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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回家 ...

  •   岁婉的那道烧排骨最终还是在当天晚上成功做了出来。

      掀开盖子的时候,这口锅旁边围满了人。

      时清夹了一筷子,散了散热气,送进时渠嘴里。

      岁婉、何夕还有陈淑华都看着她:
      “怎么样?”

      时渠:“……烫。”

      几只手一起伸过来朝着她的脸扇。

      终于咽下去了,她给出评价:“有点难咬。”

      屋子里的五个人虽然都会做吃的,但是水平参差不齐,擅长领域也不一样。

      几个人凑在一起戳排骨:

      岁婉:“没煮够吗?”

      陈淑华:“是不是排骨买老了?”

      时清:“放料酒了吗?这个也会影响口感。”

      时渠上下嗑了嗑牙:“那个……也有可能是我收着力了,最近牙疼。”

      陈淑华又夹了一块,又扇又吹好一会儿,还是塞进时渠嘴里:
      “这回别咬,品味道,入味没?”

      时渠乖乖含住:“……尽拿我当小白鼠。”

      时清:“你小嘛,多吃点。”
      主要是这里喂谁都不太方便。
      但谁喂时渠都显得很正常。

      时渠皱起脸:“是真的还没好。”

      排骨又被关回锅里炖煮,五个人散开,在料理台各自忙碌。

      时渠这只小白鼠当得很称职,晚餐正式开始前,她已经吃了个半饱。

      天完全黑了,房子里的灯亮得热热闹闹。
      放在初见那年,谁能想到这几个人会齐聚一堂。

      世事无常,身边的人总是聚了又散,年年都在迎来送往,她是有多幸运才能和最爱的她们成为家人。

      时渠捧着酒杯看桌上形形色色的菜,看桌边姿势各异的人。

      要是世界上的家庭都是这样的构成该有多好,
      她最喜欢和姐姐、妈妈、姑姑、姨姨们呆在一起了,
      感觉整个世界都变得温暖又明媚,安心得叫人……想睡觉。

      “耶?这小孩怎么倒了?”
      岁婉看了看她手边的酒瓶,
      “她喝的什么? ……波特。”

      甜酒,易上头。
      很适合用来诱拐时渠这样的小孩。

      岁婉噤了声。
      陈淑华在,她不敢说。

      “何夕,你跟我一起把她挪走吧。”
      陈淑华站起来,手圈上时渠的胳膊。

      “好。”

      看着她们两人默契配合的动作,岁婉踢了踢时清:
      “淑华姐这是……接受得还挺好?你说我们上次那些话有没有起到效果?”

      时清的视线落在岛台下边的酒柜上:
      “有的吧。”

      岁婉觉得她心不在焉:“你在看什么?”

      “我在想……那瓶酒是什么时候被拿上桌的?”

      -

      何夕把时渠放在床上,陈淑华在旁边帮忙扶着,她们扯下她的衣服,把她塞进被子里。

      床上的人朝里拱了拱,扯着被角拥在胸前。
      床边响起两声重合的轻笑,两个人都是一愣,随即又一起笑出了声。

      陈淑华拍拍何夕的肩膀,示意她站起来:
      “其实你一个人抱她也稳稳的,都不用我进来。”

      何夕:“阿姨是想和我说什么吗?”

      陈淑华感叹这孩子真是一个很敏锐的人:“……其实也没什么,我不喜欢拐弯抹角的,有时候脾气就这样臭,今天把你母亲骂了一顿,实在不好意思。”

      何夕笑着摇了摇头:“没关系的,我总是不知道该怎么跟她相处,爱她恨她都觉得不应该,您今天说那些话,我心里倒是痛快一些。”

      陈淑华的手又拍拍她的肩:
      “老实说,我从前觉得你们不适合在一起,但我的想法其实没那么重要,我以前还觉得时渠不该当制片呢,但事实证明,她选的路比我选的要好。”

      陈淑华叹出一口气:
      “她说得挺对的,世界上哪有什么正常和不正常,她要非你不可,就不愿去考虑这些。”

      她喜欢历经星移斗转依旧亘古不变的东西,但她之前没意识到,比所有人类社会现有的评判标准存在时间更久的是生物冲动的本能。

      真正历久弥新、长盛不衰的是人本身的欲望,从来不是充斥着压迫和偏见的伦理纲常。

      何况这些东西并没有想象中难以打破,
      她很久以前就掀翻过家里的桌子,冲上去暴揍自己的丈夫,
      这些行为无疑违背了她从小接受的教育和规训,按理说是需要一些挣扎才会下定决心去做的,
      可她只是出于对女儿的维护,
      在她心里,时渠的所有都比这些破规矩重要。

