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鱼》林婼ovo

11、第九章

　　“跟安守墨怎么样了？”夏温柔在跟姐妹聊天，她看着对方发的短信，回道：“晓晓，你是不知道，我跟他几个月没见他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哈？那家伙以前不都挺高冷的吗？很少说话，也很少看他和别人在一块儿。”

　　“我也有点说不上来的感觉。”夏温柔纠结地摆弄着手。

　　“榆木脑袋开窍了？”

　　“刚来那阵子是觉得他很孤僻，熟悉了之后倒还好，现在是有点捉摸不透。”夏温柔回忆着这些天的种种。两人之间的举动自然是亲密而又暧昧的，从昨晚在酒吧里承认自己是他喜欢的人，到今天熟练的去菜市场买菜甚至烧菜，这些在夏温柔看来都是加分项的地方，他都做的很好。可以前的他，哪怕明知道答案，也不一定会照着答案去做，为此她还伤心了几回。

　　他是怎么从以前那个榆木脑袋开窍的？

　　“你可以先跟他聊，聊着聊着把话题引到他之前的事，这不就好了？”晓晓回应。

　　“他刚刚出门了，也没说干啥就出去了。”

　　“你俩住一起呢？”晓晓发完这条消息后又接了一个吃瓜的表情包，“进度这么快呢？”

　　扶额（表情包）。

　　“我和他都那么熟了，不住他家也说不过去。重点不是我住他家！是我不知道他现在这样到底是因为什么。”夏温柔无奈地看着自己八卦的姐妹，她感觉自己在间接承认两人住一块之后，晓晓的八卦之心就掩饰不住了，从原先正经的聊天，变成晓晓单方面吃瓜夏温柔和安守墨的现场。

　　“好你个夏温柔，以前我都不知道你们俩已经住过同一个房子了，这么当姐妹的是吧？还不如实把这些天的事招来？”

　　夏温柔长话短说，简单的交代了一下最近发生的事和她的感受。

　　“那你原本怎么想的？”晓晓问道。

　　“我本来想找他摊牌的，谈不成就真的放下，可现在这样……就有点被打乱了。”

　　“考察期？他以前那样，要不是你跟我说谁看得出来啊，现在又变了一个样，我觉得你应该好好看清楚他到底喜不喜欢你。你们都已经这样五年了啊，人生有几个五年？”

　　夏温柔看着这条回信沉默了，打了字又删，如此反复，最后只回道：“他回来了，先不聊了。”

　　她听着开门的声响，看着空手而归的安守墨：“你去哪儿了？”

　　“家里东西有点少，本来打算出去再买点的，看了看价格还是网上买吧。”

　　她狐疑地瞧着他的脸，要是缺东西，去菜市场的时候就该一并买了。

　　“过来。”她向他招手，再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他坐下。

　　他坐到她身旁：“怎么了？”

　　“你不会背着我偷吃了吧？”

　　他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好哇，安守墨，你都敢对我翻白眼了是吧？！”

　　实话是肯定不能说的。他去花店预订了玫瑰，晚上七点会送到家里，又买了几盒蜡烛，买的蜡烛他没带进屋子里，而是放在小院里。

　　“没有，我眼睛不好。”

　　“眼睛不好对我翻白眼是吧？真是的。”夏温柔没有得理不饶人，她选择见好就收。

　　而在沙发上休息了一会儿的安守墨也是去煮饭烧菜了。

　　见状，夏温柔也跟了过去。

　　一进厨房，夏温柔就说：“我来煮饭，你炒菜。”

　　两人分工合作，不到一个小时，饭菜就准备好了。安守墨一共烧了四盘家常菜，可乐鸡翅，酱肉，炖冬瓜，炒花菜。

　　两荤两素，卖相不错。

　　在夏温柔准备盛饭前，安守墨忽然问她：“喝一点吗？”

　　她回头见他手上拿着几瓶啤酒，想着是在他家里，又是啤酒，就没有拒绝他。

　　“怎么忽然想晚上喝酒了？”夏温柔好似敏锐地感受到了什么。

　　“你不想来点么？”安守墨反问作答。

　　“都可以，喝少一点。”

　　“好。”

　　安守墨开了两瓶啤酒，再拿来两个酒杯，为两人满上。

　　两人就这么一边吃饭一边喝着闷酒，她感觉到他似乎想要做些什么，故此不说话等他开头。而安守墨看了眼手机，约好七点把花送上门的，现在都七点零五分了，电话还没打过来，只好一边吃一边等待来电的到来。

　　又过了一会儿，饭吃到一半，花店的老板来电了。安守墨先是歉意地对夏温柔一笑，再进了书房取出上午写的信，再出了门，去院子外接老板送来的一捧花。

　　老板歉意地对他说：“路上有点堵了，所以来晚了。”

