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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17章 ...

  •   巫师世界的画像是神奇的。
      虽说画像内并不拥有死去人们的灵魂,只是在创造过程中浸透了被画者的思想与情绪,但这也使得当它们被完成后,魔法与部分思维可以长久保存下来,成为被画者一个说话的替代品。
      科林是阿尔文的哥哥,但是也因为他在大战中牺牲得比较早,所以依旧是俊俏的青年模样,而阿尔文已然白发苍苍。
      不过不管是科林,还是爱尔柏塔,他们的画像也许都是在死后才由巫师画师绘画而来,在一定程度上都只不过是画家眼中生动的艺术再现,只能够一昧模仿原身最爱用的措辞并模仿其举止风度。

      芙洛拉是在课外书上了解到的魔法画像,等她意识到这一层面之后,在得知那位小憩的青年女性就是爱尔柏塔时随之而来的困惑便得到了解答。
      历史书上简单几行字介绍过,追随格林德沃的爱尔柏塔·奥利弗斯是一位纯血至上的偏激巫师,甚至有些疯癫。可是她为什么会如此优雅地安静休息呢?
      答案就是她在画像里的形象就是画家眼中的模样。

      芙洛拉望向爱尔柏塔的画框,伊莎贝拉已经从自己的画框中移动到了她的“塔米”身边,正在为花瓶里的茉莉花换水,动静轻柔,似乎很担心会打扰到“塔米”的休息。
      绘画爱尔柏塔画像的画家就是伊莎贝拉吧。

      “伊莎很喜欢塔米,但是……小芙洛拉,我想你也应该知道了塔米的结局。”阿尔文外祖父说不清楚自己对爱尔柏塔是怎样的情感,总之话里充满了复杂。
      芙洛拉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头。

      在格林德沃被关押在纽蒙迦德两个月后,爱尔柏塔妄图将他劫出,最后被看守的傲罗抓捕,魔杖在打斗中碎成粉末,最后经由威森加摩——英国最高巫师法庭审判,以违反了二十七条法律为名,监禁于阿兹卡班,褫夺其巫师身份,以及三日后处以“摄魂怪之吻”,
      可是在被关入阿兹卡班的第二天,傲慢高贵的纯血小姐就自杀了,并且在地面上用血留下“纯血”一词——这种死法对于她来说是如此耻辱——但是她更不愿意被摄魂怪吸去自己骄傲的灵魂。

      阿尔文显然不想谈论太多跟爱尔柏塔有关的话题,跟芙洛拉聊了些她的日常生活以及学习,最后得知她的朋友罗尔夫是纽特·斯卡曼德的孙子后,和蔼地笑了笑,“我跟纽特当年也是同一年入学霍格沃茨的,我是格兰芬多,他是赫奇帕奇,没想到你们这两个孩子跟我们当初一样。”
      芙洛拉紧张的心早已经放松了下来,“罗尔夫还说他未来也要成为像纽特先生那样优秀的神奇动物学家呢。”

      “那你呢?你未来想做什么?”一直沉默着凝视爱尔柏塔跟伊莎贝拉的青年突然询问。
      “什么?”芙洛拉愣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科林外祖伯父的画像一定是在他死前完成的,芙洛拉莫名其妙有了这样一个念头。

      科林将目光落在女孩儿身上。
      芙洛拉,阿尔文的后代。她的仪态让人挑不出错,与长辈谈话时也落落大方。更重要的是,她的表情透露出她在很短的时间内就猜到了塔米画像的秘密。可是,她注意到了伊莎对塔米的看重,便将猜测藏在心里,也没有当着伊莎的面讲出塔米的悲惨下场——
      科林生前是奥利弗斯家族的第一继承人,他肩负起家族重担,又将弟弟妹妹护在自己身后。虽说爱尔柏塔走错了路,但是他依旧不愿意死后都还在针锋相对。他爱阿尔文,爱伊莎,也爱塔米。

      若是芙洛拉刚才直白地说出爱尔柏塔的死因,那科林可能还不会这么快承认她的身份——如今奥利弗斯家族少有的巫师血脉。
      他的孙子——路易斯·奥利弗斯——既然他曾经无数次说过他不适合成为奥利弗斯的家主,那么芙洛拉呢?科林想知道女孩儿的答案。

