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水未济》被发行歌

6、冻到发困

　　“那也说不准，我拿这个睡眠质量换大学四年顺风顺水。”姜玉的话刚说出口突然就感觉身上的汗毛立起来了，同时操场的另一边传来一声惨叫，和一阵惊呼。

　　因为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次姜玉几乎是本能地拖着全玉儿就跑，结果还没等跑出操场就脚踝一软跌进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空间——黑与红混杂糅合包围着她们。

　　“我这是……还没睡醒吗？”全玉儿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发现姜玉还在自己身边，刚要缓一口气，却是脚下一空跌进了一片茫然无际的雪原之中。而姜玉因为弯腰想要抓住她也一同掉了下去。

　　“好冷啊……”姜玉刚落地就抱着胳膊哆嗦个不停，牙齿也是冻得直打颤。

　　“我果然还是在做梦。”全玉儿反倒一副已经习惯了的模样，坐在地上着声音哈着热气一脸的平静，“不过这次的梦未免有点太长，太复杂了。”

　　“你的梦？”姜玉皱眉，但见全玉儿已经轻车熟路地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后把头埋在臂弯理睡觉，她立刻上前把人给拖了起来，“别睡了，这里恐怕还不一定梦。”

　　“不用拉我，我熟悉得很，等我在这里睡着之后醒来就是另外的一个地方，运气好的话会直接醒过来。”全玉儿说完立刻又缩了回去，双手碰到地面的时候还因为刺痛而“嘶”了一声。

　　姜玉突然想起什么，蹲在她对面问道：“你以前做这种梦的时候也都能知道自己是在做梦？”

　　“不好说。”全玉儿说着扒拉了一下沾上雪花的刘海，“因为一直都是这样的梦中梦中梦，梦刚开始的话有时候会意识不到，后面就能了。”

　　“可我们明明上一刻都还在操场上聊天，当时我们听到了一个人的惨叫……”姜玉双手抓住全玉儿的肩膀摇晃起来，“你清醒一点，我可是醒着的人，真实存在的人，不是你梦里的东西。”

　　可全玉儿仿佛已经认定这也是梦境的一部分，完全不愿意搭理她，只哆嗦着把冻得通红的双手塞进了脖子里。姜玉没在继续往下说，放开了她往后退了几步，她惊奇地发现在这天寒地冻的地方，全玉儿竟然已经开始上下眼皮打架有了明显的困意。

　　片刻后趁着全玉儿还没睡着再次上前抓住了她的双手：“这里既然是你的梦，那你能不能试着改变一下这里的环境？”

　　“改不了的。”全玉儿摇头，“不然就不是噩梦了。”说完便再也不管姜玉还有什么话说，直接闭上了双眼。

　　这么冷的地方姜玉完全坐不住，但又不敢离全玉儿太远怕她遇到麻烦，只得在周围搜集了一些干枯的草叶——这里一望无际，连一棵树或者稍大些的石头都没有。好在是她口袋里还揣着一个打火机。

　　火倒是很容易就生起来了，这里只是冷并没有风但雪下得不小，姜玉几乎要弯着腰把脸凑过去才能感觉到一丝的暖意。她用剩下的柴火把火往全玉儿的方向引了过去，这样两个人都能感觉到一丝温暖。

　　但是草的燃烧速度是很快的，不一会儿姜玉费劲收集来的野草就已经燃烧殆尽，她只好再起来寻找。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观察，姜玉可以推断这里并不会有其他人或者东西经过，她可以放心去稍微远一些的地方去捡拾枯草。

　　在这里她的手机完全打不开，连屏幕亮一下也不做到，姜玉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她只觉得要是继续在这里呆下去自己都要开始渐渐始应这里的温度了。

　　头顶没有太阳和云彩，目光所及之处除了自己和全玉儿两个大活人之外就是棕黄色的枯草和天地同色的白。这天白得像雪一样，雪地上也没有任何的反光，只有白，不带一丝生气的死寂的白。

　　姜玉试着往周围寻找出路，刚开始还不敢走远，后来见近处一无所获便狠心走远了些，尽管在地上做了记号最后还是绕了一个大圈给走回来了，又试还是，再试……

　　这里的天色是一成不变的，但姜玉的体力可不是。就这样绕了几圈之后，她几乎已经抬不起自己的双腿，但还是咬牙保持着清醒。她靠着全玉儿坐下，把自己捡到的枯草一点一点地往火堆上扔。

　　长时间的劳累和眼前温暖的火光让姜玉忍不住也打起了瞌睡，她只能用把雪拍在额头的方式强制自己保持清醒。这里的雪与一开始一样，遇到火和人的体温都完全不会融化，只是源源地带着寒意落在地上，然后一直停留于此。

