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灵召唤师》枕骨以眠

24、特案组

　　羽朝本质上没什么毛病，医院的病房也不能让他一个啥事也没有的人白占着。

　　挂完水，护士来给他拔了针，委婉的示意他没什么事就可以腾位置了。羽朝也不是不想走，一来是他不能走，二来......他身无分文，赤条条的来到这个世界，开局只有那无用的系统。

　　李霆那边梳理了一遍目前收集的线索之后，又回到了医院，怎么处理羽朝确实是一个问题。在调查白衣鬼的同时，他也调查了一下羽朝，他确实是凭空出现在河边，路口所有的监控都没有拍到羽朝的身影。

　　而小河村登记在户的人口中，并没有一个叫羽朝的人。

　　不止小河村，准确来说，他们找不到羽朝存在的痕迹。这一点是很毛骨悚然的，信息化的时代，无数电子网络笼罩着大家的生活，只要是活着，按理说不可能完全没有存在的痕迹。

　　李霆不敢深想。

　　反正特案组都成立了，任何事情的出现都是合理的。

　　“李队，我可以走了吗？”

　　羽朝坐在病床上，手中拿着唢呐转着圈，问出来的话似乎是很迫不及待想要撇清自己远离漩涡。

　　实际上羽朝的内心：拜托了拜托了！请挽留一下，可怜可怜一个无家可归的人吧，不然他真的要去公园睡长椅了！

　　李霆沉沉地看了他一会儿，这么个人不好把他放在外面乱跑，目前还不清楚羽朝除了能和亡灵直接对话，还有没有其它的实力。如果有，对特案组来说，留下他是一大外挂。如果放走他，被别的势力找上，这后果不是他们希望看到的。

　　羽朝一紧张，手里的唢呐转的都快了起来，差点把唢呐抡飞出去。

　　“我的宿舍还有一个空床位，这段时间你先跟着我吧。”

　　羽朝差点激动得跳起来。

　　他矜持地压抑住自己计划得逞的喜悦，人情世故嘛，还是要推脱一二。“这会不会太打扰你了？”

　　“那你住哪？”李霆试探着问。

　　羽朝心一凉，不行，到手的鸭子不能飞了！矜持是什么？见了鬼去吧！他不想睡公园！

　　“那就这么说定了，走吧李队，直接去你宿舍吧！”羽朝站起来，迫不及待拉开病房的门。

　　李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白衣鬼当然是飘着跟在羽朝后面，他试过从窗户那离开，结果都是不超过十米的范围就被反弹回来。不知道是不是羽朝在他身上下了禁忌，他也发现自己伤害不了羽朝。

　　他们公司做贸易类的，近些年许多公司都喜欢养小鬼镇风水，请天师算良辰吉日剪彩。白衣鬼以为羽朝也是天师一类，不敢再轻举妄动。

　　李霆没有带着羽朝回宿舍，而是带他去见了一个人。白衣鬼的下属。

　　“你看看，他有没有什么不对的。”

　　下属也很配合，坐在一边，他眼睛上戴了黑色的眼罩。

　　羽朝肉眼当然是看不出来的，他真的不是开了天眼的天师啊！

　　不过唢呐可以。

　　亡灵曲响起，羽朝一边吹奏，一边观察着下属的周围。身边并没有鬼的影子，反倒是白衣鬼被亡灵曲影响到现出了身形。白衣鬼在附近飘了飘，没有上前。

　　只是，下属的肩膀上有几缕幽蓝的光。

　　像是沾染了阴气。

　　“有发现？”

　　李霆看到他神情变了。

　　“李队，手机。”

　　羽朝不知道能不能当着下属的面说。

　　手机解锁了递过去，羽朝在上面打下一行字。

　　等一分钟的时间过了，白衣鬼消失，李霆让人把下属送了回去。他看到羽朝打的字，想起来去年破获的一起重大案件，那个案子不归他管，但是内部都有传阅学习。

　　白衣鬼有些慌了，此时的他再也不想纠结是谁害了他，他只想离开羽朝的身边。

　　“你到底是什么人？是不是你害的我！”

　　“让我走！让我走！”

　　羽朝目光徒然锐利起来，电光火石之间他串联起了一些信息。

　　“不是你说要亲眼看看害你的人是哪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吗？怎么，现在又不在意了？”羽朝手里的唢呐轻轻敲敲桌子，李霆拿着手机申请调阅案件宗卷。

　　唢呐没响，羽朝只是凭借着感觉朝着白衣鬼的方向说话。

　　【系统，我只能使用亡灵曲吗？】

　　【系统：目前是的，请宿主积攒名望值，解锁其它用法。】

　　白衣鬼恼羞成怒，但是他根本伤害不到羽朝，又离不开羽朝。他横死的原因是心里的执念，因此才会在溺亡后化为水鬼，他嘴里念着不想知道凶手了，内心却还是想看到害他这样的人是谁。执念一天不散，他就只能以水鬼的形式存在。

　　公司不是谈话的好地方，李霆把羽朝带回了宿舍。

　　这一片小区都是特案处的人员居住，安全感满满。

　　羽朝却是拉了张椅子严肃地看着李霆：“那人身上有一道阴气罩子。”

　　“什么？！”

