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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1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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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聿本打算三天内杜总要是还没回复,就再次登门拜访,以争取更大的机会促成合作。没想到第二天就接到了杜总的电话,表示团队经综合考虑敲定了将甲马非遗作为和第一代游戏的融合,并表示之后制作团队会前往采访甲马传承人。等游戏上线后,会以纪录片的方式和玩家见面。
事情进展顺利,李聿和应悔当天就买了回去的机票。
在大城市走了这么一遭,再回到古树村,应悔竟有种回家的亲切感。
回到小院,秀英婶就跟李聿说了昨天村长来找过他的事。
“村长?有说什么事吗?”李聿问。
“没说,不过看着像好事,村长一脸的高兴。我问他,他还不跟我说,神秘兮兮的。”
“行,我知道了。”
因为应悔还有伤在身,今天的晚饭自然不能让他做了。
李聿的工作劳累忙碌,很少有时间精力自己下厨。他承认自己的厨艺比不上应悔,不过也不是难以下咽,毕竟自己也一个人生活了这么多年,做饭这项基本的生存能力还是有的。
好久没下厨了,李聿起初有些生疏陌生,不过也很快就上手了。
应悔也不去歇着,就待在厨房跟在李聿后头转悠,洗菜递工具哪里都要插一手。
李聿无奈道:“今天是我下厨,你能不能去歇着,别老在我跟前转悠。”
知道李聿是关心他的伤,应悔说道:“我想帮帮忙嘛,我这就是皮外伤,真不碍事。”
“我看你这是帮倒忙。”
应悔赖在厨房,赶也赶不走。李聿无可奈何也就随他去了。两人磕磕碰碰地总算是把这一顿饭做好了。
正吃饭间,村长来了。
“阿聿,你可算回来了,我有好消息告诉你!”村长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李聿很是好奇:“什么好消息?”
“县非遗保护协会昨天通知我,说我们县第一届非遗文化展在我们举办!”
为了深入挖掘展示非遗文化,促进文旅产业高质量发展,县里决定每两年举办一次非遗文化展,而举办地将在报名申请的各个文旅融合优秀示范村中选出。
“还好我当初听了阿聿你的建议,去申请试了试,没想到真申请成功了!”
这确实是个好消息,申请成功的举办村能够得到县里一定的政策扶持,也是一个很好的宣传机会。
“那可真是太好了!”被村长感染,李聿由衷地感到高兴。
“我已经向各地的非遗传承人发出邀请,让他们参展,到时候县里电视台也会派人来进行报道,肯定能吸引一大批游客前来。这次展会一定会要办好办漂亮!”
“办展时间确定了吗?”李聿问。
“确定了,十天后。”
“十天后?这么急,来得及准备吗?”
“时间紧迫有时间紧迫的准备办法。我已经让人去布置文化礼堂了,大家一起群策群力,还怕办不好吗。”
李聿点点头:“也对,村长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说。”
村长琢磨犹豫了一会儿,说道:“还真有一件事,需要阿聿你帮个忙。”
“您说,我能帮的一定帮。”
“我听说你和玉山市滇剧团的宋书白有些交情,是真的吗?
李聿点点头:“他是我大学同学。”
“哎哟,那这事就好办了。”村长喜笑颜开,“我有个想法,在办非遗展的这几天里,邀请滇剧团来我们这搭台唱戏。这滇戏,本来也是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那和我们办得展也是相得益彰啊。另外,有演出,吸引的游客也越多,更何况是宋老板这样的名角啊。要是真能请来他,这次的非遗展指定办得红红火火的。”
“不过......”村长忧虑地说道:“一方面,时间太仓促,可能约不到宋老板时间。另一方面,我怕有钱也请不到。人家现在可是剧团里的头把交椅,演出一场的费用就是这个数。”村长伸出一只手掌。
李聿问:“所以您是想让我找宋书白卖人情?”
村长道:“没错。”
宋书白出生于“滇戏世家”,从他太爷爷那一辈就开始唱戏了。滇剧作为云南传统地方戏剧剧种,形成兴盛于清代,民国时期逐步走向衰落。之后滇剧经历过改革创新,有过短暂的复兴,但总体还是在不断地衰退。
李聿记得在他小时候,村里有人办喜事或是有重要的节日,都会邀请戏班子来搭台唱戏。村里不管大的小的老的,都自备板凳,自带瓜子饮料,一大群人聚集在戏台底下专心致志地看戏。有的人因为家里有农活要干,或是有事不能及时赶上戏开场,还要拜托亲朋好友帮忙占个好位子。那时候不管天冷天热下雨下雪,都难以阻挡村民看戏的热情。李聿小时候也被村里老戏迷带着听了不少戏。
但越长大,李聿越难有这样的体会了,回想上一次看戏,竟然已经是快二十年前的事了。这二十年来,人们生活水平提高了,也有了丰富多彩的娱乐方式,还有谁会记得当初一群人热热闹闹地聚集看戏的时候呢?