      人的情感比想象中有力。

      甚至同情和怜惜的力量也不容小觑,不然她怎么会这么快接受何夕。
      她跟她理想中女儿的伴侣实在一点儿边也沾不上。

      但有些东西你只要不把它当回事,它就会在任何本能面前不攻自破。

      她决定像二十多年前掀翻那张桌子一样掀翻自己的偏见。

      陈淑华收回手,从口袋里捏出一方小盒子:
      “迟到的见面礼,你不喜欢的话把它融了去做成喜欢的,昨天把你紧张坏了吧?以后不会了。”

      她把东西放在何夕手心里,顺带着拢了拢她的手:
      “小夕啊,以后空了回家来吃饭,我虽然做菜水平不怎么样,但是烘焙还可以。”

      “嗯,会的,谢谢阿姨。”

      陈淑华整个人都轻松了,连语气都欢快起来:
      “那我先出去了,你给她擦擦脸,不然脏死了。”

      门被轻轻带上,何夕捏着手心里的小盒子,棱角陷进皮肉,她估不出重量,
      但那有什么关系,心意沉甸甸的,重过这盒金子。
      但却不至于重得她拿不起。

      何夕想,她一得到点什么就盘算着怎么还回去的毛病可能要被治好了。

      原来得到礼物的第一反应可以不是掂量自己配不配得上,而是单纯地感到愉悦和幸福。

      她取了毛巾来给时渠擦脸,床上的人费力睁开眼睛:
      “姐姐……妈妈跟你说什么啦?”

      何夕捏捏她的脸:
      “你故意的?”

      时渠皱了皱鼻子:
      “也不全是,酒太甜了,没忍住喝得有点多嘿嘿……”

      她想给陈淑华一个单独跟何夕说话的机会,她得把这两人同时吸引到同一个地方,但自己又不能是清醒状态,喝酒是个多好的办法!

      何夕的手依旧放在她脸上,捏捏蹭蹭,好像怎么也摸不够:
      “阿姨叫我有空回家吃饭,还送了我礼物。”

      时渠得意得不行:
      “哼——我就知道她早就已经沦陷了。就是不好意思开口。”

      何夕剥开她的头发,指尖按在太阳穴:
      “醒了的话要喝点汤再睡吗?待会儿头疼。”

      “没事的,这一点点不至于醉得头疼,我主要是困。”

      她为了赶在庭审这几天过来,熬了好几个大夜赶工作。

      何夕给她擦完脸和手,盖好被子,在她额间印下一个吻:
      “困就睡觉吧,做个好梦。”

      -
      晚餐没有持续太久,剩下几个人都没怎么喝酒,清醒着把厨房和餐厅收拾干净了。

      何夕跟岁婉和时清澄明情况:
      “你们要留宿的话,我去收拾房间,你们……一间还是两间?”

      岁婉朝她投来感激的眼神,转身跟时清商量:
      “别麻烦了,咱俩睡一间吧。”

      陈淑华也觉得没必要这么麻烦:
      “要两间的话你们自己收拾啊,我们不要帮忙的。”

      时清被架起来,没有别的选择了:“……那就一间吧。”
      -

      时渠是被饿醒的。
      这一觉睡得浑浑噩噩,梦境情节大起大落,脑子晕乎乎,身上也出了一层薄汗。

      她起身去洗澡,时间是晚上十一点过,何夕没在房间里。

      洗完披了件外衣,扶着门框出来找吃的,看见厨房站着两个人。

      何夕跟时清。

      两个人都看着自己面前的锅子,何夕先抬头看到她:
      “醒了啊,头晕吗?”

      时清则说:
      “你饿不饿?我在煮面。”

      时渠走过来,两个小锅,一锅是醒酒甜汤,一锅是山药小鱼面。

      时渠捂着肚子:
      “我可以都吃吗?”

      最终这两锅东西都分成了三份,三个人就坐在料理台边上吃。

      “姑姑你……晚上也没吃饱?”

      时清叹气:“还好,我只是睡不着。”

      没一会儿,让她睡不着的人就出现在她们面前。

      岁婉:“你们怎么吃独食啊?”

      时清:“……你怎么睡独觉啊。”

      何夕放下碗:“你们还习惯吗?要不要重新收拾一间出来?”

      “不用。”
      异口同声。

      时渠也放下碗:
      “我吃饱了姐姐,我们回去睡觉吧?”

