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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piece 33-罗的真相与记忆 ...
‘对不起’,‘这次都怪我’,‘是我想管镇上的闲事’,‘也是我没守住门将人们放了进来’。
七武海指挥海贼,进而海贼指挥手下搬运财宝,等待的时间里,大和主动承认了自己所犯的错。
经历过失去艾斯之后,差一点以为这次会失去罗——这样的认知令他久久不能放过自己。如今海贼库尔茨已经被他惩罚过了,他自认也该领罚。
‘我很没用吧’。‘你骂我吧’。
“我为什么要骂你?”罗眼神无奈地看了看他,只好先不去管眼下一脸谄笑地颠来跑去的“花瓶人”,将注意力全部放回同伴身上,“原本也是我想好好修理那个混蛋,只不过起初没承认罢了……更不用说耍阴招让我崩溃的人也是他。
“你觉得我应该怪你帮我一起对付混蛋呢?还是怪你帮我恢复清醒,‘害’我不能再继续重温过去的狗屎记忆?”
罗看看他,白发上又不知从哪里沾到脏东西,此刻就像被丢弃了的大狗一般,两眼可怜兮兮地看着他人。
面对大和这副模样,罗真是一点重话也没法讲出来。
就在清醒后不久,他刚得知自家船员居然有霸王色霸气,至少证明这小子的实力不比他弱——如果不是恰巧刚觉醒,那就只能说明失忆之前大和的实力已经达到相当的水准,而不仅仅是他此前判断的“船长”级别而已。
虽然不想承认,但如果这次没有大和,他可能真就倒在进入新世界之前了。
可船员好像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有多重要,还像做错事的小鬼等待船长责怪。
平心而论,罗觉得光凭实力而言,他这个“船长”身份让给对方也不是不行……当然,这个念头也就是他自嘲的想法罢了。
真不知道他“白捡”的这个船员过去到底有什么了不得的身份,年纪轻轻就有至少可以跻身伟大航道后半段的霸气,而他居然从未听过大和的名声。到底这世上还有多少“怪物”?
“别‘装’可怜啊,打杂的……”一方面是出于对实力的敬畏,一方面又看见对方沮丧的样子就忍不住心软,罗的语气弱化不少:“我不会怪你的,你又没做错什么;别哭丧着一张脸了,我还没死呢。”
‘可是’,‘是我把‘对手’放进来’,‘才害得你中招’。
或许对此时的大和而言,船长的温柔与宽容只会令他更难受。他陷入一种自责自虐的心理怪圈——或许库尔茨能用专业阐释和解决一下问题,但是罗一点也不想信任在不远处替他跑跑颠颠、吆五喝六的“花瓶人”。
自己就是医生,自己的船员,罗只相信亲自治疗的好。
“傻瓜,突然出现那么多‘送人头’的普通市民,还有小孩,就算站在下面守门的是我也会吓一跳。你的反应再正常不过……你本来就是这么善良的人。”
讲到这里,他顿了顿,俄而露出个春风拂面的笑容来:
“老子还就喜欢你这样。”
朱红的眸子像被水洗过一样清亮,没一会鼻头也红了,眼眶蓄起泪光。
“——可别在敌人能看到的地方哭出来哦。尤其是那么讨厌的混蛋在这。”罗提醒到,也忍下了看到船员要哭鼻子时心头一时的慌乱,“还有啊……”
他说着,用了点力气捏住白发船员兼男朋友的颊肉——就这么算作惩罚吧——“既然认识到了干架时心软会造成什么后果,以后就警醒着点。打伤了普通人可以治、可以赔,下回在自己有实力的情况下,至少别害自己受没必要的伤,你疼不疼是一方面……疗伤还得我操心!”
他好好的船员被普通人打成这样,差点就让他承认自己心疼了。
‘我没事’。船员小幅度的摇了摇头,一行清泪还是流过船长的拇指,在自己的脸上和他的指头上冲刷出一道干净的泪痕。‘我好心疼罗’!
——他真是服了!有什么话,但凡他羞于表达的,居然都能被大和“说”出来。
罗的脸一下子红了,连带着眼眶也有升温。
他赶忙扭开脸不再细看,眼皮快速眨动几下,将泪意顺利按捺回去,还得靠大声嚷嚷转移注意:“混蛋秃子花瓶人——能不能动作快点?!才多少东西,搬这么半天!”