　　“没事。”安守墨哪管其他，接过送来的粉玫瑰后就先把信藏到花里，再把花放到院子里的石桌上，拿出藏好的蜡烛，一个个地摆成心形。

　　他还时不时地往家门口看看，怕夏温柔出来找他，他所做的一切就前功尽弃。好在夏温柔体贴地没有任何动静。

　　等他摆完时，他再把那一捧花抱回了屋子。

　　夏温柔还在餐桌前等他，见到他抱着一捧粉玫瑰回来也是很惊讶。她故作平静，内心却是久久不能平复的心喜和激动。

　　“你刚刚说要喝酒，就是为了送我花？”

　　“嗯。”难得的，安守墨在这一刻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事先想好的千言万语似乎都在一瞬间被遗忘了。他只是看着她的脸，她的眼里有几分惊喜，可她的反应太平淡了。

　　他把花递给了夏温柔：“买了二十朵玫瑰，喜欢么？”

　　“当然。”

　　“我买之前还挺担心你对花无感的，因为听说现在的女孩子对花不怎么感兴趣。”

　　哪也要看是谁送的花啊！她在心里喊道，又不满地用手敲了一下他的头：“笨！我是我，她们是她们，她们怎么可以跟我比呢？”

　　她嘴角压不住地向上扬起，原先还想在他面前保持一些形象，可此刻的她心情从未有的舒畅。

　　他从花束中抽出事先藏好的信：“我想对你说的都在里面了。”

　　她好奇地拆开信封，看着看着，她欣喜的表情褪去。

　　安守墨都担心她下一秒会拒绝他。可看完信的她，眼眶里却涌出了泪珠。

　　他慌了神，接过她手中的花放在一旁。夏温柔没有抹去自己的泪水，而是任由它滴落，她就那么以一种真挚的眼神看着他，像是一束淋着大雨的玫瑰，又像是迎着风雪的寒梅。

　　“我一直以为……我们俩没有结果了。”

　　他张口想要说什么，可她看完信的第一句话就让他如此心碎。他想要辩解，可又觉得不管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

　　她几度哽咽：“你好好看着我，我不怪你过去的种种，我要你记住我现在的样子。”

　　老话说女为悦己者容，谁曾想夏温柔要安守墨记住她哭的样子呢？

　　他的心为她的话而抽痛，他看着如水晶般晶莹剔透的泪珠流下，他看着这个平常性格活泼好动的女孩红了眼眶。

　　“我很难过，难过你为什么要我等五年才表明你的心意，但我也很开心，感觉这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候了。我不想哭的，你信里的话我有好好在看。我……我不只是在以前就爱你，而是这辈子除了你，我没想过其他人了。你要永远记住这一刻的我，虽然很难看，我今天也没化妆，早知道就化妆了。但从今天起，你赢得了完完全全的我。”她说最后几句的时候是小声嘟囔着说的，像是不好意思，可又用刚好能让人听清的声音说的。

　　“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我老是做一些稀奇古怪的梦，梦里没有你。我很慌，怕有一天你会离开我。你觉得我变了，但我还是我，只是看事情的角度和以前不一样了。今晚的告白或许太简陋了，没有旁人的见证，我也只是在家里做了几个菜给你，委屈你了。”

　　她摇了摇头。

　　他伸开手抱住了她，她紧紧依偎在他的怀里。

　　“闭眼好么。”他低声说。

　　她看了他一眼，听话地闭上了眼，又扬起了头。

　　但安守墨却放开了抱着她的手，夏温柔等了半响，没见他吻上来，睁眼看到他憋笑的表情，一瞬间羞得红了脸。

　　她刚作势欲捶，安守墨却说：“乖，信我。”

　　拳头心有余力不足地被收回了，但洁白的小手被另一只大手握住了，他牵着她的手来到了二楼自己的房间，他引着她到窗前，“你就站在这里，等我一会儿对你说睁眼的时候你再睁眼。”

　　“嗯。”

　　他渐渐离去的脚步声传至她的耳中。

　　院子里，安守墨拿出打火机一一给红烛点火。

　　待火焰成型后，他再回到二楼，对她说：“可以睁眼了。”

　　她睁开眼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楼下院子里的一颗由蜡烛组成的心，她知道这是他为自己准备的，眼里的欣喜都满溢了出来。

　　“我对你，只会像蜡烛一样燃尽，不会像黑夜一样再有光明。”

　　她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感受着。她的眼里已不再垂泪，视线所及，昏暗无比，唯有楼下的心在寒冬里散发着光亮。

　　他来的时候没有开灯，两人就这么肩并肩望着窗外。

　　谁都没有说话，谁都觉得此刻美好无比。

　　“温柔。”他轻轻唤了声。

　　“嗯？”

　　“闭眼。”

　　她闭上眼，安守墨捧着她的脸，在她唇上落了一个吻。夏温柔也抱着他，两人忘情地投入着，好似平静的湖水被调皮的鱼儿泛起涟漪，久久不能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