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离最是》稳重王

158、哨声响

　　“姐姐，加油。”她柔声细语。

　　“好大胆子。”她轻声耳语。

　　“噗，你抱下冯羽姐姐。”

　　“不错，提前想好善后工作了。”

　　“那是，爱你，么么哒。”

　　“嘶……走开。”

　　钟浅晴笑着拉开距离，腾出空间，让路行云和冯羽也拥抱了一个。场馆喧闹声不断，激动热烈，天花板快碎了。

　　一时间，观众区人潮汹涌，场边也蹿进很多学生。学生会的同学如临大敌，站在一旁严阵以待。

　　有胆大的学生，冲过来要签名，被冯羽无情拦住了。签一个，意味着要签一百个、一千个。资深真爱粉可不想让她家艺人累着。

　　“管院这把玩大了，请助场嘉宾，还是钟浅晴。”
　　……
　　“没辙啊，人俩姐妹，听说穿一个裤衩长大的，感情深厚。”
　　……
　　“真的是姐妹么……又不是一个姓。”
　　……
　　“是，网上有她们的照片，好的跟双胞胎似的。”
　　……
　　“压力山大，这不赢白来了。”
　　……
　　“她身边的女生是咱们学校的吧，眼熟。谁能去说说，帮忙要个签名啊。”
　　……

　　“不要紧张，放松。”路行云不停地笑。她来到场下，几个大一队友脸部持续充血。“小浅，快过来安慰安慰我队友，没法打球啦。”

　　“啊，队长，没有……”
　　……
　　“不用、不用，让小浅……让浅晴好好休息。”

　　“我看看。”钟浅晴像个欢脱的兔子跳到路行云队友面前，背着观众席做了个鬼脸，“略——”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

　　“还紧张嘛，我连人设都不要啦。”

　　“哈哈，不紧张了。”队友感激地看向她，又看向路行云。原来她们的偶像是这样的钟浅晴。

　　刚刚是美丽恬静，现在是活泼可爱。

　　“行了，行了。你坐着去吧，回头塌房了。”路行云又给她拉回去了，这人真的是不受控。她摘下手表，交给钟浅晴。“拿着。”

　　钟浅晴开心地接过手表，哈哈，终于又找到“老鼠掉米缸”的感觉了。

　　路行云见她踏实了，朝冯羽做了一个“拜托了”的手势，转向队友们。

　　她换了一副姿态，表情认真，眼神自信坚定，“放心，对面比你们还紧张。她们的目光全落我妹妹身上了，所以咱们今天就一件事，打爆她们，听见没有！”

　　“听见啦！”声音很齐。

　　“她们成绩不怎么样，完全是靠运气走进决赛。咱们两胜刑侦，已经是冠军了，明白了吗！”

　　“明白！”

　　“老规矩，开场我打1号位，莫爷3号位，其余人位置不变。注意进攻时走位，多投，不要害怕出手。区域联防，替补场下热身，别让身体冷了，随时上场。”

　　“好的！”

　　“好，来。”她们围成一圈，手搭手，进行着赛前不变的仪式，“管理学院。”

　　“加油、加油、加油！”
　　“……”

　　钟浅晴坐在一旁，听着路行云沉稳富有力量的声音，眼眶泛红，热血沸腾。她心情激动的想和拉拉队的女生们一起，举两朵花球去场边给她跳舞。

　　上次看路行云打比赛还是对方初三时，一晃五年，路行云变了。

　　那时的路行云是会打篮球的青春少女。

　　现在的路行云是会打篮球的年轻女人。

　　走上场的那个背影已褪去当年的稚嫩与青涩，身姿形态优雅稳重，英气十足。

　　姐姐，骨子里，有点帅。

　　哨声响，比赛开始。

　　管院5号位高中锋一跃而起，手轻轻一拨，球划过一道弧线，准确的落到1号位球员手中，那是控球后卫——路行云。

　　她戴着子弹红绳的右手在控球，左手招呼队友们按赛前战术跑动起来。

　　“盯人、跟住。”对方球员互相喊着话，“她们怕盯人，别让她们在外围出手。”