海贼库尔茨被吼得好生委屈,但还是“屁颠屁颠”地跑过来,一边谄媚一边小心翼翼道:“马上就搬完了,七武海老爷,另外还有个微不足道的小事……既然您也提到了‘花瓶人’什么的……”
库尔茨眼看七武海面色不善,在对方身后还有明明实力强得不可思议、眼下却在低头以泪洗面的白发“哑巴”——库尔茨猜测,保不齐“哑巴”还是被七武海训斥哭的,可能为的是刚刚战斗不力什么的吧(事实完全相反)——他越发谨慎开口:
“这么着,七武海老爷,您看我还能为您做点什么?要不……为了能让小的更得力些,您还是抽个空帮我把身体其它部分组装回来吧……可好?”
听到库尔茨这么谨小慎微地请求,罗鬼精的脑瓜子一转,计上心头。
“想把身体变回原样?”面前只有手脚和脑袋的库尔茨立即点头如捣蒜,像是也不怕脑袋再次掉下来。七武海咧开一个不怀好意的笑:“那好说,跟我走一趟……”
“我的七武海老爷!您可答应了抓我去见海军的!”
“谁跟你说要抓给海军了?”罗很清楚如果将海贼扭送海军,总价值约4.8亿的财宝被海军层层扣缴下来剩给他的估计就没多少子儿,说不准能把“心理医生”库尔茨那点微不足道的悬赏金发给他就不错了——还不知道库尔茨值多少悬赏金。
“那您的意思……?”
“说到这,我记得你连附近海军基地的长官都用精神操控了?”罗也想起来,库尔茨好像惹的麻烦还不少。“那你听好——
“第一,现在立即把所有施加在海军和普通民众身上的能力撤下来,禁止再用精神操控普通人;
“第二,今后不许再让我听到你自称‘医生’,尤其不准再对任何病人下手,除非你真地打算治病救人;
“第三,今天在这里发生的一切,你和你的手下都不能透露出去……这3条但凡违背其中1项,你当心,我们就算在拉夫鲁德得到消息,也会在最短时间内赶来叫你死无全尸。”
顿了顿,罗没忍住又用长刀刀柄戳了一下脚边的海贼库尔茨,“听懂没?”
“听懂了、听懂了,小的都记住了。那以上我就……”
“还有第四,”罗不等他说完便再次开口,“这两天我要带我的助理去米尼翁岛‘度假’——以及养伤——”说着又冷冷地扫了脚底一眼,“那座‘鬼城’太久没人打理了,你跟着我们过去,给我们打扫、做饭。伺候好,我就放了你。”
说罢,七武海单手掌心向下,释放出一枚无形的球状薄膜,转眼展开到肉眼无法识别的半径距离之外,不多时用能力置换回了散落在各处的海贼肢体。
“Shambles”能力将库尔茨的身体各处又聚集起来,很快他又可以从熟悉的“海拔”观看周边事物。
海贼在还没完全恢复身体控制力,正打算再对七武海表达一番“感动”“感激”与吹捧之情时,突然不知从哪跳出来1只灰头土脸的海獭,衔着1串手铐形状的东西灵巧地窜来。
只听“咔吧”一声脆响,库尔茨顿感浑身无力,仿佛泡进了海水里一般。
“咦,哪来的丑东西?”——突然扣在腕上的该不会是海楼石吧?!
“还不错,捕鱼当家的,看来你已经很适应海獭的身体了。”七武海难得说话态度这么温和,反正库尔茨还是第一次听见。
罗低头朝轻巧地落地之后又昂首看过来的“海獭”笑了一下,趁着“手术室”空间还未收起,举起刀柄再次发动能力。
“辛苦了,回家去吧。”
话音刚落,海獭似乎跳动了一下,重新睁开眼时停顿几秒、又甩了甩脑袋,再昂起头来时眼神已不再带有人性,而是恢复到野兽状态。
罗这才收起空间,弯腰抓起地上被无辜牵扯进人类纷争的动物,转身塞进尚在抹眼泪的大和怀里。
“——给。喜欢就再多抱会,出发前放生回海边就是。”
白发之人还没反应过来,本能地伸手接下,就见提刀之人已经揪着“心理医生”的肩膀,头也没回地大步朝正在搬运财宝的混混们走去。
“限时5分钟——再装不好,等着统统被老子大卸八块!”
