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某挑染白毛壮汉普通路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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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宁临行前照了照镜子。
镜中人仍旧是那张清秀恬静的脸，一双杏眼含着盈盈秋波。父亲当初极满意她长成这副清纯可人的良家子模样，毕竟谁也不会对一介弱质女流有心防备。
她扯了扯嘴角，梨涡浮上来，是她一贯擅长的讨好人的笑。
她并不经常亲自杀人，因为她那小地方的警察虽然贪财好打发，但不是没有脑子。可看一个个只把她当个玩意儿的先生们垂死挣扎、竭尽一切恶毒诅咒和词语辱骂她的样子——实在令她痛快。
现在，唐宁却对镜中的自己感到陌生，她摸着眼角的细纹，发出无意义的感慨：“还不到三十五，我竟有些老了。”
在医院躺了快一个星期，肚子上开了个大洞的记忆已经在医生的疏导下自行被大脑封闭。她像是又获得了一次生命似的，又一贯有向前看的好心态，奇迹般地没有留下心理创伤。
布鲁斯·韦恩乐善好施，不管大报小报相传虚伪荒淫的他作秀与否，都切切实实救了她一命。
虎杖悠仁也颇得这位哥谭大名鼎鼎的富豪赏识，最近……应该是要住进韦恩庄园了吧。上回来看她那小孩一脸困窘，对违背了与她曾经的约定感到十分不好意思。其实本来就没有什么，人不都是向往更好的生活吗？她不也想等自己发达了，把阿贞接过来一块住吗？
韦恩还在她即将出院时派了助理来给她送住房合同，以及韦恩旗下某个小公司的聘用合约，这意味着她将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安全住所和得体的工作。
真是大善人呐。唐宁感叹。
当她这么跟帮她搬运行李的邻居小哥称赞韦恩时，额前挑染着一绺白发的帅气青年没忍住，偷偷偏过头去翻了个白眼。
他轻巧地把编织袋从车上卸下来，往宽阔的肩膀上一扛，另一只手从唐宁手中抢过两个大包，大摇大摆地进了屋。
那个瘦得仿佛一刮就倒的亚洲女人在他后面跟着，道谢的声音也文文弱弱的。
杰森想起自己杀死这女人前男友的那个晚上。
明明是他自己开的枪，却要怪到杰森头上，明明是他一次次殴打女人逼对方离开，却还痛哭流涕为爱心碎。
杰森懒得听他废话，先剁了他一只手，才让他冷静下来。等问完了那批货的具体情况，才送他去死——照那神经病的说法，是跟心爱的女人在天堂团聚。
“你还成情种了。”杰森气得直笑，杀了他之后的那恶心劲好久没下去，等看到老头子又搞出一波收养之后才彻底烟消云散——怒火一下子点燃了他。
他找上了唐宁。
以把困在树上咪呜直叫的奶牛猫抱下来作为切入点。当然，也是他把小家伙放上去的，还被挠了两下。
果不其然，唐宁向她友善、俊朗而又风趣的“邻居”询问帮助。
红头罩露出一个残忍的微笑。
趁唐宁去倒果汁的功夫，他在最靠近门的一盆花里放了只可自动追踪的窃听器，后面就等着自动吸附到一个一定会来的人身上——
“呜哇！唐宁姐！你的新家好漂亮！”
虎杖悠仁是来帮忙的，不过他晚了杰森一步，唐宁也没想到只是进个厨房的功夫那个帅气又健壮的青年就声称他的锅忘记关要炸了而匆匆离开。
坐在沙发上，虎杖跟唐宁说起来亚瑟·阿曼德的后续情况。
“提姆——就是韦恩先生的儿子告诉我的，他死了，被一个叫红头罩的黑/帮头目虐杀的。“
虎杖很小心地观察唐宁的脸色。
“死了便死了吧，我跟他之间……算了，没什么值得说道的。一个女人跟了一个男人又甩了他，爱情不过就是这种不入流的东西。”
嘴上说着死的好，唐宁心中仍旧不免悲哀。
过去忽然像张大网兜头罩住了她，她几乎难以抑制回忆起一切。
她还在小岛的时候，家族上下就已经无人不知她的“离经叛道”，贬义的那方面。
父亲更是拿她当赔钱货。以前还能做装点门楣的名贵小宠，送个有头有脸的也算这辈子有福，谁叫她自甘堕落，出去跟野男人睡了三个月回来就揣上了崽。本以为父亲会逼她打掉，最后竟叫她安安稳稳地生了下来，还取名叫“阿贞”恶心她。
父亲不到四十就已经不行，但嘴硬不肯承认。母亲也是没落的贵族人家的女儿，三天两头被父亲折腾着吃药看诊，后来取卵伤了身子，早早便去了。
她偷听过父亲跟那些女人的那档事，每一次都是以“滚出去”结尾。女人们裹着被子衣服迎上父亲的怒火总是一脸胆战心惊，走出来就立马换了副嘴脸，满是鄙夷，有时候撞上她对她轻蔑一笑，知道她不敢在父亲面前嚼舌根。
生儿子成了父亲的痴心妄想，她又是步废棋，阿贞能不能做他的接班人，还是招赘，她管不了，但总之再差不会像她的人生一样糟糕。
父亲雄心未酬，便想在产业上大展宏图。每次有要打点的人就想起她来。她就去陪，然后整宿整宿地不回来。
她知道族里的人怎么看她，她不在乎，十六岁离家出走时她就做足了承担一切后果的准备。
可是，为什么阿贞面无表情盯着她瞧的时候她会心慌？
死老头做事向来瞒着她，她也是事后才知道自己间接害得那么多人家破人亡，但她已经回不了头了。
没关系，产业越大，阿贞越安全。她看得出父亲倾注在阿贞身上的心血绝不是照着贤妻良母的方向培养，那样就很好。唯一不好的是，阿贞跟父亲越来越像了。
是亚瑟·阿曼德替她在漫无天日的洞穴里凿出一个洞。那天她坐在花圃侍弄花草，脸上沾了泥，光着脚走来走去地搬花盆，吊带长裙汗津津贴着身体，被来访的亚瑟看进了心里。
父亲默许亚瑟的接近，有来自军方背景的男人主动示好简直锦上添花，尽管不久后父亲就为自己的这一做法后悔不已。
她几次试探这个体格壮硕的英俊男人，他竟然表现得像个情种，完全不在乎她的过去，只钟意她这个人。于是她一边同他学英文、调情，一边向他倾诉这些年的苦楚。长在男人身上的同情心和保护欲简直是她这样的女人最无往不利的武器。
被亚瑟偷到美国之后，她虽然脱离苦海，却又掉进了下一个地狱。唐宁在亚瑟的工厂上班，连跟别的男人说句话都要被训斥，他更是变本加厉竟然想直接把她拘在家里！若她不顺从，动辄便是一顿好打。
她本来想好好跟他过日子的！
她终于意识到靠男人永远靠不住，就收拾东西火速提分手跑路。但这个男人不像之前被她骗得团团转的男人一样，她逃不掉！他不仅凭着在部队里笼络的一帮下属在哥谭组建小帮派，还搭上了企鹅人那边，她很快就被找到了。
如果没有虎杖，可能她又会像个狗一样被他带回去牢牢套住吧。
唐宁靠在楼梯扶手上俯视虎杖快步下楼梯，冲他挥手道别，露出很亲切的微笑。
心里却凉凉地想，人情有借有还，已经两清。只怕你的安生日子也不多了，希望这是我最后一次见你。傻孩子。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某挑染白毛壮汉普通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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