　　哟喂，这是生怕别人听不见啊。路行云走了个神，将球直接传给了禁区内的中锋，然后，她跑了进去。中锋意会，一个基地传球，球又回到她手里。

　　背靠对方大前锋，起跳、勾手，球进。

　　“哈哈哈哈哈。”队友们笑出声，莫爷表情尤其夸张，“谁能想到，控卫打大前。”

　　上一场，她们在和刑侦学院的比赛中惊险取胜，猜到对面今天会沿用刑院的战术策略对付她们。于是，她们改变了战术。

　　路行云“咯咯咯”不停地笑。这是她们最近刚练过的战术，路行云个子高，在这种校园级别的比赛里，她的身高完全可以充当大前锋或者中锋。所以，这几天她没练别的，队内训练时客串内线角色，学习中锋的打法。

　　成功守住一波进攻后，路行云又趁发边线球的机会，跑到篮底下偷了2分。

　　对方叫暂停了。显然，她们有点晕。

　　“一会儿我不投了，她们肯定要盯我。咱们改回之前的战术。”暂停时间，路行云做着战术部署，“我传完就进去，让她们认为咱们没变。中锋你看情况，别给我了，给外线。”

　　“明白。”

　　“好，加油！加油！开场不错。”她鼓了鼓掌，给球员们打气。

　　比赛如火如荼的进行，路行云场上打的专注，钟浅晴场边看的认真。

　　那就是莫爷么……帅的……哇哈，这个00号步伐真灵活，娃娃脸，长得也秀气……喜欢……啊……对面的球员竟然撩衣服……有腹肌……诶哟……这身材好好呀……

　　大学女生打球好好看……明年有时间的话早点来……对面这是谁，脸这么红……偷看谁呢……钟浅晴朝场上看她的对方球员挥了挥手，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

　　……对方这几个姐姐还挺害羞，好可爱，呀，手滑了……小行动作好快，把球抢走了……真是为她们感到抱歉……她再次朝对方球员释放了美丽的笑容。

　　……嗯？那个10号怎么占姐姐便宜……防守就防守，扶腰、搂腰干什么……啊？还抱她……路行云干什么呢？被吃豆腐了还笑……还和人家说话……这么享受？

　　随着时间的推移，后期比分“胶着”，她终于将注意力转回到比赛中。她越看越紧张，坐在椅子上搓着手，大气不敢出。姐姐怎么不投球了，她好像一直在传……诶呀，没进……啊，抢回来了……

　　啊……啊……要被追上了，就差十六分了……投呀、投呀……啊……又没进……十分了！要输了！怎么还不叫暂停……那是谁，还笑，竟然还笑得出来……

　　“小浅，喝水吗？”冯羽拿了瓶矿泉水给她。棒球帽下，钟浅晴的那张脸因紧张泛起红晕，额头微微冒着细汗。“这么看，稳赢。”冯羽的语气倒很是轻松。

　　“谢谢。”钟浅晴接过水，吐了口气，假装淡定地喝了两口。喝水的同时，还不忘瞄着场上。这时，管院的得分后卫投进一记三分。“稳吗，只比人家多十三分，分分钟就追回来了。”

　　“哈哈，想多了。”

　　“啊？”

　　“这种校园级别的比赛，十分定生死。没看小路刚才不打了么，休息了一整节。”

　　“我以为她累了。”钟浅晴的想法有点飘，姐姐昨天干了不少体力活。又是上课、又是训练、又是……难以言喻。

　　“哪啊！大比分领先，这是在给所有球员机会，让大家都能上场享受决赛的快乐。”冯羽笑笑，“不过，我很意外，你在这里，她休息时也不过来和你说两句话。”

　　“嗯嗯，我们一向如此。拍戏时，我怕影响情绪也不找她，哪怕是场间休息的时候。她不过来，应该也是怕影响状态。而且，她此刻该和她的队友们在一起。”