大和怀抱眨巴着眼睛还不懂周围在发生什么的海獭,大眼瞪小眼地对视两秒,终究还是觉得面前有着大鼻头、黑豆眼,还长了浑身肥膘与密实茸毛的小家伙实在太可爱了!
便破涕为笑。
既然迟早是要带到海边放生的,在去港口之前,他就接受罗的好意,再抱一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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礁石旁放生海獭回家,港口处已有连同财宝一起“附赠”的小型帆船静候出海,船上装好了全部财宝、度假用的食物和充足的淡水。
罗就像计划所说的那样,抓着秃头海贼库尔茨一起上船,打定主意要在此期间好好“奴役”一下这坏蛋以解气。
终于红心团的船长和船员在行程延迟半日后得以启航,不过这半日居然能收获价值4.8亿的财宝、1艘船和物资、以及1个可随意欺压的免费劳动力,也不算浪费时间。
大和站在船尾向逐渐远去的岛屿无声地扬手——当然不是对岸上那几号巴巴目送众恶之首库尔茨的手下,而是向远处出现在海岬上的渔人一家3口。
已近午时,因纬度偏高,日头显得便有些矮。整个港口城镇就像还没苏醒一样安静(其中大多是大和的手笔),眼下也只有寥寥数人知晓上午所发生的一切究竟何人所为。
岸上的事物越变越小了,就连岛屿也终于看不清。
“看得差不多了,就进来吧。”罗在此时走过来拉自家船员进船舱,“伤口不能这么晾着,得尽快处理。”
‘镇上还有很多没苏醒的人’,‘不会有什么事吧’?
他收回手之后,还是表露了为普通人担忧的想法,这都在罗意料之内。
“放心吧,我已经向海军发出信号了,先不管他们打算怎么处理库尔茨,至少不得不管普通民众。之后还是交给海军吧。”
大和只好点点头,‘你说的对’。
甲板上“咚咚咚”传来一串脚步声。“七武海老爷!七武海老爷~起航一切正常,预计后天中午之前可以抵达米尼翁岛‘幽灵镇’。”
“知道了。去做饭吧。”——不愧是身为船长之人,使唤起临时抓来的劳动力也毫不生疏。
“是!七武海老爷。”库尔茨又转身低三下四地跑了。
看着离去的男人手腕上还拖着海楼石手铐,白发青年稍稍有些在意。虽然不希望任何人丧失自由,但转念想到库尔茨之前所作的恶事不仅罔顾人命还蔑视他人,也就觉得让不尊重自由的人丧失自由正是应有的惩罚。
与此同时,他又下意识将自己的双手举到面前。
——某一瞬间,他依稀觉得自己双手上确曾有过类似的手铐,朦朦胧胧地好像还能回忆起佩戴时的感受,似乎也曾令他使不上力,也用不了恶魔果实能力。
即便是首次遇见艾斯时,他似乎也戴着那样一副手铐——不然艾斯也不会确定地说他过去曾失去自由,显然艾斯知道甚至见过——可如果真是海楼石制的,他又是凭借什么力量同艾斯决斗的呢?
他应该是掌握了即便碰到海楼石也能战斗的方式。
那感觉就有点像今日,在完全不用恶魔果实能力时,成功压制了库尔茨刁钻的能力。
他想了想,招手“叫”罗:‘再对我说一些有关‘霸气’的事吧”。
“唔,可以。”罗一口答应,同时提议:“正好我也在尝试锻炼这一力量,大致的原理已经清楚,不过实际进展不是太快。这阵子横竖也没什么紧要的安排,可以一起研究一下。”
想来他们两人:一个有清晰的头脑和理论,另一个则已有实际觉醒的底子。若是一起锻炼的话,应该很快就能掌握这一进入新世界真正必备的“门票”。
大和闻言,抬起头朝罗笑了。
眼下外科医生正认真准备伤药及其他器具,并未抬头看见白发人的眼神。
大和倒是突然想起,自己忘了在库尔茨附身时告诉对方:罗跟“心理医生”绝对、完全、毫无相似之处;罗是真正的好医生!
