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自毁修为的第四六种方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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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梓乐他们没说信，也没说不信。
虽然前不久他们算是齐心协力逃离了那个犯罪基地 ，但本质上，他们是罪犯与受害者的关系。罪犯的话可以听，但不能全信。
谁知道里面藏着多少陷阱？可能这些人就等着他们一脚踏进去。
旅社老板也知道话不能说得太殷勤，太殷勤就会显得他另有图谋，所以笑了笑，也没再开口。
至于剩下的两个人，吴三不需要任何人担心，他有自己的求生方式。而弗莱，
他目光忧郁地看着任梓乐。
如果不是云雀知道任梓乐是什么人，她都要怀疑他们两是不是有一腿。
自诩最靠谱的同伴，云雀往前迈出一步，挡在任梓乐身前：“你想做什么？”
视线被突然挡住，弗莱微微一怔，看着云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我对你不感兴趣。”
简简单单一句话，瞬间挑起云雀的怒火：“我就对你感兴趣了？”
“不好意思，我说错话了。”弗莱爽快道歉，“如果你是要追究被骗来的事情，那不该找我，我也只是听命行事。”
“你可以找我。”旅社老板也来凑个热闹，“实际上，网上和你聊天的人是我，只不过他好看，所以线下见面的人是他。”
世界真理，你永远不知道，隔着网络和你聊天的是人是鬼。
但旅社老板非要来凑这个热闹，反倒显得他们心虚。
云雀快速回忆了自己之前在《第二世界》的表现，除了出手大方些，她并没有展露自己其他身份的特质。
她忍不住好奇：“你们隐瞒了什么？”
“你的任务是我们截下来的。”弗莱不顾旅社老板的阻拦，“本来你该被总部的人带走洗脑的，但老板很好奇，所以就让我偷偷拦下了。”
被带走洗脑？
云雀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这就证明，在这之前，这个组织就已经盯上了她，甚至知道了她的身份。
云雀并不觉得这会是个意外，至少她在外面的表现可看不出她在自然派的实际身份。甚至她在《第二世界》的事情知道的人也不多。
所以，要么是这个组织有特殊的手段可以获得消息，要么就是他们内部出现了问题。
随着云雀的脸色突变，本来还算和谐的商讨气氛也变得冷凝，隐隐有了刀枪相对的硝烟气。
吴三的脚左转九十度，时刻准备逃跑。
任梓乐叹了口气。
没成年就是麻烦，无法掌控的力量还不如没有。
之前他们的行动那么顺利，就是因为她放大了旅社老板的懒惰。所以在一些不起眼但关键的步骤，他都不自觉地选择了放任。
但能混到这个身份的人，意志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操控的，因此任梓乐的消耗比她预想的还要多一些。
再加上，执勤机器人来了。
总之，她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左右现在的局面。
不过事情尚在掌握之中。
“其实现在的局面很清晰。”任梓乐开口，隐藏在兜帽中的脸神秘，却透着不容拒绝的威势，“你联系你的人。”
被指着的云雀乖乖地举起找到的光讯。
“给你们一条捷径。”任梓乐对着旅社老板他们，“运气的好，你们可以避开诺亚的监控快速通往别的区。运气不好，……”
运气不好，就会直接撞上组织的人，自投罗网。
这可真是两边都不讨好的办法，但问题是，他们就吃这一套。
不求一荣俱荣，但看着对方吃亏，他们就乐意。
“我没问题。”云雀爽快地应道。
旅社老板犹豫了一下，居然也同意了。
他的想法也很简单。成了，他们就能更好地脱离组织的监控。要是失败了，这段时间也足够他们为自己谋好后路。
弗莱还有些犹豫。
但不是因为这种逃离方式，而是一个困扰他许久的疑惑。
“你怎么知道……”
“怎么知道意志转移必然失败？”任梓乐自然而然地接过话，“因为它本来就不会成功。”
“可我看见过他，我见过那个成功者。”弗莱依旧坚持地追问。
执念就像一层层蛛网，能困住自己，也能困住别人，蒙在眼前就只能看见那条狭窄的道路，无论它正确与否。
弗莱就是这个状态。
任梓乐能感受到，弗莱想要的就是它。组织给了他希望，但理智却让他怀疑。
“你自己也在怀疑不是吗？”
任梓乐加重了他的执念，也加深了他的怀疑，