      “路易斯跟兰德里把你介绍给我们,就代表你必须要有一个抉择。芙洛拉莉娅,你愿意成为奥利弗斯的继承人吗?”
      还在母亲腹中时就被当成继承人培养的科林绝对带着强大的气场,他的语调是慢条斯理的,可是浅琥珀色的瞳孔却外露出一种锐利与压迫,直盯得芙洛拉不动声色地往后挪了一步。

      从进入这间房间开始就一直沉默不语的两人有些担心。
      如果芙洛拉不是一名巫师,那么家族的重担永远不会落在她的肩膀上。但是她偏偏会在十一岁这年收到霍格沃茨的入学通知书——明明在她六岁的时候,她的魔力就应该已经完全消失了。
      奥利弗斯家族的诅咒,芙洛拉也许会是个例外。

      于是,这个例外今天要面临抉择——成为奥利弗斯家族未来的继承人,或者选择成为普通巫师。
      兰德里有些受不了了,想要带着芙洛拉离开,等她再长大一些再来进行选择。可是脚才迈出一步,肩上就搭上了一只手。他带着担忧的神色扭头看向身边的路易斯,顺着他的眼神示意再看向那个才十一岁的小女孩儿。

      女孩儿不卑不亢,面色稚气却没有流露出一丝惊慌,微微抬起下巴,裙裾纹丝不动。她没有躲避科林的注视,蓝色眼眸是一汪澄澈的清水,小小幼兽也有自己的力量,“我现在没有办法说愿不愿意,因为我现在根本不了解奥利弗斯的任何事情,不是吗?我想在我知道家族的秘密之前,我有权力不做出抉择。”

      路易斯倒吸一口凉气,凑到兰德里身边耳语,充满了不可思议,“我都不敢这样跟科林祖父说话,小F太大胆了——你确定她没有被别人调包吗?”
      兰德里没有回答,他紧张地凝视那个小小的身影。他的小芙洛拉,才不过分开几个月,就已经长大了吗?

      “阿尔文,看来你的外孙女也有些斯莱特林的样子。”科林似乎没有因为芙洛拉的“狡猾”感到生气。阿尔文发出哈哈的爽朗笑声,“我们格兰芬多又不是真的只会脑子一热往前冲——科林,我外孙女比你孙子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无端被提及的路易斯一脸无奈,“阿尔文老爷子,您要夸小F就夸嘛,别拉踩我,不然科林又该骂我了——他总说我早有一天会把家产败光。”

      “塔米,你醒啦。”
      伊莎贝拉轻快的嗓音在房间里显得格外灵动。
      众人望了过去,爱尔柏塔正在温柔地抚摸趴在自己腿上的伊莎贝拉,身上流淌着的高雅气质像是一朵盛开的花朵,让人感觉到迷人的魅力。爱尔柏塔微微抬眸,瞧见了陌生的芙洛拉,嘴角露出一点儿淡淡的笑容,“小姐,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你有一双让我熟悉的眼睛。”

      是罗莎琳德的眼睛。
      芙洛拉刚想提裙摆向这位——外祖姑母解释,却被阿尔文急匆匆的话语给打断了,“塔米,这是我的外孙女芙洛拉,你以前从来没有见过她。”
      “好吧,阿尔文,可能是我睡太久记错了。”爱尔柏塔露出歉意的眸色,向芙洛拉颔首。很快,她又把心思放在伊莎贝拉身上,垂眸轻笑,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就像是盛着茉莉花的鎏金复古花瓶,优雅又静谧。

      爱尔柏塔的清醒显然不适合让他们再讨论继承人的问题,科林收回目光,平静地望向芙洛拉,“现在不早了,你们也是时候该去用餐了,我想罗沙已经为你们准备了丰盛的晚宴。”
      他补充道,“你好奇的所有问题都可以从你的哥哥们那里得到解答。至于我刚才的询问,圣诞节后给我答复,好吗?”
      虽然是问句,但是却充满了不容反驳。

      芙洛拉仍旧不失仪态地向长辈们行礼告别,却在走出房间、大门紧闭后,整个人扑在兰德里的怀里,双手抱紧他的腰,“好吓人,我跟科林对视的时候,比跟父亲对视还可怕——至少父亲有时候会转眼就当成我不存在。”
      路易斯倚着墙,恢复那副懒洋洋的模样,“你刚才可不像害怕的样子,都敢跟科林这个斯莱特林讨价还价。”
      “我后背都湿了,真的。”芙洛拉又把自己的手张开,暴露出手心的冷汗,“梅林在上,我是真的没想到你们两个竟然偷偷打算让我去当奥利弗斯家族的继承人,吓死我了。”

