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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间谍游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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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季常混进了他们竞争对手的新品展示会。
戴了个黑色口罩，一个简单的伪装。
会场还挺大，他四处转悠，拿着宣传手册还有玩具设定图文，边走边看。
到益智玩具区域停了停，见识见识怎么个益智法，跟自己公司的差不多，只是换壳不换内容。
他还是喜欢潮流玩具，时尚还很有艺术性。
创意玩具呢，玩法多样，想象力也可以加以发挥。
啊…最近还有大家都在抢占市场份额的中国式积木，用上了榫卯卡扣，这算创意还是益智？
论积木，知名度还是赶不上乐高，只能更有些中式风格。
电话响起，接起电话，一边挑选玩具一边回话：“在潮流玩具展区…你在哪？那你在那等我…我来找你。”
付了款，找到李赛。
李赛一见他就埋怨他：“约哪里不好约这里，停车位太难找了，停车费又贵。”
“我二哥让我当间谍嘛，还要写几页报告给他看，给你报停车费？”说着拿刚刚买的玩具递给他，“你女儿5岁了吧，这个送她。”
“难为你还惦记，都8岁了。”
“一样，看看，”仲季常尴尬，拿出文案手册，“适龄，3到8岁，刚刚好。”
“谢了，”李赛接过那玩具，跟着他在展会继续逛，“听说你们公司出来新的材料？降低了不少成本。”
“是啊，说环保，还说连婴儿用牙龈咬都没有关系。”
“那不是有利于公司上市？”
“那要看市场销售了，除了几个大城市，其它的销售量都不太好，代理商退回来的货也很多。”
说话间，在休息区找了个位置坐，仲季常摘了口罩，准备谈正事。
不远处几个身穿代表公司形象的玩偶在那里跳着舞步，跟孩子们玩耍，一起合照。
仲季常笑出了整齐的牙齿。
想起自己给公司设计的那个形象，傻乖傻乖的。
有一回公司的新品试玩发布会，自己还套着那玩偶，在门口等待，看有多少小孩喜欢过来抱他，拍打他。
就像玩找金币游戏，跑过来一小孩嘛，就“叮！”加一枚金币，抱一抱呢，“叮叮！”加两枚，拍个照，“叮叮叮！”三枚到手。
有的还跟你有对话，那金币就叮叮叮叮爆仓了。
回神见李赛拿稀奇的目光瞧着他，收了笑，拿手机发了篇文字给他：“找十几个有流量的影评人，首映会第二天发。”
李赛听见手机响声，收回望向他的目光。
他当然也觉得仲季常笑起来很美了，但是这种从心底里冒出来的，不由自主、不假思索、自然而然的…
还是头一次见，不免看得入了迷。
就像没有被污染过的天空，没有掩映；一片清澈见底的湖泊，没有杂质。
仲季常见他呆愣不说话，笑他：“怎么还看入迷了，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跟我们是一挂的。”
“不是一挂的也经不住对美的眷念。”李赛开着玩笑，翻看手机里的文字，“你总结的？”
“主要几点抓住就行，其它随意发挥吧，引用引用名人名言，写几个感人的故事，设身处地写个最后总结。”
“你看过你哥这动画电影了？”
“还没。”
“那你看出来反社会，还夹带私货，挑起两性矛盾？”
“只要有那么几个人们信赖的人去说，找些模凌两可的证据，假的都能成真，况且大家日子无聊，都喜欢狂欢，巴不得有个什么由头。”
“嗯，”李赛看完大概，收了手机，“到时候再把账单给你。”
