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第四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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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故事到此，‘夏油杰’或许会带着五条悟游离在混饨之中，直至这个混乱满目苍夷的世界毁灭。
但显然没有。
在世界即将消散之际，‘夏油杰’触碰到了一片无形，这份无形像是一个巨大的“帐”、又像是一个结界将世界笼罩，它在用尽毕生之力要阻止他们离开。
‘夏油杰’和五条悟携手将体内的咒力凝聚到极限，在那一刻，整个空间仿佛都被他们的力量所撼动。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那层无形的屏障终于被他们联手击破。
五条悟用无限包裹住他和‘夏油杰’径直穿破这层无形后，他们迎着刺目的光芒，发现来到的并不是预想之中的虚无。
——世界真是个很神奇的东西。
原来世界之外还有世界。
他猛然发现他们所经过的一切是虚拟的，不过是一个无趣漫画家捏造出来的世界。
在这一刻被父母不理解、被周围人指责的童年，随着步入高专世界后、认识志同道合的同伴，来源于‘夏油杰’前二十多年的回忆陆陆续续涌上脑海。
最后他们的身影都混杂在一块，变得扭曲杂乱。
如果‘夏油杰’的一生都是被安排的，那么五条悟、灰原雄、菜菜子和美美子...
所以他们经历的一切，全都是源于一个人无聊、随意之下捏造出来的虚假世界吗。
*
“我不觉得悟是虚假的。”
夏油杰面上浮现出一丝难以言明的诧异，这个世界是一本漫画的真相让他十分诧异。
但听到‘夏油杰’后半段的话时，却又果决地摇了摇头。
他道：“就算这个世界是虚假的又怎么样，和我相处了那么久的悟绝对是真实的。”
来到高专后，和悟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每一次悟的、近，每一次悟扑倒在他身上时，两者之间传来的温度、每一次悟凑近他时，在耳边留下那一道道炽热的呼吸。
都不是虚幻的。
‘夏油杰’直直地看向夏油杰，视线在触及他坚决的表情时愣了愣，缓缓闭上双眼后无力地笑了笑。
这份笑容中透出些难掩苦涩的意味，他身体微微向后靠了靠，低声又像是喃喃自语，“什么嘛，居然跟悟那个家伙说出口了一模一样的话。”
“你们才是挚友吧，我这个狠心抛下悟独自叛逃的家伙——其实早就该出局了。”
“......”夏油杰扯了扯嘴角，这副表情怎么看都不是该出局滚蛋的表情吧。而且在他刚过来的时候那副期待的样子，明明就很想看到五条悟吧！
什么口不言心、言不由衷。
可如果顺着‘夏油杰’的话来想...想到被关在不见天日的狱门疆里，孤孤单单的五条悟。
夏油杰心可耻地软了，这个‘夏油杰’一点都不会照顾五条悟，倒不如交给他照顾。
这个‘夏油杰’还丢下五条悟，还诅咒五条悟。
如果是他的话，是绝对、绝对不会丢下五条悟叛逃的啊！
心里下意识想起这句话的夏油杰，突然浑身一个激灵，等等、他在来之前是不是还特别无情又冷漠地让五条悟回高专了...
是不是还说什么——悟值得拥有更好的未来？！
‘夏油杰’竟是他自己，他、他他真该死啊！
夏油杰眼前一黑，摇摇晃晃地想站起来，他意识到这件事后，什么被狱门疆封印的五条悟、被宿傩斩杀...的话像是回放一样在他脑中循环播放。
不能再等下去了，他要去找到自己的悟，把悟带离咒术高层的势力范围外才能安心。
只要想到另一个世界五条悟的未来，从而考虑到自己的悟可能也会经历，夏油杰就无法控制自己的负面情绪。
将所有普通人杀光达成咒术师乐园的理念，果然还不够成熟。
就如那天萩原研二所言的那样，世界上那么多人，还会有好人和坏人的区分。他不想去分辨也懒得去分辨，他也没有办法将全世界的猴子都杀干净。
好人会作恶，坏人会醒悟。
源源不断。
所以还是要将罪魁祸首处理干净。
原本夏油杰打算徐徐图之，慢慢渗透咒术高层的势力，安插自己的人手，最终取而代之。
但知晓未来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后，夏油杰莫名产生了些许急迫的心理，更何况在‘夏油杰’的描述中，还有一个隐藏起来的幕后真凶。
盗取‘夏油杰’的尸体，利用‘夏油杰’封印五条悟的——羂索。
这让夏油杰更加不宁。
另一个世界中，羂索能成功封印五条悟的契机在于隐藏的很好，骤然用‘夏油杰’的身体出现，导致五条悟毫无防备。
如今夏油杰既然知道了有一个幕后黑手藏匿其中，羂索的阴谋变成阳谋，相当于已经失败一大半。
更何况能解除术式的天逆鉾也在他手中。
在得知一切的前提下，他这个世界的五条悟还会出事的话，夏油杰该愧对于特级咒术师这个称号了。
夏油杰又想到天逆鉾的出现方式，抬眸望向‘夏油杰’了然道，“所以天逆鉾也是你帮我弄来的。”
这样看来‘夏油杰’干了不少事。
‘夏油杰’眉眼弯了弯，看出夏油杰此刻急迫的心情，好像下一秒就要迫不及待地乘坐咒灵离开这里，嗤笑一声也不多说废话耽误时间。
他用仅剩的左手在袈裟里四处摸索着，随后从袈裟里掏出一个黑漆漆的圆形球体。
夏油杰认出来那是咒灵玉，也明白那有极大可能是他此次的目标——幻象咒灵。
“......”夏油杰抿了抿唇，迟疑片刻还是接下了咒灵球，他忍不住又问道：“那你和悟呢，后来怎么样了。”
“你和悟不是已经去另一个世界了吗？”
“既然你在这里，那你的悟有没有...”