      兰德里蹲了下来,“可是你真的很棒,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棒。”
      “那当然啦,也不看看我是谁。”被自己最爱的哥哥夸奖,这怎么可能不让芙洛拉欣喜。她傲娇地压制住自己想要上扬的嘴角,双手叉腰一副“我最厉害”的模样,抬起下巴哼哼两声,背后有无形的尾巴在开心地摇动。

      “行了,小臭猫,先别得意了,你可怜的路易斯要饿坏了。”路易斯随手揉乱了芙洛拉的头发,在她生气要骂人之前,直接做了个鬼脸后幻影移形离开原地,恼得芙洛拉跺了跺脚,表现出不满。
      兰德里无奈地摇了摇头,牵着芙洛拉的手往餐厅走去,“等吃完饭后我们会把奥利弗斯家族的所有秘密都告诉你,还有你六岁那年发生的事情。”

      “其实我知道了一部分,塞德里克说蛋奶酒……就是我小时候养的那只波斯猫其实是死在了我的魔力暴动之下——”在兰德里想要解释自己为什么要隐瞒之前,芙洛拉摇了摇头,“可是我不怪你们的隐瞒,也不怪你们给我施遗忘咒,我知道你们不会害我。”
      “芙洛拉……”
      “就像你只剩下了我,我也只剩下你了。所以不管你以后做什么,我都会相信你。”芙洛拉停下脚步,又抱住了兰德里,“兰德里,我们都不要抛弃对方,好不好?”

      抛弃,芙洛拉已经被父亲抛弃过无数次,所以她早就承受不住自己会被兰德里抛弃。有时候她真的很害怕,害怕兰德里有了女朋友后会忘记自己,也害怕自己做错了事情会让兰德里不喜欢自己——她只需要他在身边。

      “芙洛拉,你的名字是我取的。”青年承诺道,“从那天起,我就发誓,你将是我的第一选择,所以我永远不会抛弃你,直到我的生命走到尽头。”
      “我也是。”女孩儿轻声回应。

      “你们兄妹俩在背着我偷偷说什么呢?”法兰西的玫瑰小公子又突然出现了,“小F,你是抱抱怪吗?怎么总是隔一会儿就抱着兰德里?要不然你抱我一下!让我感受感受你的抱抱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原本只是嘴贱,没想到芙洛拉真的朝自己走过来。
      噢,可爱的小F,果然还是像以前一样乖巧的小猫——路易斯感动坏了,张开双臂打算拥芙洛拉入怀,却没想到乖乖小猫走了过来后,在他的期待目光中用力踩了他一脚。

      路易斯尖叫,“坏女孩儿!你踩我干什么!”
      芙洛拉双臂环胸,高傲极了,“谁让你刚刚乱摸我头发!才不抱你呢,哼!”
      路易斯咬牙切齿,却无从反驳,只能苦着脸看向兰德里,期盼他能够教训教训他妹妹——可是为什么这人视而不见,牵着芙洛拉走了!路易斯瞪圆了眼睛,“喂!喂喂喂!你们两个别太过分啊!信不信我待会儿就回法国——喂!你们这样忽略全法国最全能最优秀的帅哥真的好吗!”

      直到用完餐后坐在书房里,路易斯看着这两兄妹的眼神都还充满了怨念,刻意选了个最远的位置,还半句话都不说,表现出“我心灵受伤了快安慰我不然这个世界上就少了一个活泼帅哥”的沉默模样。

      兰德里从书架最顶上拿出一本厚重的书,“或许你在学校的时候就已经了解了科林、阿尔文和爱尔柏塔,但是如果要跟你讲明奥利弗斯的秘密,我想我得先介绍伊莎贝拉。”
      芙洛拉有些好奇,“伊莎跟爱尔柏塔似乎很亲近的样子。”

      兰德里翻开厚厚的书,直接翻到了最后面的一页。泛黄的书页上写着很大的“伊莎贝拉·奥利弗斯”,旁边贴着她的照片——小姑娘端端正正地坐在蔷薇装饰的椅子上,明亮的大眼睛眨着欢快,恬美又懂事。

      或许,这是一本族谱。
      “伊莎贝拉以前也在霍格沃茨念书,但是在她十四岁的时候就死了。”
      伴随着兰德里的悲伤,芙洛拉看到了族谱上的介绍:
      伊莎贝拉·伊里斯·赖昂内尔·奥利弗斯(1923年~1937年),赖昂内尔·奥利弗斯与吉蒂·奥利弗斯的独女,于1934年就读霍格沃茨赫奇帕奇学院,生性安静,爱好画画,死于诅咒。

      短短的几句话就轻而易举地概括完人的一生。
      芙洛拉有些恶心想吐,硬撑着指向某个单词,“诅咒,什么意思?”