“好。”仲季常拿出张照片，还有个名片给他，“空了帮我查查这个女人。”
“陈耀灵，”李赛细看那名片，“她怎么了吗？”
“没有…”仲季常摸了摸下巴，“我大哥公司的一个会计，让我帮他查一查。”
“哟，你大哥是想长时间拥有了。”
“是没错。”
等李赛一走，仲季常点了烟，继续看那边和小孩玩闹的玩偶。
刚抽了一口，烟还没吐呢，跑过来一小女孩儿，指责的口吻很是稚嫩，却那么勇敢：
“叔叔，这里不让抽烟。”
“哦？哪里写着不让抽烟了？”
仲季常故意逗她，又笑出一口白牙，吸烟能保留住牙白的占少数，其实这是有技巧的。
“这是公众场合，”小女孩扳着手指头跟他细说，“还是封闭空间，还那么多小孩，光这几项就不可以了。”
“这样啊～那叔叔错了，马上改正，”说完用手把烟头掐灭，放手心里给她看，“现在好了吗？”
“嗯，”小女孩儿满意点点头，往玩偶那边跑，跑几米远又跑回来递给他一个粉红色的糖果，“我爸爸说忍不住想抽，就吃颗糖果。”
仲季常瞅着手心里的糖果，愣了半天，想起罗远说的想给世界留下点东西，不知道是否是这番样貌——组一个家，生一个这么可爱的小孩。
可是这种生活，自己怎么可能给得到。
所以…
最后还是会在岔路口，选择不一样的路去走吗？
要是真的有那么一天，自己又该是个什么心情？
他将糖纸拨开将里面的粉色糖果往嘴里一送，水蜜桃味。
手揉着透明糖纸，心里有股暖意上来，脑子浮了张独特专注的脸。
不自觉地想：不知道他会把这糖纸拿来做什么呢…
小时候周围的女生都喜欢把它们折成蝴蝶啦，千纸鹤啦，还有戒指，幻想有那么一天有个白马王子出现，单膝跪地，给她们戴上这戒指。
一边想，糖纸在自己手里被折成了指环，自己给自己戴上，去想谁会不会有一天也这么给自己戴一个，又觉得这种想法很好笑。
单膝跪地是谁发明出来的，怎么就代表了浪漫和诚意，不都是贩卖戒指的那群人搞出来的话术吗。
眉头一皱，将糖纸从手指上拿下揉成一坨，扔进了垃圾桶。
又把那没抽完的烟点燃，吐了口烟雾，去瞅那边的小女孩是不是还在往这边监督，起身往角落走。
电话又响了几声，接起电话：
“在出口这边的展柜，你在哪？右转，径直走，嗯…”抬眼看见一身影，招了招手，“这里。”
人走过来，俩人才挂了电话。
一戴眼镜的女子，穿着随意，头发随意扎起，背个帆布包，急急忙忙把一文件袋给他：
“光文字就几本，还有会议视频，其它的真的不好搞得到，这样算任务完成了吧？”
“角色跟场景设定呢？”
“在u盘里。”
仲季常检查了袋子里的内容，将烟头扔在地上踩了踩：“可以，”随后拿了个纸袋子给她，“你数数。”
“用不着，”女子接过那袋子，不屑瞧了眼，往自己帆布包里一揣，着急忙慌，“我得走了，做这件事，实在是有违我的良心。”
呵，良心…
“你这么不可思议地看我，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这么做？哼！你那三哥，如果人稍微好一点，我都不能去违背我的良心，现在比起我良心的备受谴责，我更想看那混蛋出丑！”
仲季常听她越说越气愤，字与字之间挨得越来越越近，就差喷出气体来显示她的愤怒，给他颗定心丸：
“那应该不会太久，等得你所愿，快感会淡化你的负罪感。”
“那最好，我看你也不值得相信，你们一个姓…”
女子说完已经走远，仲季常望着她背影，凄清一笑。
“呵呵，”身后传来一嘲笑声，“仲家人貌似在很多人眼里口碑很差嘛。”
仲季常转头，见他那看戏之姿，也自嘲说，“谁让坏事做得多呢？”
“是嚣张跋扈惯了。”
“难不成你被仲家谁渣了？还是遭到谁的背叛？”谈笑间把女子给他的文件袋给他，“那这个就是你报复的契机了，抓住机会，愿你超常发挥。”
“谁渣我？”那人接过纸袋，开着玩笑，“要有人先对我下手才行啊。”