　　天，小浅很善解人意，这是什么神仙爱情。冯羽轻轻叹口气，要不要找个人谈谈恋爱呢，看上去是挺美好的。

　　第三节比赛结束的哨音吹响，同时欢快的音乐声响起，院拉拉队的队员们性感登场。

　　此时，比分46：30，管院遥遥领先。钟浅晴看向板凳区，所有队员脸上洋溢着笑容，冠军奖杯已成囊中之物。

　　姐姐呢？

　　她来不及反应，场地里响起一阵惊呼和尖叫。本就热闹的观众区再度炸裂，喊叫声、起哄声、口哨声此起彼伏，欢声雷动。

　　啧，这个“显眼包”。

　　胜券在握，路行云可能是太高兴了，内啡肽上头。下场时，见拉拉队跳的热闹，便将头发散开，脱掉球衣，身着钟浅晴的短袖T恤，站在一旁跟着蹦了起来。

　　她身姿舒展，动作自然流畅，嘴角咧到耳朵根，笑容阳光明媚，步伐自信洒脱。

　　观众们沸腾了，视线从场边转移到场地中央。

　　这是她的舞台。

　　这块不大的篮球场地是属于21岁路行云的舞台。

　　她学着拉拉队的动作，时而温柔委婉，时而调皮性感；时而娇羞妩媚，时而大方优雅。

　　渐渐。

　　她感受到一束温暖明亮的光，是一道目光，来自场边的她。

　　那是她的小太阳，钟浅晴。

　　这道光散发着热量照耀在路行云身上，她像一个快乐的大天使，站在场地中央煽动着翅膀，玩耍跳跃。

　　欢快的音乐声不见了，热闹的人群叫喊声也不见了，场馆安静了。

　　“砰、砰、砰。”只剩心跳声。

　　钟浅晴看着这个快乐的大天使，心里的花田爆炸式盛开，瞬间铺满火红的玫瑰花。

　　她们望向彼此，交换着脸上那幸福雀跃的笑容。

　　片刻后，声音恢复。

　　音乐依然在放，哨声响了，观众区响起了掌声。

　　是给她的，也是给她的。

　　啊！有点难为情。内啡肽消耗殆尽的路行云用球衣捂着泛红的脸，跑到场边，引起场内一片哄笑。

　　第四节她不打算上场了，不会有意外，冠军是她们的了。她和队友们放松随意的表现已经让对面球员的心态彻底崩了。现在，她只需要等待终场哨声的响起。

　　她把球衣重新穿好。场地空调给的足，出了汗有点凉，她披上了一件外套。期间，她仍能感受到那束目光，火辣辣的，照的她脖子根儿发烫。

　　想回家，想亲吻她，想立刻回家亲吻姐姐和她做不可描述的事情。钟浅晴帽檐下的目光聚焦在不远处板凳区的背影上。

　　她的表情依然甜美可人，心跳却直奔180次/分。她听不见场馆内的喧嚣吵闹，只能听见“砰砰砰”的声音。

　　这一刻，场馆仿佛一片漆黑，她眼里只有路行云。

　　……回家……小行新买了……啊……她坐直了……她在喝水……她站起来了……她在“哈哈”大笑……她坐下了……她好轻松……啊……她慵懒地靠在座位上……她又站起来了……她在原地蹦跶……她又把衣服脱了……嗯？

　　她冲进了场内！

　　终场哨音响起，比赛结束，比分58：46。

　　她们是冠军。

　　场馆内再次沸腾成为热情的海洋，巨大的欢呼声将钟浅晴唤醒，篮球队的所有球员全部冲到场地中央。她们跳着拥抱，互相扛着转圈，然后大笑着围抱在一起，大喊大叫。

　　路行云招招手，体育部和其他学生会成员也跑进场内，加入她们。很快，管理学院的同学们也全都跑进场内，热烈地庆祝着胜利。

　　“哈哈哈，我们赢啦！我们是冠军！”路行云趁人不注意，躲避了几个奔向她的同学来到场边，笑着看了两秒钟浅晴。

　　“啊——啊——”钟浅晴只觉得腾空而起，转眼间就来到场地中央，落在地上，和篮球队员们拥在一起。

　　“我好开心！”

　　“哈哈，我也好开心！”钟浅晴明净的大眼睛笑成了一条缝，她一边牵着路行云一边牵着冯羽，和球员们拉成一个圈，手时举时落，簇拥着欢呼跳跃。“好开心啊！”

　　“是不是！”场面吵闹，但她们能听到彼此的声音，“我太高兴了，哈哈！这就是篮球的魅力，这就是竞技体育的魅力，好高兴啊啊啊啊！”

　　“是！哈哈哈哈哈哈！”

　　“要不要跟我学打篮球！”

　　“不要！”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