“我曾在一本古医书上看到，‘心藏神，肺藏魄，肝藏魂，脾藏意，肾藏志’。人的情志活动是体内五脏六腑共同协调合作的成果。组成人的，可不仅仅是那些可以捕捉到的脑电波。
“包括一些古书上也记载了一些奇闻异志。部分被移植了器官的人会觉醒器官原主人的记忆。
“这些都证明，想要让一个人完完整整地重现，绝不是意志转移那么简单。那么做的结果，很可能就是得到一个拥有记忆和浅层行为逻辑的人工智能而已。”
弗莱没有说信，也没有说不信，但从他的表情看，信的概率更大。
明明那么怀疑，但还是勤勤恳恳地为这个组织干活。这就说明，黑山羊这个实例对他来说很有说服力。
“你认识黑山羊？”
认识那个面具底下的人？
就连旅社老板也没想到，弗莱居然也隐瞒他那么大的秘密。
没有人怀疑任梓乐的正确性，包括弗莱本人。
他苦笑了一下，还是承认了：“他是我的老师，也是近几十年来在智能领域的第一人，曾经。”
之所是曾经，那是因为在大众眼中，他已经死了。
这答案对任梓乐来说就是开卷考。
有权威，还是智能领域的专家，如果再加上不善变通，那绝对就在诺亚的死亡名单上。
没有谁能忍受威胁就在身边，哪怕那不是个生物也一样。
“他劝你来的？”
任梓乐的话与其说是好奇，不如说是预判的否定。
事实也的确如此。
“他不认识我。”弗莱说道。
这也是他犹豫的原因，他的老师似乎不认识他了。虽然有他故意修改了自己样貌的原因，但师徒那么多年，他们有足够的默契透过表象认出对方。
所以他对组织的任务，虽然积极，但并不勤勉。他需要更靠近老师，哪怕做违背良心的事情，但也就仅此而已。
沉默了一会，弗莱又开口道：“我知道了，那条捷径我会帮你们试探。”
这个知道，必然是已经有了结论。而且这个结论是有利于任梓乐的。
大概猜到弗莱的故事，云雀倒也没那么大恶意。设身处地，如果代入她的父亲，她也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情。
他们和弗莱之间的事情也算是做了个了结，虽然这个了结并不痛快。
目送他们离开后，他们之间就只剩下一个外人。
男人突然警觉地举起手：“我可对你们没有恶意，我还帮了你们。”
“可你很可疑。”云雀并没有被他们感人的战友情所迷惑。
抛开吊桥效应等心理因素，男人能活到现在就很不对劲。
一个能力卓越的智脑维修人员，会毫不设防地被骗进这个窝点，甚至还能陪伴云雀活到最后，甚至知道外三区不该知道的全息技术。
单独一点都很可疑，更何况集齐了所有。
“好吧，我也知道我很难解释，但请相信我，我对你们没有恶意。”男人的神情为难又坦荡，双手始终高举在头上，展示自己的诚意。
任梓乐点了点头，没有说谎。
既然任梓乐她们给了缓冲的机会，男人这会可不敢懈怠，连忙解释：“你们应该也猜到，我就是不小心逛到了中心区的机密文件，所以才触发警报被通缉的。那份文件正好与全息技术有关，所以我也知道点。但我不是被通缉了，不敢去正规的旅社，又嫌其他地方路远，就跑到他们这，没注意就被迷晕了。至于我为什么没被挑中，这个我确实不清楚。
“我叫程秋，你们应该还能查到我的通缉令。”
云雀搜了下，还真有，五官与眼前的人相似又不完全一致，可见这人也去调整过五官。
这一下，可信度就提高到80%，没完全相信还是因为她们谨慎。
“所以，我能跟着你们了吗？”程秋小心翼翼地试探。
他的答案还没等来，云雀的光讯就先跳动了两下。
第一条消息，谢洹他们已经处理好事情准备来找他们了。
第二条消息，……
云雀抬起头：“我的身边的确出了问题。”
弗莱那边早预料了埋伏。
就连云雀也没想到，弗莱居然那么莽地直接前往她指出的通道，连准备都不准备一下。甚至可以说，他就是抱着求死的心去的，就连消息都是路上提前设置好时间发送的。
看着来自《第二世界》中的消息提醒，云雀敛下眸中复杂的神色：“他让我们先去柄锈菌市。我们在全息舱内就已经被埋下了定位，他暂时帮我们屏蔽一周，但想要彻底解除，还得去柄锈菌市。”
果然，这趟旅程不会那么简单就结束。
“那我们怎么去？”程秋第一个接受了现状，很自然地开始了讨论。
“先等谢洹他们过来。”云雀长舒一口气，“是我连累了你们。”
这句话，当然是对任梓乐说的。
“没关系。”任梓乐轻飘飘地回道。
谁连累谁，这还真说不准呢。
但从弗莱回消息的方式来看，他也对诺亚产生了怀疑。希望他还活着，现在的他，活着比死着更有利用价值。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自毁修为的第四六种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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