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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欲擒故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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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天歌突然丧气。
“对不起。”宁北之重复。
”……不是。”陶天歌声音低下来。
“我搬出去吧。”宁北之说,“真的很抱歉,天歌,无论如何,我都把你当朋友,我——。”
“——我不是这个意思!”陶天歌吼道,“你别道歉了!”
“呃……呃……”齐延试探着出声,“别激动哈,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北之,”唐尚轻声说,“天歌他没恶意,你别乱想。”
没等宁北之说话,陶天歌思维跳脱,猛地记起几个月前在土街对话,问道:“这就是你一直不谈恋爱的原因?没找找合适的?咱学校没男同么?”
齐延这才想起来本次谈话的起点:“我靠?贺启星?!”
陶天歌:“我靠?!”
唐尚:“所以他是么?你俩现在什么关系。”
说到这个,宁北之就烦。他坦白道:“本来么,打算考完追一追的。现在如你们所见,专业撞了。所以……不好说。”
“你追他?我倒觉得是他想追你呢?”唐尚可观察了一晚上,对面小动作不要太明显。
另外两人再次震惊:“啊!???”
唐尚无奈:“人407全员出动撬我们北之,你俩喝酒吃肉,半点用没有。”
陶天歌嚷嚷:“谁懂啊!回来路上气氛那么严肃,还想着他俩是不是失散多年亲兄弟呢!”
宁北之:“……”
他总结陈词:“说完了,就这么一件事。至于以后怎么发展,走一步看一步吧。”
下一步,就是睡够一整天!明天没课!
早九点,两道床帘掀开,陶天歌半眯着眼说:“早。”
宁北之点点头,双目无神。隐隐意识到已经考完试,再次倒回床上。
陶天歌同样迷迷糊糊。
闹钟没响,北北也在,判断安全,重新放下床帘。
昏睡两小时,十一点才幽幽转醒,饿了。
“中午吃啥?”
对面床帘里懒懒应道:“扬州炒饭,卤猪蹄。”
“哦。”陶天歌爬下床,觉得这话似曾相识,“快点,我好饿。”
宁北之在床上换好打底衫,才踩着楼梯优雅下来,在衣柜里翻找。
“啧。”陶天歌歪在椅子上,斜着眼点评,“我看你这样,确实挺gay的。”
“嗯。”
久久没等到回嘴,陶天歌浑身不得劲:“哎,我可没歧视的意思啊,你别多想。”
宁北之翻出厚卫衣,套头穿上。
他没多想,就想着陶天歌刚刚喊饿,顺手把桌上巧克力丢过去。
盒子里嵌着八块绿色叶片,精精巧巧。陶天歌腹诽,呵,小点心这么可爱呢,不愧是男同,真讲究。
他阴阳怪气:“这不是你定情信物么,我真吃了啊。”
宁北之抬眼:“你还没刷牙。”
陶天歌:“……”
收拾妥当,宁北之又成了型男。两人隔着一米远的社交距离,走在校道上。
今天是12月25号,圣诞节。但学校早早发了通知,不过洋节,也不允许以学校、学院的名义组织活动。校园里氛围缺缺,唯独学生广场的烘焙小店挂着姜饼人宣传图。
陶天歌一路走一路看,絮絮叨叨:“啧,今天是不是互送苹果来着?”
宁北之说:“那是平安夜,昨天。”
“哦。”陶天歌歇停会儿,说,“今天蛮冷的。”
“还好吧。”宁北之应道,“前两天冷,今天还升温了。”
陶天歌很不爽:“你今天怎么老怼我。”
宁北之双手插卫衣前兜,确实不是很想和他搭话:“你仔细想想,起床到现在,你说了几句话,我又说了几句话。”
陶天歌彻底闭嘴。
到了餐厅,各点各的菜。卤猪蹄卖完了,换成卤猪耳,对面筷子眼看就要伸过来。
在开吃之前互相夹菜,是他们之间的习惯性操作。但今天筷子停在半道,被陶天歌生硬转开:“呃,吃饭吧。”
宁北之没理,让他自己别扭吧,不出两顿饭就能恢复。
陶天歌何止别扭啊,脑袋里全是男同相关。
“你说,我俩天天凑一块儿,不会被误会吧?”
“那不至于。”宁北之完全没在意过这个。
——不对。
几个月前他曾误会过贺启星和小师弟,就凭一顿饭。那么自己和陶天歌……?
于是改口:“不好说。”
陶天歌大惊失色:“啊?谁误会了??你毁我清誉?!”
宁北之:“没有,没人误会。”
陶天歌:“你刚犹豫了!你说话从来不改口的!一定有人误会!”
宁北之烦死,祭出敷衍名句:“你说是就是吧。”
吃过饭,好友申请再次冒红点。
——[北之学长你好,我是张资然,我们两个月前在图书馆见过。那天回去之后,我一直没敢打扰你,现在考研结束了,可以加个好友吗?没别的意思,就是想交个朋友,真的。学长通过吧通过吧通过吧。]
没别的意思,信你个鬼,还撒娇。
这小子贼心不死,宁北之狠心忽略。
学校另一头的清风餐厅,贺启星也在吃午饭。
对面的严楠松美美保研,闲人一个:“怎么,不约宁北之出来吃饭?我要是你,直接去宿舍楼下蹲人。”
“约不了,微信还没加上。”
“啊?他没通过?”
