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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改观 ...

  •   谢临就是个喜怒无常的王八蛋。
      李玉舒气得不行,砰的一下甩上了门。
      自己费老大劲给他揉药酒,揉着揉着他就突然低吼着赶自己走人,真的搞不懂这人到底在想什么。

      不过一个上药的功夫,外面的天色已经黑透,深蓝的天空像一张无垠的画布,缀满了银星。农村的饭总是吃得晚,西侧的小厨房烟囱这时候才开始升起渺渺炊烟。
      家常菜的香味钻进她鼻子,勾得李玉舒食指大动。

      蒋大嫂端着盘炒白菜刚出来,她迫不及待迎了上去,“大嫂,我来端。”
      薛大嫂轻轻拍开她的手,笑着说:“你身上还有几处没好全呢,是皮外伤但也大意不得,哪能让你跑来跑去做这些。”
      说完,转身进了厨房,又端来一碗白粥,浓稠的大米上铺着几根翠绿晶莹的菜叶子,色泽诱人。
      “大妹子,你家郎君现在还只能吃些容易克化的东西,要真想帮我忙啊,就把这粥端过去喂给他喝。”
      想到谢临刚才那副莫名其妙的样子,李玉舒手都背到了背后,往后退了几步,嘟嘟囔囔抱怨:“吃什么吃,饿死他算了,脾气那么坏。”

      薛大嫂却只当是年轻夫妻的情趣,拉着她往房里走,“这话可不兴说,快,别闹脾气了。”
      硬是把她拉倒谢临床边,碗放到她手里,又帮着谢临坐起来。
      被薛大嫂那样瞧着,李玉舒骑虎难下,不情不愿从最底下舀出一勺,直愣愣就要往谢临嘴里戳。
      谢临到时眼疾手快,最后一刻笑着攥住她的手腕,但也没松开,就那样就着这个姿势,一下一下漫不经心地吹着粥。
      粥的热气,混合着他的呼吸,从指尖、手腕一路往上爬,旁边还有薛大嫂的热切目光,李玉舒感觉自己像是在蒸笼上,坐立难安。

      她两面煎熬,指责谢临,“自己吃。”
      明明攥得死紧,他却突然开始装虚弱,“手疼。”
      再配上他那苍白的神色,还真骗到了薛大嫂的同情心。
      “大妹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夫妻之间就是要相互照顾的。”
      李玉舒没想到谢临这厮还真顺杆爬演上了。
      他咳嗽两声,又装出一副包容的样子替她解释,“她刀子嘴豆腐心,大嫂见笑了。”
      “......”
      李玉舒后牙都咬紧了,这人,之前怎么没发现他的演技这么出神入化,都可以去和梨春园出身的玉京一争高下了。
      “要吃饭,就闭嘴,安静吃。”
      谢临觑她一眼,“嘴闭上了怎么吃?”

      薛大嫂看着他俩你来我往,噗嗤一笑,打趣道:“到底是年轻小夫妻,感情就是好,斗个嘴也蜜里调油的。”
      听到最后那几个字,李玉舒人都要炸了,她脸颊通红,刚要出声反驳,就被谢临打断。
      “大嫂,她脸皮薄,”谢临含笑看她一眼,“您在这么说下去,我怕她要恼羞成怒,今天晚上都吃不上饭了。”
      薛大嫂一听,马上懂了,“好好好,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们俩了,玉舒妹子,对你郎君可要耐心点,别欺负人家嗳。”
      谢临那厮居然还跟着附和,一脸严肃,“听到没,耐心点。”
      李玉舒把勺子往碗里重重一插,舀上来一大勺,恨恨道:“张嘴!”

      *

      农村人家都休息的早。
      吃过饭简单洗漱后,薛家大哥大嫂就在庭院的竹铺子上休息下了。
      但她这个点平时就睡不着,现在背上那道划伤开始结痂,隐隐作痒,在夏初的燥热下更是难耐。

      她闲不住,只能去骚扰谢临。

      屋外不时传来几声阐明,除此之外再无其余杂音,倒是愈发衬得安静了。
      李玉舒搬了张椅子坐在床边,看向窗外的皎皎明月,心里忽然失落了起来。
      “绿芽拿完东西看不到我,不知道有多急。我爹有可能要被我气死了,才找到我,我就又玩失踪。”

      谢临换回了趴着的姿势,看不到她的脸,也不理解她这种悲伤春秋的心情。
      他闭着眼睛,全然放松的样子,“在这不挺好的,安静,没人打扰,比京城轻松,比军营舒坦。”
      又打趣道:“不过对你这样的娇气包小姐来说,确实算是条件艰苦了,难怪想家。”

