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H]橘子》Vessalius

24、24

　　“今年的成人礼你想要什么礼物吗？”杰克搬来来一张凳子，坐在床边，像是对一切的布局心知肚明，他拿起了摆在一旁的毛巾。布兰特顺从地坐在了床沿，让毛巾笼罩住了他的头。
　　“其实我并不太喜欢参加宴会，那很麻烦。”布兰特的视线昏暗，只能看到杰克衣服上游动的褶皱，这让他专心致志地研究起这种明暗关系，听到这句询问，如实的说。
　　“真是凑巧，”杰克的声音包含着一种笑意，“一天的交谈下来我的脸都快笑僵啦，”有时候他说话总是这样，轻快，又有无辜的亲昵，“你有什么生日礼物想要呢，小布？”
　　梳子梳过布兰特的头发，偶尔杰克的手指拂过他的耳朵，让布兰特不太习惯。或许我应该去研究改良一下发电机，然后把那该死的吹风机发明出来，刚好现在专利法也搬出了，说不定可以大赚一笔。
　　他缓缓吐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试图让自己放松下来，但他依旧感觉到紧张的神经，逐渐加速的心跳声。冷静点，布兰特，他对自己说，然而血液在沸腾着，这种灼烧人的温度让布兰特想起了一场大火的焚烧，足够久远的被遏制住的情绪在现在又丑陋的死灰复燃，难堪的疯狂和一点愉悦蒸发着他的理智。
　　现在的氛围多么适合表白，独处，夜晚，亲近，暧昧又朦胧，双方都在拉扯等待着谁先提出那个话题，然后缔结成相互索取的更亲密的关系，所以为什么不呢？
　　礼物，礼物，礼物，他在心中默念着，让他那有些糟糕的精神分散点注意在对话上。工作，工作，工作，还有计划，他的心跳逐渐平复下来，“那我希望我生日的时候看到的财务账目好看点？”他打趣道，抬头看着杰克。
　　杰克看到他抬头的面庞，愣了愣，但是那点无措很快被波澜不惊地收了回去，“它们的数字现在也看着不错。”
　　先前那流淌着的粘稠的氛围消散了，布兰特顿觉今晚留门多么的愚蠢，全然的为自己使绊子，他将这归结于晚餐喝了几口酒，导致脑子不太清醒的缘故。
　　好吧好吧，都是酒精的错误。
　　“开学那天，因为奥兹，我们依旧引起了巴斯卡比鲁的调查，这毕竟处在他们的领土，与此同时也惊动了其他家族在这的探子，”布兰特感觉热意快速的从他的身体里消退了下去，连同他的脑袋都变得从未如此的冷静，“其他家族连同皇室对于巴斯卡比鲁掌握的力量早已觊觎已久，他们在计划建立一个研究与掌握阿比斯力量的组织。”
　　“所以他们调查出什么了吗？”那种旖旎的含笑神态不见了，他坐直了身体，将椅子向后挪开一点，留下了安全，足够礼貌的社交距离。
　　“格连肯定知道是我惹的祸，但是我让其他家族的人知道这点关注因我而起，但是我将其他的关注点凝聚在了奥兹身上，艾莉丝的身份现在没必要暴露，”布兰特思索了一下，“我让他们知晓我现在安全掌控着一条锁链，如果不出差错，我会在下一年进入他们的计划。”
　　“为什么？我们应该没理由掺和进这种危险的游戏里，”听到这里，杰克微微皱了皱眉，看向布兰特，“况且你到现在似乎都没向我解释那个女孩的来历。”
　　“为什么？”布兰特耸了耸肩，轻笑了一下，“因为蕾西在巴斯卡比鲁，而巴斯卡比鲁与阿比斯，锁链，契约，这些东西脱不了干系，贵族们早就不满他们分闭的态度和独占秘密与力量的做法，虽然我感觉他们蛮愚蠢。”
　　“而我期望你也能在毕业后进入组织，有些事情你总需要去了解，如果只是一直观望着，浑浑噩噩只等着被灰蒙蒙的命运推着走，多少有些可惜和无趣。”
　　“但你本就知道一切，不是吗？”杰克的神情有不同于往日的锐利色彩，双腿交叠，挑了一个舒服的坐姿，放松的靠在沙发上，眼睛里沉淀着深沉的色彩。
　　“但是你还没能完全的信任我，当然，这只是一种建议，我并不会强制你进去，”布兰特随和地说，“对于艾莉丝的身份，其实并没有多么特别，并不是什么失忆蕾西，或者姐妹之类的，她是蕾西的女儿。”
　　他看到了杰克瞠大的瞳孔，失语的，凝固住的表情，毫不客气的笑了起来。
　　但是杰克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无奈的叹了口气，控诉地指责，“这难道是不够特别？”，他看起来有些头痛，“好吧，好吧，女儿，姑且是这样，那他们是来自未来的人？那你似乎一开始就知道，那你是去过未来还是本身也来自未来？”
　　“其实阿比斯内的时间一直很混乱来着。”
　　“？”这时杰克看起来有些茫然，或许还是有点震撼。
　　“哈哈哈哈哈，”布兰特依旧不留情笑的东倒西歪，感觉到心脏在胸腔内猛烈地跳动着，“不，和这没关系，我曾经见到过一个从后世来的人，你也认识。”
　　“文森特？”杰克猜测。