“我还挺期待，看上你的是什么样的。”
仲季常瞅他面貌，去想象眼前这人未来的伴侣。
长得斯斯文文，对人礼貌客气，偏柔弱，一眼看过去就是那种被欺负了也不敢做出反抗的样貌。
至于内里嘛…
一时间倒是捉摸不太透，但至少有一点，是懂得抓住机会实现目的人，
“总之就是平凡到不行的，才能拥有我。”
他从包里拿出一袋子钱给了仲季常，寒暄几句后离开了会场，仲季常前后脚，在会场多转悠了半个小时。
别墅已经装修好，今天家具和办公用品要运过来。
出了会场，他就把那袋子钱随意往车后座一扔，开车驱往目的地。
开了别墅门，在里面四处做着检查。
随后搬运师傅进场，他就站在一旁指挥，搬运工人粗手粗脚，好多地方磕磕碰碰，搬到最后发现，墙漆好多地方被磕破，还有好多划痕。
他还没指责说师傅做事不小心，师傅们带着这是合理范围的错误说：“搬东西就是这样的，再正常不过，你喊帮你漆墙的师傅帮你补补吧。”
无奈只好付了搬运费，散了些烟，送他们远走，站在房间里稍微调整了格局，满意点点头，用手机拍几张照片。
随后往一个群里发，打了字发送过去：已经装好，想过来画画的就自行过来，画具、画布、颜料在储藏室。
门锁密码：002458。
群里马上有人回他：
收到！
终于装好了吗？那明天肯定第一个到！
离我住的地方近，不过我还是看心情去。
有人问：能不能包酒啊。
下面就有人揶揄他：这家伙，得寸进尺呢！
仲季常笑看这一条一条信息出现在手机里，回了句：看我心情吧，心情好呢，就天天给你们带酒，心情不好呢，你们就凑钱给我买酒。
那我们就都祝愿你天天心情好！
就算不是当着面，群里人的兴致都能通过手机屏幕传递。
这帮子人都是喜欢画画的，油画水彩的最多，又都喜欢热闹。
人说专注做一件事时，最烦的就是热闹，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时候，最怕的就是被打扰，越安静越好。
但是他们一伙子人不是，越热闹，画起画来越是激情，画完还得互相吐槽，吐槽完哈哈大笑。
仲季常觉着这种氛围很好，尽管他每次画完都会将它们扔掉，还是丢不开那笔沾染了颜料往画布上探索的过程。
虽然画完后出来的结果总是很沮丧。
只需要将这些画连着沮丧一扔，就又回到最初，重新开始不就好了？
他爬上二楼，这里的面积要比一楼小，但有个很大的露台。
设计师已经设计好了休闲区，他打算再种些植物，大家累了，就可以上来喝酒休息。
数了数二楼办公桌椅，算了算要招多少个人，打了个电话给范青：
“人事部递上来的新员工你看了吗？”
“看了，合适的就几个。”
“剩下的简历你帮我留着，我有用。”
“好。”
挂了电话，去观察墙面，想起要修补，在通讯录里找号码，才发现没有江夏的电话，只好给赵工打了过去，那边一听要修补，忙说他马上通知，等会儿直接喊江夏回他电话。
仲季常跑到顶楼。
这片区域嘛，他觉着就这么空荡荡地就很好，站着遥望，抽支烟，吹着风，好不惬意。
电话一响，陌生号码，猜到是江夏，打了声招呼：“你好。”
“你好，听赵工说别墅墙面需要修补是吗？”
“是的，今天搬东西碰坏了好些，还有很多刮花的地方，好补吗？”
“好补，磕破的地方高不高？高的话我得带个梯子。”
“好像有些比较高。”
“那好，这几天我还有点活没做完，等我有时间立马过来。”
“不急，你安排。”
“好，再见。”
“再见。”
仲季常挂了电话，发现这对话就像是有礼貌的机器人，咔叽咔叽地就说完了，有些奇异。
他跟他之间的关系，到底是朋友，还是就在彼此生命里出现那么一下子，就成陌路人呢？
带着点惋惜的心情，把这陌生的号码存进了通讯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