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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五
      了了毕竟是习武之人,再加上药物调理,以及,咳咳——上暄的关怀,恢复得相当之快。除了喉咙里还有一点点不舒服,她可以说是无恙了。
      早上起来,喝过药,又喝过春若送来的桔皮杏仁粥,稍微养养神,了了走去晾心斋。
      远远地,她就听到上暄弹琴的声音。那么清澈悠扬的琴音,涤荡于胸臆之间,轻轻撞击她的心。
      “你鬼鬼祟祟地做什么?”月上舞的声音突然从她身后响起。
      “咳!”了了被吓到。她哪里有鬼祟,她只是不想打扰上暄的雅兴而已,反倒是他,突然出声吓人,不知有何居心。
      “看样子,你的病完全好了?”月上舞从她身后踱出来,打量她的眼神很不怀好意。
      “怎么样?”终于要进行他们掳她来的阴谋了吗?是什么,会不会很危险?不要,她还不想死。了了下意识皱起眉头。
      “啧啧!你那是什么表情,我长得很丑?”月上舞摸摸脸。他有把心里的想法表现在脸上吗,怎么会?
      “不是,你很好看。”了了老实说。不止好看,简直好看得要命。
      “嘿嘿!”碰上了了这个明显不怕他但又没什么脾气的人,月上舞经常处于无语状。哼——不理她,他去找上暄。
      “上暄,了了的病已经完全好了,带她去小花表哥那里吧?”
      小花表哥?什么人?名字很有意思。了了把头转向上暄。他也是这么想的吗,认为她的身体已经好到可以进行他们的阴谋了?差点忘了,他应该也是同谋,呜!有点难过。
      上暄沉默了一会儿,问了了:“服过药了么?”
      了了点头。上暄的声音好温柔,眼神好温暖!可是,为什么他是同谋?一定是小舞胁迫他,上暄,不要带她去那个什么小花表哥那里,你是最好的上暄呵!
      尽管了了竭力祈祷,老天爷还是没能照顾她的小小心愿:她终究和上暄一起去了那个小花表哥的住所——绿萝山房。去的路上,上暄告诉她,他们要见的这个人,是小舞的表哥,姓花,叫花碾尘。花碾尘,姓花,表哥,难怪小舞叫他小花表哥。
      绿萝山房离晾心斋有点远,是一处很幽静的地方,甚至幽静得有一点奇怪,而且,还有一种冷飕飕地凉意,伴着风吹枝叶发出的沙沙声,很诡异!要不是有上暄在,她是打死也不来的。
      这个小舞口中的小花表哥,到底是怎样的人物,以至于上暄来见他,脸上都透着一丝凝重?了了正东张西望的时候,从前方枝叶掩映间,走出一个白色人影,人影左肩,一抹紫蓝幽幽浮动。
      他就是花碾尘?!了了目瞪口呆。
      这个花碾尘,长的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妖女。这句话似乎很矛盾,但那是了了当时的真切感受。乍一见他,但觉身影飘逸脱俗,浑然不染尘烟,待他走到眼前,才惊觉,他面容之妩媚艳丽,尤甚女子,而他左肩浮动的蓝紫色,却是一只蝴蝶,罕见的紫蓝色大蝴蝶,两翅如美人轻合的手掌,纤柔无骨,悬浮在他左肩上方,更衬得他妖冶惑人。这样容貌与气质如此大相径庭而又相得益彰的人,了了别说没见过,听都没听过,真是,长见识了。
      “你就是了了?”同了了一样,花碾尘也一直将目光放在她身上,与她的大惊小怪不同,他的目光里,更多的是审视与研究。
      “我是。”了了不喜欢他看她的眼神,好象她不是一个人,而只是一件什么东西。零零碎碎听到过小丫头们对绿萝山庄的议论,说里面住着个怪胎,花碾尘算不算怪胎她不知道,总之她对他这种眼神很不满。
      “跟我来。”花碾尘说完,率先走了。