      本来就难受,这人还要挖苦她,李玉舒没忍住,泪水一下子就涌了上来。
      她默默拿衣袖抹着眼泪,不想搭理他。

      倒是谢临,习惯了她的伶牙俐齿,忽然见她收了声,心下奇怪,偏头一看,她脸半埋在膝盖里,一双眼睛红得和兔子一样,赌气却又有几分可爱。

      两人默默对视着,谁也没说话,最后还是谢临投降,又拉不下脸道歉,变变扭扭想出另一个话题转移她的注意力。
      “别哭了,燕青知道我这次来了承恩寺,现在我失踪,就算你家找不到,他也会顺着我给的记号找过来的,时间早晚罢了。”

      李玉舒听了这话,焦虑才暂时放下。
      她没好气地踢了一下谢临的腿泄愤,明明不重,但他却发出很大一声嘶声。
      李玉舒鄙夷地看着他,“少装了,我没用力。”
      谢临:“谁装了,那么高的山崖跳下来,就注意护着你了,给你当人肉垫子摔了腿,现在躺着不动都疼,你还踢它。”

      这下她是真有点内疚了,磕巴一下,提议:“那我给你揉揉?”
      说完,就准备上手。
      这俩字简直就跟记忆闸门一样,他一下子就想起不久前她“揉揉”后自己那副狼狈的样,谢临立马制止,“别,你一动更好不了了。”

      两人相对静坐无语一瞬,谢临却突然出声,“其实你这样挺好的,自己不见了心里还会有记挂的人,担心他们会不会着急。”
      又自嘲道:“我要是死了,等我爹知道再赶回来,估计骨头都已经烂掉了。哦,他也不一定会从边疆回来。”
      向来狂傲的人,此时脸却冲着墙壁,语调消沉。
      李玉舒知道他母亲生他的时候就难产去世了,但和他认识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听他提起国公爷,却是这样的语气。
      不知道为什么,他这样让她突然想到了杭州西湖边上的那只大狗,有次突然下大雨,看着她要走,想跟着她又不愿意主动,在角落里勥着头一声都不叫,又倔又有点可怜。
      当时她就没能抵抗住,把它带回了家。
      现在也......

      她破天荒对着他生出一股母性,但温柔姐姐他也实在是办不来,好半天才干巴巴安慰了句:“国公爷是大齐战神,我们百姓都很敬佩他的。有这样的大英雄父亲,多好!”
      谢临嗤笑一声,算作对她的应答。
      李玉舒沉默了一会儿,找了另一个话题转移他的注意力,“那天要杀你的人到底是谁啊。才认识你这么久,就已经撞见过你两回受伤了。”
      这回还连累了她。

      谢临却不答反问,“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又想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
      “啊?”
      “他们忌惮武官,天高皇帝远的不好控制,每年给边关拨的粮食本就有限,何况从京城一路运送到边疆,见者有份。中间的人吃得饱饱的,前线的兵士和将领却在饿肚子。”

      谢临回忆起前些年在边关的情形,声音彻底冷了下去,“每年我们拿到的,不是陈年霉粮,就是一路已经“损耗”近半的粮食。长年累月下来,倒是一本牵扯着西北京城不少官员的糊涂账。”

      李玉舒这才懂了,既是糊涂账,当然就有人不想他查明白。难怪在这天底下最安全的皇城根,他几次三番受伤。
      她有些好奇,“这般凶险,你还要继续往下查吗?”

      谢临没有正面回答她,“你知道我十六岁那年为何只率领一百骑兵深入大漠腹地吗?”
      没等李玉舒回应,他自顾自说道:“在沙漠里打仗很危险,缺水、迷路、风沙尘暴,我们那次都遇上了。因为朝廷的军粮迟迟送不到,几乎要弹尽粮绝。再耗下去,大军极有可能被一网打尽,要想正面迎敌已是不可能。只有靠偷袭,才有制胜希望。”
      他扭头看向李玉舒,眼里尽是不甘和愤怒,“他们忌惮我爹,把我从战场上拉下来,名为入京接受封赏,实则留京成为制约谢家军的人质。我留下来,就觉不能再让那些士兵遭遇和我当时一样的困境。”

      自从认识他一来,谢临在她心中,除了吊儿郎当惹人厌,就是趾高气扬气死人。
      他这短短几句话,像是往她心中投下了一块巨石,留下阵阵涟漪。
      她从来不知,在他玩世不恭的面具下,竟是这样一个人。

      李玉舒压下心头那些复杂的感觉,刚准备说点什么,余光却突然瞥见一团黑乎乎的玩意儿,还在动。
      定睛一看,她尖叫一声,顾不得伤,一把挪到床上,“蛇,谢临!有蛇——”
      她着急忙慌地,一下子不知道碰到了谢临哪儿,只听他闷哼了一声。
      那条蛇也被突如其来的尖叫吓到,迅速往门口游去。
      李玉舒还没反应过来,身后的人长臂一伸,她满头青丝散下,只听见一声“噗嗤”,蛇瞬间被钗子斩成两截。

      “你——”
      “你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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