　　“是哦，不过上次他和我去往奥里夫之后就回去了 ”
　　“这样啊”杰克垂眸露出思索的神色。
　　“杰克，”布兰特这时候呼唤道。
　　“怎么了吗？”
　　“你想给蕾西写封信吗？说点什么，思念也好，自己的努力也好，或者近况什么之类的。”
　　“你能见到蕾西吗？”
　　“至少现在不能。”
　　“这样啊，”杰克看起来并没有多少失望，“还是不要啦，我的生活也没什么光彩的可以和她分享的。”
　　“那么，接下来我可能还有些事要处理，”布兰特指了指书桌上摆的文件，“杰克还有什么事情要说吗？”
　　“不，我没什么可说的了，”杰克站起了身，准备告别，垂着眼看着布兰特，“不过你并没有什么对我可说的吗？”
　　布兰特轻吸了口气，“暂时没有。”
　　“那么，晚安，祝你好梦，我的弟弟。”杰克点了点头，转身向门走去。
　　“也祝你好梦，杰克。”
　　等门被彻底关住，布兰特揉了揉太阳穴，开始看那些乱七八糟堆在桌上的东西。阿比斯总是时不时的冒出来说几句。双方的时间不同，有时候就显得格外的吵闹。
　　一切都在平稳地发展着，但是这展灯一直燃烧到后半夜也并没有打算熄灭。他整个身体都嵌合在角落柔软的沙发里，等待着夜晚其他人的到访。
　　人类，尤其是高位者，总是恨不得将所有的力量掌握在手里，人类最为深沉的恐惧总来自于未知。
　　总需要一场交锋，告诉他们，自身入局的价值与筹码，他问阿比斯，“薇尔小姐有空吗？”
　　“她是你契约的锁链，你可以直接知道啊？”
　　“但是，我的行为一直不太让她高兴，所以我一直感到很抱歉。”布兰特摊了摊手。
　　到后半夜，那种沉重的情绪开始倾泻下来，他从来知晓自己并不是一个缺少情感的人，那些波澜起伏的心绪被他习惯性的压下去，然后在某一个，他自己本身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刻，丑陋的冒出来，夹杂着他自己都分析不了的，无数的，混杂一起回闪的片段。
　　“要喝酒吗？薇尔小姐？”布兰特询问，然后起身将放在书桌旁的椅子搬到了沙发旁。
　　“谢谢，”锁链在空气中浮现出来，薇尔出现在了沙发旁，接近三米的身高使她坐在沙发上显得很拘束，“可以再帮我准备一些红茶吗？”
　　“奇怪的搭配，或许你再想来些甜点？”布兰特询问道。
　　“现在是深夜，”薇尔侧头看向窗户，那里被窗帘遮挡的严实，但是她似乎能直接看到外面的月光一样，“没有新鲜的甜点。”
　　“好吧，那我去拿酒，葡萄酒？”
　　“可以，谢谢。”薇尔微微颔首，抿出一个笑来。
　　布兰特走出门，外面被一片漆黑笼罩，他轻车熟路的走到地下室，对布鲁斯珍藏起来的酒水了如指掌，选了瓶，扔进了篮子里，拿上一个醒酒器，加上两个杯子。想了想，绕道去了厨房，将一些樱桃洗干净放在了盘子里，然后装了一壶水放在炉子上烧。最终将樱桃装进去，提着篮子上楼。
　　打开门，一些微微的血腥味飘了过来，几个人横七倒八的躺在了地上，脖子上是细小的刀痕，几把短刀握在他们手里，沾染上了血迹，所有人都闭着眼睛，显得格外的平和。薇尔依旧坐在那个显得有些狭小的沙发上，听到门开的声音，转过头看着布兰特，露出一个笑来，她看到了篮子里的樱桃，于是那笑容显得真切了些。
　　“不扔走吗？”薇尔问。
　　“虽然血会流的到处都是很麻烦，”布兰特叹了口气，“但是这是没办法的嘛，每波都扔的话会很麻烦的。”
　　他将酒摆在了那个小茶几上，“水在烧，你想要喝红茶的话，可能需要稍等一会儿。”
　　薇尔捻起一个樱桃放进了嘴里，“谢谢。”
　　“要不要聊些什么？”布兰特问。
　　“我的一切你不是基本知道吗？”薇尔说，“况且你不是才为今晚喝酒而做蠢事而感到后悔吗？”
　　“好吧，好吧，我真的为契约这种能感知到情绪的副作用而感到苦恼，”布兰特将醒好的酒倒进了杯子里，“但是，那只是我迁怒于酒精而已，我做了什么纯粹出于我的本愿，我完全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是吗？”
　　“我们换个话题如何？”布兰特提议，“你觉得今夜巴斯卡比鲁的谁会来？你说他们会认出你这个曾经的格连吗？”
　　“我不知道。”薇尔喝了一点酒，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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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啊……感觉漫画的回忆已经逐渐模糊，再去看一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