      等到她们关上房门,厨房里的两个人还保持着原先的站位和姿势。

      一个在料理台里侧,一个在外侧,一个坐着,一个站着。
      她们对视许久,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最终是时清先站起身来,她这一动,岁婉便也动起来,像突然上了发条一样,拽过她的衣领就亲了上去。

      嘴唇相贴,她重重碾了一下才放开:
      “时清,我真不想再跟你装下去了,小渠都把陈阿姨搞定了,你连表白都不敢,你好意思吗?”

      时清垂下眼睛不说话。

      岁婉的脸第二次贴近:
      “你要再不亲回来,我现在就去敲何夕的房门让她和时渠教你怎么跟女人接吻。”

      时清猛地抬起眼睛,也抬起她的下巴。
      “不用。”

      “唔——”
      “你这不是挺会,你刚在房间里憋什么呢?”

      时渠退回去收拾碗和锅:
      “我只是饿了。”
      “小渠也饿了。”

      -
      时渠总怀疑自己的酒量是不是退步了,自从那天晚上醉倒在餐桌,她的阀门是越来越低了。

      就这样一个晚宴,她从前能直挺挺地走出来,现在却需要汪谅和岁芊架着她出来。

      酒店门口,汪谅抓着她手机问她:
      “打给你妈妈了?”

      时渠靠在她肩上:
      “呜呜呜呜我妈又要骂我了。”

      汪谅把她推开:“哎呀你擦下眼泪再靠,我西装很难洗的。”

      施予也跟了出来,站在最旁边,递了张纸过去。

      “谢谢你啊小施,还是你靠谱。”

      岁芊也喝了不少,站在她旁边神游,估计是一戳就倒,她也不敢靠,拽紧身上的外衣靠在了墙上。

      汪谅问施予借了几张纸巾垫在衣服上,把她扶了过来。

      “你今天是不是逞能呢?非要跟星海那几个喝,她们制片部也才成立没多久,跟你有什么仇?”

      “我才不管,反正……是星海的,就要——统统打倒!”

      她挥了几下拳就要往前栽,被汪谅捞回来了。

      岁芊的眼神最好了,老远就看见有车子开过来,往前跑了几步,发现不是来接自己的,她转头冲时渠喊:
      “接你的!”

      这不是时渠的车,也不是陈淑华的。
      汪谅看了眼施予,扶着时渠往前走。

      “姐姐!怎么是你来呀!”
      何夕推开车门,接住朝自己跑过来的时渠。

      看她穿的裙子和高跟鞋,直接把她抱离了地面:
      “阿姨说她没空过来。冷不冷?”

      “一点点。”

      她把她抱进副驾驶,跟剩下的人打招呼:
      “岁芊、谅谅,还有……”

      “施予。”

      “小施妹妹啊,再见,你们回去也注意安全。”

      “姐姐再见。”

      一辆车子离开了,又一辆车子开过来。
      夏铃音把岁芊接走了,门口只剩下汪谅和施予。

      汪谅叫了代驾,把衣服上的纸巾拿下来,抖了抖外套:
      “小施,你还是住在上次那个公寓吗?我送你回去吧。”

      “啊,嗯。”
      施予仿佛这时才回过神来,
      “刚刚那是……何夕吗?”

      汪谅露出一脸凶狠的威胁表情:
      “不准乱说哦,她们两个还没打算公开的。”

      真的是啊,
      原来时渠学姐的女朋友是何夕。

      汪谅看她挂着一副苦瓜脸,安慰地拍拍她的背:
      “别伤心啦,这家伙可是追了很久才追到的,我要早知道你喜欢她,八百年前就要劝退你。”

      她不劝还好,一劝施予更委屈了,哭得好伤心:
      “学姐也是喜欢姐姐……所有人都在喜欢姐姐,妹妹根本没有市场……我真的抢不过啊呜呜呜呜”

      汪谅笑得弯了腰:
      “好了好了,你也会长成姐姐的嘛,到时候就有很多人喜欢你了。”

      施予摇头:“可是我也是喜欢姐姐的啊……”

      汪谅:“哈哈哈哈哈哈……不好意思小施,你哭起来简直太喜感了,我没有嘲笑你的意思啊,我是说,呃,这个世界上女人很多的嘛,你再多喜欢几个呗。”

      “那你……”

      “好了,代驾到了,我们过去吧。”

      “那你能不能给我介绍几个啊,谅谅学姐……”

      “好好好,给你介绍,别拽我衣服。”

      “那我要长头发的。”

      “好,长头发。”

      “要比我高一点。”

      “好的,高一点。”

      ……

      -
      陈淑华去拜访朋友了,今晚赶不回来,所以何夕过来接她。

      “那姐姐,我们是回你的房子还是回我的?”