      跟就跟咯,反正都已经来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点毛毛地,好象有什么不太妙的事情要发生,了了还是勇敢地跟了上去。在屋外感受到的诡异气氛,在踏足室内之后,愈发明显。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一名老仆人端上两杯茶,了了神思不属地拿起,低头一看,好大一惊吓:这也叫茶?像是用来洗过毛笔的半黑的水底,沉着几段貌似青虫的物体,她手一抖,那几段小东西还动两动。她对食物是不挑剔,可……这也太难为人了。
      了了看得眉头直打结,那边厢,上暄却从容自若地把茶喝了下去,看他的表情,一点也没有难受的样子。好吧,上暄都喝了,不怕!不怕!了了奋起十万分勇气,小小地呷了一口:晤!也不是那么恐怖。茶喝完了,接下来是什么呢?会不会是恐怖的点心,或者……
      花碾尘冷眼旁观她的一举一动,眉目间掠过一丝笑意:这个了了,有点意思,希望她福大命大。
      “我们开始。”他望定了了,说。
      要开始了吗?终于要开始了吗?了了惴惴不安地看着他走到隔壁,不知是否要跟上,犹豫间,他已经又走回来了,不同的是,手上端了一只三寸高两尺见方带盖的陶器。他把陶器放在桌上,打开盖子,了了把头伸过去——我的天哪!
      蜘蛛、蝎子、蜈蚣,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小虫,密密麻麻爬了一片,看得她一阵一阵发怵。这是要做什么,是想拿她当饲料喂毒虫吗?拿人来养虫子?
      “把手给我。”花碾尘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感情。
      真要拿她喂虫?不!了了将手缩到衣袖里。
      “放心,死不了。”花碾尘一把抓住她的右手。
      “上暄!”了了茫然地望向月上暄。她还是相信上暄,相信上暄不会害她,上暄会帮她,上暄是最好的。
      “没事。”上暄轻轻握住她的左手,轻轻地笑。
      那样温暖的笑容,那样温暖的手掌,让她慌乱的心瞬间镇静下来,就连花碾尘刺破她的手指,也不觉得痛。
      血自她指间渗出,滴落在陶器内,然后,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所有的毒虫纷纷往后退,它们宁愿挤在一起,也要躲开那滴血,它们在害怕。为什么?难道它们怕血?了了的胆子居然大了起来,居然用带血的手指挨近那些毒虫,毒虫们也一直退,一直退,惟恐被她碰到。
      “了了。”上暄将她的手拉起来,制止她逗弄毒虫。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叫她的名字,不是了了姑娘,而是了了,了了,真好听!她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喜爱自己的名字。
      花碾尘盯着陶器内那滴血,随后,把视线转到了了身上,眼神里,带着深深的疑惑。他之前的怀疑不仅没减退,反而生出了新的疑问:毒虫的避讳,证明它还在了了身上,但是,她浑然不像有事的样子,到底为什么?为什么她活了下来?
      “你想问什么话就问吧,”了了见花碾尘只是看着她不言语,很不自在,“我尽量回答你。”
      “你从未中过毒对不对?”花碾尘问。
      “是啊!我运气很好。”好几次她以为自己中毒了,结果没有,她很走运。
      “不是你运气好,”花碾尘严肃地说,“而是你很不容易中毒,因为,你的身体里,就有一只天下至毒的毒物。”
      呃!了了一时无法领会他话中的含义。天下至毒的毒物?什么东西?在她的身体里?在她的身体里做什么?说笑的吧!
      “在你这里,”花碾尘手指着自己的心脏,“有一只蛊虫,这种蛊虫,叫做血心蛊。它通过血脉进入人的心脏,吸取血气,十二天之后,中蛊的人就会心血枯竭而亡。十五年前,你身上被养了一只血心蛊,可是你没有死,蛊虫也还在。”
      血心蛊?为什么从来没有听师傅提起过,还是,连师傅也不知道?
