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心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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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云盏咽了口唾沫，猛地点头。当然可以！求之不得！这可是皇上的秘密，万一是真的，到时候秘闻进度条暴涨岂不是便宜死他了。
监正大人左手的拇指掐在小指上，右手捻起冠绦，似乎想到了什么，道：“悄悄告诉你，皇上其实不是太后的亲生子。”
卧槽！这是可以说的吗？大新闻……
林云盏连忙询问系统：这算秘闻吗？皇上不是太后亲生的。
【算！】
【秘闻收集度+5％。目前进度7.1％。】
妈耶！冻住好几天的秘闻进度条竟然“暴涨”了。
监正大人一句话就能顶他好几天的努力！
难怪杨善说监正大人上能卜国家大事，下能卜凡人命运，看来真的有点东西。
要是监正能帮他的话，何愁秘闻进度条推不动？他重塑大宝贝指日可待！
林云盏内心雀跃，他看向监正大人，而监正大人也正看着他，脸上的笑容真挚而信赖。
似乎害怕林云盏再次变得正经冷漠，他看着林云盏的眼神湿润而闪烁，语带讨好，小声道：“阿盏这次相信我了吗？”
林云盏霎时心软。
原来他那些离谱的话都是真的，会卜灵，出不去高楼，想有个朋友说说话……
林云盏看着他希冀的眼神，想给自己一巴掌。
刚刚满心疑窦地怀疑他别有用心，现在满脑子想着怎么利用他。
林云盏啊林云盏，你可真龌龊。人家捧出一颗真心来，你却……
【宿主，你怎么还不走啊？钦天监监正身上的能量场完全超出这个时代的频率了，万一……】
林云盏：我知道。因为他会卜灵嘛，超出一点时代的认知是正常的。
【这不是正常不正常的问题，有可能有危险……】
林云盏：能有什么危险啊，他都出不去高楼。阿七是个可怜人。哎呀，你就先闭麦吧！
林云盏掩饰着自己微妙的情绪，把地上的食盒拿起，递到了监正大人的手上。
心防一撤，林云盏看着他的脸又开始脑袋起雾。
小时候跟着大人拜神迎神的时候，他就幻想过神明显灵的时候会是什么模样。此刻竟有一种幼年的子弹正中眉心的感觉。
“阿……阿七。”叫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林云盏觉得血液在往头上涌。
封七的眸子霎时睁大，盛满了星光点点，嘴巴微张，似乎有些不敢置信。
他整张脸都如罩了一层云纱，发着柔光。
林云盏看呆了。
封七稳稳地接住了林云盏的话，似在咀嚼，似在确认：“阿盏。”
林云盏挠挠头，好像有点不对劲，又好像就该如此。他干脆把理智抛开，凭本能行事。
“你刚刚说等我十年？”
“嗯。十年前，我卜的第一卦便算出了今日的机缘。”
“什么机缘？”
“你会成为我的朋友，我不会再痛苦。”封七眉眼弯弯，“阿盏，你能来，我已经很欢喜了。”
林云盏觉得胸口又被空气堵住了。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被另一个人郑重地放在了心上。
虽然卜灵确实很厉害，对收集秘闻也很重要，但代价若是阿七一辈子都被困在这里的话，不要也罢。
林云盏认真地看着封七，道：“阿七，我看卜灵的能力也没那么重要。世界上有很多好吃的食物、漂亮的风景，要不跟我出去吧……”
封七摇摇头：“皇上和社稷都需要我的能力。”
林云盏捏紧了拳头：“朝堂社稷靠的是文臣武将，是政治清明，而不是玄学。懦夫治国才靠迷信呢！”
封七若有所思，看着他眼神发亮，道：“没关系，我都习惯了。钦天监的人让我在高楼禁足也是为了我好。最主要的是，我怕连累你……”
林云盏说不出话来。他每一句都是在为别人着想，皇上、社稷、百姓，现在还要再加上林云盏。说是监正，实际上却被囚禁在这儿。
林云盏鼻头一酸，这个阿七，天真善良得如长相一般，神仙相。
似乎是为了缓解气氛，阿七打开了林云盏带来的食盒，惊喜道：“如此丰盛！”
林云盏凑头一看，食盒里只有普普通通的一碟豆腐、一碟青菜、一碗蘑菇鲜汤，这叫丰盛？
林云盏觉得喉咙有些艰涩，几乎不敢相信脑海中涌现的猜想，哑声道：“阿七，你平时吃的都是什么？”
“四位大人剩下什么，我就吃什么，每日午时进餐一顿。他们说了，卜灵的天赋需要不断用饥饿来滋养……”
难怪他看起来十分清瘦，原来是饿出来的。
钦天监简直畜生啊！
林云盏没有意识到，他的情绪正在与阿七的对话中一层一层地升腾。从避之不及到顿生怜意，现在则是满腔愤怒。
想杀了钦天监众人的心都有！
这时，高楼底下的门被砰砰拍响，一阵不耐烦的声音传了上来：“送个饭而已，还没好呢？赶紧下来——”
封七忧虑地看着林云盏，道：“阿盏，你该走了。”
