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离最是》稳重王

423、窃贼

　　“又一件人生大事完成了！”

　　路行云睡着后，钟浅晴坐到书桌前，翻开日记本。

　　“今天，小行牵着我的手站在三位长辈的面前，他们知道了我们的恋情。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当时的心情。长久以来，我愿意与朋友分享爱情的开心和沮丧，却始终不敢和家中长辈提及，似乎总是对他们有所忌惮。究其原因，可能是不想被干涉、可能是难为情，也可能是怕伤害他们。幸运的是，三位长辈不介意我和姐姐谈恋爱，他们很支持我们，这感觉真的很奇妙。”

　　“那一刻，所有的顾虑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感动和喜悦。不得不承认，爱情能够被家人肯定和祝福让我感到踏实，我甚至为自己之前藏着掖着的行为感到惭愧。也许是我低估了长辈爱我们的程度，低估了他们对同性恋情的认知和包容度，他们是很棒的父母，没谁比他们更爱我和小行了。”

　　“好了，感想就写这么多吧。随着小行的回归，生活逐渐步入了正轨。我想，最艰难的日子已经过去了。若问我最期待哪一天的到来，那我一定会回答——明天！”

　　“想爸爸，爱妈妈，爱小行！”

　　钟浅晴放下笔长舒一口气。她看向一旁的书柜，几本大辞典在明亮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扎眼。小行会不会也把今天的感想写进日记呢？她心想。

　　“去哪了呀，不抱着我睡觉。”当她回到卧室时，被窝里传来了不满的声音。路行云没有睁眼，而是皱着眉，向空中胡乱伸着胳膊。

　　“来啦。”钟浅晴从一侧爬上床，将对方揽进怀里。显然今晚，她扮演了姐姐的角色。“睡吧，老婆。”她在对方耳边轻声低语。

　　路行云在睡梦中轻轻“嗯”了一声，随即眉头舒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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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如钟浅晴日记中写的那样，她和路行云的生活步入了正轨。六月份的时候，路行云回欧洲处理子公司事宜，钟浅晴趁她不在，取回了新定制的戒指。

　　设计师用其精湛的技艺为钟浅晴打造出了一个完美的复刻品。这枚戒指和路行云送她的那枚几乎一模一样。钻戒在阳光的照耀下，会散发出七彩光芒。

　　钟浅晴将钻戒藏在了她的宝藏空间里——衣橱深处。她想等路行云生日时，向对方求婚，因为象征婚姻的承诺是在那天被摧毁的。她要在同一天找回她们的承诺。

　　【小行，X导那部主旋律电影的拍摄计划有变。我要提前进组，一周后回家。】

　　她坐在衣帽间的地上给对方发微信。路行云在欧洲好像很忙，她们白天几乎不怎么聊天，只有东八区的夜里，钟浅晴才会收到对方的回复。

　　今天也不例外。

　　路行云：【宝贝，我刚忙完。那我下周回家是不是见不到你了？】

　　钟浅晴：【是呀，乖乖在家等我哦。】

　　路行云：【不想乖乖。】

　　钟浅晴：【哈哈哈，那你想干嘛？去夜店？】

　　路行云：【一百年没去过那种地方了。】

　　钟浅晴：【我说也是。你都27岁了，再去不合适了。】

　　路行云：【你是在搞笑嘛.gif】

　　钟浅晴：【哈哈哈，小心闪着腰。】

　　路行云：【我……啊！】

　　钟浅晴：【哈哈哈哈，说不过我了吧？要服老。】

　　路行云：【我还是个宝宝呢！】

　　钟浅晴：【真是个老顽童。】

　　嘶……路行云又气又笑地坐在原地，身旁放着头盔。这几天她不是忙的无法给钟浅晴回消息，而是钟浅晴给她发消息的时候——她在天上。

　　刚刚，她完成了成功的一跳，这是她第三次独立跳伞了。在没学跳伞之前，她认为这项运动是有一定危险系数的，可能会因为打不开伞包摔死。然而事实是，由于自动开伞器（AAD）的存在，现代跳伞打不开伞包的概率极低，最大的威胁主要源于强风和同伴。