      “是谁在我身上种的蛊?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是她?十五年前,她还只是个小娃娃,防碍到谁了吗,竟要置她于死地?她被抓到这里来,也是因为这个血心蛊吗?
      “没有人想要害你,”花碾尘说,“血心蛊,原本是用来解毒救人的。种这种蛊,首先要找一个与中毒者血缘相近的人做蛊介,把中毒者的血液,渡入蛊介体内,然后用蛊介的血喂给十一只蛊虫,再把十一只蛊虫养到与蛊介同月同日不同年出生且年纪相连接的十一个人身上,十二天后,由十一具尸体上取出蛊虫放到一处,任它们互相争斗厮杀,最后活下来的蛊虫,重新养回蛊介身上,又十二天,血心蛊就养成了。此时血心蛊含有的剧毒,就是中毒者最好的解药。而你,正是那十一个人其中的一个。”
      光听花碾尘这么说,了了就已觉得毛骨悚然。
      血心蛊,是用来救人的吗?可是,一个人的生命,要用十二个人的生命交换,其中还有一个是亲人,真的是救人吗?要救的人,是谁?
      了了心里有无限疑惑,花碾尘却将衣袖一拂,说:“你还有什么疑问,让月上暄回答你,好走,不送。”很久没一气说这么多话,他都有些乏了,还要去想想怎么把血心蛊从了了身上弄出来,又不至于把了了弄死。
      “可是……”
      花碾尘不理会了了的可是,径自收起陶器走到隔壁,没有出来。
      这个人……了了只能干盯着门。那些毒虫是他从隔壁拿出来的,她可不敢贸贸然进去。
      “我们走吧!”上暄说,“回晾心斋,我告诉你事情的经过。”
      “哦!”
      了了随上暄走出绿萝山房,路上一直不说话,一直看着上暄的背影,良久,才低声问:“我会来到这里,是因为我身上有只血心蛊吗?”
      “是。”上暄没有停下来,也没有回头。
      是。他说是。了了的心忽地往下一沉,泛起一丝苦涩:上暄那样关照她,是因为,她身上住了一只虫子?难道,她都不如一只虫吗?
      了了絮絮叨叨地哀伤着,脚步越走越慢,慢到上暄发现她的拖延,只得立在原地等她。
      这还是他这么近这么直接地端详了了,她眉间清淡的愁绪,是以前没有的,就是在进入绿萝山房之前,她尽管害怕,还是面容舒展,有说有笑。这愁绪是因何而来,他吗?他如何担得起!
      了了发觉他在看她,抬起眼,上暄却也不回避,依旧注视着,柔声问:“是心里不痛快吗?听到自己那么小就被用来养蛊,所以不高兴?”
      不是。是因为你。
      了了看着他,嫣然一笑:“是呀!怎么办?我现在很难过,很伤心啊!”她上前轻轻揽住上暄的手臂,上暄居然没有推却,只是没有再看她。这么好接近?他对谁都这么放任吗?了了在心里说,这个习惯不好,下次记得提醒他要改。她得寸进尺地将头靠上去,依在上暄肩头的感觉,如此安心舒适,和她想的,一模一样呵——
      小舞一直在等他们回来,等了很久,等到的却是了了和上暄暧昧的姿势。看起来那么悠闲自然,就连见到他,也没有一丝难堪或者尴尬。
      怎么可能?小舞揉揉眼睛,这个人不是上暄,一定不是,上暄怎么可能跟了了这么亲热?不可能。他再揉。
      “不用再揉了,你方才看到的都是幻觉。”了了已经放开上暄,轻盈地冲他一笑。那的确是幻觉,是她的幻觉。
      这场美丽的幻觉已经清醒了么?不。了了暗自摇头,她才不要醒。
      “怎么样?小花表哥怎么说?”关于上暄与了了的问题先摆到一边,月上舞略显急切地问,“是她对不对?是她?”
