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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困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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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序接到顾楠约饭的消息,又听出顾楠似乎深受某些问题的困扰,瞬间觉得自己的形象高大起来,换了身“高知”的衣服,暗戳戳戴上无框眼镜,准备见面好好压制顾楠的“锐气”。
却在推门的瞬间,按下所有调侃的心思。
“出啥事了?啧啧,这黑眼圈都快比眼睛大了。”
顾楠挥开叶序递过来的平板,她出门前照过镜子,本来想遮一遮,转念想,反正来见叶序,憔悴就憔悴吧。
“给我分析分析。”
叶序贱兮兮地扶了扶眼镜,右手摊开,笑容端庄,配上黑框眼镜,确实有几分高级教授的感觉。
“请讲。”
顾楠动了下嘴,提不起打闹的心思,半趴在桌上,懒洋洋把玩水杯把手。
半天没开口。
叶序挑眉,心道,看来事不小。
“别告诉我,你让我过来,是看你怎么转杯子的,比起看你,我可能对警长转杯子更有兴趣。”
“嘶。”顾楠支着下巴翻了个白眼。
倒不是故意吊叶序的胃口,她还没想到怎么跟叶序叙述,接近陆御时的原因不能说,联合沈铭坑陆御时的故事也不能说。
过程说不出来,结果自然也没办法诉诸于口。
她转了下手腕,把碗碟推出去,连同汤匙在桌面一一摆好。
“打个比方,汤碗和骨碟是死对头,汤匙和汤碗是……一对,因为一些必要的原因,汤匙不得不背后和骨碟联手搞汤碗,汤碗吃了大亏,又无意间发现汤匙和骨碟吃饭,但是却没有质问汤匙。等汤匙过去找汤碗的时候,发现他除了表情有些冷淡、动作有些疏离之外,没有其他反应,更没提分手,你觉得汤碗是什么意思?”
说完好大一会,对面的人跟睡着了似得,始终保持低头的姿势,时不时砸吧下嘴。
顾楠“呵”了声:“我给你讲饿了?”
叶序终于抬头,面色及其复杂,嘴角抖了好几次才说:“如果是别人给我讲这个故事,我可能会想,汤碗有可能是深陷感情不能自拔,等汤匙主动认错。但……你的故事里,汤碗大概率是陆御时。”
“……”
“我只能觉得,他可能正琢磨怎么弄死你。”
顾楠气不打一出来:“半天就想出来这?”
叶序郑重摇头:“不是,我在思考要不要跟你划清界限。”
顾楠:?
“我还记得,上次你的故事里,陆御时还是被撩起火,然后你跑路的男主角。还没三个月,你让他发现联合外人坑他。”
“呃。”
“还不质问你。”
“是……”
“不跑等啥呢。”叶序啧啧摇头,“陆御时像好脾气的人?”
顾楠托着下巴,煞有介事点头。
“好像脾气确实挺好的。”
她怎么折腾,都没见陆御时怎么样,就是脸臭了点。
后知后觉,惊呼道:“我去,不能给我憋个大的吧?”
出口的瞬间便被否决。
如果陆御时想搞个大的,现在对她冷淡,岂不是打草惊蛇。
但倘若没打算搞她,这不上不下的又是什么意思。
“哎呀。”顾楠继续揉脑袋,昨晚没想通的事情,现在想起来更头疼了。
叶序眼神怜悯:“跑吧,孩子,跑起来,被他追上你就完了。你逃,他追,你插翅……唔。”
嘴巴被吸油的干面包皮塞住,挡不住魔音入耳。
“难飞。”
顾楠叹了口气:“其实我对他挺好的。”
“关键是他怎么想,”叶序突然咂么出味来,“不对啊,你现在的状态,情根深种了?”
“滚蛋。”顾楠愤愤收回汤碗汤匙,瞥了眼骨碟,丢远远的。
叶序接住在桌上打转的骨碟,收起玩笑,正经说:“要是喜欢就把话就明白,不得不搞他的原因是什么,你自己说出来,和被他从别人嘴里知道,给他心里留下的印象肯定不一样。”
顾楠抿着嘴直叹气,怎么说?说自己有意接近他,为达目的,极尽所能挑拨他和沈铭的关系,顺便再借着他的势力捞点好处。
让他安心被利用、被陷害,不要胡思乱想?