      她们在B市的住所离得有些远,到现在还没有互相拜访过。

      “小渠想去哪里?”

      时渠的眼睛骨碌碌地转了一圈,最终决定到:“去我那里吧!我有东西想带你看。”

      车子停好了,时渠拉着何夕往车库外面走。
      显然她要带她看的东西并不在房子里面。

      她们来到一条小巷子,一条长长的、由一盏盏路灯切割出明暗交界的巷子。

      何夕感觉自己的心脏猛然震颤一下,而后以更快的速度跳动起来,一声强过一声,像擂鼓。
      她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
      “时空隧道?”

      时渠牵紧了她的手,侧头看她:
      “嗯,这次是真的时空隧道哦,姐姐,你害怕吗?”

      她的头发已经长过了肩膀,被造型师细心地修剪、烫卷,侧挽在耳后。
      醉酒的人可不会在意自己的发型,所以依旧有凌乱的发丝在夜风里轻颤。
      炸毛的小孩长大了,眯起眼睛,像一只优雅的猫咪。

      “不害怕。”
      因为是和你一起走,所以去哪里都没关系。

      时渠直视前方:“那我们要开始咯。”

      春夜没有冰激淋,握在手里的是彼此微凉的手。
      甜蜜不在唇齿间,它化在心里。

      时渠看着她们的脚尖,她今天的鞋子有跟,不用仰头就能跟姐姐对视,看鞋子的话,好像她才是成熟的那一个。

      她停下来,
      站到她面前。

      “何夕。”

      她没有叫姐姐。

      “嗯。”

      “我是二十七岁的时渠,你现在也是二十七岁对吗?”

      何夕笑着配合:“是。”

      时渠继续牵着她往前走:

      “你二十七岁那一年,五月份的时候会在A市遇见一个粉丝,她会向你要签名,
      不要觉得她奇怪哦,你们见过的,在四月份的那场梦里,她陪你演了温珏的另一种结局,她跑来A市就是为了见你。

      七月份的时候,你们会在扬帆济海的节目组里再次见面,她总是来找你,不要觉得她烦哦,她很喜欢你,想和你做好朋友。

      突然有一天晚上……她抱住你,喊你温姐姐,不要生气呀,她只是觉得自己的喜欢变了质,想要给这份不太应该产生的情感找一个合理的借口。

      她笨拙地想掩藏自己的心意,却连试探你时都傻傻地先把自己的取向交了底。
      她太年轻啦,她还抵不过七夕、烟火还有手捧花的诱惑,又怎么可能藏得住自己的喜欢呢?

      你知道了对不对?

      可你选择纵容。
      她更加没办法控制自己。

      她告诉自己你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所以她不应该耽误你。
      她试着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她把自己的喜欢绑起来,绑在安全区。

      可是她会忍不住在下班后等一等你。

      拍摄大厅里有很多海报,有时候她会藏在它们的后面,谢谢你从来没有走近过,不然她可能会紧张得晕过去。

      她的运气不总是好的,进了节目组、去了磐城、还能留到二公之后,已经算坚持得很久了。

      她只是一个实习生,走掉的时候除了给你发一条信息,不会引起任何一点涟漪。

      她想,也许以后都会是隔着灯牌见到你。
      这样很好,她的喜欢再也不会对你造成困扰了,你可以专心地去做自己的事情。

      但你偶尔会想起她吗?
      会想她是不是真的希望你和别人在一起?
      想……她真的只喜欢你的角色吗?

      当然不是啦,她是个会骗人的坏孩子。

      十月份的时候,你会被叫回家里一趟,
      不要担心啊,事情在朝着你希望的方向发展,你会摆脱这些的,不要心软,按你想的去做。

      那时候的你不知道这些,你是不是心情不太好呢?
      你想要见见她。

      你会想……要用什么办法呢?要在什么时间好呢?
      你也许会担心,她会有些不自在。

      但是……拜托你一定要去啊,千万不要犹豫。
      因为那会是你们未来很长时间里见的最后一面。

      唉……她还是被抓住啦。

      她被堵在后台,没能按照约定祝你毕业快乐。
      她从录制间出来,沿着马路走了好久好久,她想她关于这档节目还有这座大楼所有的记忆都跟你有关,她再也不想来这里了。

      她甚至想把这几个月都当做一场梦,她预备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去喜欢上另外一个人。

      放心啦,她不可能成功的。
      她这个人追起星来虽然花心,但追人的话很专一的。

      你给她发消息的时候会发现她删掉了你们所有的联系方式,
      可不可以不要怪她,
      她在心里跟你说了好多遍对不起。

      你发现自己有一点喜欢她了吗?