　　另外与蹦极不同，刚出机舱时快速下落的运动状态不会让她感受到心脏的异样。随着速度增加，她受到的空气阻力也会越大，加速度就会变小。同时，平衡伞会帮她保持身体平衡，让她在打开主伞前维持一个良好的身体姿态。

　　伴随主伞的打开，余下的空中时间就只剩下享受了。路行云选择在B国学习跳伞的原因也是基于此。当她在天空翱翔时，脚下是一望无垠的蓝色大海。

　　兴奋、激动、好奇……她乘风而行，俯瞰大地。广阔的世界忽然变得渺小，那时的她就像是这个世界的旁观者。没有世俗纷争的纠葛，没有是非对错的侵扰，无忧愁，无杂念，心灵被洗涤，灵魂被解脱。

　　只有一个词汇能形容这种感觉——自由。

　　她很想和钟浅晴分享这份自由，只是现在不能。

　　不过……路行云起身拍拍屁股，等她拿到执照，她一定要带钟浅晴在几千米高空中跳一次，谁让那个女人说她老。

　　她回到更衣室，某部手机适时的响了。她看了眼来电显示，轻叹一口气，落地后的世界现实的让人感到无奈。

　　“秦老师。”她走到一个没有摄像头的角落。

　　“有个临时的任务。”秦阳的声音不大，“回国前，你以买家的身份去趟欧洲的I国。”

　　“I国？”

　　“对。我刚从中东人那里听说，I国某岛要举办一场假面舞会。说是以慈善为目的，但其实是打着慈善口号的技术走私交易会。舞会的时间是……晚上七点，我会替你搞到入场券。”

　　“好的，收到。”

　　“一定要带上防身武器和保镖。”

　　“我又不买，应该不会被人打劫吧。”路行云意有所指。黑市买卖本就见不得光，场内安保森严，场外却是一个无序的世界。没能达成交易目的或者钱不够的买家会采取极端的方式获取想要的技术，被抢的人不会报警，只能吃哑巴亏。

　　“以防万一。”

　　“我知道了。”

　　她挂断电话，信步走向室外。不远处，两个忠实的保镖在车附近等她。该给他们涨工资了，她朝对方笑了笑，然后看向天空，眼底尽是渴望和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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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阳所说的某岛坐落于I国的南边，北接欧洲，南邻非洲，向东是中东，在整个地中海的中间。这里的农业很发达，被人成为“金盆地”。自古以来，该岛被各种文明占领过，人们可以在这座岛上看到各种风格的人文建筑。

　　路行云不是第一次来到这座岛上了，因为探查技术黑市本就是她的工作之一。这座岛继承了文化交流胜地的属性，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也让它成为黑市技术买卖的最佳交易地点。

　　不论工作，路行云还是很喜欢这座岛屿的。这里盛产好吃的橘子，可以看到大片的橘林。

　　可惜的是，她这次来的不是时候。

　　“哎，橘子还没熟呢。”她抬着眼皮看向女保镖，将“失落”两个字写在了脸上。

　　女保镖正在她的房间里，照着她的发型卷头发。为保证路行云的个人身份不被暴露，出席假面舞会时，她们会穿同样的礼服连衣裙和高跟鞋。真假难辨，这是参与非法交易的买家经常采用的方法。除此之外，还有种方式也很常见，就是老板和保镖会互换身份。

　　女保镖的头发是棕黄色的，路行云便戴了棕黄色的假发。见不得人的舞会灯光通常暗淡，肤色差异倒是可以忽略。

　　“这里的橘子确实好吃，但吃多了容易感冒。”

　　“咦？”路行云靠在梳妆台的一旁，感冒不就是上火么……怎么老外也有这样的说法。

　　“小孩吃多了还会变黄。”

　　“诶？”

　　女保镖起身，笑了笑。“是真的，所以要适量哦，老板。”她向后捋了下头发，“我好了。”

　　“走吧。”路行云拿起两个同款手包，递给对方一个，“这趟辛苦你了，下个月给你涨工资。”

　　“谢谢。”