罗从未自大妄为地凭借有能力就无故操控、伤害他人,他尊重生命,也敬重人的人格尊严;不仅如此,他还会倾注自己的能力拯救他人,无论是对船员,还是对并非同伴的“草帽”路飞、“海侠”甚平,抑或对诸如莉娜那样的普通人。
他有一颗温暖至善的心,担得起责任感也肯给予同伴充分信任——这就是值得大和爱慕和追随的男人。
大和定当要守护他,哪怕是拼上性命。
“砰”——正包扎伤口的当,船上别处传来不明的声响,神似爆炸声,却又不像真正的枪炮发出的响动。
“库尔茨这混蛋找死?”罗将一团沾血的药棉扔下,在大和协助下也对自己身上的伤口完成消毒和包扎,正好站起来,“我过去看看。”
大和默然注视他,注意到对方健美的上半身还裸露在外,便随手抄起搁在一旁的外套,起身替他披上。
‘外面蛮冷的’;‘你没有我耐冷’。
“……知道了。我可在极寒的地方生活过很长时间。”接受好意之人面颊上似乎染了淡淡红痕。
顿了顿,罗还是转回头来定睛看向身后的白发人,再开口时态度有着外人未曾见过的柔软:“你也别仗着冰系能力就大意。看天气,很快就该下雪了……”
大和笑着颔首,注视他出去,直至舱门关闭,方缓缓坐回去。
先前被抑制的异样从胸口下方升上来,有如撕裂式的疼痛感,彻底扩散时,几乎令原本秀气的面部狰狞和扭曲。刺痛持续大约4-5分钟,等到痛感慢慢淡化,他已是满头大汗。
额头沁出的汗珠流经鼻翼,汇聚至鼻尖,豆大水滴落到船舱的木制地面,很快被吸收成为小小一片深褐色印迹。
虽还无直接依据,但他多少能想到眼下情形是今日的力量爆发所造成。
即便反噬程度不同,类似的感受其实早就曾有:
在近4个月前马林梵多的战争中,可能由于长时间维持恶魔果实能力,外加高强度体力消耗,就在回到极地潜水号之后不久,他就感受到身体承受了一定程度的反噬。
只不过上一回还没有感到明显疼痛,只是有极强的疲劳和一点点胸闷,后来靠长时间的睡眠和休息调整,不适感也就慢慢消失。
或许——大和心想——这次也只要多睡一些时日,就很快能好吧。
等到实在坚持不了,再告诉船长就好了嘛——反正罗是顶尖的好医生,一定有办法的。
就是,眼下,直觉上还不想告诉罗。
……不,直觉其实提醒他应该早点讲出来。可是唯独这件事他不想服从本能,而是用意志对抗直觉。
他不想让那个男人知道,其实他的身体可能承受不了所展现出来的“实力”。
因为离真正“认输”之前应该还有些时日,在此期间他还得变更强才行,强到再也不会亲眼看着分明重要的人战死在眼前而无力挽回,更不能再将最重要的船长送入同样的险境。
他不可以再听到任何绝望的哭声了:任何人都不行,更不消说那声音来自于珍视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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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库尔茨绝对是个糟糕的“厨子”,自从起航日中午他差点炸掉帆船上的厨房,并且作出的食物令人光是看到就无法下咽后,就被禁止再从事任何与烹饪有关的行为。
隔日中午登岛后,罗则是直接踹他去清扫米尼翁岛上的废弃城堡,勒令入夜之前必须打扫出至少1个能睡觉的卧房,要干净、卫生、整洁,最低限度也要按医护的标准——做不到的话,罗就剁了他这双“庸医”的手。
而好医生的最低限度就是说到做到!
