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水未济》被发行歌

10、毫无印象的记忆

　　“咯咯咯咯咯咯嘻嘻嘻嘻嘻嘻……”那东西就像是故意在捉弄人一样到处上蹿下跳地笑着往前跑。

　　姜玉竟直接无视全玉儿的惊叫，一路横冲直撞地往前追。全玉儿没办法，只能跟着姜玉一起到处跑，跳上桌子再跳下来，偶尔还会磕在桌角，她相信现在自己的腿上和胳膊上一定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偏偏对方动作又迅速且灵活，每当姜玉准备停下来喘口气的时候它都会再次靠近她们两个，并十分挑衅地往姜玉的额头上扫一下然后迅速跑开。

　　“别追了！别追了！”全玉儿一边被她拖着跑一边大喊，“你要是能追得上早就追上了！歇歇吧，我要被你累死了！”

　　但姜玉却好似完全听不到一样，更令全玉儿心惊的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愤怒的加成，姜玉的力气比之前拽她上楼梯的时候大了好几倍，她一只手抓着姜玉一只手抓着姜玉都做不到。

　　为了不跟丢姜玉，全玉儿每到最后关头都只得松开另一只手上抓着的东西选择跟随姜玉在教室里跑来跑去，以至于到后面体力不支，演变成由姜玉单方面拖着她前进。

　　她只一路哀嚎着，听着那几个没有和教室地板固定在一起的桌椅和地面和墙壁，金属材质的教室门和门框的撞击声，当然，还有她自己的身体撞在各种东西上的声音。

　　这一路撞过来，全玉儿的身上已经从痛到很痛到剧痛再到现在的麻木，直到姜玉拖着她从窗户里冲了出去，巨大的视觉冲击和身体下坠的感觉让她冷汗直流，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般地闭上眼睛抓紧了姜玉的胳膊。

　　在全玉儿看不到的另一边，姜玉奋踩着桌椅奔跑追赶鬼影，以防祂万一拖着全玉儿跑腻烦了，就直接把人从天花板抛到地上……

　　就在全玉儿紧闭着双眼尖叫着以为要挂在楼下的棵万年青上的时候，突然被这意外的触觉惊得再次睁开了眼睛：“软，软的！”可是此刻身边哪有什么万年青，哪有什么教学楼，只有看不到的边际的漆黑。

　　突然，她感觉眼前的黑色开始晃动起来，像深灰色的流麻一样开始由深到浅地变化……渐渐得她可以依稀看清周围环境的轮廓——只有纯粹且简单的线条，长短不一但横平竖直的线条，还有……等等，这好像是教室的天花板！

　　“你终于醒了！”这是姜玉激动的声音。

　　“我明明记得，刚才你带着我从走廊的窗户里跳出去了啊。”全玉儿迷茫地做起来看着四周，她刚才是一直平躺在连成一排的课桌上的。

　　谁知姜玉却道：“当时那个鬼影从楼梯那里窜过来，竟然直接拖着你跑了，我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把你截下来。”

　　闻言，全玉儿直接愣住：“我，我，我明明记得是你……”说到一半，又突然叹了口气，“也对，那个失智的样子想也应该不是你。”

　　姜玉用手电筒指着教室左侧的第一扇窗户：“祂从那里把你丢过来之后就跑了，我接住了你之后跑过去看，什么也看不到，这个手电筒根本就无法照亮外面的黑暗。”

　　“这一层还有没去过的地方吗？”全玉儿揉着身上酸痛的地方问。

　　“应该是没有了。”姜玉道，“这是走廊尽头的最后一间教室，侧对门就是另一个楼梯了，我试过，不能从那里下楼，顶楼的那两间教室也上不去。”

　　全玉儿没有回话，站起来若有所思地走到窗边，试着用力推了几下教室里的防盗窗，几乎纹丝不动。见如此，立刻出去推开了走廊的窗户，尽管当时的情况让她十分慌乱，但足够她记得当时是从这里跳下去的了。

　　“你要干什么？”姜玉一手抓住了已经放上去一直脚的全玉儿。

　　“我醒来之前就是你拖着我从这里跳了下去，这或许是一种提示。”全玉儿道，“以防万一，你在这里等着我如果真摔死了你再想办法。”

　　“你先下来。”姜玉还是把她拖了下来，用红色的手电筒照过去，只一眼便让她忍不住惊叫一声后退数步——外面空空荡荡的一片血红，但隐隐有血色的波涛翻涌流动，空气里似乎有无数双隐形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往外窥伺的人。

　　“外面肯定有什么。”姜玉咽了口口水，但还是下定决心，“反正这里已经找不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不如我们一同下去看看，你看到的也正是我们一同下去，这一点可能也是个关键信息。”

　　“不，我自己下去。”全玉儿摇头，“你听着，我刚开始一直觉得我又做梦了，但是这个梦真是越来越光怪陆离也越来越真实了，再勇敢的人，再命硬的人，ta的生命也只有一次，既然由我的梦开始就让我自己去吧。”

　　她说着，奋力挣脱姜玉爬上了一米多高的窗台，却没想到一阵怪风从走廊的另一头吹来，直接把她们两个都给吹了下去……

　　湿热，温暖，黑暗还带着一种似乎正恰到好处的窒息感。姜玉不由自主地在里边飘荡着，只觉得陌生又熟悉，就好像……好像还没有被母亲生下来的时候。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会突然冒出来这样的形容。

　　“全玉儿！全玉儿！”姜玉试了几下发现自己可以说话之后就开始试着去寻找她，“你听得到我说话吗？全玉儿！”在得到回音之前，她先感觉到了自己的双手在不受控制地胡乱摆动。

　　“我能听到，但是你在哪里啊？”全玉儿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就是直接从姜玉自己的身体里传出来的，“我好像在你旁边，但是我看不到也摸不到你。”

　　姜玉试着原地转了一圈，就立刻听到全玉儿大喊：“这里怎么回事，我好像有点子头晕，你呢？”

　　“我想我应该找到你了。”姜玉的语气并不乐观。

　　“太好了！你在哪里？”全玉儿激动得到处乱晃，姜玉也毫不意外地感觉到了有些头昏脑胀的感觉。

　　“我们现在在同一具身体里。”姜玉伸手摸了一下头发，应该是你的身体。

　　话音刚落，眼前的景色再次变换……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两人再次来到了这个旧的医务室，只是现在的场景是傍晚，教学楼里也一切正常，走廊里还亮着不算是明亮的灯，外面是其他学生说笑和走动的声音，隐约还能听到操场那边传来的吉他声。

　　但是现在她们两个谁也控股之不了这具身体了，她正低着头排着前面还有四个人的队伍，前面还有一个是穿着军训服的的同学，她们两个在这具身体看到旁边的镜子的时候发现自己身上穿着的也是军训服。

　　“我傍晚来这里看过病？我怎么不记得了？”全玉儿疑惑，“不应该啊，我那次来这里买碘伏的事情我都还能记得，但这又确实是我的脸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