听听,这都是人话吗。
“喜欢就好好在一起,别当哑巴。”
“不喜欢。”
“啧,”叶序明显不信,不喜欢搁这又是碟子又是碗的,小声啐,“死鸭子嘴硬。”
“我说真的。”
“是是是,你说真的,不喜欢你还纠结什么,跟着碟子好好干呗。”
“……我多余来找你。”
“哦。”
顾楠下巴抵着自己的胳膊发愁,该怎么跟叶序表述,她纠结的是心里那点道不明的愧疚。
自从知道沈铭出卖她的那一刻起,她想过无数和陆御时对峙的场面,要说法也好,冰凉质问也罢,都合乎常理。
偏偏不言不语,明明什么都知道,就是一句话不问,是等着她去坦白,还是……
哪怕大发雷霆也好啊。
有J的身份,实在不行用星子楼给陆御时示好,应对的办法有千千万,可陆御时没事人似的绝口不提,再好的办法都是拳头打棉花。
无从着力。
聊天框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连头像都透露着高冷,顾楠来回滑动界面,上方弹出孟轻的消息。
【陆家,你做的?】
顾楠堆了个苦笑,能让孟轻相信她,唯一的好消息了。
【现在相信我了吧。】
【快了,等开春,到时候你指哪我打哪。】
孟轻:【我一直相信你。】
“呵呵,”顾楠自言自语,“信我?就是骂我没人性呗。他对我这么宽容,我还要算计他。”
正要收起手机,孟轻又说:【佛手头像好像遇到了点麻烦,要帮吗?】
顾楠神色一紧,直接拨去电话,招呼都顾不得打,张口就问:“什么麻烦?”
孟轻颇为诧异。
“你这么紧张她?不是什么大事。她村里有个小无赖,好几次找她耍泼,说她年纪大了,膝下也没个子女,不如和他一块安享晚年,那老姐姐一听可还了得?拿着斧头就砍上去了。”
“她有事吗?”顾楠追问,语气急切,恨不能立马赶到现场。
孟轻对她的反应越发奇怪,直言:“小混混脑袋缝了八针,一条胳膊骨折,身上伤口不少。”
顾楠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不过,小混混很有来头。亲哥哥在远东资本的康盛泰手底下做事,发小跟万思宗称兄道弟。这不,他一出事,直接就被万思宗安排进平安医院的VIP病房了。”
顾楠眼睛眯了眯,万思宗的为人她太清楚不过。
“小混混想怎么样?”顾楠边歪头夹着手机,边从衣柜随便取件衣服,顺手捞上车钥匙,出门奔向步梯扶手滑下楼。
“不要赔偿,就要下跪道歉,佛手头像不愿意,僵持着呢。不过,算算时间,小混混的兄弟应该赶过去了。”
顾楠脸色一沉:“知道了,多谢。给我小混混的名字。”
挂断电话,急忙忙给万易发消息。
【帮个忙,平安医院救个人。】
从孟轻那里复制了小混混的名字,转手发给万易。
打字时略犹豫:【女方叫薛丽,那小混混随便你怎么样,别让他欺负薛丽就成。记住,别提我的名字。】
万易挖苦:【你也有做好事不留名的时候?】
【少废话。】
扔下一句话,开车赶往浔城。
心脏突突直跳,薛丽今年48岁,自她丈夫女儿去世后,她便一个人生活至今。
那句膝下无子女,听得顾楠眉目淬满冰冷,等红灯的间隙,握拳砸向车门发泄。
尖锐的疼痛换回些许理智。
不多存的理智却在看到薛丽脸上的巴掌印时荡然无存。
“彭。”
一脚踹开挡在身前碍事的保镖,对着小混混的脸左右开弓。
“啪啪”声在病房不绝于耳。
直到小混混哀痛出声,所有人才反应过来,保镖们一起围上来,万易见不得顾楠吃亏 ,立马相向对峙,只有薛丽站在原地,不解其意。
她一个孤寡老人,什么时候有敢为了她和万家为敌的朋友。
两个小时前赶过来给她撑腰的小男生,她确信没有交集。这会进病房的小女生虽然戴着口罩,但看身形举止,似乎也不相识。
何故为她大打出手?
无人为她解惑。
众多保镖虎视眈眈,紧盯病床前的三人。
薛丽心头一颤,默默摇头。
平安医院是万家的产业,这些保镖是专门派过来逼她就范的,两位好心的小朋友就算能打得过他们,万家怎么会让两人好好离开。
“小朋友,谢谢你们,这是我和他的事情,”薛丽指了指躺在病床哀嚎的小混混,瞥见小混混脑袋顶似乎有血迹渗出,心尖又是一紧,“就不麻烦你们了。”
闻言,万易回头看顾楠,余光瞥见她微颤的指尖,收回视线,眉目冷厉:“你们敢跟我动手?”
保镖却不惧:“易少爷,我们不想伤您,但他是我们少爷特意嘱咐要保护好的人,如果您执意和您这位朋友站在一起,我们只好得罪了。”
万易拳头越攥越紧,他到底进不了万家,也没资格对这些人发号施令。
踹开距离最近的保镖,头颅微偏,对顾楠说:“你先带她走。”
话音未落,病房门被人推门,一身西装打扮的年轻男人推门进来,见病房内场景,顿住脚步。
就在所有人分不清敌友时,小混混长嚎:“哥——”