——“混账秃子,连做饭这么点事都不行。如果连清扫房间也做不好,我就拿他的脑子钓鱼!”亲自掌勺又对付一餐后,七武海咬牙切齿地对留下同行之人赌咒。
大和对库尔茨可能的“下场”不太关心,倒也默默想好了,如果库尔茨那么不靠谱又将罗交予的任务搞砸,那就由他来收场吧——反正他在海贼船上原本的职务也是清扫打杂一类的活计。
拎上他们最初的行李和一部分用于在岛上度日的物资,将资源和衣物存进罗所说的城堡后,白发船员也就跟着船长携带武器暂时离开,打算在岛上先转一转。
岛上还是有人类活动的痕迹的,只是已多年不见人烟,故而原本的人类房屋聚落就成了“幽灵镇”。
只有可以凭借翅膀随处造访的鸟儿、和不知通过何种方式流浪到岛上的昆虫与哺乳动物,渐渐将原本的人类住所当作为自己遮风挡雨和暂时栖息之地。
“上一次来,还是在10多年前。”罗走在他前面,说到这里稍微停了一会,像是在比对今昔:“不过,今年可能雪下地有些晚。”
大和安静地跟着后方,在他眼中:大衣勾勒出青年修长匀称的背影,肩宽而腰窄,煞是好看。
走到一户看似并不起眼的民居建筑前,罗推开门向内看了看。好在除了屋檐下的燕窝之外,还没有成为其他动物盘踞的“窝棚”,也就没什么太明显的动物排泄气味。
不过经年尘埃还是让地面看起来灰扑扑的,双脚一旦踩上去便有明显的痕迹,只是尘埃或许也早已盖住了过往到访者的足迹,竟丝毫看不出有人曾来过这里。
青年停了下来,四处张望片刻,或许真地再也找不到任何一处干净的地方,便干脆又转身回到门外,朝门口的台阶上直接坐下去。
当他转过身来,大和才看到其一向高傲不羁或笑意不明的脸上,好像覆了层淡淡的失落。
旁人不解,干脆一手拎着装书本文件的箱子、另一手拄在暂离海贼船前由其他同伴赠予的狼牙棒上,在手拄长刀的船长身旁坐下。
如果说跟来的人是大和以外的船员,或许会自觉向后坐一点,或干脆站在船长身后。
但新船员或许还没有经过太多规矩方面的熏陶,没发觉“平起平坐”有什么了不得。又或者大和只是觉得此时此刻应该与戴帽子的青年并肩而座,方是代表了身后所有同伴最能显示对船长的支持。
——他是对的。
起风了。当察觉到身边的热源相隔衣物传来温度,似乎同时也挡住了一部分山风,罗就像原本处在寒冷中发愣,此刻反被唤醒了似地。
突然启唇:“10岁那年我确诊了一项病症,由毒素引发,只能通过直接接触毒素源头中毒或代际遗传,没有传染性……
他已想了许久,或许此行免不了终将道出,尤其是在渔船那一晚被大和问及故乡。
那时没想好要不要回答,谁料翌日居然倒在自己不想提及的过往中。或许有的“刺”早点拔出来,也是对同行者负责的一种体现。
虽说在日前那场被动重温中,他也还是没有成功“逃出”故乡。
“因为毒素会在遗传中不断累积,毒素携带者发病年龄会随之递减,也就是说等到毒素积攒到一定时刻,祖辈、父母辈、子女辈会在相近的时间发病——我的父母、妹妹拉米,还有生活在同一城镇的所有人也都在那段时间相继发病,我还算是发病晚一些的。
“拉米病的很重,我们的父亲是城中最好的医生,也对此束手无策。然而父亲还是找出了病因并试图上报,可实际上世界政府和王族早在病状彻底爆发前就知道有这样一天;
“我们的病是由于开采特定矿物导致毒素外泄引起,世界政府也明白如何遏止毒素,但还是故意隐瞒了真相,继续让国内开采矿物。
“周边国家的人以为这种病会大范围爆发,是因为‘病毒’有广泛传染性,于是在国境线设置了铁网,将我们重重围起来,不让任何物资和救援通过,逼我们自生自灭。如果有人胆敢从铁网缝隙逃出去,就会遭到国境线外的士兵就地处决。
“但是我们的国家也有武器,于是为了活下去,人们组成民兵。战争全面爆发,周边各国一齐围攻,死伤剧增,那些本来发病后还能苟延残喘一阵的人往往死于巷战或撤离前的边境线;我的父母虽然没有参战,也在地毯式搜捕中被外国士兵射杀;拉米被我藏在医院里,但是医院着火了,我再也不能将她救出来……”
青年人沉默了一会,只有寒风在破败的街上呼啸。
“我也被搜捕感染者的士兵发现,不过算我命大,最终靠藏在尸体堆里躲过一劫,黎明来临前趁着他们以为病人都已死光而‘松了口气’,成功逃出国境线。那时我也已发病,皮肤开始一片、一片地变成铅白色,即便躲过战火、逃过边境,我还是要死的,最晚应该活不过14岁。
“——那个病就叫珀铅病;毒素源就来自国家地下丰富的珀铅矿。我的故乡曾因有这种矿产而美丽富足,街上的房屋、商店、教堂等建筑、乃至城镇的主要道路都是天堂般的洁白,因此素有‘白色城镇’之称。我的故国叫弗雷凡斯。”
整条街上只有他1人在说话,这是当然的,但也像极了多年前他流浪在陌生国度街头时对自己说话的场景。
即便已深受珀铅毒害,少年时的罗在走过不同城市时,仍坚持认为:那些城镇、村庄均没有他的故乡美丽。没有哪里再有纯白的都市,也不再有天堂似的幻影。
——因为就连世上唯一的“白色城镇”都已陷入地狱。
他也不再觉得生在美丽的城市长大是多么幸运。
“打杂的,讲实话,我前天崩溃的时候样子很‘丑’吧……”他正自嘲地回头,所见之情形令他瞠目结舌:
“喂,你干嘛哭成这副德行?我都没哭呢,好吧!”