他问出好几个问题后，本以为会如同之前一样得到回答，但这次‘夏油杰’却没有开口回答这几个问题。
只是在夏油杰将咒灵玉收入口袋的下一瞬间，整个天空伴随着“咔嚓”一声碎掉，紧接着周围的环境都逐一崩塌。
夏油杰瞪大了双眼，他几乎是立马向前一步冲到还虚弱倚靠在小巷墙壁上的男人面前，想要将他一同带出这个逐步崩坏的世界。
就在他要触碰到的那一刹那，夏油杰整个人被一阵剧烈的气流炸开了数十米远，他挣扎着向前走了一步，好像明白了什么，“等等、你和悟！”
“！”
‘夏油杰’从地上一跃而起，动作灵活一改之前脆弱的模样，他朝夏油杰挥了挥手，嘴唇微张说出来的话却被周围的轰鸣声掩盖。
纵使如此，夏油杰还是无语地想明白了一件事——他被这个该死的家伙给骗了。
因为他看到了，在‘夏油杰’站起身后，原本空空荡荡的右臂早就长出了一条新的手臂。
“......”夏油杰咬了咬牙，用力握紧那还带热度的咒灵玉，他拼尽全力才控制住自己，没有气到上头把刚到手的咒灵玉丢出去。
眨眼间，周围的环境又变回了熟悉的树林。
夏油杰愤愤地看了一眼前方，明白没有办法见到那个家伙了，只能扭头召唤出咒灵准备往回飞。
在飞出树林的那刻，脑中浮现出一道熟悉的系统声。
“《咒回新篇：死灭洄游》火热连载中——”
“......”
夏油杰眼前莫名出现一本印着五条悟为封面的漫画书，他想起‘夏油杰’说过的那些话，马上明白了这是什么东西。
他一点翻开的兴致也没有，只想用咒灵把这本书狠狠撕碎。
*
小巷内，月光稀薄，只能勉强照亮前方几步之遥。
“真是贪心的小鬼。”
居然想拥有两个悟。
‘夏油杰’重新出现在小巷中，又恢复了之前的姿势，长好的右臂又从完整变成了缺失状态。
就在这时，一个模糊人影出现在‘夏油杰’的身后，他的身躯比常人大了几倍，单单呆在那里就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人影伸出手，从背后亲密地环绕住‘夏油杰’，就在他们接触到的一瞬间，人影的身形开始变得清晰可见。
“杰——杰——杰。”五条悟拉长了语调，声音黏腻似乎要将人溺死其中，他紧紧抱住‘夏油杰’，势必要将对方生生揉进自己的骨肉里一般。
‘夏油杰’轻笑一声转身单手回抱住五条悟，两人的身体顿时紧贴在一块，心跳剧烈跳动，杂乱的心跳声“砰砰砰”得在耳边回响着。
“杰是个小气鬼。”五条悟在‘夏油杰’耳边咬耳朵，“怎么不告诉他那个作者早就被我们两联手揍了一顿。”
“悟难道是心疼了吗？”‘夏油杰’上下打量了五条悟一眼，皮笑肉不笑道：“可这种事告诉那个臭小鬼也没用吧。”
“至于决战以后的事。”
‘夏油杰’视线从五条悟脸上移开，他低声道：“他早晚会从漫画里看到的，提前告诉他除了让他患得患失以外，就没什么用了吧。”
决战之后的事，是无论哪个夏油杰都不愿意再看到，再提起的。反倒是看到漫画后续发展的故事主角本尊，看起来更无所谓。
“杰，那只是作者笔下的‘五条悟’。”
“被操控的那个人也不是我。”
五条悟靠在‘夏油杰’身上，缓缓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可输给宿傩的五条悟真的很逊啦，尤其是见到杰之后。”
“真的很不想输，但突然就无所谓了。”
“悟。”‘夏油杰’的嗓子异常干涩，无数复杂的情感涌上心头，却找不到合适的言语来表达，他只能用力回抱住五条悟。
他从来不会轻易羡慕别人，可他现在却由衷地感谢，在他们的努力下，在这个糟糕透顶的世界外，还有其他的夏油杰和五条悟能改变结局。
而属于他的五条悟也可以放下束缚在身上的枷锁，不再承受最强这个名头带来的负担。
‘夏油杰’用自己为媒介诅咒五条悟。
——愿他永远成为自己。
向南有‘夏油杰’。
向北也有‘夏油杰’。
‘夏油杰’不会再丢下五条悟。
直到五条悟不需要为止。
他们相互拥抱着，互相汲取对方身上炙热的温度。
他们又回到了那段充满炽热、真挚而又灿烂的青春里。
在这个世界中，他们只有彼此。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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