      “是。”上暄回答。目光缓缓划过他的脸,落在青石上。
      是她。小舞重新看向了了。如果当初还有什么不肯定的话,现在终于确实了,他应该很开心的,可是他开心不起来。
      了了静静地回望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沉下去,又悠悠浮起来。在整个事件中,小舞处在什么样的位置呢?小舞,上暄,花碾尘,血心蛊,与她之间究竟有怎样的关联?她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你既然这么关心,为什么不跟过去,莫非,你怕他屋里那些毒虫?”了了说完这句话,发现小舞的脸色变了变。猜对了,他怕毒虫,看不出他这么胆小啊!
      “我就爱在这儿等。”月上舞冷哼,“啪——”一声打开折扇,呼呼地摇。哼!居然戳他的死穴,该死的了了。
      “这样啊,你站在这儿等吧,我和上暄先走。”了了作势拉起上暄要走。
      “上暄和我有事,你要走自己走。”月上舞闪身拦住。
      “那怎么成?上暄和我还有话说,是吧?上暄。”她可是也有一肚子的疑惑,需要上暄解答,“你要是想听,一起。”她依旧笑得一团和气。
      “谁和你一起?”小舞昂起他倾国倾城地俊颜,“上暄,我回晾心斋等你。”说完他摇着折扇,潇洒倜傥地走了。
      真是个有趣的孩子!
      了了望着小舞远去的背影,良久,低声问:“蛊介,是小舞对不对?”
      月上暄点头。他点头的时候,一声叹息轻轻逸出,又轻轻消散。
      “那中毒的人呢?放蛊的人呢?”了了接着问。中毒者一定是小舞的亲人,什么人?还活着吗?
      “中毒的人,是我唯一的叔叔,小舞的父亲。”上暄平静地述说,“叔叔中毒后不久,婶婶发现她怀了身孕。婶婶熟识百毒,也擅养蛊,别无它法之下,她决定用血心蛊救叔叔。”
      本来他应该离开月上宫城,可是那个小小的孩子,用他虚软无力的小手,紧紧抓住他的手指,他从那个才出生一个月的婴儿眼中,居然看到深深地绝望与渴求。尽管他很小,尽管他将来会遗忘,可是,他还是看得见,看得见那些恐怖的蠕动的虫,一次又一次,爬上他幼嫩的身体,狠狠地吸食。
      然后,他也握住那只小小的手。他决定留下来,他是叔叔的孩子,是他唯一的弟弟。父母过世之后,叔叔就是他最亲的人,以前,是叔叔在照顾他,那么今后,就让他照顾这个孩子吧。
      “也就是说,她要用儿子的命,交换丈夫的命。”了了心绪激荡,一时无法平复。小舞知道这些的时候,应该很伤心吧,他是母亲的孩子,但母亲最爱的不是他。
      “婶婶一方面用药物尽力延续叔叔的生命,另一方面秘密寻找与小舞同月同日出生的那十一个孩子,”上暄看她一眼,“后来这件事被叔叔知晓,叔叔虽然中毒很深,但神志清醒,他不能接受用亲生骨肉与其他无辜者的生命交换他的命,趁大家都不在的时候,自行了断。婶婶也追随而去。”
      “啊!”了了轻呼出声。上暄的叔叔,必定是位与上暄一样好的人,而小舞的母亲,那样痴情,又那样决绝,是个怎样的女子啊——
      虽然她对自己被用来养蛊而难过,可是一想到小舞,又觉得自己的遭遇不算什么,不是吗,虽然身体里住了一只蛊虫,可她并没有死,也没有受过什么痛苦。可是小舞……他的父亲是爱他的,他的母亲应该也是爱他的吧,只是,她选择了她更爱的,她的丈夫。
      “就是这样了,”上暄吁口气,“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小舞的母亲没生下小舞之前,就开始找用来养蛊的人吗?她怎么确定她找到的人与小舞出生月日一样,她能将小舞的出生日期算那么准?”