　　她竟然开始想念那道有些尖锐刺耳的声音了，但是她等了许久也听不到，姜玉甚至站起来大声呼唤对方都不见任何回应。

　　她不敢再浪费体力，只好继续靠着全玉儿烤火，凭借着在心里默念数字来感受时间的流逝……差不多数到了八千多万的时候，她恍惚间好像看到了头顶落下来一束光线，身上攒着的劲力一松……

　　连她自己也不确定她只是眨了一下眼睛，还是睡着了之后再次醒来。不过好在是身上已经不冷了，只是那股该死的疲惫依然还在。

　　待姜玉定睛看清楚才发现周围的环境全都变了——是在一片田野中的小路上，地里是低矮的菜苗，路边是认不全的野草和树木，天气不算是冷，只是有狂风卷着树叶吹过让她不由得紧了紧衣领，空气干燥得让她鼻尖发痛。

　　全玉儿不在！姜玉往周围仔细查找之后依然不见对方的踪影，她捏了捏鼻子迅速往周围去寻找，结果刚跑出两步就撞在了无形的东西上，让她眼冒金星。

　　正在姜玉想要伸出手去试探前面到底有什么的时候那无形的阻力突然变成了实物——一座茅草屋正迅速幻化成型，只是里边隐约有热浪扑出来呼在姜玉的脸上。

　　她赶紧迅速后退，等着眼前的东西完全成型之后才看清了，是一座正在燃烧着的低矮草屋，里边还传出来女人癫狂的笑声：“死吧，死吧，一起下地狱吧哈哈哈哈哈……”

　　“真是反了天了！你！你不去做饭就算！你竟敢拿刀吓唬我？！”里边还有男人的叫骂和各种重物砸在地上的声音。

　　正在姜玉犹豫要不要趁着火势不大冲进去的时候里边的吵闹声戛然而止，里边连滚带爬地跑出来一个小孩。ta的衣服脏且破，脸上也到处都是泥灰，头发像是枯草一样杂乱无章，让人完全分不出男女。

　　姜玉想要上前去扶，手却是直接穿过对方的身体扑了个空，ta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跛一跛地往前走，没有回过头去看这个房子一眼。

　　确认了自己无法触碰这里的人之后姜玉转身往茅草屋的方向走去，这次她避开了前面的障碍物结果还是被一股无形的阻力给弹飞了出来。

　　在这样干燥的天气下还有风来助长火势，很快茅草屋便被烧成了一片废墟然后开始往周围的草木上蔓延。这会儿开始有三三两两的人骂着娘，拎着水桶跑过来灭火。

　　人声和草木燃烧起来的声音还有风声越来越大，听得姜玉忍不住有些昏昏沉沉的，就在在即将合上双眼的那一刻，那道尖锐的声音再次出现了，以一种带着嘲讽的愉悦腔调说道：“你可真比以前愚蠢多了。”

　　话音落下她再次回到了操场，只是现在操场上只剩下茫然的全玉儿而不见其他人。

　　“这是怎么回事？”姜玉抓住全玉儿的肩膀，似在问她。

　　虽然已经认定是梦，但她看到姜玉在身旁全玉儿还是止不住地开心：“啊！是你！太好了，你又出现了！我还以为，要等我醒了才能再见到你。”

　　“跟上次一样，某个人的执念把周围的人给拉了进去。嗯，其实也不一定是人。”她语调慵懒，“只是刚好你们两个在前世有些遗留的问题的人聚在了一起，别人走的是直线，你们是迷宫，所以才那么曲折。”

　　“这次你能帮我们出去吗？”姜玉问道。

　　“帮不了，只有你一个人在根本就触发不了那些弯路，所以上次我才能出手，现在光你俩就足够危险的了，再加上我……咳咳！”她话说到一半，突然想起啦了什么似的沉了声音，“即便不会有更多的变数产生，本宫也不会为了你去冒险的。”

　　“好吧。”姜玉深吸了一口气，“那我们自己想办法。”

　　“你在跟谁说话啊？”这次轮到全玉儿着急地抓着她的肩膀摇晃了，“谁？谁能帮我们出去吗？你发烧了？不，等等……我差点忘记了，这里是梦。”

　　“随你怎么想了。”姜玉现在已经放弃去纠正她这一点了，总算是回到了一开始该到的地方就是好的，“还是先想想怎么回到现实才是最要紧的。”

　　全玉儿问道：“那你有办法吗？”

　　“没有。”姜玉老实回答。

　　“真巧，我也没有。”全玉儿耸肩，“要不就算了，不醒就不用上早八的课了。”

　　“乐观点，这里是别人的执念不是你们的。”那道尖锐的声音再次出现在姜玉的耳朵里，“就像是你上次的状况一样，小心点就没事……虽然你上次那么小心最后还是得靠我救人。”

　　“这算是安慰吗？”

　　“算是吧，实在做不到就等，保证自己的安全就行。只要有一个人走出了这里，其他人也都会出去的。当然，前提是别死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