林云盏深呼吸了几次，脸上漾出灿烂的笑容，俏皮道：“阿七，我明日再来。给你带好吃的。”
他一步三回头地沿着螺旋楼梯往下走，终究还是消失在了尽头。
待林云盏走后，高楼重新变回寂静。
轮椅上的秦风憩摩挲着手腕，似乎尚未抽离情绪，异常温柔地喃喃道：“是阿憩，不是阿七……”
平台边上的墙壁咔哒一声响，这面墙翻转过来，须发皆白的“真”监正坐在墙后，嘲讽道：“皇上演戏的本领见长。”
闻言，秦风憩阖目，揉着太阳穴。再次睁开时，脸上哪还有半点可怜兮兮的阿七模样，神情阴鸷，一双凤眼若有所思。
“皇上已经确定此人是天音之主了吗？”
秦风憩点头。
刚才他故意以卜灵为借口向阿盏透露自己并非太后亲生，不一会儿就收到了预料之中的通知。天音之主，不可能有第二人。
老监正看他似笑非笑、胸有成竹的模样，出声讥讽：“皇上操纵人心之术真是得了老和尚的真传啊。恩惠不成，立刻半真半假地改换路子。这信手拈来、随机应变的段位，跟老和尚一般阴损。”
秦风憩一脸无辜，道：“监正大人误会了，这法子朕也是头一回用。难啊，朕都头疼。只得沉浸演绎，走一步看一步。”
秦风憩没说谎。
他操纵了那么多人心，恩惠有之，威胁有之，软的硬的都用得炉火纯青。但这却是他第一次走第三条路——既无恩惠，也无威胁，反而用自己为饵，诱对方付出。
第三条路难走，无从拿捏，全靠两个字，“甘愿”。
激起怜意，甚至爱意，将对方变成甘愿的马前卒，为主人冲锋陷阵。
秦风憩以往从未用过这法子，毕竟在这人间鬼蜮中，人人为己，很难见到愿意把他人看得比自己还重要的人。再加上，这引导的过程必须融入真情，先骗自己，再骗别人，一不小心就会引火上身。
这一次……秦风憩鬼使神差地想试试这从未用过的第三种操控人心之术。
老监正不明白秦风憩在想什么，道：“知道难你还选这阴损的法子？”
“……奈何一见那小太监就发现他似乎最吃这一套。”秦风憩微不可见地勾起唇角。
老监正冷哼一声。
“皇上该走了，免得摄政王和太后见不到你起疑。”
秦风憩闻言起身，恭恭敬敬地将轮椅推到老监正的脚边，道：“监正大人，朕明日再来。”
“把你这盒全素的午膳也拿走，老臣平生最恨吃素的人。”
秦风憩知道老监正在指桑骂槐。吃素的人，不就是承恩寺方丈嘛。
秦风憩照做，拎起食盒就要离开。原本已经走到暗道的入口，忽然想起了什么，他转头对老监正道：“明日起，烦请监正回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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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云盏走出高楼之后，一眼便看到那几个搓麻将出老千的大人在津津有味地啃鸡腿，满嘴流油。和他们比起来，阿七只能在里面吃残羹冷炙……
他阴沉地看向这几个欺上瞒下的佞臣，眼神几乎要具象化为尖刀。
汤大人嘬了嘬手指，奇怪地问：“你怎么在里边耗了那么久？监正大人跟你说什么了？”
其实汤大人好奇的是林云盏有没有被坏脾气的老监正臭骂一顿，但听在林云盏耳朵里却成了怀疑他跟阿七勾结。
林云盏强压下内心的愤怒，面上装得一派冷静：“没说什么，监正大人让我明天再来送午膳。”
汤大人追问：“还是素食？”
呸，当然是珍馐佳酿！不过林云盏不会宣之于口，毕竟这几个糟老头子虐待阿七，必须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林云盏点头，斩钉截铁道：“当然！”
汤大人古怪地挥挥手让他走，嘴上说着：“行吧……”
几位大人对视一眼，难道老监正一朝转性了？不会吧……
林云盏沉着脸出了钦天监，脑瓜子飞速转动起来。边想边一路小跑着回了素食局，绷着脸径直来到了梁得顺的房里。
梁得顺原本在优哉游哉地品茶，一见林云盏立刻像耗子见了猫，将主位让出来，点头哈腰地给林云盏奉上茶水，道：“什么风把小林爷给吹来了？”
林云盏不跟他废话，直接道：“我要你弄来其他局的美食佳肴。”
梁得顺谄笑的脸一僵，本想推脱，林云盏立刻来了一个“安”字，吓得梁得顺马上乖觉地应下：“行，我梁得顺豁出去了。啥时候要？”
“明天就要。明天先来个荤食局的招牌菜吧，什么熊掌、鱼翅，给我把食盒装得满满的。”
哎嘿，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阿七惊喜的眼神了。
林云盏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像纨绔子弟，疯狂动用能撬得动的资源，倾家荡产只为博美人一笑。而阿七笑起来确实特别好看……
对此，林云盏将之合理化为阿七像神仙，让人想上贡。
作者有话说第22章 心软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