　　她们在男保镖的陪同下到达舞会现场。进入宴会礼堂前，三人戴上了面具。

　　舞会现场安保森严。入口处有安检门，保安还会用手持金属探测器检查到访客人手中的包。

　　“哔哔。”意料之中的声音出现了。

　　“麻烦打开你的包。”保安是一个黑头发、浓眉大眼的I国人。

　　“好的。”路行云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配合地打开手包，里面放着一把多功能军刀。

　　“你不能带这把刀进去。”

　　“小刀也不行吗？”面具后面的那双眼睛看上去很无辜，“我是用来防身的，拜托了。”她用撒娇的口吻说道。

　　“不行。”对方根本不吃这套。

　　“老板，怎么了？”男保镖挡在她身前，气势汹汹地看向保安。女保镖也走到了她的身边，询问情况。两位保镖在她之前通过了安检。

　　“他不让我带小刀进去，以前都让带的呀。”

　　在两位保镖的威慑下，保安并没有打算让步。“抱歉，小姐，这是我们的规矩。”他看向另外一位保安，对方会意，走了过来。

　　“啊，算了、算了。”路行云见对方有两个人了，收起惺惺作态的语气，转而变得不耐烦。她让两个保镖去前面等她，然后将多功能军刀递给保安。“这样可以了吗？一会儿记得还我。”

　　“当然，小姐。”保安将手包内所有干扰探测的物品拿了出来，并用金属探测仪再次检查，仪器安静了。“你可以进去了，谢谢配合。”

　　“不客气。”路行云二话不说，携两位保镖走进礼堂内。

　　此时，灯光迷离的礼堂内已经到了不少人。花裙燕尾，浮世笙歌，没人知道华丽面具后面的那张脸是谁，是什么表情。更没人知道对方是在笑，还是在冷眼凝视。

　　一个、两个……五个……路行云看到几个熟悉的人。他们是卖家，所以没有戴面具。他们也是间谍，但人们更愿意称他们为窃贼。他们或许会为某个组织服务，但同时也会顺手牵羊的为自己博取好处。在路行云看来，赵一百就是这样的人。

　　路行云拿了杯酒，带着两位保镖四处走动。途经之处充满窃窃私语，“区块链”、“大数据”、“半导体”等词汇频频出现。还有一些已公开但被垄断拥有的技术出现在了交易会，比如：AI成像和还原技术。

　　就在她觉得今晚可能一无所获的时候，几个人吸引了她的注意。那几人看着像I国人，穿衣打扮也颇为相似，但路行云知道那几人来自中东，而且是落后地区。

　　她站在附近，随便找人聊了会儿。对方的口音很有特点，应该是邻国的朋友。以路行云的直觉和经验判断，对方是个同道中人，也是来探查黑市买卖的。不出意外的话，对方也察觉到了她的目的。

　　但是，他们没有停止聊天，而且看上去聊得很投机。这是同道中人间的默契，他的身后有人在聊半导体，而她的身后则有人在聊——人工智能与专家系统。

　　“谢谢。”结束聊天时，路行云笑着道谢。“我们走吧。”她看向两位保镖。说完，她快步走向出口。离开前，她朝门口保安伸出一只手。“刀。”

　　“哦。”保安没想到她真的会回来要，笑着从西服兜里掏出了那把多功能军刀。

　　小刀没有和其它违禁物品放在一起，路行云心中了然。“你喜欢？”她问那个保安。

　　“是的。”

　　“好吧，那送你了。”

　　“谢谢，我的小姐。”保安微微鞠躬，态度早就不如先前那般强硬。

　　“不客气。刀被你拿走了，以后我的安危可要你负责哦。”路行云拍了拍保安的肩膀，转身离开。直到她坐上车，身后的那束目光仍热情地看向她。

　　回到酒店房间后，路行云将手包放在桌面上。她拉开拉链，撕开夹层，取出里面的微型窃听装置。

　　还好没被发现。她长舒一口气，将窃听器的内容导入电脑，处理噪音后发给了秦阳和冯羽。同时，她给这二人发了消息。

　　【秦老师、小冯，赶紧听一下我发的音频，有重大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