不,这是谎话;他早就已经哭过,很多次了,梦里梦外——
在仰仗的父母死去时、鼓励他的修女和同学暴尸街头时、等待他救援的拉米身陷火海时,在国家陷落而绝望时,也在他暗暗决定在病死前要彻底报复这不值得信任的世间时。
事实上,放弃曾经所爱的人间,远比希望破灭时还要痛苦。
大和本以为自己是替代所有同伴陪伴和支撑船长,想不到此刻还坐在罗的身边,就只能自顾自伤心地泪流满面。
痛苦或者悲愤都无法形容他此刻听到真相时的心情。其实就算罗没有讲之前那些亲历的事实,只要告诉他其实罗的故乡就是弗雷凡斯,他就明白了。
他知道“白色城镇”弗雷凡斯!早就知道。亚伯拉罕律师的记录本上就有这段载录。那时读到,他只觉得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惨痛的国家,怎么能想到其实他最喜欢的船长就生在那里?
罗居然是亲历者,更不可思议的是他还幸存下来。
——14年前,1个10岁的孩子,要怎么做才能独自从重重的人为悲剧中活下来啊?
涕泪横流不足以形容此刻他的狼狈,罗忽然觉得,自己刚刚问的问题好像也无所谓了——即便崩溃时表情再难看,可能至多也就与此刻的大和“平分秋色”——“丑”不“丑”的,再怎么难看,也有人陪自己一起难看。
本来应该独自悼念不幸的同胞,或是为不公的待遇而忿忿,眼下好像都没必要。
反正有人替罗哭得如决堤之水、稀里哗啦。而罗这个当事人看着他,几乎都以为他快喘不上气了。
——24岁,已经是青年的罗顿了顿,反倒面朝如今身边哭泣之人,露出一抹无奈的微笑。
“好了,好了……”戴帽子的年轻人伸出手臂将旁人揽入臂弯,捎带着在其肩头轻轻拍打两下,如同哄哭泣中的孩子,语气亦温柔地不像话。
“我的话还没讲完呢,你可别抽过去了,打杂的。先深呼吸,给我一口气听完,别留我独自在这自言自语啊。”
感觉到原本抽噎的人似乎在努力自制,慢慢平缓下来。罗想了想,才正式将他们来这里的理由娓娓道来。
“逃出来之后,我决定开始学着杀人,”年少立志学习医术,而今也的确是医生的男人说,“我打算尽可能地多杀人,大肆地破坏一切,至少到死之前,把我能见到的世间一切都搅得一团乱才好……但有位恩人阻止了我。”
理智地想一想,无论日前噩梦中有无逃出追捕,实际在14年前他已经成功逃出来了。
怀抱真实温热的旁人,他终于想明白,只有这一点最清楚:是的,已经逃出来了,才有如今清醒活着的他。
我们豹豹很擅长哄人的~只要肯花心思;
豹豹也很好哄的,只要是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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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大和的手铐是不是海楼石做的。大和刚出场的时候虽然猛,但确实只用到霸气,没有用过能力,直到解除手铐之后。
anyway,这算一个悬而未决的问题吧。先这么写了,如果被纠正再虚心改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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