      还有一个问题了了没问,就是,为什么小舞的母亲不用上暄做蛊介,虽可以解释为小舞的血缘更相近,更可靠,但毕竟上暄不是她的孩子,小舞才是,她真是一点点冒险都不愿么?
      “小舞是未足月提前出世,婶婶用了药物催生。”为了叔叔,婶婶可说是无所不用。在婶婶心目中,只有叔叔是唯一重要的,叔叔在,她疼爱他们共同的孩子,叔叔不在,那份爱也便消弥无踪。
      好狠心的娘!了了弱弱地笑笑:“他真是命大,为了保住他的小命,很劳神伤财吧?”
      上暄没有回答,反而说起另一件事:“当年婶婶为了保密起见,没有将那十一个孩子带入月上宫城,奇怪的是,她养下蛊虫后第二天,其中一个小女孩就不见了。”
      “你是想问我,我为什么不见了,为什么还活着是吧?我怎么知道呢!没来这里之前,我都没听过血心蛊这回事。师傅也从没有说起我中过什么毒,只是说,她在山上捡到我的时候,我饿得快死了,大概就是我太饿了,自己爬出去乱吃东西,吃到什么奇花异草解了蛊毒也不一定。”了了说完,还眨眨眼,“我运气好嘛!”
      “中了血心蛊的人,一柱香后就会四肢软弱无力动弹,除非有人帮助,否则,不可能独自离开;况且,即便顺利离开,侥幸不死,也决不可能像你一样一点事都没有,唯一的解释,就是血心蛊对你完全不起作用。”
      “那谁知道啊?或者,只有等花碾尘告诉我们答案。”他看来玩毒玩得很有造诣的样子。
      “我会尽力配合他,可是,小舞撑得到吗?”了了颇为无奈地叹口气,“他身上,也有一只血心蛊是吧?虽然少了一只血心蛊,小舞的母亲还是决定用剩下的十只赌一把,我猜的对不对?” 这十五年,小舞一定受了很多苦。
      “对。婶婶将血心蛊种到小舞身上的当天,叔叔和婶婶就出了事,血心蛊还未进入心脏,虽然不能把蛊虫从小舞身上逼出来,但他还是活了下来。”顽强地活了下来,而且由最初每月发作一次,减为现在每年发作一次。
      “要救小舞,就要先弄清楚我没有中毒的原因,一个不小心,我身上的小虫子就不再乖乖听话,那……我岂不是很危险?”
      “的确很危险。”上暄说。
      “我会死吗?”了了笑盈盈地问。
      “不会。”上暄不知为何脱口而出,顿了顿,说,“你运气很好不是吗?”
      “这可是你说的,我要是芳龄早逝,我就变只披头散发的厉鬼,把你种的花都拔光。”了了做个铲除的姿势。
      她变成厉鬼只是为了拔花?上暄开怀一笑。
      “你笑?你笑就是瞧我不起,”了了瞪眼睛,“我还要把你房里的书都撕烂,把你的笔都折断。”
      “这样你的手会很累。” 上暄好心提醒。
      “那么我用火烧,你那片花海虽大,也不经烧的。”了了忽然话锋一转,“上暄,你怎么会种那么多花,还全是白色,你很喜欢白色?”这个问题她老早就想问了,按理说,喜欢白色的人,也爱穿白色的衣服,譬如她师傅,可她从未见上暄穿过一身白。
      花么!上暄淡淡一笑:“只是我梦见过那么一个地方,很喜欢,就自己种了一片。”
      “梦?”了了想了一想,“啊——我好象也梦到过那么个地方,难怪当时觉得很眼熟,上暄,也许我们上辈子是同乡,都住在一个开了好大一片白色花朵的地方。”了了咪咪笑。
      “或许。”上暄微微颔首。
      “不是或许,是一定,我们上辈子一定住在同一个地方……”
      ……他们谁都没有再提及小舞父母的事,毕竟,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故事了,再怎样曾与他们息息相关,也过去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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