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门人》floriste

5、第 5 章

　　“……这消息是真的吗？你没听错?”“我哪里会听错啊，宗门里都来人了。只怕这次真的是魔族了。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顾宗主十年前不都把他们封印了吗?难道是封印……”
　　“你这说的是什么鬼话，要是封印被破了，怎么可能只有一个魔族。他们肯定早就倾巢而出了。”
　　“那现在的翎华宫是什么情况？那魔族被杀死了吗”“怎么可能，据说有人被那魔族附身了！还不知道他们要用什么手段对付魔族。”
　　顾宣被这两道声音吵醒，也没有弄出其他的动静，就这么静静地听着房外两个弟子聊天。他们应当是以为这间房没有人住，才这么肆无忌惮地说这些还不能外传的消息。
　　顾宣越听越觉得不对劲，怎么会还有魔族留存在人族？如果是没被顾涯莱封印的魔族，在十年前也该被顾涯莱杀尽了才是。难道魔族还有这种脑子，真能沉寂十年再出世？若是那魔族真有这个定力和智商，怎么会选一个修仙的宗门中人附身，是真不怕还是有所依仗？顾宣有些捉摸不定。
　　依照她从前在书上和亲眼见过的魔族来说，魔族不可能有这种有计划的智商。即使是她年幼时对战过的那个魔族，当时没有马上吃掉她也是为了吃掉更多的人。他只会等在顾宣身边，等更多的食物到来。这已经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而不是先自己假装离开，让顾宣回到她所在的人类集聚地，尾随她进去，然后吃到更多的食物。
　　顾宣沉吟片刻，还是决定先不去清峰山了，先去他们说的那个地方看看。顾宣想去清峰山就是为了找顾涯莱，若是顾涯莱没死，知道有地方出现魔族了，肯定也会去的。
　　顾宣推开门，问道：“你们说什么，翎华宫出现了魔族？我的表叔还在翎华宫任职，他可是我唯一的亲人了。这可怎么办呐！”
　　那两名弟子被顾宣的推门声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有些心虚，又听见了顾宣的一番话，顿时更加愧疚了。一个小姑娘，从小长大的整个村子都被魔族杀的只剩几个人，如今唯一的表叔也被魔族害的生死未卜。
　　顾宣：“我真的很担心表叔，他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你们要是去翎华宫的话，可以带上我吗？我很想他。”
　　那两名弟子异口同声地拒绝道：“不行！太危险了。”
　　“可是我真的很担心表叔，很想亲眼看到他。你们放心，我不会打扰到你们的。”不论顾宣怎么再三保证，他们都没有松口。
　　如果他们都不答应的话，更遑论那个管事弟子了。顾宣看着他们收拾东西，他们应该是今天一早收到消息就决定好了路线，想要兵分两路，一路护送村子的幸存者回清峰山，一路前去支援翎华宫。
　　顾宣找到了管事弟子，和他说自己在锦阳城找到了售卖布匹的亲戚，和他商量好了去帮忙。那名管事弟子正忙得焦头烂额，只匆匆问了几句就走了。顾宣又找到了王逾春两姐妹，用同样的话语说了一遍，她们虽然有些惊讶，但也没有问太多。
　　顾宣和他们交代完，就想着要怎么去翎华宫了。如果要顾宣自己一个人去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不一定能进得去翎华宫找到魔族。最主要的是，顾宣不认识去翎华宫的路。
　　那么就只有跟清峰山的车队了。他们肯定不会同意自己一起前行的，那就只能偷偷溜进去。顾宣看着他们还没来得及搬走的大箱子，有了想法。
　　*
　　顾宣感受到拉着箱子的板车停了下来，意识也渐渐苏醒。
　　这是……第几天了？
　　顾宣透过箱子的缝隙向外看去，外面很亮堂，应该是白天。
　　她在决定混上车队的时候，就从后厨顺走了很多干粮。这些天也是能睡则睡，不让自己耗费太多的力气。
　　顾宣嚼着干巴的饼子，心想这几天幸好没下雨。如果下雨了的话，自己在这个逼仄的地方还不能躲，非叫那雨把自己淋透不可。
　　她这么些天在箱子里动弹不得，一直没活动过腿脚，只能弯曲着身子半躺在箱子里。
　　也幸好他们不分昼夜地赶路，很少有休息的时刻，应该也让自己少受了很多罪。
　　板车又动起来了，顾宣掐着饼子，摇摇晃晃地把它往嘴里送。好像是上山的路，要准备到了吗？
