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内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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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御时没将视线放在任何身上，与会16人，再加上顾楠都心知肚明，这声呵斥针对的人是谁。
顾楠提着餐盒，表情凝滞，憋着一股火堵在喉咙。
枉她做了那么多心里建设，就是她闹事，也得有人领情才行。
眼神往下垂了垂，快步走到陆御时身边，将餐盒放到桌面，压低声音，语速飞快：“你妈让给你送过来。”
说完，转身往外走，顺手带上门，目光微斜扫过手串，眼神像被针扎般猛地缩了下。
左手扶住门把手，到底没再推门。
下楼碰到孙千，孙千快步迎上来：“顾小姐。”
一旁女职员点头问好。
顾楠目不斜视，路过孙千时好心提醒：“你完了。”
集团的人不知道她和陆御时的关系，知道她去会议室肯定会阻拦，陆御时都不用多猜就知道是孙千告诉她。
但她目前心情一般，没兴趣给孙千解惑，说完抬手招呼计程车。
汽车尾气经久不散，孙千迎风凌乱，满脸不解：“什么意思？”
很快，陆御时下楼。
“你如果对员工守则有异议，可以自己去人事部办理离职。”
孙千一头雾水，觑了眼陆御时，虽然平时他也很少能在那张脸上看到表情波动，但相处久了，还是能从细微的眼神中观察出愉悦与否，目前看来，应该到了暴怒的边缘。
无声低头，没敢接话。
直到后排车门关上，女职员才吐了口气，小声说：“孙哥，让人去会议室送饭确实不妥。”
孙千张了张嘴，心说我知道，但关键那人是顾楠。
默许她以陆御时女朋友的身份上蹿下跳，风尘仆仆赶去浔城给人撑腰，最危险的时候把保平安的手串给顾楠，现在告诉他，老板其实不喜欢顾楠。
到底是他的问题，还是老板有问题。
开门上车前，泄气回复女职员的好心：“我知道了。”
好在陆御时只是盛怒下的随口一说，没真想让他收拾东西走人，下午正常交代工作，傍晚正常下班，正常到他无数次在心里给顾楠道歉，如果不是他刻意引导，顾楠也不会拎着餐盒冲进会议室。
当时会议室没有其他助理或者中低层职员，他无处询问会议室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见陆御时对他的态度，大约能猜到顾楠当时的处境，不会乐观。
聊天框的字删删减减发出去。
【顾小姐，中午的事实在对不住，没给您添麻烦吧。】
万易边给顾楠捶肩，扫了眼消息，眉心动了动：“陆御时的助理？”
顾楠不想回复，反扣住手机，往嘴巴丢了颗葡萄，随口回：“认识？”
“听说过，好像跟陆御时回国后没多久就闯了大祸，听说赔了二百万？这么久了，估计已经还清了。”
顾楠嗤了声：“二百万？陆御时这么小气？他随便一只手表都不止这个价了吧。”
“不知道，不说他了，你……心情不好？”万易试探问。
顾楠矢口否认：“怎么可能，你家老东西跟沈家干起来了，我开心还来不及。”
沈曼曼虽然删除了朋友圈，但截图早已传遍几大家族，沈曼曼也好几次向她打听，有没有云汀的身份信息。
15件失败品让万爷、沈家、林建业如临大敌。
当然最不安的要属林建业，别人或许会有犹豫，他心里最清楚，15件失败品的手艺分明与他师出同门，但师傅生前只收了他一人，不安与恐惧笼罩心头，佣人进进出出的脚步声都让他烦躁不已。
林浩禹推门进来，不耐烦挥退佣人，道：“曼曼说她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林建业的脸憋得通红，“你不会多问一句吗，云汀的私宅在哪，安保效果怎么样，里面有多少保镖，长点脑子行不行？”
林浩禹被骂了个没脸，回怼：“曼曼好不容易对我有点好脸色。”
“你天天脑子里就只有那点事吗！”
“是谁让我死乞白赖讨沈曼曼开心？怎么，我现在又不该跟她好好相处了？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我是什么东西，那沈曼曼是我挥之即来召之即去的狗吗，你想让她来就来，你想赶她走就走？”林浩禹气不打一处来，越说声音越激动。
“够了！”林建业对着自己不成器的儿子也一肚子火，“你但凡有点用，我何至于这把年纪还要到处张罗？秸秆扎刻有那么难吗？我的徒弟学习时间比你晚十几年，现在手艺不知道比你好多少倍。”
“那干脆让他当你儿子，我没意见。”林浩禹怒拍桌子，茶碟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
林建业捂着胸口，大喘粗气：“你！”
