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H]橘子》Vessalius

21、21

　　住的房子还有空房间，虽然比较简陋，但确实比艾莉丝和奥兹这里时，潦倒的几天好多了，虽然随身的钱袋带着，但是因为国王的更换，金币上的头像不同，也无法购买东西，所以疲惫的二人对于拥有一个良好的住所而感到了放松。艾莉丝立马扑到了床上，深陷在柔软的床垫里。
　　之后他们在一张桌子上称得上和谐的吃完了晚饭。
　　“请问你知道如何联系的上阿比斯，让我们回去吗？”奥兹询问道。
　　布兰特咽下了口中的食物，“为什么问我？我必然是不会允许你们接触到的。”
　　“我们回去后，干涉不到你，这不是你所希望的吗？”奥兹试图谈判，“我们呆在这里对双方彼此都不安全。”
　　“请不用担心，这件事情我会处理好的，”布兰特将餐叉摆好在盘子上，用餐巾擦了擦嘴，露出一个过分虚假的笑来，“你们会安全的等到所有事情结束，然后阿比斯自然会联系上你们。”
　　“如果你们将一切都告诉了现在的阿比斯，我会感到非常苦恼的，毕竟它是一个单纯善良的好孩子呢。”
　　“布兰特，和我讲讲明天去学校里要做的事吧？”杰克开口打断了餐桌上变得粘稠的不再和缓的气氛，他扫过奥兹和艾莉丝的脸，虽然被艾莉丝毫不客气地瞪了吗回去，依旧不带丝毫异样地转移视线，看向了布兰特，“我还是第一次上学呢，感觉会非常，非常有趣！”
　　等到晚上，布兰特躺在床上，犹豫着今夜是否需要睡觉，理论上依靠现在这副身体他可以全天无休地运转着，资本家听了都感动。但实际上他并不是乐于一个沉迷工作，醉心事务的人。他闭着眼睛，构思着该如何向贝萨流士夫妇解释又将领一个私生子回家以及如何合理的安排好两位的身份问题。
　　最终他不得不叹了口气，起身，去桌上点燃了蜡烛，铺开一张信纸在桌子上，从抽屉里拿出蜡棒和印章，笔上也沾了墨水，敷衍的向父母进行了问候，述说了一下今日巧遇奥兹两位，兄弟见面，分外温馨，表达了接管他们教养的意愿，并在表明了奥兹及其朋友两人优越的外貌，聪慧的心智，以及之前在这里举目无亲的状况。
　　写到一半的时候，布兰特无聊又疲惫地甩了甩手，点燃了放在一旁的香薰，橘子伴随着点微末的雨后草地的味道在房间里蔓延了开来，至于信件中编造的不合理之处，布兰特并不想花费多余的精力去加以润色，我们应当相信主角会解决好这些微小的困难与质疑。
　　解决好这件事，一种说不上是拖延症还是想彻底解决这俩个祸患的作祟心思，布兰特躺在了床上，开始闭目养神，并不想去思考如何具体解决第二个问题。
　　第二日清晨，天空泛起了鱼肚白，作为受到教师青睐的学生，布兰特不得不早起，先去到学院辅助研究。至于身份的问题，布兰特依旧没想好是摆在眼下还是丢的远远的。进到学校的时候，一些金色粒子有些雀跃的活跃在空气中，阿比斯的意志雀跃地透过他身体里的伤口说道，“蕾西在那里，诶呀，你的灵魂总是堵着我什么都看不到。”
　　“如果不是我堵着，格连就要张扬五抓地杀过来，把我解决了，你连这点微末的感知都没法实现了哦。”布兰特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一只手插在兜里，另一只手拎着行李箱，步履轻快地去了实验室。
　　等他打开了实验室的门，一些人停下动作向他望去，问候声稀稀落落地响起，新加入的成员和其他人交头接耳，望向他的目光多了几分好奇打量和质疑。未长开的少年似乎和这群呆在实验室里的人格格不入，他应该依旧坐在讲堂听课，或者跟着一些学者前辈参与些学术讨论，做些记录工作之类。