“我没加。”
“你搞什么?”
贺启星:“很显然,欲擒故纵。”
严楠松:“。”
昨天一晚上,贺启星想了不少。
他见过宁北之故意钓人的模样,明媚张扬,肆意发散魅力。而考试这两天的状态,明显带着犹豫和挣扎,第二天午饭的两个小时甚至发愁到恍惚。
大明星因为他的存在而不自信了,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他和宁北之,不应该是谁追逐谁的关系,如果能走到一起,必然是互相靠近的结果。
或许宁北之需要一些时间自我调整,又或许,他们只能遗憾停在这里。
跨年夜到来。
晚会八点开始。407四人早早等在喇叭广场,没有抢前排,在坡道中段位置坐下。
石耀环顾四周,感叹时光流逝:“这地方,刚入学那会儿还是个湖畔小亭。”
刘明博直接躺草坪上:“可不,大一整年,每次经过这条路都糊一脸土,这才是真正的土街。当时咱还打赌,猜这个喇叭造型是要干啥。”
石耀:“我赢了,我猜的就是舞台。谁输了来着?”
贺启星:“没人输。施工告示明明白白写着舞台,都以为只有自己是大聪明,别人看不到。”
石耀:“……”
刘明博:“哎,宁北之那场决赛,是在这吧?”
贺启星:“嗯。那天来得晚,坐在很靠后的位置,只能看大屏幕。”
“来得晚,坐得远,半点不耽误你看上人家。”石耀嘲他,“要是来早能坐第一排,你当场抢花去告白。”
贺启星顺着他:“押韵不错。下一句,牵手登上领奖台。”
严楠松说:“那不至于,咱启星玩欲擒故纵。”
贺启星:“。”
插科打诨十分钟,四人手机提示音同时响起。
---男大联谊---
陶天歌:[在哪呢兄弟们?]
贺启星:[草坪中间位置,中轴。]
宁北之:[ok.]
草坪没有固定座椅,先到的四人分散坐了两排。宁北之犹豫一下,坐在贺启星旁边。
这个视角对宁北之来说很新奇。他要么在台上,要么在vip前排,少有的,坐在这么远的观众席。
陶天歌打招呼:“来这么早。”
石耀回头笑道:“吃过饭,没什么事就过来了。单身么,都这样。”
贺启星侧过头,小声问道:“冷吗?你穿得有点少。”
看了看自己的黑色夹绒棉服,宁北之说:“还行,我戴了围巾。”说完就学着刘明博要往后躺。
下一秒衣领却被揪住,轻轻一翻。他躺下时,脑袋正好落进帽兜。
深紫色天空,闪着几颗星星。宁北之侧头,眨眼看身边人。
贺启星捻了捻指尖,说:“这草坪掉草。”
夜色渐深,临近晚会开场,草坪涌进一大波人。
石耀视线四处转,终于注意到今晚有个小老弟不太对劲:“陶天歌,咋了?坐下就没说话,失恋啊?”
“没啊。” 陶天歌正暗中观察男同搞暧昧,系统升级中。
刘明博催他:“话说你今晚怎么没约杨锦?考完试,该行动了兄弟。”
“她说要和室友一起玩。”
“不是,步子迈这么大?你还真想整场晚会和人家一起跨年啊?找个机会见见面不就行了!”石耀给他出主意,“问她在哪,冷不冷,要不要喝杯奶茶什么的。”
刘明博锐评:“土。你这招现在没用了,多少年前玩剩下的。”
“这怎么了?!关心又不假。”石耀大声反驳,“真诚是永远的必杀技,你懂不懂。”
“我不用懂。”刘明博扫射,“有追人需求的兄弟们懂,就可以了。”
在场要追人的三位兄弟:“……”
“快开场了,”严楠松放下手机,“现在入口处有发荧光棒,数量有限。杨锦在群里找人帮她先领一个,我答应了。”
陶天歌皱眉:“你答应了?啥意思?”
宁北之叹气,兄弟怎么带不动:“意思就是,你现在,去给学妹领一个荧光棒。”
闻言,陶天歌迅速爬起来,小跑着往外赶。
剩下几人稳稳坐着。
刘明博也叹气,兄弟怎么带不动:“启星,您受累,去给我们也拿一个呗?”
五分钟后,两人各握着一个荧光应援棒往回走。
陶天歌有些欣喜,又有些不平衡:“学妹咋不让我帮忙呢,她知道我在这儿。”
贺启星指点:“叫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谁第一个给她。”
陶天歌侧眼瞧。观察到现在,他觉得这哥们还不错,配得上他们北北。现在又帮他出主意,是个好人。
可以适时给点助攻。
走回座位,贺启星动作自然,把唯一一个荧光棒递给宁北之,解释道:“每人限领一个,你拿着吧。”
石耀跟着打配合:“确实。你要给他俩,我可要闹了。”
宁北之没有拆穿,大方道谢。
跨年晚会盛大而隆重。开场先导片上,宁北之不出意外地看到自己——上半年歌手赛作为帮唱嘉宾的合作舞台。
正经选手是同学院的学妹,两人同框,郎才女貌,唱的还是首情歌。
视频剪辑了ending pose的对视场景,加一层朦胧滤镜,足足延了三秒。
暧昧拉满,引得全场起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