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good” man》咸土豆豆

2、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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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一年的春节，许仲廉作为王芽的代表出现在王芽家的亲戚聚会上。在开席之前，王芽的父母先数落了一番自己的女儿如何不懂事，大过年的不回家，和刚认识不久的朋友出去玩，自己的老公也不管。许仲廉尴尬地笑了两声。“我的父母早就去世了，现在结婚了，王芽的妈妈就是我的妈妈。”王芽妈妈不好意思地笑了。应该是开心的笑吧。
　　直肠子亲戚有些大声地问：“不会是和男的出门吧？”
　　“不是啊不是啊，是和女性朋友呢。”王芽的妈妈赶紧摆摆手，许仲廉也在一旁默默点头。
　　大家都吃得差不多的时候，表小舅子悄悄绕到许仲廉身后。靠在椅背上看手机的许仲廉被吓了一跳。“怎么了？”许仲廉问，说着将手机屏幕向胸口扣了起来。
　　“哥”，他指了指屏幕，“你怎么能放心前妻和老婆出去玩啊？”
　　许仲廉笑了，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这你就不懂了吧，咱们出去细说。”
　　表小舅子流畅地叼起一根烟，又拿了一根递给许仲廉。许仲廉摆了摆手，表小舅子笑着咧开嘴说：“模范丈夫啊。”装回兜里又摸出火机自己点燃了香烟。
　　许仲廉看着院子里打闹的小孩们说道：“她们两个关系好对我来说是一件好事，我自由自在地多快乐。”
　　“你不知道呐，跟前任搞好关系很重要的，她可是帮了我很多，老婆很听她的，夫妻之间的相处也变得容易了。”
　　“你们真会玩”，表小舅子沉默了一会儿说。

　　试问哪一对新婚的夫妻没有被催生过，无论有心无心有意无意，就算解释说明了许多遍也会被无止境地唠叨。
　　其实最初提到这个问题的是沈梅梅。许仲廉就像已经在心中排演过无数遍一样，很流畅地说道：“刚结婚怎样也要磨合一阵子，少说也得三五年。”
　　王芽向他投去了赞许的目光。
　　果然女婿不介意，“人家家里也没有婆婆”，王芽的父母也不再多说什么，以后当有亲戚再问起这种事时，王芽妈妈还会主动向他们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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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所周知，许仲廉是一个孤儿，而身体健康的男孩子一出生就被遗弃在福利院门口在我们如今的社会里相对是比较少的。他的父母究竟有什么难处现在也未可知。
　　福利院的老院长是一个失孤丧偶的可怜人，他悄悄收养了许仲廉，养儿防老。可是还没等到他大学毕业，老院长就去世了。许仲廉伤心之余也稍稍松了口气，不过终究是没家了，很是孤独。
　　这时，他又遇见了沈梅梅。本来他们同在孤儿院长大，后来沈梅梅被沿海的一户人家领养，许仲廉就再也没见过她。
　　言语间，许仲廉了解到沈梅梅养父母似乎对她不错，家里经济条件也不差。许仲廉心中很难说不羡慕。
　　凭着年少时的熟悉带来的亲近感，他们两个又重新熟络起来。

　　许仲廉所在的孤儿院每年都有新来的小孩子，他作为院长的养子也经常帮忙照顾，其中女孩子偏多，于是许仲廉就靠着从小积累的心思细腻的经验“拿下”沈梅梅。

　　许仲廉和沈梅梅相处地很愉快，之前分开的日子都在这几年的会面中弥补。相同的身世和相似的年龄让他们惺惺相惜。对于许仲廉来说，沈梅梅可以说是他的家人。从来没有人给过他这独一无二的关爱，这种宽容、关心，只是针对他一个人，只是赠与他一个人。没有人抢走这份“爱”。
　　沈梅梅在暑假的时候陪他一起打工，当她春节要回家的时候，许仲廉好像是心被挖空了一样的痛。别人合家欢聚的时候他只能躲在短租屋里，又一次被抛弃了，他从未这样恨过父母。
　　其实沈梅梅也想邀请他一起回家过年，许仲廉摇了摇头说太麻烦了。沈梅梅笑了一下，“其实我更喜欢和你待在一起。”

　　对于许仲廉来说，沈梅梅不只是伴侣，还是老天爷怜悯他不忘为他施舍一些母爱的证明。
　　他常常想，明明所有人都是父母生出来的，怎么有的孩子一点父母的爱也不曾获得。
　　听着沈梅梅家里的人叫他“女婿”的时候，他依然觉得自己是个家中的外人。他甚至嫉妒沈梅梅的孩子，即使他们俩还不曾有过生育的计划。他会嫉妒那个不知男女的小孩子，怎么一出生就拥有父母的疼爱，尤其是拥有沈梅梅大部分的关注。

　　沈梅梅被他没来由的嫉妒心搞得有些不耐烦，她的朋友也纷纷劝她慢慢疏远许仲廉，甚至还分享了一些真实案例给她。沈梅梅思前想后还是觉得要和他好好谈一谈。

　　沈梅梅把他们两个的相遇当作孩子和母亲见面的开始。孩子在小的时候通常不能接受与父母的分离。随着孩子的成长，父母逐渐与孩子相互独立。许仲廉明白沈梅梅的意思，这是要帮助他重新成长一次，让他充满“爱”地长大，像一个普通孩子一样。

　　那段时间他们开始分居两地，等到他们见面的时候，沈梅梅都会仔仔细细检查许仲廉这段时间的“成长状态”。
　　他们两个或许在玩一种母子或者师生的角色扮演游戏。
　　分开一段时间再见面两人的状态都很好，可是一到经常住在一起的时候，许仲廉的“病”又犯了。他又开始患得患失，又开始依赖沈梅梅，又开始“黏人”。
　　沈梅梅不愿意再继续这种不正常的关系，如果她需要孩子，她可以自己生，而不是养一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假孩子。她说：“你早就该长大了，你明明之前答应得好好的，我们刚一住到一起，以前的努力怎么都白费了，首先，我们要分开，你才能真正的长大。等到节假日的时候我们再会面，如果病了我们就为对方请护工，这样再好不过。”

　　许仲廉不是没有闹过，但他后面还是慢慢恢复了平静。他是个聪明人，与其败坏在别人心中的好感还什么都得不到，不如好好享受已有的，顺便讨对方开心。让对方开心的事，他几乎都能做，他知道他不过是太想要“妈妈”的爱了，和许多有父母的小孩子们没有什么区别。
　　父母们给予爱，孩子们学会讨父母开心，之后父母们愿意赠与更多的爱。这样的良性循环，是许仲廉所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