林浩禹冷笑：“他那么好，也没见你把压箱底的手艺教给他，你藏着掖着，不就是怕全部手艺都被他学了去？”
管家紧忙忙进门，拉开争吵的父子俩。
林建业扶着桌沿俯下身，从喉咙挤出一个字：“滚！”
“我还不想……”
老管家拉住林浩禹：“少爷，您少说两句吧。”
林浩禹抬袖甩开，冷着脸走出去。
林建业指着他的背影，手指颤抖，咬着后槽牙闭眼。
“备车，我去趟万家。”
老管家沉思一会，劝道：“万家和沈家闹得不可开交，少爷还在追求沈小姐，这时候过去怕是容易让沈家多想。”
林建业冷了脸色，都这个时候了，沈家哪比得上万家重要。
“去备车！”声音重了重。
他心情不好，万爷有过之无不及，寒着脸不看人：“沈曼曼不是你们家认定的儿媳妇么，她发朋友圈是什么意思？”
“许是无心？”纵然心里想法再多，说出口也不敢让万爷不快。
当年的事，万爷是位重要的中间人，只要万爷不反水，他这辈子都可以高枕无忧。
万爷和沈家交涉的火气还没消下去，林建业成了现成的出气筒。
“无心？林浩禹就是个废物，这么多年连个人都追不上，眼看马上订婚，还能让人搅了局，你查过没有，那个女孩到底什么身份，言亦的徒弟？我记得你和言亦私交甚好，怎么让她徒弟在节骨眼上闹事。”
林建业心中也有气，自从知道苏婉婷是言亦的徒弟，他便再也联系不上言亦了，几个月过去，派出去的人没找到任何关于言亦的蛛丝马迹，好像这人凭空消失了一般。
万爷看到他脸色惨白，心下了然，冷嗤一声：“让人做局了？你自命不凡，言亦放着多少象棋天才不肯见，偏偏喜欢跟你一个技术平平的老头子对弈，你多大的脸啊。”
林建业咬着后槽牙忍了，若不是现在有求于人，他哪肯由着别人对他急头白脸一顿骂。
掌心掐得通红，努力保持理智，强硬换话题：“当年沈家拿了一半的钱，他们怎么敢和您撕破脸。”
“你有证据吗？他们亲眼见到你放火，你有证据他们拿了钱，还是有证据证明那些钱的出处？”
“我。”林建业喉咙一哽，硬生生咽下堵着的恶气，继续将话题往正事上引，“我让人查过顾楠，没有问题。”
万爷看傻子似的凝视他许久：“顾楠没有问题，陆御时呢？凭一个顾楠能折腾出这些事么！你觉得背后是谁在授意。”
林建业吞了吞口水：“当年的事和陆家没有关系。”
“沈家呢！陆御时已经盯上沈家，沈家要么争取成为北城的老大，要么被灰溜溜的赶出北城，你觉得他会怎么选！”
话落，林建业脸色煞白。
陆御时如果查到当年师傅的死有沈家的手笔，势必会以此威胁沈家，沈家自然不能坐以待毙，最好的办法就是釜底抽薪，给当年的事推出一个罪人。
刀子时刻悬在头顶，没有人能睡得香。
“我……我们……”林建业嘴唇颤抖，一下子慌了神，“要不要去见一下那个人？”
万爷不屑与他答话：“你不用管了，陆氏下周在浔城发布第四代天域智能系统，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让他发布不成。”
林建业自知身份，他连发布会都进不去，哪有本事搞破坏。
万爷嫌弃地打量他一眼，摸过手机点了两下，道：“这是天域智能系统的内部数据，还有五天，想办法找人提前上市。”
他眯了眯眼睛，目光警告，一字一顿：“哪怕是提前一分钟，这件事，绝不容许出任何问题，听到没有！”
林建业捧着手机，连连点头，踉踉跄跄奔出屋门。
门后，中年男人款步进门，说：“交给他去做？林建业没什么本事，若是出岔子，岂不是白白浪费这么好的机会。”
万爷不以为意：“他不敢失误。”
中年男人笑笑：“失误与否不重要，拿到陆家的内部资料，不管怎样，陆御时都不会放过他了。”
万爷上下翻看汇报材料，里面详细介绍每一个步骤，倒是方便他们照本宣科仿制。
“沈铭给的？”
中年男人：“这件事不能全怪曼曼那孩子，云汀确实很受追捧，我们也不知道他和薛家有关系。这不是沈铭知道你不想见沈家人，特意嘱托我带过来，依我看你们两家这么多年的好兄弟，能有什么深仇大怨，别让有心之人挑唆了。”
“别人挑唆是别人的问题，难道沈家没想过把我一脚踹开？”万爷冷哼，“我是老了，还没傻。”
中年男人笑着转移话题：“我们的事以后再说，眼下最重要的是陆御时到底知道了多少，他准备从你下手，还是拿着东西和沈家谈判，你别忘了，那盘录像带我们还没找到，如果落到沈家手里，就麻烦了。”
万爷沉着脸：“我知道，如果这批数据确实是真实的，我会再去沈家一趟。”
中年男人含笑点头。
“至于顾楠，她太碍眼了。”
“已经派人过去了。”
墙外人影一闪而过，“咔嚓”快门按键，声音隐匿于风过林梢。
那人蹲在墙角，将图片发送出去，顺便带话。
【老大你神了！真有人来找万爷，神神秘秘从后门出去的，出门前特意观察四周，很怕被人看到。】
作者有话说
第91章 内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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