　　“呀，你来了啊，”导师看到布兰特倒是先热情地打了招呼，“你怎么还是这副病殃殃的，青年人应该注意身体健康。”
　　实验室的桌台上摆着乱七八糟的零件和设备，旁边的架子上也塞满了装着液体和矿石的瓶罐，布兰特将手提箱摆在了椅子上，拿出了一叠纸，“这是这我最近的些构想，你可以看看。”他晃了晃手中纸，发出了莎莎的摩擦声。
　　“怎么感觉你心情不错的样子。”导师接了过去，看见他的脸，打趣地问道。
　　“嗯？心情不错？”布兰特怔愣了下，手不自觉的抚摸了一下嘴角，然后清爽地笑了几声，眼睛弯出了愉悦的弧度，“是哦，因为久违的开始逐渐期待起上学了。但是我接下来可能还有事情要处理，可能要缺席了。”
　　“又早退？你的论文都是我帮着编好了发表的，也不知道你整天忙些什么，”导师挑了挑眉头，抱怨道，将稿纸放在了书桌一角的一沓文件上。又走过去，摘下了手套，拍了拍布兰特的肩膀，转头向实验室里其他人介绍道，“这是布兰特，贝萨流士家的，一个老是缺席的坏学生，我的得意门生。”
　　“哈哈哈哈哈，布兰特，欢迎回来，不过明明是老师将手稿丢给了我编撰，我可是忙的焦头烂额。”一个师兄调侃道。
　　“那我最后也改了不少，”导师没好气回了句，“走吧，滚去干完你要做的事，就回来，这里忙的很，就不送你了。”导师向他摆了摆手，就和身边的人讨论起来实验的数据哪里出了问题。
　　“感觉很有趣，”走出实验室后，阿比斯的意志才出声，语气又有些恹恹的，“你说他们长什么样子，他们的实验感觉很好玩呢。他们看见你很开心。”
　　“你需要我把他们带去见你吗？”布兰特问。
　　“才不要，”阿比斯立刻反驳道，过了些许时间才又说道，“他们就这样到阿比斯，也会变得奇怪，还会污染这边。”
　　“好想念蕾西，好久没见蕾西了，你现在去见她，她上次和我讲的故事还没说完呢，我又在这边等了好久。”
　　“我看见了哦，蕾西。”
　　钟塔之上，布兰特看见了少女飘扬出来的黑发，在初生阳光的照耀下显现出近乎透明的琥珀色彩。
　　守塔人伏在桌上，鼾声如雷。塔里面打扫的很干净，布兰特沿着木梯慢慢地走着，几束阳光从最顶端垂下来，细微的尘埃在空气中飘荡着。
　　布兰特停在了半路，踩着木板的哒哒声也随之停了下来，他问阿比斯，“我是不是应该准备些什么礼物？”
　　“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哦。”阿比斯来了兴趣。
　　“嗯，给你看看我的记忆吧。”布兰特说，“我想你们会喜欢一些新奇有趣的东西。看看斋治所处的好不了多少的世界吧。”
　　阿比斯的力量在灵魂里跳窜的感觉十分的陌生，让他下意识地去拒绝。还没感知多少的阿比斯就“碰！”一下被拒绝地弹了出去。
　　但是这次祂没有吵嚷着叫唤起来，祂颇为激动与新奇，像小孩子一样，乐于分享看到的一切，“棉花糖，小丸子，烟火，樱花，还有大福。”祂用日语说的，这让布兰特有些恍惚。
　　阿比斯继续说道，“都想给蕾西，那样她是否会高兴些，那样我和她是否会不那么寂寞些。”
　　布兰特说，“都可以哦，阿比斯是一个好孩子呢。”
　　“我该怎么把礼物给她呢？”
　　“破开我胸膛，以我的名义送过去，我是个，嗯，天才，”布兰特笑着说，“这样不管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格连都不会追究的吧。”
　　“好呀。”
　　布兰特继续向上走着，体内留下的伤口被阿比斯的力量有如利刃一样剖开，棉花糖，橘子味的香水，小丸子，游动的金鱼，都从中扔了出来，布兰特将他们接到了怀里。