　　“罩子应该是用来保护他的，只是能量微弱，就快要消散了。”羽朝在看到那个罩子的同时，看到了一幅很微弱的画面，是那个下属牵着一个孩子。

　　李霆把手机里保存的照片给羽朝看。

　　“是他？”

　　羽朝仔细端详了一阵，很像，但是肯定不是。画面里牵着的那个孩子脖子上有显眼的黑痣，而照片里的孩子脖子上干干净净的。这么小的孩子，家长应该还不会去让他点痣。

　　唢呐持着，羽朝再次吹动音符，这次没等白衣鬼躲避，他直接自己走上去触碰白衣鬼的鬼影。上次是白衣鬼蓄意攻击羽朝，他们之间的接触断断续续并不连贯。

　　这次一分钟的时间，他跳过那些日记，快速地翻阅白衣鬼的身体记忆。

　　大量庞杂的记忆里，羽朝的脑子隐隐做痛，他注意到一个奇怪的点，白衣鬼在工厂打工那段时间，因聚众斗殴进过一次局子。在出来之后，他突然就有了一笔钱结交人脉，辗转到各个公司当主管经理。

　　这笔钱，羽朝看了两次记忆，都只能看到白衣鬼卡里多出来的账户，却找不到来源。

　　还有，白衣鬼在去一个地下酒吧的时候，会问酒保一个问题：“这次货怎样？”

　　一分钟到，羽朝睁开眼睛。

　　“李队，去年是否有一起案子，捣毁了一个地下酒吧？”

　　李霆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羽朝不惧不畏，坦坦荡荡的和李霆审视的目光对上。

　　“是，牵扯到一桩拐卖案件，情节严重，造成的社会影响十分恶劣。”那一桩案子，跨了好几个城市协同破案，是去年最大的一起案件。影响严重，当时媒体报道了很久，也不算秘密。

　　地下酒吧明面上是一家供年轻人娱乐放松的清吧，幕后的老板利用埋在各处的信息网物色孩子，等得手之后，又会在暗网上明码标价出售。

　　网络的服务器在F国，且这一伙人每次都能精准的避开监控范围，专案组耗费了好长时间才把相关涉案人员一网打尽。

　　“和白衣鬼有关？”李霆蹙眉，不应该啊，他们清理过所有线索和信息。

　　“那位下属应该还有一个早夭的孩子，那个孩子现在以鬼的形式存在。”

　　“白衣鬼或许也是供货的一方。”

　　和酒保聊天时候看似无意透露出来的居住地址，时不时透露出来的喜欢小孩的信息。

　　白衣鬼恼羞成怒，“你！你一个不人不鬼的东西！你在这乱说什么？”

　　白衣鬼一次次撞向羽朝，可惜，什么也碰不到。

　　“我都死了你们还要怎么样啊！为什么不去找害我的人！”

　　“废物废物！”

　　“你们就是没用的废物！”

　　羽朝嫌弃地掏了掏耳朵，根本没搭理白衣鬼。

　　李霆拿出电脑，手指在键盘上快速地敲击着，一张张数据网呈现出来，羽朝也没有去打扰，而是在脑海里梳理目前获得的信息。

　　白衣鬼应该是盯上了下属家里的小孩，只是在动手之前意外溺亡。这个意外，还要加个引号。

　　那么他之前账户里多出来的那笔钱，很有可能都是提供小孩信息给地下酒吧获得的不法钱财。

　　这玩意确实很难顺藤摸瓜，就和诈骗一样，走暗路的钱，很难查到动向。

　　“你确定你看到的是小孩的虚影？”

　　“那个下属，确实还有一个小孩，如果现在还在的话，应该是出来工作的年纪。”

　　羽朝摸摸下巴，“或许应该见一见他。”而这个鬼影，最大可能在下属的第二个孩子身边。

　　白衣鬼已经死了，但是心里突然升起一阵无法忽视的寒意。这让他本就不凝实的鬼影晃了晃，像即将熄灭的烛火。他后悔缠上羽朝为自己讨个说法了。

　　“我在孤儿院被欺负的时候你们在哪里？！我被人打的要死还被拖累进去遭罪的时候，你们又在哪里？”

　　“凭什么就一群小孩可以惊动你们这么多人？”

　　“就因为他们有父母？就他们金贵？笑话！我就是要把他们卖了，卖得远远的！你们不知道吧，那些瘸着腿在路上乞讨的，都是被人为打断腿的，这样才能让你们这些善良的人同情心泛滥啊！哈哈哈！”

　　白衣鬼反正已经死了，他也不怕了，满怀着恶意对着羽朝说些疯疯癫癫的话。

　　羽朝看不到他，也不想浪费力气看到他。

　　“你错了。”

　　把自身的不幸强加到别的家庭身上，又自以为是这个世界欠他的。这本身就是一个可笑的谬论。

　　羽朝懒得和疯子对话。如果可以，他希望在得到名望值时能获得一个惩罚技能，这样的人，死了才算是便宜他。

　　羽朝目光阴冷，他也是在福利院长大，他一路以来都得到了很多人的帮助，羽朝最瞧不起白衣鬼这样的人。没本事找欺负他的人算账，就把目光落到比他弱小的人身上，真是可笑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