      “这就是要跟你说的秘密,奥利弗斯的诅咒。”兰德里合上族谱,敏锐地察觉到芙洛拉的失态,给她倒了杯水,“在许多个世纪以前——说不清具体是什么时候了,奥利弗斯家族遭受诅咒,每一代出生的第一个女孩儿会因为各种原因死去,没有一个活过十五岁,伊莎贝拉就是其中一个。”
      芙洛拉问:“谁下的诅咒?”
      兰德里摇了摇头,“历史太久远了,已经没有任何记录了。”

      见一直没人搭理自己,路易斯尴尬地伸了个懒腰,单手撑着头,目光有些涣散,可能是在想什么。他又很快回过神,看向正捧着水杯垂眸不语的芙洛拉,“兰德里说不出口,这件事情总该由我告诉你。奥利弗斯这一代的小孩儿就只剩下我们三个了,你是唯一的女孩儿,所以从你出生起就伴随着诅咒。你六岁时的魔力暴动,就是诅咒的第一次发动。”

      芙洛拉又问:“为什么会这样说?”
      兰德里摸了摸她的头发,“因为在你六岁之前根本没有表现出任何巫师的特征,所以我一直觉得你跟我一样,没有继承到巫师基因。可是你当年的魔力暴动,却几乎要夺去你的生命——芙洛拉,那不是正常的魔力暴动。”
      “可是你们又为什么要给我施遗忘咒呢?”芙洛拉握紧了水杯,有些不安,“在六岁之后,我也不记得我有过任何魔力暴动,你们当时做了什么?”

      “当然是让你的大脑忘记你是个巫师。”路易斯挥动魔杖,抽屉自动打开后,有几张羊皮纸飞了出来,飘在芙洛拉面前,“我们发现,历史上也有女性逃过了诅咒,共同点便是她们都是哑炮,或者忘记自己是个巫师。所以我们猜测,诅咒发动的条件便是宿主能够在拥有自我意识下主动使用魔法。”
      芙洛拉看着羊皮纸上的女孩儿们,若有所思,“妈妈没有被诅咒是因为她是个哑炮?”
      路易斯打了个响指。

      “当年我们给你施遗忘咒,一是为了让你忘记小猫的死因,二是希望能因此让诅咒沉寂。可是在你六岁之后再也没有过小巫师特有的无意识使用魔法的行为,我们开始怀疑你是不是成为了哑炮——毕竟当年的魔力暴动太厉害了,魔力外泄了不少。”
      “直到我收到霍格沃茨的入学通知书。”
      兰德里点头。

      “我有一个疑问,为什么被诅咒的不是爱尔柏塔——”芙洛拉把飘在空中的几张羊皮纸紧紧捏在手里,不自觉地开始抖动,她的嗓音不由自主发哑,“我的意思是,伊莎跟爱尔柏塔是同一代奥利弗斯,可是明明爱尔柏塔才是长女……”
      路易斯咳嗽了一声,嘟囔道:“我也挺好奇的……但是科林跟阿尔文不告诉我是不是我猜的那样啊……”

      兰德里把羊皮纸拿走,轻轻握住她发抖的手,将她拥在怀里,轻声道:“芙洛拉,那已经成为了过去……我们不需要去知道真相——有时候,总会有些无能为力。”
      芙洛拉更恶心了,她的胃烧得厉害,好像有一团火焰要将她的内脏烧得一干二净,最后折磨着疯狂逃窜却离不开这具躯壳的灵魂。
      伊莎贝拉,伊莎贝拉,名字中充满着爱的女孩儿。
      不敢再猜测下去,芙洛拉刻意转移话题,却显得格外僵硬,“路易斯,你才是现在唯一一个真正姓奥利弗斯的巫师,为什么会把继承人这个头衔让给我?”