　　血顺着胸膛低落到了地板上，蜿蜒了一路，但是走到楼顶时，外面的伤口已然愈合，所有鲜血消失殆尽，脸点血腥味都未曾留下。他看见坐在椅子上，趴在窗沿上休憩的蕾西。穿着紫色的，带着白色蕾丝边的睡衣长裙，黑色的头发如瀑布般垂下。笼子里的鸽子看着来人好奇地望着布兰特，不出声。
　　蕾西睁开了眼睛，兴致缺缺看到布兰特的脸，但是看到他怀里的东西时，蕾西似乎才算提起了一些精神，跳下了座椅，走到了他面前，向他伸出来手。
　　她歪着头说，“给我的吗？”
　　“是的。”布兰特说。
　　她先拿起了那个大福，拆开包装，捻起一个，咬了一口，然后愉悦眯起了眼睛，“不错，我还没吃到过这种东西呢。”
　　布兰特将东西依次在窗台摆开，看着蕾西兴致勃勃地一个个拆开礼物。阿比斯也沉默着，似乎在摒弃凝神地听着蕾西在现实世界，在自由的外边说的每句话。
　　“我以为你这次出来会到集市上去逛逛，难得的出逃机会，为什么不走远些呢？”
　　“因为这次不是赌气出走，不能惹出太大的麻烦，”蕾西用着无所谓的语气说着，“在这里他们也能快点找到我吧。”
　　她吃了几块糕点，四处张望了一下，找出了一个袋子，把剩下的东西一股脑的倒了进去。布兰特在旁边把鸟笼全部打开了，和丝毫没有飞出意愿的鸟面面相觑了会儿，看到窗台被清空，就坐了上去，木头发出了吱嘎的响声。
　　从上往下看去，人本能的产生了几分眩晕感，但是阳光照在身上暖融融的，布兰特将头发扎了起来，避免被风吹的到处都是，蕾西斜靠着窗台，看着那群鸽子。
　　“谢谢你的礼物。”她说。
　　“主要是阿比斯造出来的，我给祂看了部分的记忆。”
　　她抬头向后看着布兰特，露出了了然又温柔的笑容，“感觉你的世界很有趣，那么，也向她说谢谢吧。”
　　她转过头去，悠扬的歌声倾泻了出来，回荡在小小的塔顶，鸽子发出了轻微的躁动，随着第一只的展翅，后面的也紧随其后。它们冲向了打开的窗户和洞开的塔顶。
　　布兰特从窗台上站了起来，鸽子呼啦啦地从他身侧飞过，一些锐利的爪子割破了他的皮肤。他轻轻哼着蕾西的调子，神色放松，向后倒去，风声在他的耳畔哗哗地作响，他看见了几缕散出的头发，在空旷的天空中飞翔的白鸽。
　　在即将落地的时候，薇尔接住了他，布兰特听见了自己的心脏愉悦的跳动着。
　　蕾西也紧随着跳落了下来，“接住我！”她笑着，“薇尔！”
　　“蕾西，”布兰特说，“你想见见你的女儿吗？”
　　“嗯？”蕾西歪着头看他，脸上的表情逐渐沉凝了下来，“这样说来，莱维那家伙的实验成功了？”
　　“成功了。”
　　“这样啊，那不见了，”蕾西说，“如果是想见我，她会主动来的吧，既然不是为我而来的，我也不必去相见了。”
　　“有没有兴趣帮忙解决一下他们的身份问题，”布兰特懒洋洋的提议道，“他们可是身无分文的过来，作为母亲，你是不是应该支付给我一笔抚养费来着？”
　　“哈？”蕾西发出明显的疑问，她耸了耸肩，手交叠者摆在了小腹上，恢复成那副高贵娴静的样子，“我同意了，好吧。”
　　“和蕾西说我想念她。”阿比斯说道。
　　“阿比斯很想念你。”布兰特说道。
　　“我知道了。”
　　他们在塔下分别了。
　　今天布兰特没有去上学，布鲁斯比他们高一年级，杰克独自一人去探索了学校。
　　等到下午，布兰特才算将艾莉丝和奥兹的入学证明拿到，其实称得上迅速。当他在校门口等待着两位兄长去吃晚饭时，一个同学急匆匆地赶过来，说导师希望他准备一下后日的演讲，至于为什么是他，导师给出的理由是，足够好看，才华横溢，同时拥有贵族身份，没人比他更适合演讲。
　　晚饭的餐桌上，布兰特说起这件事时，奥兹想起了杰克，演起来的时候，真的很像一个正直，鼓动人心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