一局，四个狼人被杀到只剩许舒檬和洛灿。

　　女巫被猪队友票了，现在只剩下三个村民和两个大反派。

　　关键局，许舒檬提前露了马脚，被村民看出不对劲。

　　差一点，几乎就是差一点，她身份就要被暴露。

　　这个时候，洛灿提前自爆，一波烟雾弹，在票选局时，直接带走了那位‘难缠’的村民。

　　有洛灿保驾护航，许舒檬竟然留到了最后。

　　狼人胜，真相大白。

　　周围的人这才反应过来，洛灿刚是在保护她。

　　后面几次，大家也看出来，洛灿既不舍得对许舒檬下手，又总是有意无意的为她着想。

　　大家暧昧的起哄，玩游戏也开始调侃两人。

　　快到局散了，洛灿大大方方的走出来，清爽道：“许舒檬，那个，能不能给我一个你的联系方式？”

　　“给他！”

　　“给给给。哇哦，今晚可真是大惊喜！”

　　周围人拍掌闹腾。

　　洛灿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发。

　　书黛也雀跃的看看许舒檬先，又后看看洛灿。脑子里瞬间脑补出阳光热情体育委员X安静纯白优雅大美人的CP向故事。

　　许舒檬没这么直白的被人对待过。

　　她强装镇定，解锁手机，点出自己的二维码：“那你扫我吧。”

　　“那我也加一个吧。”

　　“我也扫。”

　　于是乎，许舒檬一下子收到了好几个新朋友添加。

　　扫完了，洛灿说：“你的头像是你自己吗？”

　　许舒檬点点头：“嗯是我。”

　　洛灿直男式夸奖：“很可爱。”

　　......

　　谢绝了洛灿要送自己回去的要求。

　　和书黛站在外面等车，带点潮湿的晚风吹过来，许舒檬觉得自己脸有点热。

　　书黛意犹未尽，还在热血沸腾的八卦道：“让你出来玩就是要破壁的。你看你多受欢迎。洛灿人很不错的。他好像对你很感兴趣。”

　　被说的越来越热，白里透红的肌肤透着不正常的潮红。

　　许舒檬拿小手当扇子扇风：“也许他只是热情而已。而且哪有那么随意，说几次话就喜欢上了。”

　　许舒檬打小也不是没被人暗恋告白过。

　　说真的，她并没有察觉到洛灿有越界的信号。

　　书黛怒其不争的抱着许舒檬的手晃：“哎呀真的檬檬。你要对自己有自信啊。他就是喜欢你。不然他怎么对你那么好。”

　　两人打车会同行一段路，一路上书黛都帮她分析。

　　许舒檬静静听着，觉得再看吧。

　　前脚到了小区门口，洛灿的消息后脚就到：【平安到家没？】

　　恰好书黛也发了消息过来：【他有没有关心你到家了没？】

　　手指挪到九宫格，刚要打一个‘有’字，头顶春雷就闷声打了出来。

　　她抬头望了一眼，顾不上回消息，就往家里直奔而去。

　　九点半。

　　小区篮球场上亮着一盏通亮的白炽灯。

　　旁边拿毛巾擦汗的球友朝场上人吼：“祠哥，还不走吗？”

　　晚上出来散步的居民基本都回家了。

　　场上的人也寥寥无几。

　　低沉磁性的声音：“你们先回去。”

　　“行，那我们走了。”

　　“嗯。”

　　周祠望着小区进门的方向，继续无聊的拍着球玩。

　　又来一个，不是许舒檬。

　　再来一个，还不是许舒檬。

　　他觉得荒谬，忍不住皱眉小声吐槽：“……在外头玩的很开心嘛。不知道外面这么晚了很危险。”

　　等到十点整了，一个白色的纤细身影渐渐走近。

　　路过篮球场是回两人家的必经之路。

　　是她了。

　　周祠停下投球的动作，两步作三步跑到球场边拿水浇了自己一头，装作自己刚打完还汗涔涔的样子。

　　“——周祠”

　　许舒檬已经走拢了，灯光下少女的脸乖乖巧巧。

　　她正探头往这边看过来，眼神乌黑亮晶道：“你在特意等我吗？”

　　他回头额发微湿，漫不经心嘴硬道：“谁等你，我刚和朋友打完球。他们前脚才走。”

　　许舒檬噢一声，见他湿漉漉那样，约莫也是刚和人打完。她没忍住觉得自己好笑。

　　是啊，这人高贵的大少爷性子，怎么可能专门来外面等自己。

　　她又柔声问：“那行，你现在要回去了吗？”

　　刚还有月光洒下，现在乌云压盖，天已经成了滚黑的墨色。

　　周祠拿上自己的篮球装备迈大步朝她走过来：“当然回。来了。”