　　顾宣的身体前倾，整个人要和箱子一起倒下去了。喂！后面的弟子呢，看不到装东西的箱子要倒了吗？顾宣感受到了很多双手一同来扶箱子，也把箱子和板车绑了起来。原本不安的失重感这才消失。
　　“准备到‘翎华宫’了，你们快来搭把手。这些箱子怎么这么重，不是说一切从简，轻装上阵吗，谁带了这么多东西？”“快来推这个车，要倒下去了。”顾宣听着他们七嘴八舌的话语，心里生出了一些歉意，嚼干粮的动作小声了许多。
　　不知过了多久，顾宣迷迷糊糊间感觉到了有人在搬箱子，她瞬间清醒过来。
　　到翎华宫了？箱子外的光线或明或暗地照在顾宣脸上，但缝隙太小，除非顾宣把整张脸都挨在上面，不然只能感受到明暗，还是看不见外面的景色。
　　箱子重重地发出“咚”的一声，被放在了地上。顾宣安静地听着外面的动静，确定他们把门关上，人都走了。再等了一会，才伸展胳膊打开箱子。
　　幸好顾宣所在的箱子没有被压在其他箱子的下面，不然要出来就要花一番工夫。不过幸好他们才刚刚搬过箱子到这里，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回来了。顾宣有足够的时间。
　　可能是一直维持着一个姿势太久了，顾宣的腿有些麻木和没力气。她用手举起她的腿，想让她的腿先出去，适应一下。却发现这样子自己更出不去了，她就像一只四仰八叉的乌龟，找不到着力点翻回去，只能任人宰割。
　　顾宣休息了一会，感觉腿脚慢慢找回知觉了才把腿收回来。她把手撑在箱子的边边上，腰腹一用力，上半身勉强起来了。
　　可能是起身起的太猛了，顾宣感觉眼前一片发黑，缓了一会才整个人站在箱子里，走出了箱子。
　　如果有弟子来找东西，看到空荡荡的箱子会不会以为是闹贼了。顾宣把其他箱子里的东西往那个空箱子里放，勉强填满了箱子。
　　顾宣害怕从正门溜出去会碰见清峰山的弟子，就绕到了后面打算跳窗逃走。
　　正好放行李的杂物房后面就是泥地，没什么人来。翎华宫应该就是依山而建的，除了住处的地方人多，其他几乎没什么人。
　　要是放在平时，顾宣肯定很高兴，但是她现在怎么去找到魔族和顾涯莱啊！
　　顾宣只能绕过那间杂物房，去找一个自己暂时的容身之处。
　　“诶诶诶，你，前面那个，你是哪来的？”顾宣回头，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伯。
　　她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是不是不小心走到了翎华宫的禁地，连忙道歉想往回走。
　　没想到那个老伯又叫住了她：“你又要去哪里？还没回答我呢，你是打哪来的？”
　　顾宣只能说：“我是清峰山的，我们宗门的人刚到贵宗，还不熟悉路，也不知道怎么就到了贵宗的禁地。对不起老伯，我现在马上就走。”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老伯听到清峰山的时候，皱着的眉头微微松开了，说：“这里哪里是什么禁地啊，到后面就是荒山，平常都没有人来。我刚刚看到你在这里，还以为你是蟊贼呢，走路还不停地四处张望，贼眉鼠眼的。但是你怎么没穿你们宗门的衣服啊？”
　　顾宣还是第一次听别人说自己贼眉鼠眼，脑子都有点没转过来。回话都慢了半拍：“我们村子突逢大难，是清峰山的弟子救助了我。他们半路收到消息赶来了翎华宫，我有一个表叔也在翎华宫，就想着过来找一下他。”
　　顾宣没说翎华宫里可能有魔族的事情，如果不是翎华宫的弟子的话，也很难知道这件事。知道了也什么都干不了，反而会焦虑和害怕。
　　老伯很热情道：“你的表叔叫什么名字？我看看认不认识。”
　　顾宣随便扯了一个名字，补充道：“我也不知道他现在还在不在翎华宫，只是之前他离开的时候说是想来翎华宫某个差事，我也不知道他现在还在不在，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表叔离开村子很久了，我也没有他的消息，只能凭着运气找一下。”
　　顾宣低下头，眼睛不敢和老伯直接对视，怕他看出自己在撒谎。哪知老伯把她的心虚的表情当成了落寞，虽然在脑子里想不起来顾宣说的名字，但还是下定决心帮她好好打听打听。
　　老伯：“那你现在是要去哪里？我给你指一下路，免得你再走错了。”
　　顾宣摸摸自己这一路上被亏待的肚子，说：“吃饭的地方在哪里，我有些饿了。”
　　老伯大手一挥：“跟我来，我带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