滇剧的衰败,也就意味着很多剧团的解散,意味着戏曲艺术家因接不到工作和无演出机会,纷纷转幕后工作或者投入其他文艺行业。
而宋书白所在的玉山滇剧团是现在唯二专业正规的滇剧团,也是唯一一个能保证天天有演出的剧团。
李聿觉得村长的想法不错,便答应了帮忙:“好,我会找宋书白聊聊这件事。不过,您也说了,他现在是名角,不愁演出机会,卖不卖我这个人情我就不知道了。”
村长开心道:“好好好,你说总比我去说来的好。”随后他就站起了身,“行,我今天来主要就为了这件事,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吃饭了,先回去了。”
“村长慢走,今天也没做什么好吃的菜,就不留你了。”李聿客气说道,
“你这我不是想来就来,我真要留这,你也赶不走我。”临走之前,村长又劝道:“你跟你那老同学卖卖惨,让他支持一下我们乡村文旅发展嘛。”
李聿听了觉得好笑:“您是不知道我那老同学性子,卖惨对他来说不管用,说不定会无情地嘲笑你。”
“总之,尽力争取下。那我走了啊。”
应悔听他们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脑子差点转不过来,不过有一点他非常疑惑。
“想问什么就问吧。”李聿看出了应悔的疑惑。
“那个宋书白是聿哥你大学同学?”
“是啊,有问题?”
“他一个戏曲艺术家,按理说上的也应该是戏曲学院,怎么会和聿哥你一个学经济的是同学呢?”
“你不知道,他出生戏曲世家,他太爷爷,爷爷,爸爸都是唱戏的。受家庭影响,他也从小跟他爸爸学戏,一开始确实是把他当接班人培养的。后来不知什么原因,本来高中学艺术打算考戏曲学院的他,突然放弃了学戏,转而以一名普通的高考生参加了高考,学了经济。至于大学毕业后,他为什么又回去唱戏了,这我就不清楚了。”
应悔疑惑道:“从小学戏,突然放弃,莫不是遭遇了什么变故?”
李聿摇了摇头:“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我没多问,他也没多说。只大概知道应该是和家里闹不好了,我看他过年过节的也不回家。”
“这么说来,这宋书白也是个人才啊。从小学到大的戏说不学就不学了,高中因为兼顾艺术落下不少文化课吧,就这他还能考上了经济学院,厉害厉害。唱戏功夫荒废了这么多年,现在他又年纪轻轻成为了一名知名戏曲艺术家,牛啊!”应悔不由竖起个大拇指。
“谁说不是呢。可能家族基因和天赋加成吧。”
宋书白要带着他的剧团来古树村演出的消息不胫而走,村民们议论纷纷。
这天古戏台墙脚下聚集了一群老头老太太,他们各个揣着手,津津有味地聊着八卦晒着太阳。
“听说了吗,宋书白要来我们村演出啦!”说话的人是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村里有名的戏痴,杨大爷。
“老杨,你天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整天在家里捣鼓那些二胡唢呐的,沉迷听戏。这宋书白是个什么来头,给你激动成这样。”张大妈好奇道。
老杨喜爱听戏,家里天天放着戏,兴致来了经常跑到自家院子咿咿呀呀就要来一段,一些经典剧目的演奏他也是信手拈来,吹拉弹唱样样精通。所以每当村里有什么红白仪式,定要找老杨来吹上几曲,搞搞气氛。
对于宋书白这个人,老杨倒不是特别了解,毕竟两人年纪相差较大,他的戏老杨听得并不多。老杨对他的关注完全是因为宋氏家族。
“宋青山知道吧?”老杨煞有介事地问道。
周围一群老头老太一脸懵地摇摇头。
老杨顿时捶胸顿足,“那是宋书白的太爷爷!他可是在清末时期受邀进北京给王室唱过戏的!当时他还被评价为“伶中之卫玠”,享誉京城,风光无限啊!”
“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有点印象,听家里老人提起过。我没记错的话,宋青山唱得是旦角吧。”人群中一位老太说道。
老杨说:“没错。老宋家世代传承,唱得都是旦角。”
“哎呦,现在的男旦可是屈指可数,少之又少。那这宋书白可真是剧团里独一份了,怪不得稀罕呢。这太爷爷都伶中卫玠了,想必这重孙子定也是不差,说的我都有些迫不及待想看看了。”张大妈嘿嘿笑着道。
“能请到宋书白,这费用可不少吧。”其中一位大爷说道。
“那当然了,据说这个数。”老杨比了个手势,引得一群人惊叹连连。
“人家可是每天剧院固定演出的,想看的人得自己花钱买票去看,不接受这乡里村里的邀请。不过是因为阿聿和宋书白有些交情,才请了人家来。”
村里头就是这样,一群人聚在一起能喋喋不休地说上一整天。
此时小院里应悔也问李聿:“聿哥,你那老同学肯赏脸来吗?我可听村里不少人在谈论他了,都盼着他能来。也不知道是谁把还没确定的消息散播出去,万一请不来这不是很尴尬。”
李聿淡定说道:“从今天起,小院暂时不接待新客,除已入住的客人,将剩下的房间都空出来。”
应悔一开始还疑惑,待到反应过来,试探问道:“搞定了?”
李聿慢悠悠品了一口茶,气定神闲道:“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