　　两人并行走在一起，影子偶尔相撞。

　　小区树木被风吹的飒飒响，像是一首低声吟唱的催眠曲。

　　曦庭院落是公寓式设计，实行一梯一户。

　　周祠家在许舒檬楼上。

　　到15楼了，她先下。

　　周祠伸手张嘴想说些什么，许舒檬已经自然地迈出了电梯口，连个走了，再见都没说。

　　一点也不带客气。

　　少年的手落下，门合上，电梯壁被物业擦的反光。

　　周祠瞅着自己那张帅气的无可挑剔的脸，吹了吹额前黑色碎发，觉得自己今晚可真像一个小丑。

　　外面细雨开始斜飘了。

　　舒妈远在渝市，还不忘关心在家的两小只。

　　“我看了天气预报今晚要下大暴雷雨，檬檬，记得今晚关窗关燃气。不用的插头也要拔了。我走的时候外面晾了几件衣服，你帮我收一下。”

　　“对了檬檬，你也提醒下小祠。大人不在家，你俩互相照顾下。”

　　许舒檬发了个知道了。放下手机去照做。

　　打开冰箱，才发现下午周祠买过来的西瓜已经被切开了一半。

　　一半切好块放进了保鲜盒，一半拿保鲜膜体贴的覆好。

　　她做完舒妈交代好的一切，想了下，拿出保鲜盒，又拿了一些自己的换洗衣服，朝着门外走去。

　　16楼，门轻声关上。

　　周祠没穿上衣，光着膀子，下面就套了个宽松的灰色居家短裤。

　　正动作随意的擦头发。

　　听到动静，从浴室门口越了上半身出来，看见来人，有些意外：“怎么上来了？”

　　许舒檬举起西瓜示意，弯了弯唇，嘴角一个小梨涡随着用力越发明显：“来蹭空调，欢不欢迎？”

　　空气又湿又热，还闷的慌。

　　她一个人也懒得开，还不如省点电费，来周祠这大少爷家蹭蹭。

　　周祠收回上半身，表情还是拽拽懒散的样子：“欢迎。当然欢迎。”结果装酷的脸绷了没几秒，擦头发的手莫名轻快了起来。

　　许舒檬打开周祠卧室对面的房间。

　　老样子，没怎么变。

　　大概小学起，周家就给许舒檬准备了一个她自己的房间。

　　那个时候，周家父母朝九晚五，公司还没搞的那么大，能每日正常回家。

　　与现在相反，舒妈陪着许爸出差的次数倒挺多，时不时就缺席许舒檬的童年。

　　一出差，许舒檬就被放到周家寄养。

　　周妈举双手欢迎，她喜欢女儿，也没少给许舒檬买衣服和可爱夹子打扮得漂漂亮亮。带出去周围邻居都打趣‘哎呀芳芳啊，这是你女儿吗？好漂亮啊。’

　　周妈那叫乐的开怀，一连答应是啊是啊。

　　更重要的是，周祠那个时候身体不怎么好，时不时进出医院和吃药。

　　小孩儿就是这么奇怪。

　　爸妈追着喂药，十万个扭捏闹着不愿意。

　　同龄人喂，反而一喂一个准。

　　“快点吃啦。”

　　“张嘴。”

　　“周祠，你把这块肉吃了。我就跟你玩。”

　　许舒檬这样讲，因为生病而不舒服闹腾的周祠绝对乖乖听话。

　　周爸周妈在旁边捂嘴看稀奇。

　　觉得许舒檬天生就是来制自己这儿子的。还真是缘分。

　　许爸现在步入事业稳定期了，舒妈的注意力就能分一些给女儿。

　　等许舒檬上了高中，舒妈就回了来。倒是周爸周妈公司越做越大，开始了到处飞的节奏。

　　这屋子快有一年半的时间许舒檬没怎么睡过。但看得出来，有定期被打理。

　　她以前常看的书，还有贴的卡通纸，课程表都还在。

　　她噗通一声往熟悉香味的被子上扑去，舒服的喟叹一声：“好怀念啊~”

　　怀念以前跟他抢浴室，和他推诿谁去洗碗，比谁先早起。

　　周祠靠门口，耷拉着眼皮看她：“怀念你没事儿上来睡不就行了。”

　　许舒檬最后滚了两三圈，撑起上半身反驳：“我这不是上来了吗。”

　　周祠周身清爽，已经洗完澡了。

　　她滑下床，轻声说：“你洗完了吗？那我去洗了。”

　　周祠反手揉了几下后颈，活动骨头。

　　今天是运动过度了。

　　她要早点回来，自己也不用在场上耗着。

　　“嗯。洗完了，你去吧。”

　　许舒檬穿上拖鞋，拿了自己的换洗衣服往浴室走。

　　没走几步。

　　周祠突然心一沉，暗叫不好——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