      路易斯撇了撇嘴,百无聊赖地靠在沙发上,另一只手拨弄旁边的鲜花,“得了吧,我已经有一个罗齐尔需要去继承了,那足够让我头疼。更何况,我真的不适合做领导者,我只适合做执行者——如果不是我母亲就我一个儿子,我甚至都不愿意去管罗齐尔。只是可惜你哥——我是说兰德里——他不是巫师,不然我都想让他帮我管着罗齐尔。”

      兰德里冷漠地轻哼一声,格外刻薄,“是是是,我寿命长,不仅可以管洛克菲勒,还可以同时去管奥利弗斯跟罗齐尔——你怎么不去死?”
      “那可真是让你失望了,本人福大命大。”路易斯眨着眼睛,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你最好是这样。”兰德里阴阳怪气。
      “你最好是这样~”路易斯用着做作的语气重复了一遍兰德里的话,在他要警告自己稳重一点之前,连忙朝芙洛拉提起另一个话题,“科林说等圣诞节后给他答复,只有两三天的时间,你好好考虑。”

      芙洛拉佯作沉思,“如果我说我不愿意当继承人,那么科林跟阿尔文是不是会强制你继承奥利弗斯家族?”
      “也许是吧。”一想到有这种可能,路易斯就浑身发痒,好像被什么虫子爬过一样,让他浑身不舒坦,“那又有什么办法,除了你就是我——除非兰德里一夜之间成为巫师。”
      他还在不死心让兰德里能够同时管理三个家族。

      这一次是逃不过兰德里的警告了,毕竟长子的威严摆在这儿,平日里散漫慵懒的playboy少不了被长子提醒做好表率。路易斯被骂得一句话都插不了嘴,芙洛拉捂着嘴嘲笑,一时不想再提及继承人的事情。
      芙洛拉才十一岁,甚至才刚刚得知奥利弗斯家族的秘密,不可能突然就答应成为偌大一个家族的继承人——自己没有足够的能力去那样做。她想,自己需要花些时间好好考虑,这不是一件跟询问“明天的早餐是什么”一样轻易的事。

      等到躺在床上,芙洛拉都还翻来覆去睡不着——可能是陌生的环境让她认床,也可能是半天之内接收那么多信息让她格外焦虑。芙洛拉开了灯,从手提箱里拿出洛哈特先生的另一本自传体《与西藏雪人在一起的一年》,趁着现在有时间,打算把剩下的一部分全部看完。
      但是她才翻动两三页,敲门声就响起了。

      “请进。”芙洛拉合上书,看见兰德里端着牛奶走进了房间。她露出惬意的轻松神情,“你怎么知道我还没睡?”
      “也许是兄妹间的心灵感应?”兰德里笑了笑,把牛奶递给芙洛拉后,坐在她的床边,拿起她放在手边的书,念出书名,“《与西藏雪人在一起的一年》……吉德罗·洛哈特……他是你喜欢的作家吗?”
      很显然,兰德里看出了书页被翻动过许多次的痕迹。

      “洛哈特先生是我最崇拜的冒险家,他真的很厉害。”芙洛拉的眼睛亮极了,看得出来她确实很喜欢洛哈特。兰德里伸出手揩去她嘴边遗留的奶渍,温柔地听着她滔滔不绝地讲述洛哈特的冒险经历,时不时附和几句。
      声音停了下来,兰德里轻声问道:“那你以后也想成为像洛哈特先生一样的冒险家吗?”
      芙洛拉的身体往被子里滑了滑,犹豫着说了一句“我还不知道”。如果是在来到奥利弗斯城堡之前,她可能会很迅速地回答“我想”,但是现在不一样——她面临着一个很重要的抉择。
      一个大家族的继承人不可能会是在世界各地游荡的冒险家。

      芙洛拉看向兰德里,抓着他的手指,“哥哥,你累吗——我是说,你决定担起责任的时候,害怕吗?”

      兰德里从小的愿望就是成为一名优秀的天文学家,探索神秘的星系宇宙,却也有着对梦幻童话的好奇。可是直到十三岁之后,他主动开始承担起身为洛克菲勒继承人的责任——芙洛拉听史密斯先生和安妮提起过,在他十三岁之前,也常常半夜都不回家,因为他喜欢在野外观察星空。
      他的改变是为了什么?为了他刚出生就被父亲抛弃的妹妹。

      芙洛拉总是对兰德里怀有愧疚,她也想过要远离兰德里,让他拥有自己的人生。可是她发现自己做不到,她不能失去兰德里。芙洛拉不再是抓住哥哥的手指,而是抓紧了他的整只手,“如果我继承了奥利弗斯,是不是也有能力保护你了?”

      “如果是的话,那我想要保护你。”
      “就像你一直保护我那样。”
      芙洛拉从来都有着一往无前的勇气,尤其是在跟兰德里有关的事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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