      你在沙滩上看到她写的祝福了吗?

      你送玫瑰的时候会担心她喜欢上另外一个人吗?

      你是不是很想她?
      她也很想很想你。

      她每天都很努力地工作,她想要不借助任何力量,和你肩并肩站在一起,站在不会被推开、不会被质疑的位置。

      你会遇到一些麻烦,有一段时间你会很累很累,很多工作,也许你都不感兴趣,旦它们会填满你的行程表。

      成立工作室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吧?你要准备好多资源、人脉还有钱和名气。
      但你会做得很好,
      请你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一定要相信自己。
      她也是这么做的。

      七年的时间也没有很长吧,
      你们总是要见面的。

      看见争渡争渡在招募女主角的时候,请你一定要去盛青工作室面试,
      你们会在那里重逢的。”

      她们已经走到了巷子的尽头。
      时渠再次停下来,走到她面前。

      “别哭啊,过去的事情已经走完了,现在我们要穿越到未来去了,你准备好了吗?”

      “嗯。”

      时渠将手覆上她的眼睛,另一只牵引着她往前走。

      一步、两步、三步……

      “好了,睁开眼睛吧。”

      时渠的手并没有立马拿下来,她等她适应这里的光线,才慢慢移开手。

      这条小巷子的尽头,转个弯,就是一小片空地,月光倾泻而下,地上还围了一圈地灯,亮堂得像个照明阵法。

      她站在一盏地灯附近,灯光照亮她的裙摆和一截小腿,冻得有些发红的脚踝颤巍巍地撑着底下的高跟鞋。

      她的眼睛却稳稳地看向她:
      “何夕,我是二十七岁的时渠,这就是我和你的未来。”

      她举起她们十指相扣的手,用另一只手抹去她的眼泪:
      “别伤心,我们很幸福。”

      “对不起……”
      如果我再早一点,再早一点什么呢?再早一点,就能避免那些事的发生吗?

      时渠不想让她说这些:

      “姐姐还记得我说过的吗?如果对现状感到满意的话,那么从前的所有就都是正确的,我们走过了刚才的每一步,现在才能到达这里。”

      所以,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呢?

      何夕牵起她的另一只手,一如七年前那般,看进她亮晶晶的、饱含爱意的眼睛:
      “嗯。”

      她们已经到达了,
      幸福的未来,
      是过去的续写,也是全新的篇章,
      都是属于她们两个的。

      依旧是一场令人心颤的对视,但这一次她不用再忍耐,可以直接扑上去抱住她。

      “姐姐,我们现在一样高。”
      她踢了踢高跟鞋。

      “嗯。”

      “我看到你在采访里夸我啦,你记住了我写的好长一段话。”

      “嗯。”

      “我今天把星海的制片部都喝趴下了!”

      “嗯?”

      “我还带你平安地穿过了时空隧道。”

      “你想要什么?奖励?”

      时渠侧头亲亲她的脸:
      “想……得到你的允许,解开你所有的心结,想让你信任我、依赖我,把所有憋在心里会疼的东西都讲给我听。还有,不能再说对不起。”

      何夕掌住她的后颈,把吻移到嘴唇:
      “好,我都允许,你对我做一切,我都允许。”

      路灯什么时候会全部亮起?
      遗憾什么时候会全部补全?

      何夕回望那条小巷子,
      回望自己这七年走的那条夜路。

      答案也许不重要,
      她已经站在了明亮的未来里。

      遗憾不再是生在脚边的黑暗,它已经变成衣服上弹一弹就会飞走的阴影,
      留下一些当做逗小孩的玩具,好像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今天我见到施予了,你们离得好近。”

      “啊……那我、我有靠着她吗?好像隔了一点距离的。”

      “是吗?你没有靠着她吗?”

      时渠舔她的唇角,见她不回应,急得在她脸上胡乱地亲吻:
      “姐姐别吃醋……”

      “那今天晚上要乖乖听话。”

      “听话。”

      “那现在回家了。”

      “回家。”

      “你是复读机吗?”

      “复读……不是啊,我在听话。”

      ———正文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5章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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